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几百块带在身上招摇过市,就不怕被人抢吗?疯了,神经病!”
叶婉清当然不可能疯,也不可能把上千块一直带在身上。
上午人不多的时候,她让王芳替她看了一会儿摊子,自己则带着钱去了一趟农业银行,把身上的钱存了大部分进去,只留了上百块放在身上以备不时之需。
这时候的人还有点信不过信用社和银行,觉得钱要藏在自己身边才算稳妥,叶婉清当然不会存在这种担心。
存银行还有利息呢,放身上多不安稳。
装钱的木匣子她一直贴身放着,但难免会有注意不到的时候,万一被人偷拿了找谁说理去?
昨天刘丽珍那模样,可不像是会消停的样子,说不定暗中憋着什么大招,她可要防着点!
晚上叶婉清回家,发现自己的东西有被翻动过的痕迹,不由得轻嗤一声。
还好她动作快。
——
戈渊动作快,没两天就把叶婉清要的推车给捣鼓了出来。
做工细致结实的推车是用铁架子焊起来的,有一米二长,跟汽车站规定给摊主的长度一致。里面一左一右嵌入了两个煤炉子,叶婉清可以用一边煮着关东煮,一边用来烧水,两不耽误。
要是一边的煤炉子不用,她还可以用铁板把煤炉子上的灶眼一盖,平整的台面立刻就增大不少空间,能放不少东西,她给人泡茶倒水都很方便。
推车下面的空间也没浪费,煤炉子用隔热的材料包起来,里面的空间隔出来可以放一些杂物。比如杯子、碗筷,都行。
别说摆摊,就算推着这个推车在街上叫卖,也非常的方便。
叶婉清是非常相信戈渊办事能力的,但这个推车真让她惊喜极了。
“你怎么这么厉害?!”叶婉清看了看推车,又摸了摸,简直想抱着戈渊狠狠亲一口。
要不是顾着在外面,她现在铁定亲上去了。
被叶婉清惊喜中带着崇拜的眼神给臊到,戈渊被胡渣盖住的面容通红,低低咳嗽一声:“你低调一点。”
这小娘们儿,看他的眼神简直想把他给吞下去一般。
实在是……让他也有点克制不住。
“嘿嘿。”叶婉清杏眸眨了眨,笑容狡黠,“回去再亲你。”
戈渊咳嗽更厉害了:“……行,行吧。”
自从那次他熊着胆子亲上去之后,这几天两人背着人没少亲,那滋味……咳咳,实在是太好了!好得他觉得他就这么死了,也心甘情愿。
想到这里,戈渊情不自禁有些心猿意马。
叶婉清又打量了一眼推车,推了推胡思乱想的大男人:“渊哥,你再给我找一块纯色红布,一块纯色黄布行不行?不用太大,把推车朝外这一面盖住就行,我想缝一块价目表。”
用颜料写怕褪色,不如直接拿布拼,还别致。
是男人就不能说不行,戈渊严肃点头,拳头往胸膛上一砸:“马上就给你弄过来!你说你要什么样儿的,我让王胖子妈直接给你做好。”
王胖子妈自从得了给叶婉清准备食材的工作,工资还是按周结算的,不仅修好了院门,还能给家里隔三差五割点肉打牙祭,对戈家和叶婉清的态度不知道有多好。
她不仅会吹捧人,还工作认真。
叶婉清觉得这用前世的话来说,王胖子妈之前是戈渊的头号黑粉,现在是他的超级迷妹……就是这迷妹体型超重,外形略微凶悍了点还总拿着刀,一点不软萌。
她忍不住感慨,真是人为财死。
叶婉清不知道的是,因为王胖子妈没有节操地转变阵营,原本一聚在一起就喜欢说戈家闲话的三姑六婆们也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心理状态中,闲话说着都不香了。
她们也会干活,也会吹捧人啊!
凭什么就王家的能得到工作?她们也行啊!
她们也可以把自家小兔崽子牺牲……不,贡献出来,让他们陪着戈悦玩啊!亲妈的良心什么的,不存在的。
——
叶婉清用新的推车换下汽车站提供的、充当柜台的简陋木桌,第二天又给推车前板围上一块价目表。
大红色的价目表上缝着用黄布剪出的大字,清茶、姜盐茶、关东煮等商品和标价一目了然,比别的摊位又显眼了一大截,红火的生意又好上不少。
这两样,让原本就眼红叶婉清的人更加眼睛充血了。
有叶婉清之前配合李主任的“宣传”,加上摊位生意看起来也是实打实的好做,候车大厅剩下的三个摊位从租不出去变成了难以租到的紧俏。
关系户经过一番明争暗斗之后,前两天终于把所有摊位都占满。
一开始,很多人还都觉得叶婉清那个摊子最靠卫生间,位置最不好,但慢慢的这些人品出味来了,发现叶婉清竟然占了一个最好的地方。
现在叶婉清又出这么一招,生意还不都往她那边走了?
这可不行!
作者有话要说:
对婉清有点信心啊,怎么可能把钱给渣渣养母呢。
第15章
孙桂香算是跟叶婉清撕破了脸皮,当天就阴阳怪气地说了不少风凉话。第二天,连带着新来的三个摊主也开始对叶婉清没什么好脸色了。
“哟,这看来是真赚到钱了,汽车站准备的摊位都看不上!”
“那摊子推来推去可不轻吧?不过人家有野男人给使劲儿,哪里会嫌重。”
“长得一副狐狸精的样子,见谁都笑得欢,难怪生意做得那么好。那些男人看见她就挪不动脚,可不是都去她那儿了?”
“舍得花钱养野男人却舍不得多给家里几块,没见过这么不孝顺的女儿!啧!”
“……”
除了当面说风凉话,还有人一状告到了李主任那里,说叶婉清私自换了汽车站准备的柜台,这是违规,让叶婉清再换回来。
还有人匿名投诉叶婉清乱搞男女关系,作风不正,建议汽车站收回她在候车大厅摆摊的资格,把摊子租给别人。
李主任当然没同意。
叶婉清知道之后翻了个白眼,不想和这种人掰扯。
和这种人对骂才是让她们正中下怀,到时候影响生意不说,还真败坏了自己的形象。
真当她没别的手段收拾这些“老熟人”吗?
好在,也不是所有人都脑残。
王芳不用说,肯定是站在叶婉清这边的。
倒是叶婉清觉得不太好相处,看着时髦又有点精明的江艳也并没有跟人一起说闲话,还为叶婉清说了几句公道话。
叶婉清去感谢的时候,江艳红唇微扬,鄙夷一笑:“几个碎嘴娘们儿罢了,你也别放心上,不然就是跟自己过不去。长得漂亮就是糟人嫉妒,我要不是自己也长得挺好看的,我也得说你坏话。”
“……还是谢谢你。”叶婉清忍不住笑,把手中满满一碗关东煮放她柜台上,“中午给你加菜。”
“谢啦。”江艳也挑了一个水红色的精致发夹给她,“你肤色白,这个给你用不错。”
礼尚往来。
“谢谢。”叶婉清最近额发长了点,直接用上了这个发卡,别说,还真又添了几分少女活泼俏丽的气息,看着更灵动好看了。
江艳见她这样子,眼中笑意更浓。
叶婉清回到自己的摊位前,热了热早上没吃完的包子就当午饭了。
包子还是戈渊早上带给她的,他每次都按照他自己的食量给她买早点,一买就买六个,足够她吃两顿的。晚上她又是去戈渊那边做饭,这一阵她没在叶家吃过一粒米,都是吃的戈渊的。
那些眼红病说什么她花钱养野男人,其实是那个野男人养着她!
并且她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想到这里,叶婉清忍不住扬起唇角。
然而,叶婉清懒得搭理这些流言蜚语,一个穿着花衬衣的小青年却倏地站了起来,凶狠的目光在说闲话的人脸上盯了一圈,转身就朝汽车站外跑去。
不一会儿他就跑到了戈家小院,“嘭嘭嘭”拍门。
戈渊刚好在家,打开门,他一见着戈渊就喊:“渊哥,有人说你是吃软饭的野男人,我们要不要操家伙把那些脑子有坑的人教训一顿?”
“……说清楚点,什么意思?”戈渊放下手里的东西,冷着一张脸问。
很久没人这么胆大,敢说这种话!
“我今天不是要搭车去省城吗?就在候车厅等车来着,没想到就听到有人欺负咱嫂子,还说你是被嫂子养着的野男人!我觉得这话太难听,赶紧过来告诉你一声。”
戈渊冷厉的眼神顿时一僵:“……这样?”
“我猴子是那种瞎扯淡的人吗?”
戈渊:“……”
“渊哥,你怎么说?”猴子一脸气愤,挥了挥拳头,“你说一声,我就去喊兄弟们找回场子!”
“傻子!”戈渊一巴掌拍上猴子后脑勺,打得他一个踉跄,粗着嗓子说道,“你去办你的事,这事儿我心里有数。”
心里有数,这是不准备打架了?
“渊哥,你有什么主意啊?”猴子特别不解,“你不是真被嫂子养着,不好意思为这打架吧?要搁以前,你操起铁棍就上了!”
戈渊眼睛一瞪:“怎么可能?我一顶天立地的大男人,绝对不吃你嫂子一粒米!”
戈悦不乐意了,抱着小水桶蹭蹭蹭跑过来,抬起小脑袋鄙视地往上看,伸出一个巴掌,特别正义地拆穿亲哥:“哥哥,昨天你吃了三大碗米饭哦!都是美美嫂嫂做的!”
“文盲,闭嘴!”戈渊仗着人高马大,碾压式捂住戈悦的嘴巴,把小胳膊小腿的她往腋下一夹就朝院子里走。
很明显,这是要封口!
猴子:“……”
现在这情况,他是应该装没听见,对吧?清水县扛把子的威名是一面旗帜,他必须要维护好他渊哥的钢铁硬汉形象!
再说……他不想被揍啊啊啊!
——
傍晚叶婉清收拾好摊子,发现走过来接她的戈渊一脸欲言又止,像是有什么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