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尼克斯的总部位置其实并不隐秘,但是因为和皇室一直纠缠不清的关系,所以就算有人知道,也不敢贸然上去。
花语了解到现在y国的女王还是安不语的母亲,这个已经将近八十岁的女人还在王位上不愿意退下来,经常出现在各种报道中的易莎尔女王看起来就只有六十出头的样子,依稀可见她年轻时的美貌。
花语发现安不语还有五分像是易莎尔,也就是自己的奶奶,这位女王远没有安不语身上的那种柔和温暖,虽然笑的温柔,但是透过那双被定格的眼睛,花语看见的只有冰冷。
安不语是她和自己第三任丈夫生的孩子,也是她最喜爱的孩子,但是就算是对这位小公主百般宠爱,安不语还是没有逃脱被作为棋子的命运,也许对于易莎尔来说,不管是亲情还是爱情,都可以为了她的长生大业牺牲吧。
花语并不打算去见自己的奶奶。
她站在车水马龙的街上,远远地看了一眼那巍峨冷漠的宫殿,拿出手机给许牧发了一条短信,而后就找了一家冷饮店坐进去了。
微生有琴跟着蹭了一杯西柚莫吉托,于“蹭”之一道上可以说是炉火纯青,一点儿心理压力都没有,完全看不出来这人以前是个睥睨众生的帝王。
花语百无聊赖的搅拌着杯子里的柠檬片,忽然问微生有琴:“你跟凤翎的关系好吗?”
微生有琴脸上的怡然自得褪去了两三秒,随后道:“怎么说呢,他曾经是我最信任的人,但是最后他背叛了我。”
他眯起眼睛,似乎又看见了百年前仿佛被鲜血洗刷过的巍峨宫殿,他手上的长剑雪亮如水,上面还挂着几滴深红的鲜血。
而凤翎就站在他的对面,手里提着一把折扇,慢慢悠悠的一展开,上面题着的是“山水又相逢”五个字,脸上无波无澜,甚至带了几分笑意的说:“陛下啊,你在龙椅上坐的够久了,该换人了。”
声音像是皑皑的雪,干净的没有一点的杂质,但是下一刻,兰芝玉树的翩翩公子已经一把匕首钉在了他心口,霎时间,鲜血四溢。
其实不是躲不开。
只是那一瞬间,他忽然就觉得很累很累了,这一生的腥风血雨,苦海奔波,到底是为了什么?
其实说到底,什么都不值得。
记忆的最后,他看见了凤翎低垂的眼睫,声音平静的说:“有琴,杀人,总是要偿命的,是我薄你。”
而后他就陷入了永生永世的黑暗里,受了几百年的折磨,终于被阮覃唤醒。
这些不足为人道的事情,微生有琴一直妥善的安放在心底,已经有许久没有想起过了,如今却被花语一句话给勾了起来。
他垂下眸,笑着说:“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呢?”
花语顿了顿,“如果真话跟假话差不多,那我就不听了。”
微生有琴摇了摇头,说:“我跟他的关系一直很好,直到我们的意见想坐,他认为长生是逆天而行,让我放弃,但是那时候我因为一些事情,并不赞同,最后只能渐行渐远。”
花语揣摩了一下这话其中的含义,试探得问:“要是你现在还能见到他,会怎么样?”
“大概是不死不休罢。”微生有琴笑着说。
花语:“……”mmp,幸好没告诉凤翎这微生有琴还活着,不然这两大佬打起架来,还怎么得了。
再一次佩服自己的聪明机智。
这时候,花语的手机响了,花语一看,脸上的笑容立刻就没有了,切换成了一副冷冰冰的样子,要多丧有多丧,让微生有琴都为她这突如其来的变脸愣怔了一下,随即道:“变了个人似的。”
花语心想ice跟自己本来就不是一个人,不过毕竟是她的副人格,没有人比花语更清楚ice的性格脾气了,装起来丝毫不费劲。
走出冷饮店,花语就看见路边停着一辆挺低调的奥迪,许牧正靠在车边上抽烟,看见花语出来,那双带着点厌烦的眼睛立刻就带了一点光亮,打开双臂:“ice。”
花语直接无视了他,拉开了后座的门,道:“开车。”
就连声音都是冷冰冰带着嫌弃的。
许牧有些自讨没趣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这才看向了微生有琴,挑了挑眉:“哟,微生先生。”
花语有点惊讶,倒是没有想到许牧竟然是认识微生有琴的。
微生有琴笑了一下,道:“我有点事找安不言。”
许牧竟然也没有多问,点了点头,对花语道:“ice,你怎么会和微生先生在一起?”
花语靠在和后座上,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微生有琴笑盈盈的开口:“我们之前见过,这次是为跟着她来的。”
许牧说:“那这次菲尼克斯可就热闹了。”
花语有些疑惑,但是这时候按照ice的人设,是绝对不会多问的,所以她也就没有说话,安安静静的靠在车后座上,反复自己不存在一般。
于是车上安静下来。
菲尼克斯的总部离y国的都城并不远,就在城郊的一座山里,这座山的名字叫做“伊斯特拉尔”,是太阳升起的意思,因为站在都城里看日出的话,就会发现太阳是从这座山后面升起来的。
y国本就地大人稀,都城算是人口密集的,但是却鲜少有人靠近伊斯特拉尔山,因为众所周知的,这是被女王下令圈出来的皇家花园,山上种植了的许多的蓝花楹。
周围还有武警看守。
还有看着沿路秀美的风景,心想,谁能想到,这样的世外桃源中,隐藏的是最丑恶的人心呢。
车子过了好几道盘口,才终于进了山,许牧忽然说:“ice,你还记不记得,你小的时候,公主经常会罚你爬梯子。”
花语从车窗玻璃看出去,果不其然的看见了一条沿着山势修建的大理石阶梯,托了飞机上那个梦的福,花语答得上来许牧的话,淡淡道:“记得。每次都是抱我上去的。”
许牧笑着说:“我那时候觉得公主很狠心。”
花语抿了抿嘴唇,没有说话,或许小时候的她也曾经这样想过,觉得安不语太过于不近人情,但是现在的花语,却无比的感激安不语,要不是她,她一辈子也不可能会拥有的现在所拥有的东西,即便很快就要失去了,但是花语并不后悔。
即便只在阳光中沐浴一天,也好过在黑暗中孤独百年。
车子终于停下,许牧问:“你是先去城堡,还是去基地?”
花语:“言在哪儿?”
许牧脸上的笑容有一瞬间的僵硬,随后说:“舅舅在城堡里。”
花语说:“那就去城堡。”
许牧的手指攥紧了方向盘,随后强迫自己慢慢松开,说:“城堡的话,车子开不上去,我们只能走路。”
花语二话不说的就下了车。
第1038章 许梦
许牧笑着说:“我那时候觉得公主很狠心。”
花语抿了抿嘴唇,没有说话,或许小时候的她也曾经这样想过,觉得安不语太过于不近人情,但是现在的花语,却无比的感激安不语,要不是她,她一辈子也不可能会拥有的现在所拥有的东西,即便很快就要失去了,但是花语并不后悔。
即便只在阳光中沐浴一天,也好过在黑暗中孤独百年。
车子终于停下,许牧问:“你是先去城堡,还是去基地?”
花语:“言在哪儿?”
许牧脸上的笑容有一瞬间的僵硬,随后说:“舅舅在城堡里。”
花语说:“那就去城堡。”
许牧的手指攥紧了方向盘,随后强迫自己慢慢松开,说:“城堡的话,车子开不上去,我们只能走路。”
花语二话不说的就下了车,许牧眼睫垂下,唇边带了一抹轻嘲,随即他也下了车,看着面前的大理石阶梯。
花语已经走了。
山腰上的风有些大,吹的她长发轻扬,那缠绵细软的发丝带着主人绝不会有的温柔悱恻。
小姑娘的背影如此单薄,好像风轻轻一吹,就会倒下,但是却让人有种永远也追不上的感觉。
他追逐了十几年,还是只能这样远远地看着她的背影。
台阶很长,花了半个多小时才爬上去,花语抬头看着蓝花楹掩映下的城堡,蓝紫色的花瓣被风吹的到处飞扬,就像是终年不谢的一场寂寞花雨。
一片花瓣落在花语的头发上,站在他她身后的许牧伸手,从她的柔软发丝上摘下了那片花瓣,花语回眸看着他,没有说什么,抿了抿嘴唇,踏上了最后一层阶梯。
洁白的仿佛被润雪堆成的城堡在阳光下有些微光,花语恍惚间好像看见了城堡门口好像站着一个人,那人穿着曳地的长裙,一直看着台阶,就好像在等待什么人。
然后一阵风过,蓝花楹的香味到处都是,花语仔细去看,却发现那里空空荡荡,一个人也没有。
花语忽然想起,小的时候,安不语每次罚她爬这有九千九百九十九阶的台阶的时候,是不是每一次,都会这样沉默的守在这里,等她小小的身影出现?
安不语说,等她什么时候能够不要别人帮助的爬完这台阶,她就真的长大了,现在,她是真的长大了吗?
微生有琴说:“此地当真如同幻境一般。”
花语轻声呢喃:“是啊,真的就像是就幻境一般。”
她声音小,除了自己,谁也没有听到,许牧说:“知道你要回来,阿恕高兴的不行,一早就在等你了,快进去吧。”
说实数,抛开别的不谈,花语还是挺喜欢阿恕这孩子的,毕竟只是个可怜人。
穿过一片蓝花楹,进了城堡,花语果然看见了一个穿着黑色套头衫的少年独自站在花雨里,低着头,也不知道是在想什么,听见人声,他抬起头,露出一张清秀漂亮的脸,就像是这漫天的蓝花楹一般的曼丽缱绻。
“姐姐。”少年轻声道,“你终于回来啦。”
花语上前摸了摸他的头,微微笑了,那笑容虽然僵硬,但是却带着一种人间的烟火气,让许恕看的一呆,忍不住抬手将花语抱住了。
花语也没有反抗,就任由他这样抱着。
许牧酸了:“ice,你怎么只让这个臭小子抱?”
花语懒得理他,靠在许恕的怀里,听着这个孩子快速的心跳,声音轻轻的:“一直等我吗?”
许恕点了点头,花语刚想说“真乖”,一个少女的声音已经响起了:“阿恕,你在哪儿?”
所以人都寻声看去,只见一个容颜娇艳却冰冷的少女正单说拎着一只血淋淋的兔子,嗓音欢快的叫着许恕,然而在看着许恕怀里抱着人后,愣住了,“阿恕?”
许恕没有搭理她,但是少女并不甘心,冷冷道:”你是哪里来的狐狸精?也敢勾引阿恕?“
说着就已经抽下腰间缠着的鞭子挥了出去,细软的皮鞭带着破空声响,直直的朝花语抽去,许牧脸色难看,刚想要阻止。许恕已经单手抓住了少女的鞭子,狠狠地瞪了少女一眼:“你干什么?”
少女委屈道:“我干什么?!我还想问你干什么呢,她……”
少女的声音突然消失了,因为花语已经从许恕的怀中抬起了脸,不管是脸上还是身上,都写着“生人勿近”四个字。
少女被吓得后退了一步,”花……花语……不……你不是……“
她神色惊恐起来:“ice……”
花语看着她,有种照镜子的感觉。
眼前这少女跟她长得其实不是很像,但是气质却十分相似,并且是她的熟人了。
在雀蓝山上曾经见过的那位dream。
许牧脸色不善的道:“许梦,是不是上次的惩罚太轻了,你还没有长记性?!”
许梦有些不甘的看了花语的一眼,有些愤怒,但是也很明显的有些害怕,她愤然的将手中的鞭子收了起来,客客气气的道:“欢迎ice小姐回来。”
许牧似乎是有点尴尬的,对花语道:“那个……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解释……你失踪的那几年,舅舅跟疯了一样的想要‘制造’一个你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