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一念笑,“热恋中的女人,就像个傻子。”
“你才傻子呢。”纪清澜点了一下她的额头。
纪一念摸摸额头,“姐,什么时候,才能喝你们的喜酒?”
“还早着呢。走了,外面凉,回屋去。”
纪一念住在纪家,睡在这张大床上,她怎么也无法入眠。
这一家子,到底有多少张面孔?
叔叔纪征平,婶婶岳淑梅,对她很的热情,很好。可是,这样的好,在得知他们并非爷爷的亲生儿子之后,一切感觉都变了。
还有纪清澜,她到底有没有杀程瑶?
他们对她一家人都有恨意,这样的恨意,是否太深沉,以至于完全看不出来?
次日。
纪一念起床就看到纪征平坐在餐桌上,吃着早餐。
“念念,昨晚睡得好吗?”
“很好。”
“一会儿我要出去参加一个会议,你婶婶也约了朋友。你要是没什么事,就在家里待着也行。或者,跟你姐一起出去逛街都行。”
“不了叔叔,一会儿我也走了。”
“走?你走哪去?”纪征平微惊。
纪一念说:“我在京都买了房子。况且,我还得去找工作,上班呢。”
“你买了房子也能住在咱们家里呀。至于工作……你想做什么,我认识的人多,给你弄个工作应该还是简单的。”
“叔叔,你不用担心我。我这么大个人了,得自己照顾自己。”纪一念笑笑道:“我昨天来,就是想看看你们,知道自己的亲人回来了,心里也就踏实了。”
纪征平看着她,“你要这么说,我也不强求。不过念念啊,你可要记得,我们是你的家人,你可以信任,可以依靠的家人。要是在外面受了委屈,就回来告诉叔叔,叔叔给你讨回公道。”
“谢谢叔叔。”纪一念真诚的道谢。
“傻孩子。一家人,别见外。”
“嗯。”
纪一念吃了早饭,跟他们打过招呼道了别,拒绝了他们相送,便走了。
走出纪家,她就看到一辆车子停在外面。
她皱眉走过去,车窗便打开了。
纪一念看着车里的男人,一夜之间,他的嘴角已经起了一圈青须,还是昨晚那套衣服。
“你怎么在这里?昨晚不会没有回去吧。”
“等你。”男人的声音越发低沉。
纪一念皱眉,“等我做什么?万一我不出来呢?”
“你不出来,我就进去找。”上官墨示意她上车,“外面冷,上来。”
纪一念搞不明白他这是何意,干嘛非得跟自虐似的等着她。
看着他那一圈的青渣,上了车。
“为什么要等我?难不成,你还怕他们吃了我?”纪一念系上安全带,语气里带着责备。
“到底是别人的家,不放心。”上官墨开车走了。
纪一念无语,“那是我叔叔。”
“这世上,别说是叔叔,就算是亲爹妈,也有算计的。”车子一路往回开,“以后尽量不要在别人家过夜。”
“你干嘛要管我?”纪一念瞪他。
上官墨来了一句,“我答应爷爷,要照顾好你。”
纪一念:“……”谁稀罕你照顾。
。
她刚走,岳淑梅原本的笑脸便拉长了,“还算她识趣,没有留下来。”
“大哥的孩子,是最讲究的。”纪征平吃完早餐,站在玄关整理着衣服,“你太担心了。”
“我能不担心吗?”
“行了。这种话,不准再说了。”纪征平整理好领带,看了一眼从楼上下来的纪清澜,“清澜,今天哪里也不要去了,就陪着你妈吧。”
纪清澜点点头,“爸,外出注意安全。”
“嗯。”
纪征平走后,纪清澜坐在餐桌前,给脸色不太好的岳淑梅拿了个小笼包,“妈,人都走了,怎么还先气呢?”
“纪一念突然登门,还故意提起你爷爷,今天我们回去看他一眼。免得到时候被有心人翻出来,影响名声。”岳淑梅已经没有吃早饭的胃口了。
纪清澜按住她,“妈,不着急。先把早饭吃了吧,您胃本来就不好。”
岳淑梅瞧着她着的脸色温婉,便重新坐下了。
“清澜,这些年,妈最对不起的人就是你。”岳淑梅望着她,心中忏愧,一脸的心疼。
“妈,我们之间用不着说这些。再说了,现在我不是挺好的吗?赶紧吃吧。”纪清澜把包子放在她的碗里,催促着。
岳淑梅拿起筷子,便咬了一口。
。
回了家,纪一念开门的时候就听到身后的男人轻咳了一下。
本想不理不睬,可是听到那压抑的咳嗽声,还是没有忍住,“着凉了?”
“没事。”上官墨毫不在意,话音一落,又是一阵咳嗽。
纪一念翻了个白眼,“进来。”
她开了门,声音不友好。
上官墨站在门口,迟迟不进。
“你干嘛?”纪一念瞅着他。
“你在担心我?”
“那你回你家去。”纪一念懒得理他,作势就要关门。
上官墨立刻挤进去,“不回。”
幽怨的看了她一眼,往沙发上走去,然后躺下。
纪一念:“……”
真不知道这副做作的姿态给谁看。
倒了杯水,拿了感冒药递给他,“把药吃了。”
上官墨原本闭着眼睛,听到她的声音缓缓睁开,“不吃。”
“不吃就咳死!”纪一念把药放在一旁,懒得理他。
她走开后,回头看了一眼沙发上的男人,他真是一动不动。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对啊。他这么健壮的身体,强大的体格,不应该这么弱不禁风的。
她又走回去,站在沙发前,用脚踹了一下沙发,“喂,你别装了。”
上官墨虚弱的睁开了眼睛,“我很累。”
纪一念瞧着他那样,“什么时候你的身体变得这么虚了?”她伸手去碰他的额头,立刻又缩了回来。
“你怎么烧成这个样子?”纪一念急了,立刻给郑轩打电话。
没多久,郑轩带着谭昱来了。
谭昱给上官墨做了检查,挂起了盐水。
“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觉得他的身体,好像弱了很多。”纪一念把郑轩和谭昱叫到一旁,轻声问。
“年前那一次,墨爷受了重伤,伤了元气。临近过年那几天,他又没日没夜的处理公务,就是为了能陪你一起跨年。后来在你老家那段时间,又经常在外面做事,受了寒气,睡眠又不好。昨晚应该是又着凉了,才发起了高烧。”谭昱解释着。
纪一念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又不是小孩子……”她无力再去指责他什么。
这男人平时里看起来那么桀骜不驯,高高在上,其实也是个做事不分轻重的。
自己的身体有问题,还逞能,是要做给谁看啊。
想想他大过年的还站在院子外面受了一夜的凉,之后又帮爷爷干活,想责备也责备不起来。
反而,心里有点慌乱。
重叹一声,“那有没有事?需要送去医院吗?”
“把这两瓶盐水挂完,然后好好养一段时间,就没事了。他身体忽然变成这样,就是前段时间太操劳了。”谭昱给郑轩使了个眼色。
郑轩收到,“太太,这些天我们都很忙,席沁也要回基地去。所以……暂时没有人能腾出手来照顾老板。您看您能不能……收留一下老板?”
纪一念很想拒绝。
她跟他早就没什么关系了,照顾他又算是怎么回事。
但看到他那虚弱的样子,拒绝的话又说不出口。
“行了。”她语气不悦。
“你答应了?”郑轩惊喜。
“那不然呢?把他丢出去,让他自生自灭?”纪一念瞪了他一眼。
郑轩立刻摆手摇头,“那就麻烦太太了。”
“药我都带来了,另外那瓶挂完之后,就换下一瓶。”谭昱交待完后,“我们还有事,就先走了。”
纪一念盯着他俩,“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