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城问他要不要一起打零工,他或者摇头,或者说,要把所有时间用在学习上,他不能浪费自己的付出。
两人认识将近一年的时间,薛城根本没有恋爱的感觉,尽管学校都在流传他们相恋的传说。
生活负重下,她每天忙忙碌碌,对于爱情,她实在没有太多时间去感觉,两人就是一起听课,一起匆匆走路,偶尔一起自习。
直到有一天。
他说:“今天我生日。”
薛城心中第一个意识就是捂住钱包:“我没钱买生日礼物。”
江林不禁失笑,实在是太喜欢她这样子。“我想要个不用花钱的礼物。”
她松口气,真好,北燕第一帅哥男朋友过生日不用送花钱的礼物!
她虽然也漂亮,但在大学里远远算不上出色,校花系花别想了,班花好像也算不上,她们班漂亮女生好几个吧,也没空好好看她们都长啥样。
所以,她这样级别的普通穷女生,霸占了北燕第一校草,多少女生不服!
“你说的,不能反悔。”薛城抓紧他说出的话。
“不反悔。”他笑笑。
“生日快乐,拜拜。”
“等一下。”
“你说的,不要花钱的礼物。”
“不花钱的礼物我总得收一下吧。”
“你要什么?”她努力想自己能送的不用花钱的礼物,她的书本用品不能给他,再说,给了他,她还要花钱买,这就不算不花钱的礼物。
他走上前一步,微微低头:“亲我,不用花钱的礼物,亲我一下。”
“哈?”薛城有些呆懵。
“你说的,不能反悔。”他头很低,温热的呼吸吹在她耳边,他的脸其实羞红了。
不过一样面赤耳红的薛城没顾得注意他的害羞,鼓起勇气抬头,心里想着亲一下可以省了买礼物,亲在他脸颊上。
大二相识,大学三年相恋,他们互送的生日礼物都是不花钱的亲一下。直到她大五,他毕业工作,生日的时候送了她一双运动鞋。因为她曾经为了一双运动鞋的奖品,参加运动会五千米长跑,最终名次不对,没能赢到想要的奖品。
建筑学院的他考了城市建筑规划局的公务员,她毕业后留在省二院工作。
平凡的岗位,辛勤的工作,然后结婚生子。
这种平凡却温馨的生活,薛城很满足,但这不是江林的理想。
他一步步算计,寻求他要的成功和理想,他不择手段、甚至陷害无辜,他欺上瞒下、谄媚阿谀……
两人价值观的分歧越来越大,但这还不足以使两人离婚,抛开工作回到家里,他们还深深爱着彼此,为对方的优点缺点……一切所吸引。
但是,无论爱是否还在,当局长千金遇到为目的不择手段的江林,一切的宿命开始上演。
☆、二百七十四 故事没有未来
“所以爸爸,你是一直爱着妈妈的,对吧?”江雪望着白衬衣上别人的血迹斑斑的爸爸,突然觉得今天的爸爸,就是踩着别人的血迹一路走来,并且走向更高更远的地方。
“不,曾经抛弃的,就是抛弃了,爱抛弃了,就不能说爱着。我做过的事情,从不后悔。”江林的目光深邃执拗,“我是坏人,错就是错了,不为自己粉饰。”
江雪感觉这一刻,爸爸冷硬残忍的心似乎在滴血,但就算是滴出血,他也会自己舔干净。良久,他还是问道:“爸爸,为什么妈妈从不去看奶奶?”
“奶奶?薛城为什么要去看她?薛城从来不知道那个女人的存在,我一直告诉她,我是孤儿。”江林冷冷道。
“啊——”江雪失声,“可是,明明奶奶……郭阿姨带我去看奶奶……”
“是郭晓萌自以为是的多事,我的家人不需要知道那女人的存在。我带你去看过所谓的奶奶吗?”江林狠狠道。
病床中脸色苍白的江雪摇摇头,裹紧了被子,他觉得周围气温都在下降。当年,爸爸娶了郭阿姨不久,郭阿姨带着他去看奶奶,说妈妈不孝,从来不赡养奶奶,还不许爸爸管奶奶。奶奶也在点头,他一直以为是真的。
因为后来舅舅的出现,也“证实”了妈妈的不孝。
江雪一直被保护的很好,薛城都无法见到他,更不要说薛昭这个舅舅。
直到前年,江雪来帝都念高中之前,薛昭在公司拦住江林父子,哭诉老娘生病、姐姐不管老人。那时候,江林没说话,直接给了薛昭两万块钱,就带着江雪走了。
没人知道,拥有亿万身家的他,当钱变成很长的都懒得去数的数字时,最想为她花钱的那个人,已经只在记忆里,了无牵挂。所以薛昭来要钱,江林就给钱,根本不去想原因,也不敢去想原因。
十年来,他是北燕上流社会的模范丈夫,爱儿子宠妻子,面对美色诱惑,安然若泰不为所动。不是他本性纯良情爱专一,只是每每美色当前,无论什么样的女人,只要怀中的不是她,郭晓萌李小萌王晓萌,没有区别,又何必去浪费体力。
渐渐懂事,开始怀疑过去的事情的江雪偷偷让江林的手下帮忙将薛昭舅舅拦下。
江雪避开爸爸后,悄悄见了舅舅,向他打听妈妈的情况。
存了私心的薛昭为了能够从这个少爷外甥手里多讨点零花钱,告诉江雪,妈妈找了一个年轻的男朋友,过得很好。但是男朋友很介意她曾经生过孩子,所以妈妈告诉男朋友她没有生过孩子,更没有江雪这个孩子的存在。
薛昭劝江雪为了妈妈的幸福,还是不要去看妈妈打扰她的生活了。母子不见面,不明真相,这样他就可以用照顾姥姥的名义,一次次的从江少爷手里要钱,利益最大化嘛。
因为妈妈不管奶奶,所以江雪信了,妈妈也不管姥姥,为了替妈妈赎点不存在的罪恶,江雪不止一次给过薛昭钱,让他代妈妈孝敬姥姥。
为了妈妈的幸福,忍住的对妈妈的思念,在妈妈的世界里,当自己是透明的,少年梦里笑着流泪。
江林冷漠中掩饰不住的悲伤:“记忆里,我的爸爸一直在酗酒,妈妈一直在哭泣,后来哭泣的妈妈离开了。好像在我初中的时候吧,她突然出现了,她恨恨的骂我、嘲笑我、讥讽我,然后给我生活费。在我的求学生涯中,每一次,只有接受了她的侮辱,不堪启齿不能回忆的辱骂后,才能得到生活费。有时候,她亲自来,有时候,她打电话,有时候她写信,不管哪种方式,她所有的辱骂,我必须背下来,如果背不下来,就得不到第二个月的生活费。也许她有她的痛楚、悲伤、压抑,她需要发泄,我很不幸,就是那个让她发泄的对象,因为我没有选择。
但是我不能让我爱的人、我的家人,同我一般承受这无妄之辱。抚养方式她决定,我无力改变,赡养方式我决定,她没权利选择。所以你妈妈,从来不知道她的存在,也不需要知道她的存在。
你的薛昭舅舅,向你要过不少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