第12节

    总之跟浪漫毫无关系,一板一眼的让人脱戏。
    冯老师讲完课微鞠一躬,就这么走了。
    书房里非常安静,小黑板上还画着交缠的舌头。
    越亦晚深吸一口气,已经有点没办法面对未婚夫了。
    “我……没接吻过。”他艰难找着话题道:“所以也确实……应该上一下这节课。”
    花慕之抬手摸了摸他柔顺的银发,语气颇为理解:“辛苦了。”
    “我觉得按照这个节奏,老师肯定还会讲滚床单的细节,”越亦晚感觉自己脸上烫的厉害,抬头看着他道:“但是……你介不介意,结婚以后,我们分房睡?”
    他没有打算过爱上任何人,也不太可能和男人滚床单。
    就算将来和花慕之成为死党,也不至于睡一张床吧。
    花慕之把手抽了回来,淡淡道:“我如果介意呢?”
    越亦晚愣了下,一脸的为难。
    他憋了很长时间,还是勉强道:“那就一起睡吧。”
    “睡归睡……可以不滚床单吗。”
    “如果我说不可以呢?”
    什么!!
    越亦晚深吸一口气,严肃道:“我们可以用更——友好,更友好的方式,来帮对方解决欲望,这个可以之后再交流一下。”
    花慕之注视着他,还是破功笑了出来:“你还真是不经逗,说什么都能当真。”
    越亦晚怔了下,隐约心里放松了些:“在开玩笑吗?”
    “不会随便冒犯你的,放心吧。”花慕之起身道:“午饭之后,给你看一样东西。”
    大白狗在他们上课的时间,一直在楼下抱着大骨头在地上打滚。
    两人下楼时它唰的坐直,然而绵羊般的披毛颇为凌乱。
    花慕之只瞥了它一眼,托托便飞快甩毛捋顺自己,又变成了那只从容高贵的御犬。
    中午饭是港式的点心,冰火菠萝油包味道相当不错。
    越亦晚没忍住,吃完了小半只玫瑰烧鸡,冻柠茶也来了两大杯。
    他是相当喜欢这儿的厨子。
    等吃完了,花慕之才吩咐御侍拿了平板过来,给他看自己写的短篇。
    他是个颇为老派的人,哪怕拿着平板也习惯用电子笔写字。
    清隽工稳的字体犹如印刷体,读起来都是种享受。
    “这是你抽空写的吗?”越亦晚讶异道:“愿意给我看?”
    花慕之显然也有些不太自信,只点了点头。
    这小短篇,讲的是一只狐狸下山报恩的故事。
    年轻的侠客为它解了兽骨夹,它后来成了精化了人形,便叼着两尾鱼想去给他谢礼。
    可侠客被官老爷聘去做打手,意外骨折成了废人,如今已经是连小孩儿都能欺负的笑话了。
    狐狸便化作翩翩书生,给他疗伤治病,准备等他伤好了再悄然离去。
    他们会在竹林旁望月弹琴,会聊起京都里据说用六七种花做的糕点。
    侠客的腿奇迹般的好了起来。
    一开始只是能微微动弹,后来竟能够下地颤颤巍巍的行走。
    狐狸感觉报恩完毕,半夜里收拾了行礼,准备回山林中继续过自己的小日子。
    可侠客却等在院门口前,亲了亲他的唇角,问他可否愿意留下来。
    “你……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我是妖怪的?”
    侠客笑了起来。
    “你每次炖好鸡汤的时候,耳朵都会露出来。”
    毛绒绒的,可爱极了。
    越亦晚读完的时候,捂着嘴半天没说话。
    “……是不是太粗糙了?”花慕之不确定道:“以前都写的是策论,不太懂这个。”
    “不——写的又萌又甜啊!!”越亦晚抱着平板一脸荡漾,连声音都上扬了好些道:“这故事应该再写长点!后来他们在一起了吗!”
    花慕之被他夸得耳朵都红了,强装镇定道:“下次写长一点。”
    “对!我就是第一个追更的粉丝了!”越亦晚如果有尾巴的话,这个时候就已经开始乱晃了:“所以你想好笔名了吗?打算叫什么?”
    皇太子考虑了半天,忽然道:“叫山樆怎么样?”
    “嗯?山中的梨树吗?”越亦晚想了想:“读起来还不错,只是为什么会起这个名字?”
    “因为长命泉的那个传说吧。”
    临国从前有位帝王,在心爱的妃子病逝之后一夜白了头。
    他令人在长命泉旁栽种了漫山的梨树,让后世人都能够记得她的离开。
    那个景点越亦晚小时候还和哥哥去玩过,一度闹着要吃梨子解渴。
    “你写什么都会很好看的。”他看着花慕之认真道:“以后也可以给我看喔。”
    那……礼训期结束,你也愿意留下来吗?
    花慕之怔了下,如同允诺了什么般点了点头。
    然而冯老师真的开始上生理课了。
    她不光来上课,还拿了模型过来,能够清晰的看见膀胱等部位的分解图。
    不光如此,还拿了各种避孕套和润滑剂。
    越亦晚做了这么多年的好学生,这回真是强迫自己才能坐下来听课。
    于是皇太子和皇太子妃全程缄默的听她讲完不同套套的区别和用法,讲完润滑剂的使用和禁忌,再开始谈论前列腺高潮的具体实践方法。
    嗯,我还是太年轻了。
    这玩意儿根本不是性教育,是性行为教育啊!
    耻度也太高了好吗!
    确实,性欲望是人类的原始欲望之一。
    坦坦荡荡的讨论和接受它们,并没有什么可耻的地方。
    越亦晚本来觉得是自己见识太浅薄,结果忍不住一扭头看花慕之,发现对方也好不到哪里去。
    不光耳朵尖红红的,脸上的表情也颇为窘迫。
    似乎真的不用担心他会对自己做什么……
    这么纯良又容易害羞的好青年肯定不会有什么邪恶的念头。
    越亦晚揉了揉脸,本着保住这桩婚事的念头,继续听那冯老师解释传教士体位的优势和劣势。
    等讲到后面的时候,他也颇有些破罐子破摔,开始问各种奇奇怪怪的问题。
    “——所以后入会感觉更长是吗?”
    “那套套加了冰片会有什么感觉?”
    老师居然相当正经的一一回答,临下课还给他们一人发了一套漫画和一个u盘。
    u盘的外壳还是青瓷外壳缀缠枝莲的,讲究。
    “以前是发古画启蒙的,现在都是年轻人,也要改革下教学方法。”冯老师推推眼镜,非常敬业地鞠躬道:“那么明天见了。”
    好的,我还能说什么。
    等越亦晚晚上洗漱完毕回了卧室,还是很可耻的把u盘的全部内容都看完了,顺便二刷了一遍《世界第一初恋》,看的少女心都砰砰跳。
    老师果然阅尽千帆啊,连古早的《幸福花园》都有。
    他抱着被子关了电视,看着那山水卷轴落回原来的位置。
    卧室比自己家里还要大,可也太大了些。
    我真的……还有两个月就要结婚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  花慕之(默默关掉电视):大晚上的我就不该看幸福花园。
    第12章
    第二天再见面的时候,两个人显然都有些不自然。
    越亦晚悄悄吩咐御侍把u盘收好,面上佯装淡定地去同他一块用餐。
    英式早餐端上桌来,血肠尝起来奇奇怪怪,燕麦牛奶的味道还算不错。
    “今天不用去请安,他们有外事活动。”花慕之抬了抬手,旁边的御侍便端了个盘子过来。
    那漆木盘上绘着银色的极乐鸟,上面还覆了层轻薄的缎子。
    “这是迟来的回礼。”花慕之站了起来,走到那托盘旁边时回望向他:“父皇他们商量了一刻,决定都随在一起回给你。”
    越亦晚怔了下,起身去看这盘子里的东西。
    伴随着骨节分明的长指揭开那缎子,羊脂白的一对玉如意出现在他们的眼前。
    这不是一般的东西,恐怕是百年前的旧物。
    当年临国作为藩属,给大明朝岁岁上贡时得了好些赏赐,如今都不声不响地留在了这皇宫里。
    羊脂玉的成色极好,刻绘的图纹也颇为讲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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