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易看着男人的侧脸,“你已经决定了?”
“是啊。”王于漾说。
周易寒声道,“我说什么都不会听了?”
王于漾侧头,“给叔叔一根烟。”
下一刻他说,“算了。”
周易没反应过来,叼在嘴边的烟就被拽走了,他的视线下意识追随拿根烟,看它被男人瘦弱修长的两根手指夹着,然后送到没多少血色的唇间。
王于漾抽了口烟,这浓涩的味道闻着是一种感觉,亲自品尝又是另一种感觉。
他垂眼弹弹烟灰,“放心吧,不会有事。”
没有回应。
王于漾的眼帘抬起来,发现青年看着自己,那样子像是魔障了。
他将口中的烟雾喷到青年脸上,“回神了,小易。”
周易被电到似的震了一下,他面无表情的转身就走,步子迈的大又快,迅速进了卫生间。
王于漾笑了笑,他把剩下的几口烟抽没了,捻了捻烟头往垃圾篓里一丟,回房间拿出了手机,搜到新瑞的新闻。
孙成舟虽然变态,对还在上大学的女儿倒是很宝贝。
生日宴年年有,年年办的很盛大。
陈子旭凑过去,“大叔,你看什么呢?”
王于漾说,“看新闻。”
“有钱人家就是不一样,过个生日都这么大排场。”
陈子旭玩着男人的小马尾,“你想不想知道有钱人的生日宴都干嘛?”
王于漾,“嗯?”
“就这宴会啊。”陈子旭笑的很帅气,混杂着几分傲然,“你想去的话,我就带你去。”
王于漾笑而不语。
“不信?”
陈子旭松开男人的小马尾,捏他的后颈,“大叔,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说了什么你还记得吧?”
王于漾继续看新闻,“你说了很多。”
陈子旭说,“都记得?”
王于漾说,“都不记得。”
陈子旭,“……”
“我超有钱。”陈子旭咬牙,“是这句。”
王于漾拉长声音哦了声。
“就这么说定了,明晚我带你去开开眼界。”
陈子旭说着就起身,“我现在回去收拾房子,晚点你过来,我让你见识什么是真正的大厨。”
王于漾看少年风风火火的走出房间,他把手机丢一边,剥了块巧克力吃起来。
这小鬼接近他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目的……
索性顺势而为好了。
不管是什么局面,利用反利用的,不到最后清盘,还真不知道谁得到的利益多。
.
陈子旭回了自己的新住处,他往沙发里一躺,长腿一条架在沙发背上,一条随意的伸着。
就那么躺了会,陈子旭打给江洋,“明晚孙家的宴会是几点?你去的时候叫上我。”
江洋稀奇的说,“你不是不去吗?”
陈子旭说,“改变主意了。”
江洋调笑,“是什么原因让我的小表弟这么快就改变了主意?”
陈子旭也笑,“听说你跟过孙家那老东西。”
江洋脸上的笑意瞬息之间消失无影,“怎么知道的?”
陈子旭跟他拽文,“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非。”
江洋轻声说,“当年我跟家里断绝了关系,也就这两年才有好转,你可别没事瞎添乱。”
陈子旭想起来他从老妈那儿听来的事,这家伙因为初恋出柜,弄的皮开肉绽半死不活,结果没多久就被戴了绿帽子,精神错乱的跑进了‘金尊’,堕落至今。
“你想多了,我才没那闲工夫管你的破事。”
江洋松口气,“明晚我开车过去接你。”
“对了,林少南有个妹妹,明晚应该会带在身边,我个人觉得比你上次见的联姻对象要更漂亮一些,你可以……”
陈子旭挂了电话。
‘金尊’的经理办公室,江洋转着办公椅,今天会所没有好玩的事情,真无聊啊。
做点什么好呢……
转动的办公椅忽地一顿,江洋屈指点着椅子扶手,干脆去顶层见见林少南吧。
以那个让他感到莫名熟悉的男人作为话题,兴许能在林少南脸上看到精彩的表情。
第33章
江洋从电梯里出来, 手抄在西裤口袋里, 慢悠悠的穿过长廊,停在一处门前, 抬头对立在墙边的男人笑, “嗨, 下午好。”
肖明低眉垂眼,无动于衷。
江洋抚上他的脖颈, 理了理他的衬衫领口, “林少没睡吧?”
“瞧我问的,你就是他的一个打手, 哪里知道这个。”江洋白皙的手往下移, 食指勾出男人的领带, 轻佻的笑,“哥哥,不如别跟他了,跟我吧, 我没有身体洁癖, 也不需要打手, 我需要一个男人。”
肖明一点反应都没有。
江洋把他的领带往食指上绕,“说起来,我前几天认识个人,跟你一样是个闷葫芦,给我的感觉也很像,就是……像你的同行, 但他是个农民工,他叫周易,你认识吗?”
肖明的眼底闪过什么,转瞬即逝。
江洋另一只手碰到男人的左眼,“你这道疤……”
话没说完,手腕就被钳住住了,抓着他的指骨分明有力,掌心干燥粗粝。
江洋精致美艳的脸上露出愉悦的笑容,“终于肯给我反应了。”
肖明将他的手挥开。
江洋笑容不减的对他抛了个媚眼,“打个招呼吧,我要跟你主子聊聊天。”
肖明敲门,直到里面传出应声他才进去。
江洋玩味的摸了摸唇,林家继承人要什么样的打手没有,偏偏要个哑巴,他还挺好奇这人究竟有什么过人之处。
.
林少南在打理兰花,满室兰花香。
江洋搬了张椅子在他旁边坐下来,翘着腿吹了吹热气腾腾的茶水,“林少,要是让你那些追求者看你这么爱护兰花,像对待情人一样,会嫉妒死的。”
林少南将花枝上的一片枯叶剥下来,“江经理要聊什么?”
“随便聊聊呗。”江洋手支着头,“二爷还在的时候,我们没少一块玩牌吃饭,怎么他不在了,我们一下子就这么生分了?”
林少南拿起剪刀修剪花枝,眉间尽是凉薄。
“时间过的真快,二爷走了十几二十天了。”江洋轻声叹息,“我昨晚还梦到他了。”
“咔嚓。”
一截花枝被剪刀剪断掉在桌上,林少南把花枝拨到一边,“梦到他了?”
“是啊。”江洋露出怀念之色,夹杂着清晰的仰慕,“二爷在梦里还跟活着的时候一样,很温柔。”
林少南拿着剪刀的手指尖动了动。
江洋歪着头笑,“林少应该也梦到过二爷吧。”
林少南的唇边牵起淡淡的弧度,“没有。”
江洋摆出惊诧的表情,“怎么会,那大概是二爷不想你伤心吧。”
“生老病死是人生常态,自然规律就是这样子。”他安慰的说,“林少还是早点放下比较好。”
“二爷走了是事实,我们活着的人要继续活着,替二爷守好他在乎的东西。”
林少南轻飘飘的问,“他在乎什么?”
江洋哑然。
二爷在乎什么?这问题问的,看似简单,其实无解。
他喜欢柔韧娇软的小孩子,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可只要达到那个要求的都喜欢,不存在对谁特殊化,一律统一对待。
连送的礼物都是一样的。
那就像是无聊的时候吃点东西,听一会歌,不是在乎。
江洋伸手去碰垂下来的花枝,二爷在乎什么呢……
辛苦扩展的沈氏产业对他来说,好像也没那么重要,否则也不会培养继承人,不为沈氏的未来做打算。
没人知道他的心思,看不透。
江洋不自觉的去摸兰花,想折下来,耳边忽地响起清冷的声音,“江经理。”
他反应过来,尴尬的笑笑,“不好意思,刚才走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