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学系与资工系的比赛来到最后的第三局。
孙绍杰採取刘夏荷的建议,第三局将两个状况不稳定的球员换下,换上两位候补球员。
「各位,虽然今天的比赛只是小小的友谊赛,但是未来如果我们有机会代表学校参加全国赛,现在的友谊赛,就不能轻视它。我们现在表现出来的就是我们队上的实力,透过这次的友谊赛,会有更多人认识我们。可是,其他人如何看我们,是好是坏,就看最后一局的结果了。」
在场的所有队员都明白孙绍杰说的是什么意思。
刘夏荷也知晓孙绍杰所言何事。
大学的排球队伍有分很多性质:纯娱乐、木鐸、一般组、公开组。
纯娱乐顾名思义就是一群对排球有兴趣的人聚在一起,即使大家的球技不是很好,但却能在每次轻松的比赛中寻得乐趣。
而木鐸就比纯娱乐的球队再更进阶些。木鐸可以说是集结校内一群对排球有兴趣,又想要认真地打比赛的一群人。
通常参与木鐸的人若不是过去曾经打过排球,立下一些基础,否则便是进入大学后很认真的练习,进而得到加入木鐸的机会,而有了更多学习高级技能的机会。
排球协会规定,木鐸的队伍当中不得有体保生,而这项规定也套用在一般组身上。
至于s大的规定则是会透过观察系排的表现,派出一系的系排代表学校参加木鐸盃。
现在夏文谦他们便是在积极展现他们的实力让其他人知道。一旦他们的表现受到关注,就有越大的机会能够成为学校的木鐸代表队。
若能在今天胜过资工系的话,医学系成为木鐸代表队的机率就更大了。
儘管刘夏荷不在场上,但她却能够感受到球员之间縈绕着紧张的氛围。
每个人都求好心切,迫切地想要在球场上展现自己的能力。
无论是队员、孙绍杰或是夏文谦,在他们心中,除了希望队伍能够获得外界认可之外,更重要的,是期许自己能够被认可。
嗶——
哨音响起,队员们大声喊声后便缓缓步上球场。
刘夏荷和场边的候补队员们一同为场上的球员加油打气。
比赛开始后不久立刻进入拉锯战,两队球员都展现出过人的韧性,失误也降到最低,这也导致在场边看球赛的人,看着看着,内心愈发紧张。
「好刺激啊!两边都好厉害哦!」
「天啊天啊!刚刚那颗扣球威力很强耶,但是拦网的人竟然还可以拦到球的!」
球场外在观赛的同学热烈讨论着比赛,每个观赛的同学、民眾也被捲入这一场刺激的比赛。
为球员打气、喝采,替球员担心、吶喊。
顿时,这座球场好似成为校园内最热闹的一方天地,而在球场上奋战的球员也在这一刻,成为眾人注目的焦点。
然而,意外总是会发生在最热血沸腾的瞬间。
意外,正因无法预料,才称为意外……
夏文谦与孙绍杰为了拦下资工系主攻手的扣球而上前拦网。
可是,在脚落地的时候,资工系主攻手的脚伸到对面球场,导致夏文谦的脚直接踩在对方的脚背上。
霎时,脚踝整个向外翻,接着整个人重心不稳,跌倒在地。
夏文谦痛苦地用手抓着脚踝,他面目狰狞,帅气的脸蛋揪结在一块,死死咬着下唇,额头不停冒出冷汗。
比赛因夏文谦受伤而中断。
离夏文谦最近的孙绍杰先安抚夏文谦的情绪,并且派队员到器材室的製冰机拿冰块,又派另一名队员赶紧到保健中心带护士到球场。
刘夏荷一看见夏文谦倒地,她的脑袋一片空白,随意扔去手中的纪录板,匆匆来到夏文谦身边,着急地呼唤他的名字:「夏文谦、夏文谦,你、你不用担心,我们会马上帮你做处置,你……你先深呼吸,调整呼吸,这么做你应该就比较不会痛了。」
为什么喜欢的人在自己面前受伤,她却什么也无法做?
难道除了在这里安慰夏文谦之外,她真的都无法为他做点什么吗?
刘夏荷隐约听见夏文谦痛苦的呻吟,他的衣服湿了大半,而他的下唇被他咬出血,泛着血丝。
她的心隐隐作痛,即使受伤的人不是她,可是看着夏文谦承受着疼痛,她的心好像也受了伤。
此时,护士急急忙忙地来到球场,她让刚才负责帮夏文谦冰敷的同学继续冰敷,而她则伸出手触碰夏文谦已然肿胀的脚踝。
袜子已经事先褪去,当护士碰触到夏文谦脚踝的时候,只见夏文谦的眉头紧皱,忍着痛,等待护士简单评估他脚踝的状况后,护士向在场的同学询问是否有车子可以载夏文谦到医院。
在场刚好有人是开车上下学,于是便由他开车载夏文谦到医院。
而除了护士之外,刘夏荷自告奋勇坚决要随行,「我要跟着一起到医院!」
当刘夏荷开口的时候,其他人的目光都飘到她身上。
护士虽然不清楚刘夏荷与夏文谦的关係,但是她目前确实需要人手,于是她答应让刘夏荷随行,也请刘夏荷先通知夏文谦的家人,请他们到医院了解状况。
「夏荷学妹,等等你们到医院后,再请你告诉我文谦他脚踝的状况。」孙绍杰一本正经地说。
刘夏荷微微頷首,「只要知道文谦他脚踝的状况,我就会立即传讯息给学长,请学长放心。」
孙绍杰伸手拍了拍刘夏荷的肩膀,唇角微微上扬,「你做事,我很安心。」
「谢谢你。」刘夏荷轻语道。
能够被孙绍杰信任令她感到高兴,可是,她又会觉得她现在所做的一切没什么。
因为这是此时的她唯一能够帮上忙的地方,也只有这么做,她的心情才会恢復平静。
抵达医院之后,负责开车的同学便先离开医院返回学校,而护士则到楼下帮夏文谦办理掛号手续,剩下刘夏荷陪伴在夏文谦身侧。
两个人坐在骨科诊间外的椅子上,距离夏文谦看诊仍需要等候三个人。
刘夏荷的目光时不时飘向夏文谦,原本脸色苍白的夏文谦,此刻他的脸色已恢復血色,但是他的脚踝肿了一大包,皮肤表面冒着青筋,且带点紫红,样子看来十分吓人。
夏文谦注意到刘夏荷的视线后,他伸出手,叠放在刘夏荷的手背上,神色淡然的说:「我没事的。」
此话一出,刘夏荷隐忍许久的眼泪终究是落了下来,「你……你知道吗,我看到你受伤,但我却无能为力,帮不上任何忙,我真的觉得我很……」
「夏荷,你已经帮了我很多忙了,所以,你千万别自责,你也别看轻自己。」夏文谦握紧刘夏荷的手,坚定的眼眸直直望向刘夏荷的眼眸深处。
斗大的泪珠顺着刘夏荷的眼角滑落,她哭着说:「我、我根本没帮上忙啊……我就只会哭,只会手忙脚乱,我根本、根本没办法解缓你的疼痛。」
夏文谦无奈地笑了笑,抬起另一隻手,轻轻拭去刘夏荷的眼泪,「你现在陪在我身边,就已经帮上我的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