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节

    不过既然是王思婉说的,她就老老实实的听着。快到十月底的时候,罗大壮陈双梅,领着一大家子人再加上几位公安,浩浩荡荡的到了蔡家。
    一进门,陈双梅就拉着蔡小燕一通哭,而罗大壮也在一旁抹着眼泪。罗富和罗强俩人的媳妇儿则扶着俩老的劝慰。
    罗富和罗强兄弟俩则带着那几位公安,闯进房间把蔡兴从床上拖起来,蔡兴现在半个身子都是瘫的,一脸惊恐的看着这些人,“你,你们想干什么?你们怎么突然抓人啊?”
    为首的一名公安严肃的对蔡兴说道:“罗大壮和陈双梅怀疑你和14年前的罗细妹落水有关,现在你作为嫌疑人,我们需要把你带到公安部去审问。”
    蔡兴摇了摇头,“不可能不可能,我没有,不是我干的。”
    罗富一拳砸在他脸上,恶狠狠的说道:“是不是你先去接受调查再说。”
    等蔡兴像条死狗一样被拖走的时候,蔡小燕还有些恍惚,她听到了什么?她妈的死和她爸有关?
    明明太阳还照在身上,可她还是抖了一下,觉得从心里都开始冷了。
    陈双梅抹着眼泪,泪眼汪汪的看着蔡小燕,“委屈你了孩子,我们都不知道蔡兴居然对你这样,当初他说得好好的会照顾你长大,我们都信了,我和你外公身体不大好,一直在省里住着,好些年没回来了,不然,不然早就把你接走了。”
    她这话一说完,后面俩儿媳妇儿都脸色一变,大儿媳妇儿笑眯眯的环着陈双梅,“咱们这不是赶到了吗?咱们三妹的仇啊,也能报了。虽然没看顾到孩子,但不也健健康康的长到了现在?”
    “是啊是啊,妈,瞧您说的,其实该怪就应该怪我,我和强子住得近,都不知道来看一眼。害我这小外甥女,都被人折磨成这样。”二儿媳妇眼睛一红,眼泪就落了下来,她手拉着蔡小燕的手,“这样吧,小燕,咱们不在这呆了,跟二舅母走吧,家里你几个哥哥都在,以后让哥哥们保护你,就是条件不是很好,但你放心,二舅母发誓,哪怕我们都没得吃,也绝对不饿着你。”
    大儿媳妇儿也不甘示弱,当着俩老人面前好好表现,“还是跟大舅母,大舅母住在省城,到时候就让你大哥二哥住一间房,单独挪个放进给你住,你看怎么样?”
    蔡小燕抿着唇,看着她被拉着的手,然后摇了摇头,“不用了,谢谢大舅母二舅母,我家就在这呢。”
    她不是傻子,自然听得出来大舅母还有二舅母的意思,无非就是不愿意她过去而已。
    作者有话要说:  来啦啦啦啦啦,晚上九点,接着见啦,我要出去吃烧烤,嘻嘻嘻嘻嘻嘻,几天没洗头了,戴着帽子出门
    第127章
    陈双梅年纪大了, 儿媳妇儿们的官司她也听得出来, 可她也没什么办法,又劝了蔡小燕几句之后, 见她坚持不离开这,就从兜里掏出几百块钱,这是老头子和她以前攒下来的,她全塞给蔡小燕, 苍老的手握着她也很粗糙的手紧紧的。
    “是我们对不起你,这钱给你,好好收着,那个老周家, 我们都给解决了,礼钱也都还了,你不用担心。”她又叹了口气,“你别怪我们,至于你那个爸,我和你外公我们都得找他算账, 我可怜的女儿啊。”
    她一说就要哭,大儿媳妇二儿媳妇赶紧扶到一边去哄着了。
    蔡小燕把钱捏在手里,默默看着这些是她妈那边的亲戚,她不认识,对他们也没有任何记忆,所以她实在是无法跟着他们产生什么情绪。
    他们哭,她也没办法跟着一起哭。
    唯一让她心里产生的波澜的, 只有当她听到蔡兴居然和她妈的死有关的时候,事实上,她也完全不知道她妈长什么样,只知道她是个傻子。
    因为汤玲经常指着她骂,说她是傻子生的,一开始她很愤怒,后来就淡了,她没说错了啊,她确实是傻子生的,而那个傻子还因为掉进河里淹死了。
    有时候她甚至是恨的,她要是没掉进河里,是不是她的生活就不会变成这样,就算生活穷困了一些,难熬一些,但至少,那是她亲妈,她亲妈不会像汤玲那么对待她的。
    在汤玲每次打骂她的时候,她都会想,她妈为什么是个傻子,为什么她要傻到掉进河里淹死?
    等罗大壮还有陈双梅等人走的时候,蔡小燕把那一叠钱塞回给陈双梅,“我不要。”刚刚她给自己塞钱的时候,她都注意到这大舅母和二舅母眼睛都绿了,以前既然没什么关系,那以后也不要什么关系吧,所以她不想拿这个钱。
    陈双梅愣了愣,还要把钱往这塞,“不行,这是我和你外公的心意,你一个小姑娘在这,总要生活的吧?拿着这些钱,好好过日子。”
    蔡小燕坚持不肯收,“我不要,我家里还有钱,如果你们真觉得愧疚,就让那些公安好好查查,如果我爸,他,他真的和我妈的死有关,那就让他坐牢。”
    她眼眶都红了,却还是尽量冷着脸说出这番话。
    最终陈双梅还是没能把钱塞给蔡小燕,当然,她那两个儿媳妇在中间也起了很大的作用。
    临走前,刘强的媳妇儿走到蔡小燕面前,“小燕,你是个好孩子,以后要是碰到什么困难,就跟二舅母说,二舅母给你做主。”
    因为蔡小燕坚持不肯要钱,所以她现在看蔡小燕顺眼多了。
    蔡小燕眨了眨眼睛,点了下头,“好,谢谢二舅母。”
    等人都走了,蔡小燕扫了眼外面围观的人,然后慢吞吞的走进屋子。汤玲在那些公安进来之后,就摸在床边听了那公安说的话,吓得她面无血色。
    那公安的意思不就是说,蔡小燕那傻子妈死的事可能是蔡兴干的?难怪之前拿刀砍自己的时候都不带犹豫的,原来已经杀过人了。
    她看着房间破旧的环境,越呆越觉得吓人,虽然身上的伤疼得不行,但她还是坚持从床上爬了起来,她趁着人都在外面的时候,拿上自己之前留下来的私房钱,悄悄的从后门溜走了,她要去找刘天佑,刘天佑之前和她说过,要工作的地方在哪的。
    对于汤玲,蔡小燕一点也不关心,看到她房间里人不在的时候,更是无动于衷,那三个弟弟都被隔壁刘家带走了,她爸气得吐血也没办法,不是他儿子,就不是他儿子。
    这段时间家里乱糟糟的,她每天要么就是呆在厨房里,要么就是做好饭给她爸送过去。
    她爸一直在给她道歉,但她没有感觉,也做不到她爸所说的原谅,而现在,一旦确定了她妈的死和她爸有关的话,那就更不可能道歉了。
    就是有一点还算好的,她爸晕过去那天醒了以后,就把家里的钱都放在了她这,她都贴身放着藏得好好的。
    现在汤玲也走了,她爸不在了,几个弟弟也不见了。她把后门关上,然后又走出房门,把大门关上。外面看热闹的都走了。
    太阳落下了山,天气也凉了点,她把身上的衣服拢了拢,然后就去了斜对门的许家后门,拢着衣服坐在后门边上,也不叫门。
    还是小黑子闻到了味道,一直在王思婉腿边叫着,一边转圈圈吸引她的注意力。
    他们一家正在吃饭呢,许安侧过头看了一眼,把碗放下,“小黑子这是有什么事?”
    小黑子很人性化的点点头,王思婉也把碗放下,“能有什么事?”
    小黑子转个身体,将脑袋对着后门的方向,一跳一跳的。王思婉想了想,又往后院看了眼,“行了,我差不多知道了,你们吃饭吧,我去后门那看一眼。”
    她跟着小黑子去了后门,打开门就看到蔡小燕小小的身子坐在门槛上,听到动静的时候回头,“思婉姐,你之前说的还有效吗?我这边的事都已经解决了。”
    蔡家闹了那么大的动静,她自然是一清二楚,毕竟之前许安就跟她说过这些事。汤玲和刘天佑偷情,不是许安发现的。但这俩人偷了这么多年,一个大队的人也不都是瞎子,总有人心知肚明只是没说出来而已。
    很不巧,这心知肚明的人里面,就有许安这一波的兄弟,曾经一块吃饭的时候,喝醉了酒说出来的。许安只是听了一耳朵,倒是没当回事。
    能锁定到山上那个木房子,也是许安观察了好一段时间,之前俩人一前一后从山上下来,许安就收入了眼底,其实就是为了等下一次,然后引着蔡兴亲眼去看。
    这样一来,蔡家的整个家几乎都散了,那之前做主把蔡小燕嫁出去的汤玲,自然会失去蔡兴对她的信任。
    至于那三个儿子,完全就是意外,谁知道队里人脑洞这么大,真能联想呢。当然了,蔡兴那三个儿子的长相都跟刘天佑或多或少的有些像,尤其是那双眼睛,更是像得不行。以前大家伙不往这边想,到还没什么,但一旦联想起来,这问题就出来了。
    王思婉还以为是许安做的呢,还特意问许安,结果许安也一脸懵,现在有没有什么亲子鉴定,他哪来那么大本事早早就认定了那三个男孩不是蔡兴的儿子。
    至于那些带走蔡兴的公安,这里其实只是许安的一个猜测。
    他特意找玉香婶问过蔡兴前一任妻子的事,是个傻子,不会做家务干活的那种,以前都是蔡兴在伺候她。生完孩子后的某一天,这位从来不会干活的傻子,突然端着盆去了河边,然后还不小心掉进河里淹死了。
    不是许安脑洞大,而是他又想到了蔡兴的父母在床上躺了很多年,一直都是蔡兴伺候的。
    他就想会不会是蔡兴早就厌烦了这种伺候人,照顾人的生活,所以后来罗细妹又是这个样子,所以他就……
    当然这只是个猜测,不过他倒是觉得这个猜测不无可能,所以他就托祥子送了封信到罗大壮和陈双梅手里,把这个猜测一说。当初罗细妹死的时候,他们伤心之余也相信了蔡兴的说辞。但是看了这封信之后,就觉得不对了。
    是啊,当初结婚的时候,说得好好的不会让罗细妹干啥活,更何况罗细妹就像个孩子似的,陈双梅教过很多遍她都不会,怎么突然就到河边去洗东西,还是在晚边,晚边也就算了,还那么巧的就掉进河里了?
    罗大壮和陈双梅越想越不对,一合计就到公安那去报了警。这个案子年代太久远了,原本他们是不想接的,但罗大壮和陈双梅让自己大儿子找了关系,才硬生生的带着公安过来了。
    蔡兴这件事万一是真的,老蔡家就真的散得不能再散了。
    王思婉担心蔡小燕心里有隔阂,还特意跟她解释了,把她爸抓进去这件事和他们没关系,他们什么都没有做,倒是汤玲和刘天佑的事,是他们干的。
    许安因为没把这个猜测告诉王思婉,所以王思婉压根就不知道蔡兴的事还有许安手笔。
    蔡小燕不介意,她自然是不希望她爸杀了她妈,但既然人被带走了,那就等公安那边查个水落石出,不是他做的,蔡兴肯定也能放回来。
    但如果她爸真的干了这种事,那她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这个男人的。
    只当,自己没有爸爸了。
    王思婉一边复习,一边教蔡小燕怎么做那些玉容膏还有腮红胭脂之类的。
    好在蔡小燕很聪明,干活又细致,王思婉教过几遍之后,就能快速上手了。材料都是王思婉从空间拿的,只让蔡小燕有空就来家里做这些东西。
    家里单独给她弄了个小房间,她睡觉还是在自己家,就是做东西的时候得来他们这。
    中午晚上都包饭,王思婉每天还给一块钱的工资,一开始蔡小燕死都不肯要,但王思婉坚持。王思婉没告诉蔡小燕这些是要拿去卖的,只让她埋头做这些就行了。
    但她知道,蔡小燕肯定能猜得出来,毕竟她也不是个傻子,每隔一段时间,她做出来的这些瓶瓶罐罐都会消失一部分,王思婉又给了工钱,如果不是拿出去卖,那这些东西又去了哪儿呢?
    她现在才知道为什么王思婉说要她绝对的忠诚了,因为倒买倒卖就是投机倒把,要是被人抓住,那可是要下大狱。
    但,蔡小燕却觉得王思婉很厉害,在她心里其实没什么投机倒把的概念,这可是赚钱,能让自己的生活变得更好,如果她有钱,她早就不用管什么汤玲了。正因为她没钱没势,之前才会被逼成那个样子。而现在她能赚到钱,可以去买衣服,可以去买吃的,有了钱,又没有人管她,这日子过得比以前好多了。
    王思婉倒是没想到,这蔡小燕开始做这些之后认真得很,每次收到钱,眼睛里都在放光。她悄悄松了口气,只要爱钱,那就什么都好办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来啦,好了咱们小燕妹子的事情差不多要告一段落了,小燕妹子很厉害的,以后会是思婉的得力干将。好啦,咱们明天中午十二点,接着见啦啦啦啦
    第128章
    蔡兴的调查出乎预料的迅速, 他本来就被吓破了胆, 他老实是真的老实,但心肠黑也真的是心肠黑, 有时候不是说往往老实人才是最可怕的吗?
    而蔡兴就是这样的存在,吓破了胆之后又心灰意冷,蔡小燕大舅那边找的人有点小权利,让那些公安严审, 蔡兴没招架住,就全给招了。
    其实这事跟蔡兴还真有几分关系,但要硬说他杀了人,倒没有, 只是没下去救人而已。
    如许安猜测的那样,蔡兴早就受够了那种照顾人的生活,从他懂事以来,他就在照顾自己常年生病的爸妈,一直熬到三十多岁,才熬到他们死了, 这会他自己年纪也大了,想找个女人难找,但又想传宗接代。
    于是就相中了罗细妹,罗细妹长得确实水灵,虽然傻傻的,但挺乖巧,蔡兴也没多挑。至于陈双梅说让他照顾照顾罗细妹, 他没放在心里,看罗细妹会吃饭会自己洗澡,想着自己多教两遍就能会了。
    结婚以后,他对罗细妹还算满意,毕竟长得水灵,身材发育得也很不错,虽然没法说说家常话,倒也没什么。
    但是让他觉得不对的时候,就是罗细妹一不小心拉在了身上。
    之前也说过了,罗细妹的智商就是几岁的孩子,小孩子有个特点,你跟他说了不要尿在身上拉在身上,他会尽量克制住,但孩子有时候就是憋不住啊,所以难免又会拉在身上。
    一般的大人,可能就是说两句还孩子,就给收拾干净了。但蔡兴不一样,他爸妈到了后期,几乎就只能躺在床上,经常拉在床上,他每天光洗裤子都不够时间,更别提还要去赚工分,养活一家三口了。
    所以拉在身上这个点,其实相当于他的心理阴影,是他半分都不想回忆的过去,可偏偏罗细妹就这样了。
    当一个人开始不满意另一个人的时候,之前所有的忍耐都会化为缺点,他发现罗细妹不仅会拉在身上,吃饭的时候也会发脾气摔掉碗,不会洗衣服,不会扎头发,不会做饭,什么都不会。
    越来越多的事情聚集在一起,他对罗细妹也越来越不满意了。
    他觉得自己一开始就不应该答应罗家,把罗细妹娶回家,这完全就是娶了一个什么都不会的“孩子”在家里。
    但这时候,罗细妹怀孕了。
    因为孩子,蔡兴就忍耐了下来,虽然是生了个女儿,但好歹是他的孩子不是?原本他想着有了孩子,罗细妹总能恢复一点吧,其实是有的,罗细妹会带孩子会给孩子喂奶会哄孩子睡觉,但其他的,她依然不会。
    蔡兴这下要照顾的,变成了两个人,小的和大的,那和他父母还没过去的时候又有什么区别呢?蔡小燕是他的孩子,他不愿意去伤害,所以就只能放弃罗细妹了。
    他想了个主意,以前他就教过罗细妹洗衣服,但她只会随便搓一搓,蔡兴也不介意,只是以前都是在院子里洗的,但那次,他对罗细妹说,到河边去洗,洗得干净些。罗细妹听了,就拿着盆孩子脏衣服过去了。
    罗细妹多傻啊,她压根就不会去队里女人经常洗衣服的石头那里去,而是直接走到河边,河边泥土松软,不用蔡兴用半点力气,罗细妹就滑进了河里,连个声音都来得及出。
    蔡兴远远的跟在后面,眼看着罗细妹下去了,他才镇定的回到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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