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婉清笑着接过，点头答应。
    从赵家出来，叶婉清和戈渊直接搭车去了外滩。
    外滩是上海著名景点之一，本地人可能会觉得没有什么好看的，但外地人却不想错过。
    有句话说得很对，旅行就是从一个人住腻了的地方去到别人住腻了的地方，体会不同的风土人情。
    一到上海就把正事给办完了，第二天拜访了赵家之后，接下来的时间叶婉清和戈渊都用在四处游玩上，两人世界过得很愉快。
    到了14号这天，赵灵仙把叶婉清和戈渊送到火车站，递给他们一个大大的包袱，里面装着的都是赵母准备的、给他们在火车上吃的吃食，看着他们坐的火车启动才离开。
    回程的火车，一如既然的拥挤。
    叶婉清被戈渊保护得好好的，除了车子里的气味不好闻，上卫生间的时候煎熬了一点，倒是也没有别的不舒服。
    就是……她真是没有想到，原本应该是玫瑰鲜花巧克力的情人节，竟然是在“况且”声、人声和各种复杂气味中度过的。
    ——
    感谢朱磊送上的丰厚的分红，叶婉清在上海买了不少特产和湘城没有的新奇东西给家人当礼物。
    因为东西不好携带，一大部分都直接走的邮寄。
    叶婉清和戈渊两人则在除夕这天下午抵达了湘城火车站，出了火车站坐上公交车，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五点左右。
    这时候的天黑得早，村子里家家户户都亮起了灯。大过年的，每家每户都在院门口挂上了一对红灯笼，看着特别的喜庆。
    叶婉清一到家，就听到里面传来一阵欢声笑语。她推开院门看过去，是戈悦甜甜地唱着歌，在堂屋里表演幼儿班教的舞蹈。
    刘丽秀一直惦记着叶婉清和戈渊什么时候回来，时不时就看着门口，是第一个发现他们到家的。
    “婉清，你们回来了！”
    “快来烤烤火，外面冷死了吧？”
    “哥哥，你有没有给我带好吃的啊？我最近在家里可乖了！”
    “二姐，姐夫！”
    “……”
    一家子围过来，热闹得很。
    叶婉清和戈渊对视一眼，两人脸上都是愉快的笑容。
    堂屋中间烧着一盆红红旺旺的炭火，叶婉清和戈渊把手上提着的东西放在靠墙的方桌上，开始拆包袱。
    他们从上海买了不少东西，大半邮寄的，还有一部分礼物是带在身上的。
    叶婉清给庄伟和卫怀农各买了一块手表，他们两个人以后总要跟着戈渊出门跑车，带块手表也方便看时间。
    给刘丽秀和卫兰每人买了一条金项链，项链做工精巧，带着显档次又能保值。卫兰和庄伟预备跨过年就办酒，叶婉清还送了她一条金手链当添妆。
    卫军和卫兰还在上学，叶婉清非常无情地给他们买了一套学习资料，当然……因为资料太重，书本都是邮寄的。
    听到自己的礼物是书本，卫兰期待的小眼神都快垮了，可等叶婉清拿出两本服装设计方面的书给她，她的眼睛顿时又“蹭蹭蹭”亮了起来。
    都是书，可这两本特别对她的胃口！
    至于卫军，叶婉清送给他的是一个收音机，满足他平时的小兴趣。
    钟老的礼物有点难选，叶婉清挑了很久，最后给他买了一斤高档茶叶，让他在研究古籍古董的时候也能喝上一口清茶。
    “美美嫂嫂，我的礼物呢？”戈悦眼巴巴地拉着叶婉清的衣袖，一双墨葡萄般的眼睛着急地看着她。
    “别着急呀。”叶婉清点了点她的小鼻子，拿过另外一个布包。
    打开拉链，里面满满的都是小女孩儿会喜欢的玩具。
    洋娃娃这些就不说了，还有一个八音盒，一打开玻璃盖子，里面的小人儿就会旋转跳舞，还有好听的音乐声！
    戈悦欢呼一声扑在礼物上，兴奋得小脸蛋都红了。
    整个家里都洋溢着开心的气氛。
    接着，卫红又七嘴八舌交代起作坊的事情来。
    作坊在小年夜那天休息了，他们结算好了每个工人的工资，又把过年福利当场就发了下去，每一个工人都很满意。
    另外，程颐给叶婉清做的那一篇报道好像在湘城引起了很大的反响，有不少人来村里看情况。走在村子里，经常能看到陌生的面孔，还都是打听手工作坊的。
    就是这两天快过年了，来的人才少了。
    也许等到年一过完，手工作坊开张，那些人又会过来。
    “来就来吧。”叶婉清点头，“程颐说要做报道那天我就猜到这种情况了，反正只要我没做违心的事情，我就不怕别人监督。”
    “嗯。”卫红用力点头，满眼崇拜。
    她现在最崇拜的人就是自家这个二姐了。
    要知道，叶婉清现在做的不仅是她最最喜欢的事情，还让她在寒假短短几天之内赚了十块左右的私房钱呢！
    ——
    叶婉清发完了礼物，知道卫兰在厨房做年夜饭，打算去厨房接手，却被刘丽秀给拦住了。
    “你和戈渊才到家，两个人去好好洗漱一下，好好休息一下，家里的事情就交给我们。卫兰的手艺也不比你差，你少操心了。”
    其他人也都不肯，戈渊更是直接拉住她的手，不准她太累着自己。
    “……行吧。”叶婉清笑了，也没有拒绝。
    坐了二十几个小时的火车，她也是有点累了，现在特别想痛痛快快洗个热水澡。
    被家人这么关心，她只觉得一颗心很熨帖。
    前世她一个人过了很多年，那些年的春节她虽然会回叶家，但自从知道自己不是叶家的亲生女儿之后，她就觉得那个家没了她的位置……
    逢年过节，她感觉不到那种其乐融融的气氛。
    现在……所有的一切都是那么好。
    外面有小孩子在玩炮竹，叶婉清唇角带笑，感觉自己心里仿佛也炸开了绚烂的烟花，那么的开心。
    她拉着戈渊回房，捡出换洗衣服打算洗澡。
    哪里知道，还没有来得及进洗澡间呢，她就被村口便利店家的老板娘给喊住了。
    “婉清，有人电话找你呢。”
    “李婶子，是谁呀？”叶婉清问。
    “说是你妹妹。”
    妹妹？叶婉清一怔。
    难道是叶明珠？
    第82章
    叶婉清让戈渊先去冲个澡, 自己跟着李婶子去村口便利店接电话。
    走在路上, 李婶子试探着问：“婉清啊，过了年上来，咱们的手工作坊还是会继续开吧？”
    “开呢。”叶婉清笑, “不仅要开，应该还会扩大规模。我前两天去了一趟上海, 跟人谈合作, 争取把我们的产品销到上海去！”
    “真的？”李婶子瞪大了眼睛，一拍大腿惊喜道，“那感情好，我妯娌还问我能不能去你那儿上班呢。可你不招人，我哪里好轻易应承啊。”
    “怎么不行？”叶婉清柔柔笑着，声音温和, “李婶子和大叔平时照顾我家那么多，你开口了, 不行也得行啊。要是咱们作坊扩招的话, 你就让你妯娌过来面试吧, 我们优先录用。”
    平时打电话、接电话什么的，整个村里就叶婉清家里最多。打电话要收费，可接电话是不收费的，还要麻烦李婶子家人次次过来喊, 这都是人情。
    “那行！”李婶子脸上笑意更浓了。
    她家里开了一个便利店，家里条件很好，但她闲在家里没事儿做, 也在叶婉清的手工作坊里上班，每月赚个上百块的工资也是轻轻松松的。
    家里妯娌找上她，她也不太好拒绝死了。现在叶婉清给她这么一个方便，她之后好跟妯娌回话了，在婆家也倍儿有面子，因此对叶婉清印象更好了。
    村口跟叶婉清家里不远，几分钟就走到了。
    叶婉清进了便利店，等了几分钟，电话就响起来了。
    李婶子去了厨房，热情地说要煎姜盐茶过来喝，叶婉清接起电话，那边响起了犹犹豫豫的一声：“姐。”
    这一声喊得很轻，像是有些底气不足，或者生怕电话这头的人不愿意应下这一个称呼。
    犹豫，忐忑，很不自信。
    是叶明珠。
    叶婉清心里轻轻叹了一口气，心里泛起一阵复杂的情绪。
    像是松了一口气，也像是微微有些酸涩，无奈，又告诉自己“那就这样吧”。
    她应声：“嗯……你在外面怎么样？这次打电话过来，有事？”
    “嗯！”叶明珠瞬间精神起来，还有点紧张，“我，我挺好的。这次打电话过来也没别的事，就是想跟你说一声新年好，看看你过得怎么样。”
    叶婉清：“我也挺好的。”
    还是有隔阂，曾经的很多事情像是一道冰墙挡在两人之间，短短时间难以消融，两人聊了两句就没话可说了。
    想起家里人还在等着，叶婉清决定结束这个电话：“没事的话，我就挂电话了，回去还得吃饭。你在外面也照顾好自己，过个好年。”
    “……好。”叶明珠失落地应了一声，很快又仿佛生怕叶婉清马上挂电话，突地急促喊了一声，“姐，姐！”
    “怎么？”
    “我……我能来找你吗？我可以去你那边过个年吗？我不想回清水县，可是，可是我也不想一个人在外面，呜……”
    说着说着，叶明珠声音里带上哭腔。
    听着电话那头叶明珠压抑的哭声，一声一声跟针刺一般扎在心头，叶婉清轻轻呼出一口气，心里觉得很不是滋味。
    “好吧。”她说道。
    ——
    叶明珠打完一个电话，出了一身汗，感觉浑身都要虚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