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么一瞬间,她慌了。
好在很快就反应过来,笑着走过去,“大概是有点认床,所以就出去走走。吵到你了吗?”她问。
上官琦在她脸上看不到一丝异样,“认床?要不,我送你回去?”
“还有几个小时就天亮了。现在回去,怕惊扰了叔叔阿姨。况且,你白天那么忙,晚上该好好休息。”她挽着他的手臂,“你回房休息吧。明天,你还有工作呢。”
“你第一次来我家,却让你睡不好觉,是我的错。”上官琦温柔的握住她的手,“不如,我陪你。”
程瑶心弦一提,摇头,“不用了。不太好。”
她为了图可以牺牲自己的美色,但她不会跟别的男人有更深入的接触。
上官琦失笑,“我只是说陪着你,等你睡着我,我再离开。”
“我……”程瑶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放心,我不会碰你的。”上官琦摸了摸她的头,“去睡吧。你要是睡不着,我还可以跟你说说话。”
程瑶红着脸,点点头。
躺在床上,上官琦体贴的给她盖好被子,拉过椅子坐下。
“要不你回去睡吧。我没事的。”程瑶被他这么看着,更睡不着。
“没关系。等你睡着了,我就回去睡了。”
“那我得赶紧睡了。”程瑶俏皮的冲他笑。
上官琦宠溺的点了一下她的鼻子,握住她的手,“睡吧。”
程瑶闭上了眼睛,依旧强烈的感觉到一双眼睛正盯着她看。
也不知道他是从什么时候出现的,更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看出什么。
罢了,再找机会吧。
她放松了心情,侧过身睡了。
上官琦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的看着她,眼睛里浮现出犀利的冷光。
翌日。
纪一念醒过来的时候身边已经没有人了。
伸了个懒腰,手机震动了。
看到是程瑶的来电,她立刻坐起来接听,“喂?”
如果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她不会主动打电话来的。
对方没有说话。
纪一念拧起了眉头,心头涌起了一股不好的预感。
她又看了一眼来电号码,就是程瑶的手机。
“喂,你哪位?”她警惕的问。
终于,那头有动静了。
纪一念竖起耳朵,仔细的听着那边的声音。
不大,却异常的清晰。
是惨叫声。
心被狠狠的震动了。
是程瑶!
到底是谁?
是谁?
一声声惨叫在她的耳朵里发酵,她的心被揪得紧紧的。
到底是谁!
纪一念咬着牙,她现在唯一不知道的是,在程瑶的手机里,是不是存了她的名字。
这个人,到底知不知道是她!
到底要做什么?
要做什么?
她不敢挂断电话,她怕挂断了就再也联系不上了。
快速的换了衣服,直接就下了楼。
上官墨刚好从外面回来,见她拿着手机,神色匆忙。
“你去哪里?”
纪一念握紧了手机,拿上车钥匙就上了车。
上官墨拧眉,冲过去拦住她,“你做什么?”
纪一念一回头,他才看到她的眼眶都红了。
看到她手里紧握着手机,他拿过来,还在通话中。
“哪位?”他直接放在耳边,声音冷沉。
纪一念惊讶的看着他,他怎么敢接电话!
之前没有人回应她,也不知道现在那个人会不会应答。
“说话!”上官墨语气又沉了几分。
纪一念正准备开口,上官墨阻止了。
几秒过后,那头的人终于出声了。
车上,纪一念死咬着唇,双手紧握在一起。
全身上下都绷得紧紧的,浑身透着紧张。
上官墨心疼的去握她的手。
她扣得很紧,竟然拉不开。
“不用担心,她会没事的。”上官墨安慰着。
看到她为了别的人这么紧张,焦虑,心头很不是滋味。
很清楚现在不是吃那个人醋的时候,只能陪在她身边,安抚着她。
郑轩不时的看向后视镜,唉,老板为了太太,早就忘记自己是什么身份了吧。
一路狂奔,车子终于停在了一栋废旧的大楼。
纪一念急切的推开车门跑出去,上官墨拉都拉不住。
“老板,我立刻叫人。”郑轩追过去。
现在还不知道对方到底在玩什么把戏,也不知道有多少人。
万一对方是引老板出来,可就没那么好玩了。
“不用。”上官墨跟上纪一念。
纪一念上了顶楼,就看到地上有血迹。
她咽着喉咙,绷着心顺着血迹慢慢的往前走。
那血迹越来越多,心也越来越痛。
当她看到被绑在椅子上血肉模糊的程瑶时,脚下一软。
要不是上官墨扶了她一把,她已经倒在地上。
“程……瑶。瑶瑶……”纪一念甩开上官墨的手,几个踉跄跑到程瑶面前。
双手在颤抖,她不敢去看那张脸。
程瑶浑身是血,脸上也是。
蓬头垢面,血顺着她的嘴角往下掉,弄脏了她的衣裳。
纪一念抬手,去接她嘴角的血,声音颤抖,“瑶瑶,瑶瑶,我来了。我来了……”
程瑶呼吸微弱,她艰难的睁开了眼睛,血沾着她的眼皮,也睁不大。
“纪一念……”
“你别说话,我送你去医院,马上送你去医院。”纪一念忍着泪,一边给她解开绳子,一边冲上官墨大吼,“叫救护车,叫救护车啊!”
上官墨在来之前就已经叫谭昱来了。
谭昱提着医药箱,沉着脸大步跑过来,“太太,我给她先处理一下伤口。”
纪一念双眸含泪,“你要救她,一定要救她……”
“太太,我会尽力的。”谭昱安抚着纪一念,目光落在眼前这个浑身是血的女人,她身体上的伤横竖交错,肉皮上翻,十分的狰狞恐怖。
很难想象这个女人经历过什么样的折磨,也很也想象她到底有多强大的毅力,能挺到现在这个时候。
纪一念死死的咬着牙,站在一旁红着眼眶看着程瑶。
她那么爱美的一个人,怎么能允许自己的身上这么脏?
她不怕血,可是她最讨厌血沾在衣服上。
那年,她第一次杀人的时候,对方的血溅到她的身上,她泡了一晚上的澡。
她说,她闻不得这种血腥味。
可她不得不做一个工具,一个染血的工具。
“瑶瑶……你不要有事,我们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做。”纪一念握住她沾满血的双手,声音在颤抖。
程瑶缓缓的看了一眼正要给他处理伤口的谭昱,“医生,不要浪费药了……”
谭昱眉头紧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