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妤儿自然又是一番叮嘱、一番赏赐。
红芽、翠芽拿了赏赐,对昭蓉自然更加衷心。
之后两个月,因为公主府在修建,所以昭蓉就跟着宣儿住在了西屋,一个住西暖阁,一个住寝房。
到半岁的时候,宣儿已经能能坐起来,还能咿呀呀呀偶尔喊句“凉”
昭蓉是第一个听到的,她可激动的扯了宋妤儿过来,让宣儿再喊一声。可宣儿却向忘了什么一般,就是吧不给喊。
昭蓉急了,去挠宣儿痒痒,宣儿被逼的狠了,这才扯着嗓子大喊了又声“凉”
宋妤儿听着,一下子就笑了。
她又陪了宣儿好一会儿。
可能是坐的久了,起身时,总觉得胸闷,出了西屋,东屋正在摆饭,在看到那道鱼羹时,她忍了很久的呕意终于破功,难受的弯腰,皱起眉来。
“娘亲,你怎么了?”昭蓉急声问道。
这时婵娟也走了过来,一面吩咐美景去请府医,一面扶着宋妤儿去里屋坐下。
宋妤儿喝过一盏玫瑰露后,府医过来了。
他隔着帕子替宋妤儿把过脉,直起什么含笑道,“恭喜夫人,是喜脉。”
“喜脉?”昭蓉一头雾水,问婵娟,“姐姐,什么是喜脉?”
“就是你又要当姐姐了!”婵娟兴冲冲的说着,重赏了府医后,又让人去给姜武传话。
姜武今日正好休沐,在练武场上,一听到这消息,连衣服都赶不上换,就巴巴的跑过来了。
他一脸激动的疾走到宋妤儿跟前,伸手就要将她揽进怀中。
宋妤儿虽然已经生过两胎三个孩子,但不知为什么,她现在还是有些害羞,看见姜武当着众人的面就要来抱她,忙侧身躲过,戳着他的胸膛,不悦道,“你身上有汗味!”
“是吗?”姜武抬起袖子闻了闻,然后又风一般的往浴房走去。
等他再出来,暖阁里只剩下宋妤儿,他急忙上前,握着她的手问,“你现在觉得怎么样?有没有不舒服?”
前两胎,他可是操心坏了。
宋妤儿摇头,低声道,“自从用过百鲤珠,我身子骨好像康健了很多,并没有什么不适。”
“那就好!”姜武用力点头,跟着,停顿了下,又肃然道“从今往后,你只要好好养胎,其他的事,全部交给我。”
“嗯。”宋妤儿红着脸点头。
姜武心思一转,想到自己第一次进来时看到的满桌子根本没动过的菜,又问,“你现在饿了吧,我去帮你准备些吃的。”说着,也不等宋妤儿答应,就往外走去,好像确定宋妤儿什么都吃吃似的。
等他做了自己拿手的小菜回来,宋妤儿却倚在榻上已经浅眠过去。
姜武不敢打搅她,放下托盘,打算给她盖张毯子,可没想到,刚走近宋妤儿,她就睁开眼睛。
姜武讪讪笑了,“我没想打搅你,只是想给你披个毯子。”
“饭做好了吗?”宋妤儿没有看他手里的毯子,直接问起别的。
她是真的饿了。
姜武听她问起,自然痛快的应了一声,将毯子放到一边,便去端放在一旁的托盘。
宋妤儿用过膳,漱了口,突然问姜武,“你喜欢儿子,还是女儿?”
姜武楞了一下,然后笑着道,“只要你生的,我都喜欢。”
宋妤儿听他这么说,眼中忍不住露出一抹笑意,抿了抿,良久才道,“这次的感觉……和怀昭蓉他们两个的时候一模一样。”
“你的意思是……”姜武激动起来。
宋妤儿点了点头,又道,“不过现在月份还浅,得过几个月才能诊出来。”
姜武连连颔首,“好好好。”
不过话落,没多久,他又皱起眉来,“两个孩子,生的时候,会不会太艰难,要我说,还是一个一个生的好……”
宋妤儿不置可否,她倒觉得,最好的还是让姜武来生。
又姜武伺候着,昭蓉和宣儿哄着,宋妤儿这次怀胎总觉得时间过得异常快。
五个多月的时候,姜武请太医来看过,确定是双胎。
他的心里复杂极了,可宋妤儿却高兴的很,好像什么都不怕。
姜武没办法,只能限制她的膳食,出了少吃多餐,还陪着她天天在园子里散步。
可即便如此,到了第七个月,宋妤儿的肚子还是像吹气球一般的鼓了起来。
姜武觉得不放心,特意放下身段,在太医院最擅长千金妇科的张太医门前跪了三天三夜,才求来他不计前嫌的看诊。
张太医看过后,特意味深长的看了宋妤儿和婵娟一眼。
宋妤儿和婵娟都露出心虚的表情。
不过好在张太医是个说话算话的,替她看过后,给开了几副固胎药就不动声色的走了。
九个月的时候,宋妤儿终于发作……
历经一夜痛苦,在破晓时,接着生下两个男胎。
姜武一直陪在宋妤儿的身边,直到宋妤儿醒来后,他才陪她去看两个红皮猴子一般的小儿子。
宋妤儿摸着两个儿子的小脸,虚弱的冲姜武道,“这次起名,我就不问你,直接自己做主了,哥哥叫……姜守谦,弟弟叫姜守珩。”
“好,听你的,都听你的。”姜武没有任何意见。
宋妤儿看着他紧紧握着自己的手,暖暖一笑。
但愿从今往后,一家人能够和和美美的。
与此同时,千里外的圆音寺。
兰菱儿打从重回圆音寺,就知道自己被姜武和宋妤儿摆了一道。以前,他们住在庙里,虽说不上锦衣玉食,但也是生活优渥。她更是跟着狗蛋儿从了结大师那里学到不少东西。
可现在,打从他们回来,到现在一年多,了结大师根本不愿再见他们,甚至于,在半年前,还将他们打发去了同一座山的尼姑庵里。
那里面的尼姑个个凶神恶煞,每日都逼着她抄写经文,捡佛米。
这两样事,无一不是跪着做,日子久了,她手指和膝盖都生出厚厚的茧子,背也驼了。
狗蛋想要帮她,可他那边也要念书识字,根本帮不上什么。
慢慢的,兰菱儿对狗蛋儿就没有那么伤心了。
狗蛋不知其中就里,为了能在夜里跟兰菱儿多相处一会儿,他故意将自己的衣裳撕破,找兰菱儿缝补。
兰菱儿累了一天,本来就窝火,刚开始狗蛋找她补衣服,她还肯耐着性子,可天天如此,她心里就存了几分火气。
对狗蛋儿更加生疏。
狗蛋儿还不知以前对他殷切照顾的娘,现在怎么会变成这样。
终于他鼓起勇气问兰菱儿了。
兰菱儿听他询问,也不再憋着,直接将自己多日来受的委屈全部说了出来。说到最后,她看向狗蛋儿的眼神,完全就是怨恨。
狗蛋被兰菱儿看的怕了,转身朝后退去,结果脚下没留意,刚好被凳子扳倒,径直朝身后的案几摔去。
案几是实木做成,上面又放了砚台,狗蛋好巧不巧,正撞在那砚台上,头上登时就冒出大股的血来。
兰菱儿看着这一幕,又解气又害怕。
她木了一会儿,然后才想起出去叫人。
庙里的尼姑有会医术的,简单替狗蛋儿包扎了下,留下一些草药就走了。
兰菱儿惴惴不安的给狗蛋儿灌了两天草药,狗蛋儿才醒过来。
只是醒来后,人却是傻了。
兰菱儿看着傻子狗蛋,不知道以后该怎么跟姜武交代,更不知道自己以后要伺候这个傻子到什么年头……
她在傻子的吵闹中,哭了整整一夜,第二日一早,被人发现已经吊死在屋里。
放下来的时候,身子都硬了。
这时,傻子醒过来,看到这一幕,喃喃唤了句“娘”,然后大哭起来……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