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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甜不可置信地抬头看了眼发言人。
全教室的人估计都惊了,没有起哄声也没有拍桌声,只有呼吸声——和马东立夸张的表扬。
马东立兴奋地脸都有点儿红,舒甜看着他啤酒肚一起一伏,不知道使了多大劲在说话:“太棒了江译同学!活到老学到老,知识永远不嫌多,你这种态度非常好,一定要继续保持!”
“谢谢老师。”江译全程表情都很淡,说完就坐下了。
一分钟后,轮到闻人一。
他觉得自己今天胆子格外的大,不知道哪里来的力量和灵感,江译说完之后,他瞬间就推翻了之前想好的措辞。
闻人一声情并茂:“大家好,我叫闻人一,姓闻人名一。我的理想很简单,那就是做一个诚实的人,”他越说越激动:“不管是为了任何理由,撒谎可耻!”
马东立被他的饱满情感给震慑住了一瞬间,才后知后觉地夸了一遍。
闻人一身心舒畅,美滋滋地坐下,桌洞里手机一震。
【译哥】:你他妈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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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没有课程安排,上午上了三节课就放学。
马东立实在是个人性化的老师,除了第一第二节他还有讲几句,第三节课居然交给学生了,美其名曰,新同学之间总要交流感情,他就往讲台那一坐,笑眯眯地看着他们聊天。
舒甜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被女校那些变态一样严格的女老师给苛待惯了,遇到这么个慈祥的班主任,突然觉得自己高中生活简直是一片光明。
但是再怎么开心,她也没忘记一直横亘在心里的那缕倔强的头发。
这一上午一直在她眼前晃来晃去找存在感,她心里快痒痒死了。
因为是开学第一天,没什么东西好带,教室里人几乎是下课两分钟就走光了。
舒甜故意磨蹭了会儿,江译坐在她里面,另一边是墙,她不起来他就出不去,他也没催。
两人是最后出的教室。
眼看着江译要往车棚方向走,舒甜扯了扯他的衣角把人拉住:“江译哥哥。”
他转过身看她:“嗯。”
“那个……”她笑了笑:“你陪我去趟打水的地方行吗?”舒甜伸出手指比了个“3”,补充道:“三分钟就行!”
“好。”江译没犹豫就点了头。
打水间就在走廊最里头。
不知道跟s大附中高中部齐名的一中校园是什么样,但这儿的环境设施是真的好,打水区的设备新得都反光。
舒甜打开凉水把手给弄湿了点,然后立马走出去。
江译没跟进去,他靠在走廊尽头的窗台,身后是离地半米的巨大窗户,十一点的光很亮,他靠在那儿就像是某种夸张版金光闪闪的特效。
舒甜脚步顿了顿,接着走上前。
江译比她高多少,舒甜没有算过,但是离得近了,她发现他是能挡住阳光的,她整个人刚刚好可以站在他投射在地上的阴影里。
“江译哥哥,”舒甜没忘记自己的初衷,“那个,我刚刚发现你头上有翘起来的头发。”——虽然并不是刚刚发现。
“弯得特别厉害,很影响形象。”——其实并没有影响,反而配着他面无表情的帅脸,看着挺萌的。
“我帮你沾湿了弄平它好不好?”——但是强迫症真的控制不了啊!
舒甜抬起胳膊,给他展示了一下滴水的手,“我刚刚才去洗了手,这样把头发弄湿就好了,超快!”
“……”
江译本来以为舒甜是要接水喝。
没想到是因为这个。
怪不得。
今天上午,三番五次看到她在往自己这边看,结果又根本对视不上,她的视线一直游离在他后脑勺那块地方。
舒甜仰着头,圆溜溜的杏眼睁大,两只手举在半空中,纤细的指尖滴着水,手上皮肤白得能清晰看见青色血管。
——嗤。
行吧。
小姑娘的关注点怎么奇奇怪怪的。
舒甜不确定是不是眼花,她似乎听见声轻笑,随后又看见江译唇角往上翘了翘。
她还在想这是同意了吧。
下一秒——
少年毫无预兆地俯身,上身压低,腰弯着,头发刚刚好在她面前。
那缕干扰了她好几个小时的头发近在眼前。
再往下,是他近在咫尺的侧脸,鬓角干净,有些尖削的下颌,睫毛鸦羽一般盖着眼睛,长得不可思议。
“好,”走廊里没有别人,少年低沉混着清朗的嗓音回荡在耳边,“你来。”
作者有话要说: 呆毛:我的主人居然就这样毫无原则地让我去死qvq
#为什么学习两个字会脱口而出呢?#
艹人设艹得太投入,有什么办法呢?:)
对了,
闻人一,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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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颗糖
舒甜看愣了两秒,后知后觉地“哦”了声。
走廊还是挺凉快的。
耳边的声音熟悉又陌生,有着依旧未褪去的少年音,也有跟以前完全不同的低沉和颗粒感。
舒甜站在江译的阴影里,有一瞬间的恍惚。
其实托江译和江言的福,从小到大,舒甜对帅哥的免疫力不是一般的强。
虽然面部轮廓依然和以前差不多,但是总归也两年多没见了,十三四岁正好是男生变化最快的时候,江译身高声音长相全都变了不少。
早上一起上学的时候,从车棚走到教室那一路,周围妹子投射过来的目光不小心也会波及到她,舒甜想忽视都忽视不掉。
大家都是这个反应啊。
那她看愣了……也正常吧。
因为江译弯了腰,所以碰他头发就不用费劲儿去够了,那缕头发其实远没有她说的那么夸张,经过几小时,现在的弯度下去了点。
舒甜回过神来,用沾湿的手捏住它。
男生头发短而干燥,明明平时发型就算不打理也看起来很有型的样子,触感却意外的软,离得近,能闻到了一股很清新的香。
她这一系列的动作也就两三秒的事——毕竟遇到水,再倔强的呆毛都得臣服。
舒甜看着软趴趴湿漉漉的那缕头发顺从地加入了其他黑发的大部队,心里那被强迫症带来的杂草们才算彻彻底底消失了。
舒甜简直身心舒畅,压下想要吹口哨的想法,笑了笑说:“江译哥哥,已经好了。”
说完,江译还没来得及直起身,还是维持着刚才的姿势,她特别自然而然地就伸手在他的后脑勺拍了拍——
拍完,舒甜整个人都愣住了。
她在女校的时候,初二认识了林以桉,非要说个名号的话,林以桉大概就是女校扛把子,在校内横着走的那种人物,和江译的地位有些类似。
——扛把子就是扛把子,总有很多战争要处理,翻个墙出校也正常,见过的场面、知道的爆料数不胜数。
舒甜就整天缠着林以桉给她讲故事,给她讲附中初中部江大佬的传闻。
她记得,某个传闻中,江大佬是极其不喜欢在打架的时候被碰到头部。
不管是头发还是脸,碰到死得会很惨。
舒甜刚刚不仅碰了,还拍打了。
虽然很轻。
虽然她好像算是大佬的青梅小妹。
虽然重逢以来,江译在她面前从来没展示过他传闻中那一面,依然是好哥哥的样子。
但是——这——还是令人有些小紧张。
舒甜小心翼翼地抬眼,观察大佬的表情。
似乎是也没有想到她会有这么个动作,江译顿了顿,才不紧不慢地直起腰,脸上没什么表情。
可他平时也没什么表情,江译哥哥从小就这样。
舒甜吞了口唾沫,在心里说。
就这么对视了能有三五秒,舒甜浑身都开始不自在的时候,少年标准好看的桃花眼弯了弯,有光蕴在微微上翘的眼尾,“看什么呢。”
舒甜没说话。
随后从窗台边直起身,长腿迈开。
经过她身边的时候,他突然伸手碰了下她的发顶,差不多只停了零点几秒,很快手掌就拿开,带着笑意的声音一并从头顶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