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关键是她掉下山崖时磕到了头, 在脑内还有淤血未清。若是强行刺激她,想让她回忆起什么,可能非但不能让她记起什么,还会引起她脑内淤血恶化。
就因为应白芙的叮嘱,一直到齐半灵入宫,齐浅意和母亲半点也不敢在她面前提起过去的事情。
所以,今天齐浅意还没出宫门,就被倚绿派来的小宫女拦住,说了齐半灵忽然烧得厉害,让她赶紧来趟凤栖宫。当时,她第一个想到的就是,绝对是裴亦辞说了什么或是做了什么,刺激到了妹妹。
毕竟,大婚前她和妹妹一起睡的时候,都能听到妹妹叫裴亦辞的字。
这世上,能刺激到齐半灵记忆的,大抵就他一个。
果不其然,她一赶到凤栖宫,就看到裴亦辞坐在妹妹床边。
自妹妹被封为皇后之后,几个月来的担心,忧虑,委屈,她一下忍不住了,才在裴亦辞面前这么失态。
可转过头,她还是打算问问倚绿,就这么点时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倚绿低着头,努力回想着中元节宫宴发生的事情。
可那时候,裴亦辞冷冷望了她一眼,她就吓得赶紧退了下去,并不知道裴亦辞与齐半灵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只是发觉裴亦辞离开后,齐半灵把她叫了回来,那时的脸色就有些发白了。
她只好如实道:“宫宴的时候,陛下似乎身子不适,去偏殿歇息了。姑娘担心陛下,没多久也让奴婢推着她跟去偏殿看看,却见那边没有小太监守门,里面还隐隐传来女子的哭声……”
齐浅意脸上一僵,强忍住把手边小几扔飞出去撒气的冲动,咬牙问:“然后呢?”
“然后,娘娘就让奴婢推着她走了,还小声抱怨说陛下连没入宫的女子都不放过……结果,这句话被陛下听到了,陛下使了个眼色让奴婢退下,后面的事便不知了。”
齐浅意一阵气闷,恨不得现在就再找裴亦辞理论去。
她坐着平了会怒气,又朝外看了看日头,转头对倚绿说:“时辰不早了,宫门怕是快要下钥了,我再去看看阿娆,就得先回去了。”
倚绿应了声,陪着齐浅意朝偏殿外走。
刚出了偏殿,就看到一个小太监从外一溜小跑进来。
可能是跑得太急,那小太监满脸都是汗。
倚绿皱了皱眉,低声叫住他:“着急忙慌地做什么,娘娘还在里头休息,你放小声点。”
那小太监忙不迭地赔了不是,这才放轻手脚去寻孙禄去了。
齐浅意和倚绿心思都在齐半灵身上,也顾不得那个小太监急匆匆跑来凤栖宫做什么,看那小太监走远了,便直接进了寝殿。
那小太监寻到了孙禄,看到孙禄守在明间外不进去,便上前悄声禀报:“孙公公,宫外有加急密保进来。”
说着,他从袖子里拿出一个上了封蜡的密匣,递给孙禄看了看。
孙禄心里一阵发慌,裴亦辞一个人闷在明间里头不知在想些什么,肯定是不想别人打扰的,他不敢进去啊。
可这密匣一定很是重要,还是加了急的,孙禄也不敢耽搁,在明间外踱了两圈,便从那小太监手里拿过密匣,虾着腰朝明间里走了。
他进了明间,就见裴亦辞和他方才偷偷往里瞧的时候一般,还垂眸坐在那里,不知在想些什么。
孙禄咬咬牙,双手捧着密匣走到裴亦辞面前低声道:“陛下,这是宫外加急送来的密匣。”
裴亦辞这才抬起头,从孙禄手中接过密匣,撕开封蜡,拿出里面的密信,展开读了起来。
孙禄不敢偷看裴亦辞的脸色,屏息凝神静静在一边等着。
良久,裴亦辞才让孙禄去弄了盆火来,把密信丢了进去。
“陛下……”
孙禄刚想问问裴亦辞有没有别的吩咐,却见裴亦辞忽然站起身来朝外走去,赶紧也跟了上去。
裴亦辞进了寝殿的时候,齐半灵床边只有应白芙守着。
她看到裴亦辞进来了,起身行了个礼,便退到一边站着。
裴亦辞看了床上的齐半灵一眼,见她睡得安稳,脸色也比方才好了不少,就移开眼神,望向站在一边的应白芙:“她这回发热,是因为被刺激到了过去的记忆,颅脑淤血恶化才诱发的?”
应白芙点点头:“是的。”
她记着宫里的规矩,一直埋头看着脚下的地砖,看不到裴亦辞现在是什么表情。
过了许久,裴亦辞才又发问:“就你所知,能刺激到她的记忆,是所有她忘记的事情,还是特定的某几样?”
裴亦辞记得,前段时日,无论是进了栽满美人香的禁苑,还是看到他身上戴着她亲手所雕的玉佩,似乎都没有什么反应。
而独独是今日……他吻了她。
“自然是特定的某几样了。”
应白芙皱着眉答道,本想抬起头,却想起这不合规矩,忙低下头,嘴里却忍不住问:“请恕民女多嘴,今日宫宴那会儿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儿?自民女在渭州遇到娘娘起的这几年,她脑内淤血的症状从没有恶化过。民女实在不知,今日怎的突然成了这样?”
裴亦辞却没有回答,反而继续问她:“她……大概多久能大好?”
应白芙蹙眉想了想:“她烧得这么厉害,这几日可能都会昏睡着。若要完全大好,民女估摸着,至少得养上半个月。”
裴亦辞唔了一声:“你先退下。”
应白芙一愣,下意识抬头看了眼裴亦辞,见他朝着齐半灵的方向,看不清神色。
她赶紧收回目光,暗暗思量了一下,觉得自己大概是拗不过裴亦辞的,只好应了声退出了寝殿。
应白芙离开的时候带上了门,偌大的寝殿内只余裴亦辞和齐半灵两人。
裴亦辞静静坐了许久,才俯身拿过齐半灵额上的帕子搅凉了重新替她敷上。
或许是刚刚喝了药的缘故,齐半灵没有刚才那般难受了,呼吸平稳,脸上也不再冒冷汗。
她的两只手压在被子外,裴亦辞轻轻抚了上去。
原本冰凉的手指,现在却烫得惊人。
裴亦辞只轻触了一下,便很快收回手,生怕惊动了睡梦中的齐半灵。
倚绿见裴亦辞进去之后赶了应白芙出来,透过寝殿窗上的窗纱,想看看里头裴亦辞到底在做些什么。
应白芙见她这样,有些无奈地把她拉开:“这窗纱这么厚,你能看到什么,跟我过来先歇一会。姑娘烧那么厉害,第一个晚上必要人好生看护着,今晚我们可有的忙呢。”
倚绿叹口气,由着应白芙把她拉进耳房,两人相对坐着。
应白芙沏了杯茶递给倚绿,自己也给自己沏了一杯,悠悠抿了一口。
看到倚绿心不在焉的样子,应白芙笑着劝她:“我是不知道陛下和姑娘过去发生过什么,不过看方才陛下着急的样子,你还担心个什么。”
“可是……”
倚绿偏着头朝寝殿的方向望去,好像想透过两面墙看到什么似的。
可她只能看到白花花的墙面,只能叹口气,转头悄悄告诉应白芙,“陛下单独和我们姑娘待在一起,我总觉得有些不放心。”
就像今日午宴的时候,她不过就离开了一小会儿,一转眼,她家姑娘脸色就不对劲了。
应白芙看到她一脸忧愁的样子,接着劝她:“咱们一道进的宫,我虽然一直不怎么露面,但是凤栖宫里的消息我倒是知道的。说句老实话,在我看起来,姑娘进宫这几个月,陛下也没苛待过姑娘?”
倚绿刚想反驳,却一下不知道从哪里说起,结巴了一下才道:“你、你别忘了,大婚当日,陛下可没有亲自来迎我们姑娘!还、还有,陛下刚回宫那几月,初一十五的日子,也不到凤栖宫来。就因为这些,我们姑娘挨了多少奚落!”
应白芙跟着忆起那些,赞同地点点头:“的确是。”
倚绿撅噘嘴:“反正,反正我就是看不得别人欺负我们姑娘,就算是陛下也不行。”
应白芙想起裴亦辞刚刚在寝殿里的样子,望着天,轻轻叹了口气:“你放心,今后估计没人敢欺负她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小仙女们的地雷和营养液~
书本网资源组总监扔了1个地雷,小院子扔了1个地雷,小呀小年糕扔了1个地雷,貌美如花猫阿姨扔了1个手榴弹,私藏诗集扔了1个地雷,别怕超人来了扔了1个地雷,wanzizzz扔了1个地雷,小院子扔了1个地雷,别怕超人来了扔了1个地雷,别怕超人来了扔了1个地雷,别怕超人来了扔了1个地雷,小院子扔了1个地雷,小院子扔了1个地雷,小院子扔了1个地雷,wanzizzz扔了1个地雷,浅川悠语扔了1个地雷,小院子扔了1个地雷
读者“东南西北”,读者“容若”,读者“阿阿阿顧吖_”,读者“木木”,读者“别怕超人来了”,读者“yourmajesty”,读者“月迷津渡”,读者“别怕超人来了”,读者“涵大大”,读者“”,读者“笑:-d”,读者“宅在家的圆滚滚¤”,读者“小星星”,读者“别怕超人来了”,读者“别怕超人来了”,读者“吃掉那只兔子?”,读者“别怕超人来了”,读者“忙着长大”,读者“小院子”,读者“菜鸡嘎”,读者“延稚”,读者“噜啦噜啦啦”,读者“笑:-d”,读者“宝宝”,读者“thunder。”,读者“小小小鞠”,读者“别怕超人来了”,读者“明明”,读者“要穿衣服的衣柜”,读者“别怕超人来了”,读者“折耳猫”,读者“爱你么么哒”,读者“aprillockwood”,读者“aprillockwood”,读者“别怕超人来了”,读者“辞哥的小梨涡”,读者“”,读者“小星星”,读者“徒手掰核桃”,读者“明明”,读者“jurisprudence”,读者“南斋”,读者“南斋”,读者“狐筱狸”,读者“yowennk”,读者“略略略略略!”,读者“可爱且迷人”,读者“红焖羊肉”,读者“容若”,读者“南斋”,读者“哀酱饭”,读者“冰糖雪葫芦梨”,读者“王大眼家的”,读者“”,读者“张璟”,读者“辞哥的小梨涡”,读者“小星星”,读者“噜啦噜啦啦”,读者“krisue”,读者“小柚子”,读者“没钱谢谢ovo”,读者“ssstay”,读者“”,读者“冰糖雪葫芦梨”,读者“别怕超人来了”,读者“初心小可爱。”,读者“初心小可爱。”,读者“mshiyu”,读者“huang同学”,读者“宅在家的圆滚滚¤”,读者“huang同学”,读者“huang同学”,读者“大理智”,读者“总有刁民想害爷”,读者“哟哟咦咦嘤嘤”,读者“涵大大”,读者“老秋的花园”,读者“番茄鸡蛋汤”,读者“mshiyu”,读者“coast to coa”,读者“爱朵”,读者“li□□irius”,读者“li□□irius”,读者“li□□irius”,读者“”,读者“”,读者“”,读者“”,读者“onefish”,读者“木棉花”,读者“”,读者“”,读者“别怕超人来了”,读者“说给自己听”,读者“禾禾草”,读者“snape”,读者“a冥湮a”,读者“微澜”,读者“东南西北”,读者“别怕超人来了”,读者“”,读者“相逢如是”灌溉了营养液~
第五十章
齐半灵生病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六宫。
宜妃秦如月称病在瑶华宫中闭门许久, 消息也远不如过去灵通, 到快用晚膳的时候,才听青绵提起了此时。
“你是说,皇后她参加完宫宴就病倒了, 凤栖宫还去请了太医?”
秦如月一笑, 悠哉哉地吃着手里的果子,“她可真是个病秧子, 这才忙了一个中元节宫宴都能病倒,能顶什么事儿!”
想想她秦如月, 前面那三年, 后宫账册可都是归她管的。
青绵想起底下小宫女回禀的事情,有些犹豫地看了看秦如月的脸色,才接着道:“陛下好像也去了凤栖宫, 就不知是去做什么了。”
秦如月一凝。
她称病这些时日,裴亦辞别说来瑶华宫看她了,可是连打发底下的太监来问问她安好都不曾有。
她的脸色逐渐冷了下来:“可有打听到, 陛下去凤栖宫做什么吗?”
青绵颇有些无奈, 只摇摇头:“陛下身边的小太监向来嘴严,原本在凤栖宫给我们做眼线的那个侬儿身子骨又弱,不过是有些腹泻, 又在去行宫的路上颠簸了, 人居然就这么没了。”
如今瑶华宫早没了以往的声势,反倒是皇后越来越被捧着。侬儿之外的宫女也就不大敢像以往那般透露凤栖宫的消息出来了。
她小心翼翼地看了眼秦如月,“这下, 我们在凤栖宫能知道的线索便全断了。”
秦如月一把就把手中的果子摔在地上,冷哼一声:“这齐半灵也是好手段,就算陛下不在乎她病不病,八公主在她宫里,陛下说什么也还是会经常过去的。”
“更不必说,现在她不知用什么手段勾了陛下,竟还和她单独在北郊行宫呆了那么久。”
“妖妇!”
她咬牙切齿地吐出最后两个字,两只手紧紧攥着。
自她入宫以来,只觉得陛下勤政,连后宫都不常入。
过去若告诉她陛下会陪一个女人在行宫呆好几日,秦如月说什么也不会信的。
可现在……
她越发觉得坐不住了,起身在殿内踱了几步,又转头去看青绵:“你说,要不本宫去皇后宫里探病如何?”
不去亲眼看看陛下究竟在凤栖宫做什么,她总觉得坐立不安。
青绵连忙拦住她,扶着她回贵妃榻上坐好:“娘娘您别忘了,您自个儿还‘病着’呢,可千万别去凤栖宫寻晦气啊。”
秦如月也就是说说,她自然没胆子一边称病一边还凑到凤栖宫去探病。
她想了想宫里其他两个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