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现在呢？”
    “现在？”许晚觉得这些问题真的太让人头大了，“哎呀，那些都是小时候的事了, 其实我小时候喜欢设计师的，现在的话，都可以吧，职业不是问题的。”
    都可以？
    韩寄沉默了一会，忍住了没说话，末了打开窗，冷风吹上来，他觉得清醒了不少。
    许晚不知道她刚才的回答是有什么问题，怎么韩寄突然就沉默了。
    她等了一会没有听见声音，想想也是，现在美国时间凌晨一点多，他应该困了吧？
    想到这里她小心翼翼地开口，“那你——”
    韩寄屏住呼吸等着下半句，然后他就听见这个女人一本正经地道——
    “那你早点睡？”
    韩寄彻底说不出话了，“恩”了一声挂了电话，他头疼地揉着眉心，这女人怎么就不开窍呢？
    许晚这下理所当然地觉得韩寄刚才是真的困了，还觉得自己很懂事地结束了电话。
    而大洋彼岸的韩寄——
    一夜未眠。
    接下来的几天韩寄都没有打电话过来，许晚也不是没有奇怪过，但转念一想，肯定是因为他太忙了。
    有几次她也看着那个电话号码出神，但犹豫再三还是没有拨出去，他那么忙，万一打扰到他怎么办？
    只有跟着韩寄出差的员工知道，大老板这两天的脸色简直差的可怕，一言不合就冷着一张脸，或者就是似笑非笑地看着你，直到看的你觉得自己做的所有方案都是垃圾。
    韩寄故意两天没有给许晚打过电话，本以为她总会有点表示，结果一点声音都没有。
    有过了半天他实在忍不住了，开完会叫住lisa。
    lisa这两天说话也很小心，“大老板，有什么吩咐吗？”
    韩寄摸着下巴，“问你件事。”
    “老板你说。”
    韩寄蹙着眉，“如果你每天都在联系一个人，然后你突然不联系她了，她什么反应都没有，说明什么？”
    说明她对你没意思啊，还能说明什么。
    但是这句话lisa是没有胆子说出来的，除非她觉得自己命太长工资太高了。
    她总算知道大老板最近为什么会心情不好了，原来根源在这里。
    lisa拿出两倍的情商快速地从大老板的两句话中推测出了事情，而后斟酌着道，“不联系的话，可能是矜持，也可能是不敢打扰。”
    韩寄听完沉默了半晌，而后点点头，“我知道了。你出去吧。”
    lisa如释重负转身优雅地往外走又被韩寄叫住，淡定地回头微笑，“老板，还有什么吩咐吗？”
    韩寄的眉头皱的更深了，“那怎么才能让对方主动联系你呢？”
    lisa都快哭了，她特别想说大老板你别傲娇了不行吗！直接和人家姑娘说不行吗！
    但是她不能说，她现在宁愿去解决那个特别难缠的外国佬也不想在这里帮大老板解决情感问题。
    lisa心里叫嚣着，面上却只能装傻，“让她感觉到对方的存在，就会主动联系了。比如男生很久没有联系女生了，如果突然给她订个外卖，那女生肯定会过来问一声啊。”
    韩寄点点头，终于挥手放走了lisa。
    半个小时后——
    致远集团翻译部。
    “许小姐，您有一束玫瑰花，请您查收。”
    许晚正加班加的前胸贴后背，趴在桌子上一声哀嚎，“什么花？我没有订花，我订的黄焖鸡！”
    半晌后在周围一阵的惊叹声中回过神——
    花？什么花？
    再抬头她周围已经围了一圈人。
    木绵绵抱着一大束玫瑰花，咬着牙阴森森道，“许晚，你昨天不是和我说你没有男朋友吗？说！你是不是骗我！那个连旭是不是你男朋友！”
    昨天许晚和木绵绵解释了很久木绵绵才相信连旭只是一个好心的大夫，可今天许晚就收到了这么一大束玫瑰花，木绵绵瞬间觉得自己被欺骗了。
    “要么就是，你还有其他男人！”
    许晚仿佛被踩了尾巴一般弹起来，“哎呀没有！你别瞎说！真有我怎么可能会瞒着你呢！”
    对面的同事凑过来狠狠闻了一下玫瑰花，“别开玩笑了许晚，说吧，是哪个黄金单身汉看上你了。”
    “天呐，这么大一束玫瑰花，你就说吧，到底谁送的。”
    许晚拦住起哄的一众人，“这，我真不知道。”
    “没人追你吗？开什么玩笑？”
    “没——”许晚否认到一半脑子里突然闪过韩寄的脸，她甩甩头再看看眼前的这束花——
    不会吧？
    “许晚啊许晚。”木绵绵痛心疾首，“你果然有男人瞒着我！”
    “欸，这上面还有张卡片呢！”
    许晚心里咯噔一下伸手想拿过卡片，木绵绵却已经先她一步了。
    木绵绵看着卡片慢慢皱起了眉头，许晚拼命地给她使眼色。
    “和风寄晚？”木绵绵不可置信地念出来，“那不是——”
    “什么？”
    木绵绵呆呆地把卡片递到许晚面前，她是看过许晚在微信上聊天的，可那不是小程序吗？
    而且是个冒充大老板的小程序。
    “你自己看。”
    许晚接过卡片，上面写着——
    [答案想好了吗？]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下面的署名——
    [和风寄晚]
    旁边的人也凑过来，她们不知道内情还在调侃，“这谁啊，太肉麻了吧。”
    “不过我觉得不错，看这个语气，还在追你吧，许晚，好好把握啊！”
    许晚脑子里轰的一下，拿出手机打开微信，和风寄晚的头像静静地躺在最下面，已经很多天都没有消息了。
    她以为测评已经结束了，只是一直舍不得删。
    许晚怔怔地看着屏幕，半晌后机械地打字——
    [你......]
    打完又删掉，忐忑着不敢发出去。
    韩寄觉得自己的安排很不错，既有惊喜又有感动，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是用微信订的话，署名就直接默认是微信名了。
    木绵绵沉默地拍拍许晚的肩膀，她就不问那段时间许晚把这个小程序当情绪垃圾桶的时候都在里面说了什么了。
    她都觉得难以消化这个消息。
    许晚发了一会呆把通讯录里的那串号码输到了微信里搜索，熟悉的头像蹦出来的时候许晚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
    所以，从一开始就不是测评？
    许晚觉得自己仿佛失去了言语能力，她到现在还记得她一开始知道是公司测评的时候发的那句——
    [感谢陪聊，非常逼真。]
    而且，她和这个小程序说过多少话？
    除了早安晚安还有各种碎碎念，工作上的烦恼生活上的压力......
    仿佛被别人窥探了整个世界。
    但是，她竟然一点都不觉得生气。
    只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还有点堵的慌。
    突然就觉得有什么不一样了。
    怪不得，那么多的问题都可以迎刃而解。
    韩寄等了一会没有电话，忍不住打了过去。
    手机振动了起来，许晚犹豫了一下，接起了电话，“喂？”
    “花收到了吗？”
    “恩。”
    “喜欢吗？”
    许晚沉默，他这是装傻吗？
    想了想她问，“你署名了吗？”
    “没有啊。”韩寄知道办公室收花署了他的名字会有很多麻烦，就没有署名。
    “用微信订的？”
    韩寄不知道许晚为什么这么问但还是应了一声，“怎么了？”
    许晚：……
    原来他不知道会默认署名。
    许晚突然有点平衡了，仅有的那点气愤也没有了。
    她清了清嗓子，故作淡然地道，“没有署名默认就是微信名。”
    电话那头沉默了很长时间，韩寄静静地坐在沙发上，头疼地揉着太阳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