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节

    我可真开心呢。
    她沉默几秒:“我一点印象也没了……”
    “你应该才六七岁,”江译说,“没印象很正常。”
    舒甜嗯了声,开始不由自主地想象着当时的场景。
    虽然当时两家住对面,但那也是别墅,带院子。她在院子里哭嚎居然能把在房间里睡着的他给吵醒……得是多大的嗓门。
    “那我当时,”舒甜长叹一口气:“……是不是特丢人啊。”
    “没丢人。”江译正在扭杯盖,刚喝过水,唇上有一层发亮的水光。
    顿了顿,他又补充了一句:“很可爱。”
    江译记得上次他很认真地夸她可爱,她皮肤白,有点儿什么变化都明显,小姑娘耳朵立竿见影的红了。
    这次说完,他就盯着她观察。
    两人干巴巴对视了得有十几秒,她脸和耳朵,都没怎么变色。
    江译正奇怪着,就看见舒甜率先开了口:“你——”
    只一个字,而后停顿了一秒。
    “——最近怎么总夸我可爱啊,”少女软而轻的声音响起,语气明显调笑,咬字都带着甜甜的尾音:“哥哥?”
    “………”
    前面都还好。
    最后那声哥哥,听得江译耳朵一麻。
    紧接着,整个人都不太对劲了。
    他没答她明显是带着揶揄的问题,听着她的笑声,又开杯盖喝了几口凉水。压火。
    ……妈的。
    -
    体检教学楼和教室都跟昨天的一样。
    站好队,舒甜跟江译并排。跟昨天一样,抽血跟测心率血压什么的分开两个教室,男女分队站,两边用时和进度都差不多。
    心率血压测完,最后轮到抽血。
    在走廊外的时候还能挨着江译说话,进了教室,男女的队伍就分得很开。
    进抽血的教室之前,江译特地拉着她说:“你到时候不要看针,看别的地方,就没事。”
    “……其实我现在应该都好啦,”舒甜反应以来他在说什么,“真的,就算看着也没事的。”
    她看到针不会头晕眼花什么的,只是抗拒针扎入皮肉血管那种感觉而已,并且因为小时候留下了很疼痛的记忆,本能地感到紧张害怕。
    这不是跟霸道总裁强制爱小说里,女主被男主不可描述酱酱酿酿三天三夜,最后一看到男主就身下一紧——是一个道理么!
    但不管怎么说,时隔这么多年,克服害怕打针这点儿长进肯定是有了。
    排队的时候,大部分都抽完,已经没剩多少人了。
    舒甜前面站着姚月,后面是原弯弯,教室里比昨天安静的多,几人都没怎么说话。
    没多久,她看着姚月坐下,撸起袖子,小胳膊被来回地看,最后选了个偏下的位置绑了,然后抽血。
    看着……是挺顺利的。
    姚月也没喊疼。
    舒甜稍微松了口气。
    等姚月摁上了棉花止血,离开座位,换她坐上去,交了体检表给医生。
    差不多跟姚月一个流程,袖子撸胳膊肘,整条手臂被医生拿在手里翻来覆去的看。
    “诶呦这小细胳膊,”女医生中年,说话声音温温柔柔的,“你跟刚才那小姑娘一个样儿,血管太细,又难找。”
    “……”舒甜心里一跳,干笑了两声,“那麻烦您哈。”
    医生又看了会儿:“你再撸上去点儿,我看这根能行的。”
    “……”
    舒甜老老实实把校服又往上弄了一段距离。
    眼看着自己的胳膊被皮条绑起来,血液被堵住的感觉瞬间袭来。
    面前带着口罩的医生开始拆针管等一系列的用具。
    小时候被针管式的退烧针——专扎屁股的屁股针所支配的恐惧正在一点一点地将她包围。
    舒甜已经开始脑补自己一次不成功,被扎十次,然后胳膊全是小孔的准备了。
    明明什么都没开始,好像就有一堆针在扎一样了,这特么是幻觉吗。
    她咽了口口水。
    怎么办,腿开始抖了。
    舒甜盯着自己的胳膊,即将被扎的那块皮肤被酒精棉消毒,医生扔了酒精棉,拿起了针管。
    她突然发现自己是不敢看扎针过程的。
    但越是害怕,就越是移不开视线。她眼睛瞪得老大,眼看医生把针管里的空气给推走,然后带着手套的另一只手抓过她的胳膊。
    要来了。
    舒甜憋了一口气
    余光似乎瞄到身边一闪而过的影子,她也无暇顾及,只想赶紧抽完赶紧走——
    下一秒,面上覆上来……一只手。
    手心温温的,挡在她眼前,贴在她皮肤上。
    整个世界都黑暗下来。
    “她晕针,”熟悉的、辨识度极高的、属于江译的声音,从头顶落下来,砸进她耳朵,“麻烦您快点。”
    “………”
    她一开始觉得,这种做法似乎是掩耳盗铃。
    怎么可能不去看,就不怕了呢,明明还是在扎,肯定会疼啊。
    但现在。
    他的手能盖到她的鼻尖,舒甜敏锐地闻到草木香,萦绕在他的手挽袖口,直直地送到她的鼻端。
    胳膊上针刺进薄薄皮肤的痛觉,以及血被抽走的微痛感,似乎一瞬间离她远去。
    只剩下被放大了的,他的手,和他的气味。
    感受到一丝痒意——应该是医生拿着棉球贴到胳膊上,拔走针头的时候。
    她的眼前重新恢复明亮。
    他的手拿开,舒甜有一瞬间的恍惚。
    很多时候,微不足道的事更容易被忽略。
    可是微不足道的事,也更容易直击心底最柔软的领地。
    他先一步抽血完毕,走过来捂住她的眼睛几秒钟这件事。
    其实对他来说,应该很小。
    对她来说也很小。
    可是她却特别、特别喜欢这个举动。
    江译收回了手的时候,就看舒甜目光呆滞地看着前方,像是坐在那开始发呆。他皱了皱眉。
    一直到医生给棉花上贴好胶布固定,他直接伸手微微施力把她给提起来,“你……疼?”
    舒甜愣了一下,看着他:“啊?”
    “我说,”他抬了抬她的胳膊:“疼?”
    “……不疼,”舒甜彻底回过神来,连忙摇头:“一点儿都不疼。”
    “……”
    江译狐疑地看着她。
    但他没说什么,率先离开教室,身后传来她的脚步声。
    很是欢快。
    走着走着还哼小曲。
    走廊里没什么人,到了尽头,两人并肩快要下楼梯的时候,他忍不住开口:“你怎么......这么兴奋?”
    “我都做好等你哭的准备了。”他补充了一句。
    闻言,舒甜停下脚步,刚好是楼梯口的窗户旁。
    “……我第一次觉得,针扎居然是不疼的!”小姑娘的脸不知道为什么红扑扑的,满眼真挚:“跟小时候完全不一样!”
    “我真的!”舒甜一字一顿道:“一、点、都、没、疼!”
    她看起来精神亢奋,接着说:“都是你的功劳!”
    江译:“………”
    江译就这么盯着她看了会儿。
    她的表情依然没变,依然是一脸兴奋,没在开玩笑的样子。
    江译挑眉:“所以你现在,不怕针了?”
    舒甜摇摇头:“不怕了吧。”
    江译又问:“……我的功劳?”
    舒甜点头:“嗯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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