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节

    “关你屁事。”
    她上前几步,上上下下地打量着欧夕影,轻笑着:“听说你觉得你是我们身边的一条狗,怎么,狗见到主人不应该摇尾乞怜吗?不应该汪汪叫吗?你怎么不叫啊?”
    欧夕影面上神色冷了冷,眉目间颇为不悦。
    已经很久没有人对她怎么说话了,这些年,连她的继母也不曾这般。
    微微敛神,她淡声道:“你没立场这样说我,我没做过什么对不起你的事。”
    韩予瞳瞬间怒不可遏,端起茶几上的咖啡就朝她泼去:“那我们是哪里对不起你了?陆致哪里对不起你了?悠悠又哪里对不起你了?”
    阮悠担心她的肚子,挡在她面前,叫她别太激动,小心身体。
    咖啡瞬间在欧夕影的浅色西装上晕染开,“滴滴答答”地往下坠,她闭了闭眼,将眸中恨意一并敛下。
    “你们对不对得起我,心里没数吗?”
    阮悠闻言,皱了皱眉,而后轻笑一声:“欧夕影,做人做到你这个地步,真是可悲。”
    永远只记得别人对自己的不好,以一个受害者的身份自居,常年活在妄想被迫害、被抛弃的阴影下,觉得全世界的人都对不起自己,全世界都该补偿自己。像一只阴暗潮湿角落里蠕动的蛆,令人恶心反胃。
    她一句话也不想和欧夕影多说,可总该告诫她一二。
    “我本来不想搭理你,但今天是你自己撞上门来,以前是我们瞎了眼,我承认,但是我告诉你,如果你以后还敢出现在我们面前,我一定不会让你好过。”
    欧夕影缓缓勾了嘴角,现下连伪装也不屑。
    “你们什么时候让我好过了?你们从来都是自己好过,什么时候想过别人了?”
    韩予瞳从阮悠的身后冒出来,不忿道:“悠悠,你别跟她说这么多,像她这种人,就该好好打一顿醒醒神,让她脑子里净想些龌龊事儿。”
    阮悠原本还强硬着,听了韩予瞳的话,却有些哭笑不得,她一个行动不便的孕妇还想打人呢?
    “没听见吗?还赖着不走。”阮悠睨向欧夕影,“她可是孕妇,打了你也没事。”
    她话音刚落,忽而想到什么,面目微沉。
    欧夕影深深地看她们一眼,转身走出办公室。
    “悠悠,我气不过嘛!她到底凭什么这样?”韩予瞳一屁股坐在沙发上,语气颇为难过。
    阮悠在她身旁坐下,拍拍她的手。
    良久,缓声道:“等陆致回来了,别在他面前提这个人。”
    她只希望,陆致永远也别见到她。
    阮悠在新家里住了几天,觉得各方面都还不错,正好双方这周末都有时间,便请简逸之在榕庄吃饭。
    二人刚坐下,简逸之便有来电,他垂眸看了一眼,朝阮悠道:“我接个电话。”
    阮悠微微颔首,他拿着手机到一旁接通。
    “ervyn,有事吗?”
    江峥衡昨晚应酬喝了许多酒,再加上这几日以来心情不大舒展,便未顾及许多,现下胃隐隐有些泛疼。
    他这段时日以来,回家都挺早,回来了也不做什么,只坐在卧室的阳台上吹着风喝酒。
    每天晚上看对面的灯灭了,他才起身回房。
    阮悠晚上一向是将卧室里的窗帘拉得紧紧的,他根本看不到她在里面做什么,最多能见着个灯下剪影晃动,可尽管如此,他也深觉心安。
    即使他们之间隔着两堵墙,即使他不能拥抱她,只要知道她在身边,只要知道她没离开,这就足够。
    但最近几日,对面的灯就没亮过,又回到了以往她没回来的日子。
    知道她不会接自己的电话,江峥衡也没想过白费力气。
    至于yj,从创建至今,虽然也付出了很多心血,但他去的次数其实屈指可数,这是他为她搭建的梦想之地,可是,里面没有她。
    现在她回来了,他更不想去打扰她,只想让她安安心心地做自己喜欢的事,不被外界影响。
    “ervyn?”对面的简逸之见他久不做声,又问了一遍。
    江峥衡收回思绪,仰躺在床上,手轻轻在胃部按压,望着头顶的水晶吊灯,开口时语气有些干涩:“zoe她……最近出差了吗?”
    简逸之微愣了愣:“没有啊。”
    他回头看了一眼桌前安坐的人,又道:“她现在和我在一起,你找她有什么事吗?”
    对面安静一瞬,复又低低重复:“你们在一起?”
    “在哪儿?”
    简逸之不知这位一向对公司采取放养政策的老板今日怎会有如此兴致,却还是老老实实答:“在榕庄吃饭。”
    简逸之打完电话回来,阮悠将菜单递给他:“点菜吧。”
    他笑着递还给她:“我不挑嘴,你点你喜欢吃的就好。”
    阮悠见他如此,也知他性格,便不多坚持,自己点了菜。
    简逸之抬眸看她一眼,眉间微动,犹豫再三,问:“你和ervyn之前认识吗?”
    阮悠沉吟两秒,轻声答:“都是过去的事了。”
    简逸之闻言,知道她不欲多说,教养使然,且一向顾及她人情绪,遂不再多问。
    直到第二天,阮悠才明白为何简逸之昨晚有此一问。
    说起来,这倒是江峥衡头一回进她的办公室。
    他进来时,阮悠正立于窗前远眺,眼睁睁地看着他慢悠悠地踱步到办公桌前,在椅子上施施然坐下。
    阮悠愣了一下,问:“有什么事吗?”
    江峥衡把她办公桌上的东西一样样拿起来打量了一番,连支笔也不放过,这才淡声答:“来视察工作,不行?”
    阮悠咬了咬腮边肉,在他对面坐下。
    “行。”
    江峥衡慢慢转着手上的笔,一动不动地盯着她,面上无波无澜,好半晌,才放下笔,漫不经心道:“为什么没回家,这几天去哪儿了?”
    阮悠回视着他:“这和工作有关系吗?”
    “关心下属生活,不行吗?”
    “不行。”
    阮悠眉眼淡淡,垂下眼眸,翻动着面前的文件。她不知道江峥衡看了自己多久,时间久到她脖子酸软,头皮发麻,终于听见椅子摩擦地面的声音,而后,是门被随意关上。
    她终于抬眸望向最后的声源处,双目微微放空。
    江峥衡来得蹊跷,走得却低调,阮悠照常上班下班,似乎丝毫未受影响。
    直到这日她下班回家,还未来得及输密码,对面的门“啪嗒”一声开了,走出来一个身高腿长肩宽细腰的帅哥。
    帅哥懒懒地靠在门边,歪头打量着她,甚至还伸出手来给她打了声招呼。
    “这么巧,又当邻居了。”
    若是寻常人遇着这么个极品邻居,自然乐不思蜀,可……
    阮悠一时忘了手上动作,惊疑不定地道:“你在搞什么?”
    江峥衡闲闲地抱着手,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这才道:“怎么,就允许你自己搬家,别人不行?”
    阮悠看着他,无奈地叹一口气:“那你为什么非要搬到我对面来?”
    江峥衡闻言,倏尔扯了扯嘴角,慢慢站直身子,牢牢看着她,缓声道:“我今天索性把话跟你说明白,今后无论你搬去哪儿,我一定搬去你对面。”
    第65章 chapter 64
    一股浓重的无力感瞬间涌上阮悠的心头, 她不明白,自己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江峥衡为何还是如此执迷不悟?他到底想要什么?
    “你到底要怎样才能放手?”
    她已经无计可施, 黔驴技穷, 只要他想要的,她都会给, 只除了一条, 只求他别再纠缠在这段错误的感情里。
    江峥衡闻言, 表情有一瞬间的凝滞, 却又即刻收敛起来,唇边扯开一个淡淡的笑。
    放手?
    怎么可能放手, 他永远也不会放手。
    只是,听到她说这样的话, 窥见她面上的神情,却还是忍不住心下一滞。
    他来到她面前, 迎上她略有无力的双眸, 手抚上去,一寸寸描摹她面上的肌肤, 而后移到颈后, 缓缓收紧。
    “你到底想要什么?”她又问了一遍。
    无论是不甘,亦或是悔恨,全说出来吧,让她一次性还清,再不要拖欠。
    江峥衡手上动作一顿, 眸中哀意显现,看着她,一字一句道:“我想要什么,你不知道?”
    阮悠缓缓摇头。
    他轻笑一声,也不知她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
    垂下头去,附在她耳畔,轻轻咬着她的耳垂,音色暗哑:“我想要你。”
    他说着,吻移到她颈脖间,啃咬着,舔舐着,一如曾经对她这个部位特殊的迷恋。
    阮悠的手握紧了又松开,咬着唇问:“就这样?”
    江峥衡一顿,隐隐觉得她误会了什么,但这并不妨碍他将错就错,也不回答,只从喉咙里溢出一声若有似无的“嗯”,便揽着她的腰一路朝自己刚租下的那间公寓里去。
    门“呯”一声关上,阮悠情不自禁地颤了颤,随即被压在门上,领口被扒开,身上的衣物一件件掉落,他的动作有些急切。
    阮悠绝望而无力地靠在他的肩头,缓缓闭上双眼。
    她不知道他如今的纠缠究竟是因为当年自己的不告而别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只希望他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将心底的不甘与怨恨熨贴平整,今夜一过,二人从此便再无纠葛,他也可以好好过自己的生活。
    尚在沉思,身子猛地被贯穿,像有一把利剑高悬,她握紧了门把手,指节隐隐泛白,连脚尖都紧绷着。
    太久太久没被人窥探过的地方,让她不由想起那一年江峥衡高考结束后,二人在酒店内初尝禁果的滋味。
    江峥衡埋在她颈间,溢出一声满足的低叹,那一瞬间几欲令他窒息,铺天盖地的温暖与紧致袭来,大脑一片空白,连接下来的动作都忘了,只知道靠近她,不断地靠近她。
    只有此刻他才明白,以往无论多少梦境,都不及眼前的她真实。只有真真正正在她身体里,才能体会到那般噬骨销魂的美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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