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边下楼一边嘀咕，怎么霍之洲一点反应都没有？她忍不住怀疑自己是不是意外调出了一种惊世美味咖啡。
    难道咖啡和酸奶混在一起会好喝吗？
    让保姆重新泡了一杯一模一样的，穆暖苏又从冰箱拿出酸奶，仿照刚才将酸奶倒进咖啡。
    搅拌之后，她深吸一口气，端起杯子放在嘴边轻轻抿了一口。
    ……
    神他妈好喝……
    热咖啡和冰酸奶混在一起，酸的苦的涩的甜的，各种味道混在一起突然在口腔炸开。
    难喝吐了。
    穆暖苏“呸呸”两声，将咖啡全部倒了。
    *
    一连几天，穆暖苏如法炮制，给霍之洲调制了各式各样的“美味咖啡”，他全部面不改色地喝完了，每次喝完都附赠一句：“谢谢宝贝，辛苦了。”
    面对霍之洲的笑，穆暖苏陷入了深深的挫败感。
    上课的时候，她忍不住问尤尤：“怎样给一个人制造麻烦让他讨厌你？”
    尤尤倒吸一口气，瞪大了眼睛诧异道：“苏苏你没事吧？哪有人要故意讨人厌的啊？”
    穆暖苏顿了一下，“不是我，是我朋友……”
    尤尤“哦”了一声，“那还不简单吗？可以在他面前表现得丑一点邋遢一点，比如你天天不洗脸挖鼻屎，顶着油腻腻的头发不洗澡出现在那个人面前，他肯定不会喜欢你。”
    穆暖苏十分嫌弃地睨了她一眼，一秒否决了这个提议：“这个办法也太恶心了。”
    算了，就知道问尤尤也问不出什么结果来。还是得自己想办法。
    时间不知不觉已经到了4月初，班长程铭找到穆暖苏，说他一个朋友有个外拍活动，三天两夜，取景地在隋镇，问她有没有兴趣参加拍摄，有报酬。
    程铭的朋友季尧是另一所大学的导演系学生，想拍一个发生在古镇上的爱情小短片。季尧一直是穆暖苏的微博粉丝，也知道她和程铭一个班，于是抱着试试看的态度找了程铭。
    穆暖苏乍一听就想拒绝，她对拍片没兴趣，报酬更不是吸引她的地方。
    可拒绝的话到了嘴边，她猛然想到了霍之洲，鬼使神差地点头答应了。
    去隋镇拍片，多好的机会啊！正好可以正大光明地远离霍之洲，虽然只有两天也是好的。
    这么些天来，她想了无数个办法整霍之洲，似乎一点效果都没有。
    她点名要吃老街上的蟹黄包，他就一早起床去买了来放在家里的保温柜温着。
    她“不小心”把水洒在他的笔记本键盘上，他就面不改色地换一个用。
    她把家里的古董花瓶摔碎了，他只焦急地抱她起来，问她的手有没有受伤。
    她说某个品牌新出的衣服很漂亮，第二天放学后家里就多了各个品牌新一季的宣传册任她挑。
    她说国外某个牌子的限量珠宝好看，不出两天一定有同样的款式出现在家里。
    她嫌家里装修得太冷淡，他就给了她一把钥匙和一张卡。第二天有个自称是室内设计师的电话打来，问她关于新房装修的意见。
    她在书房将音乐放得震天响，他一边皱眉一边工作，对她的捣乱无动于衷。
    他开视频会议的时候，她故意扯掉他的耳机，他也只是无奈地笑笑：“苏苏，别闹。”声音不高不低，所有参加会议的人都能听到。原本外放的声音瞬间停止了，会议一片安静。直到霍之洲开口说“继续”，汇报工作的人才继续下去。
    像是拳拳都打在了棉花上，穆暖苏感觉到了深深的无力。无论她怎么作天作地，他都一副看着小孩子的样子，任由她胡闹，她实在是没办法了。
    “苏苏，我教你怎么对付我。”开完了会，霍之洲走到一脸挫败的小姑娘面前，蹲下来和坐在沙发上的人平视。
    穆暖苏皱眉，狐疑地看着他，“怎么对付？”
    霍之洲抓住她的手，在她要挣扎着收回之前将u盘轻轻放在她的手中。
    “这是什么？”穆暖苏一时忘了挣扎，怔怔看着手里的u盘。
    “这是公司的内部文件，你把它发给我的竞争对手，我就有的忙了。”霍之洲轻描淡写地说，仿佛里面的不过是一份再普通不过的文件。
    “你疯了！”穆暖苏大吃一惊，赶忙缩开手，将u盘扔回给他。
    “舍不得了？”霍之洲低低地笑了，亲昵地摸了摸她只到脖子的头发。
    穆暖苏站起身来，将手背在身后连连否认，眼睛睁得很圆：“才不是，这是犯法的。我才不干！”
    霍之洲也随之站起来，伸出手臂撑在墙上，将她困在了自己和墙壁之间，目光沉沉地盯着她惊慌失措的小脸：“你想出来的那些方法都太小孩子气了，对我没用的。要玩就玩大的，你敢不敢？”
    穆暖苏慌乱的眼神在他脸上停留片刻，喃喃道：“你真是疯了……”
    她跺了跺脚，低下头从他的胳膊下方落荒而逃……
    回到床上，穆暖苏依旧心悸不已。
    自己那点小手段在他看来不过是小儿科罢了，根本没办法影响到他的任何决定。
    穆暖苏你真是个空有外表的大草包！
    她在心里暗骂了自己一句，恹恹地睡着了。
    *
    出发的那天下午，穆暖苏翘了课一个人先行去了隋镇。
    她已经和季尧说过，自己只负责拍摄，其余时间不和他们一起行动了，也不需要他支付额外的费用。季尧自然是忙不迭答应了，一句意见都没有。
    而此时的霍之洲，正和乔开远坐在和煦的办公室里。
    乔开远是下午来办公室的，谈完公事后两人就聊起了其他杂事。
    乔开远早就看出霍之洲最近的状态不对，问他怎么了。
    霍之洲原本不肯说，可想到两人最近扭捏的气氛，眉头皱得愈发紧。想到乔开远的恋爱经验多，他顿了顿还是将事情简单地说了下。
    乔开远一听完就连连摇头：“爱情就像手中沙，你握得越紧，失去的就越多。你这么聪明，怎么就不明白呢？假如你能把你在商场上的头脑用在爱情里，还有什么事解决不了？”
    霍之洲蹙眉，下巴紧绷，声音清冷道：“难道我还要考虑投资回报比？感情是可以这么计算的吗？”
    乔开远抿唇，耐心解释：“不是投资回报比的问题。你不是最会做项目了吗？就把你老婆当作是一个项目，好好研究她的弱点，想办法攻克下她的心。如果你能根据她的厌恶喜好做好企划案，还怕拿不下她吗？就像放风筝，什么时候该紧什么时候该松你会不清楚？只要线还在你这，你怕什么？”
    霍之洲靠在椅背上，陷入了深思。
    根据她的喜好……她现在，最想要的应该就是自由吧，这样就不用每天回家面对自己了。
    自己也不是不知道，可是……
    霍之洲握紧了拳头，手背上青筋凸起，脸色严肃不已。
    乔开远见状，知道他应该是有所想通，再劝了几句就先行告辞了。
    乔开远走后，霍之洲一个人在办公室想了很久。
    他的小姑娘原本是一只翩翩飞舞的漂亮蝴蝶，他喜欢她，想占有她，顺利地将她变成了自己的妻子。
    可现在，这只蝴蝶就像是被他关在了华丽的笼子里，折了翅般地飞不起来。她脸上的快乐和明艳被沮丧和压抑所取代，失了色彩。
    他又想起过年那会儿，两人也还是有过一段甜蜜的时光。
    思及此，他的唇角弯了弯，刚抬起一个弧度，手边的手机响了。
    看到屏幕上是去接穆暖苏放学的司机号码，霍之洲的心口霎时涌上了不好的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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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2章
    “霍总, 我没有等到太太，打她的电话也没有人接……”电话刚一接通, 司机焦急的声音就从里面传了出来。
    霍之洲的心一拧，迅速挂断电话打给穆暖苏, 打了好几个都没人接。
    他气得踹了一脚桌子, 冷静下来找人查穆暖苏的下落，紧接着拿起车钥匙就要离开公司。
    刚下到车库, 他的手机响了一声。
    是穆暖苏的微信。
    【刚刚手机静音了没听见。我有一个外拍活动，过两天再回来。勿念。】
    在这句话后面还跟了一个笑脸的表情。
    霍之洲的呼吸猛地一窒, 又打她的电话。
    刚接通，他匆忙问道：“去哪了？”
    穆暖苏此时已经到了隋镇，入住了自己的客栈，天高皇帝远, 她乐得轻松, 如实告诉了霍之洲。
    霍之洲的心一揪，深呼吸了几次才勉强压抑住自己的情绪说道：“你故意找今天走的是吧？”
    他这两天的行程很紧，一要出席《梦月》0点首映前的发布会，二要作为某个颁奖典礼的嘉宾给获奖者颁奖。这些她都知道。
    穆暖苏当然是故意的, 她前几天在霍之洲的书房就听到了他这两天的行程，两个地方离南城不远，一天足够来回。可他要是想往返于隋镇就不那么容易了。
    想到自己终于可以自由两天, 她就止不住的开心，语气也带着几分轻快：“只是巧合而已啦！导演定的时间和地点，与我无关！”
    这话也没错, 确实是导演定的，只不过是在问过她后才定的。
    挂断电话之后，穆暖苏换了身印花吊带连衣裙，套了件迷雾蓝的针织外套出门随意逛逛。
    现在是黄昏时分，隋镇里的游客依旧很多，夕阳的余晖洒在青石板路上，反射出淡淡的晕黄。她一个人沿着主街走了一圈，沿路的风景都是熟悉的，她穿着平底鞋，一路走过来也不觉得累。
    途中，她接到了季尧的电话，季尧他们也已经到了，住在景区外面的酒店。景区外的酒店要比里面的便宜不少，他们的经费本就不多，能负担一趟来这里的外拍已经很不容易了，其他地方还是能省则省一些。
    得知穆暖苏已经在景区里住下了，季尧倒也不是太惊讶，和她约定好了明天集合的时间和地点之后就结束了通话。
    挂断电话，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路边酒吧的门匾闪着五颜六色的光，沙哑迷人的女低音从酒吧内部传出来，又一个夜晚来临了。
    季尧怕白天景区的游客太多会影响拍摄效果，将拍摄时间定的很早。5点大家就要在门口集合，加上准备和梳化的时间，计划6点之前正式开始拍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