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徐扣弦过来了,邵恩轻轻把她的手拉过来,大拇指按在防盗锁触屏板上,确认到左右都识别到了,又换了她的食指按上去。
徐扣弦顺从的被邵恩安排着,心里风起云涌,面上不动声色,她说道,“邵恩,我现在有你身份证了,也有你家钥匙了,我可以为所欲为了!”
“嗯。”邵恩笑着回她,眉眼都挂着柔和笑意,“嗯,徐二可能耐了,允许你叉会腰好不好?”
这是他第一次唤徐扣弦的小名,他喊时候的音调跟寻常时候无异,徐扣弦早就已经习惯了邵恩对自己说话的时候比其他任何时候都温柔一点儿。
虽然大多数相熟的人都喊她徐二,可霎时被邵恩喊道。
徐扣弦的心跳还是顿了拍,如沐春风。
门口阴冷,徐扣弦被邵恩赶回家里,从购物袋里翻出奶黄色毛绒拖鞋盯着她穿好,邵恩才关门下楼去车库拿晚上的战果。
空旷的大房子里只有徐扣弦的心跳砰砰声,跟鞋柜前的暖黄柜灯呼应着。
作者有话要说: 隔壁《手控的自我修养》里说邵禁欲大言言九岁,是因为他一开始户口本上写的真的是大九岁。
不过那不是他真实年龄【狗头。
给大家推一下时间线,邵禁欲法学学硕研三的时候,也才22岁,因为户口上是25岁,所以早上了三年学。
88年5月,跟94年1月,实打实的六周岁年龄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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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实在是忙过头了,每天七点钟起来晚上九点以后才能结束。
熬不动夜了,所以明天应该更不了啦,后天下午最迟四点左右写完,互通心意的一章
同居表白给大家一并安排了,我从前也是个日更劳模吧【望天。
第38章
徐扣弦靠着柜子平复了很久心情, 直到邵恩夹着兔子回家也还在原处发呆。
别人写人生自传,会写前序经历了多少艰难险阻, 披襟斩棘, 到后期终于风光无数,大杀四方。
而徐扣弦的人生自传就有些单薄了, 她是从出生那一刻开始,就已经站在人生巅峰的那种人,这二十几年除了风光无数之外, 徐扣弦就不知道挫折两个字究竟有多少笔划。
结果逢本命年,流年不利,人生里最落魄的几回,还都让邵恩撞了个正着。
在徐扣弦的认知里,如果自己足够有趣, 那其实有没有另一个人相伴都无所谓, 人间有趣的事情太多了, 是体验不完的。
毕竟多年来音乐会自己听,三脚架支着单反自拍,走南闯北都是自己拖的行李箱, 高空跳伞时候想的是就算意外也无牵无挂,她从来都不觉得有什么委屈或者不对的地方。
相反如果要时刻去在意另一个人的喜怒哀乐, 是件让她极为困扰的事情。
就像刚刚在商场里, 为了邵恩一个回答而茫然不知所措。
用宋知非的话讲,“我们徐二可是凭本事单的身。”
她对所有异性的喜爱都很浅薄,流于表面, 喜欢脸就是喜欢脸,喜欢陪伴就是喜欢陪伴,欣赏作风、学术跟能力就是单纯欣赏。
徐扣弦这些年来也没在感情上强求过什么,亦然没主动表过白,该放弃就马上放弃,不带半分惶惑挣扎。
明天还会有新的太阳,会有好看的艺术展开展,为什么要为了另一个人悲秋伤春乃至于遗憾终生。
很多人结婚是因为自我能力不足,无法以个体的能力活下去。女人嫁人的时候选择男人,男人也在挑选能照顾自己的女人,不少婚姻的本质都是场披着“爱情”名义的长久交易。
就好像如果结了婚,父母在劝说要孩子的时候,往往会苦口婆心的动之以礼说,“你不生孩子,等你老了谁来照顾你?人总是要多为了自己考虑的。”
徐扣弦对这种利益驱使的谈情说爱甚至走入婚姻坟墓,向来嗤之以鼻。
她来人间这趟,只想在云端看太阳,让此生同诗词一般灿烂。
不想随骤雨落地,颠沛折磨自己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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防盗门开了,邵恩手肘处夹着兔子耳朵,两手都拎满了购物袋。
徐扣弦还沉浸在“我到底要不要泡邵恩”的思维定势里愣神,听见邵恩喊自己名字才反应过神来。
她急忙从他手里接东西,口里念着,“抱歉抱歉,我刚刚走神了。”
把门口的东西都搬运到客厅地上,两人一人一边坐在地上分东西,邵恩给徐扣弦抽了个沙发靠垫让她垫着,徐扣弦穿着长裙,姿势受限制,换了几个都坐的不舒服,最后她整个人半跪在垫子上挑东西。
伸手想去勾前面的睡衣时候,动作过大,垫子往后蹭了下,徐扣弦整个人顺势往前倾倒。
坐在侧面的邵恩手疾眼快的伸手扶住她,除了扶的位子……
两团绵软紧蹭着手臂,徐扣弦的脸颊瞬间泛红,邵恩别开头,另只手把着徐扣弦的肩膀把人扶正,才缓缓开口道,“徐扣弦,胸不错。”
“……”徐扣弦手里攥着睡衣,呆在原处,耳畔还是邵恩那句调戏,顿半秒后,徐扣弦非常迅速的扶着地板站起来。
弯腰从一堆东西里找出洗护用品跟包夜用卫生巾,扔下句,“我去洗澡。”
转身就想往卫生间跑,拿完东西徐扣弦才发现,昨夜酒醉转向,现在邵恩家所有卧室的门都关着,有两扇都是磨砂玻璃门,她根本辨别不出那间才是卫生间。
于是她拿睡衣兜着一大堆洗面奶、沐浴露僵在原地,垂眸俯视邵恩。
邵恩扯了扯唇角,眼尾微扬,语气带了几分调侃,“不是说去洗澡?”
又在徐扣弦炸毛以前补充道,“两间都是卫生间,左边的大点儿有浴缸,用左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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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热的水流顺着头顶留下,蜿蜒过平直锁|骨,紧实小腹跟纤细笔直的长腿,顺下了丝丝淡红色。
沐浴露是邵恩挑的,牛奶味,泡沫丰盈蓬松,这间卫生间看起来也是邵恩平常用的那间,里面的东西摆的规整,并不太多。
徐扣弦把它们放在邵恩的洗护用品旁边,又好奇的拿起了邵恩那瓶看了眼,清新薄荷味。
……果然是直男首选。
洗到一半,徐扣弦听见敲门声,水声太大,听不清门外人讲话,徐扣弦关了水,凑到门口才听清明。
“你忘记拿浴巾跟漱口杯,我都放在门口了,等下用的时候自己拿。”邵恩隔门遥遥喊道。
“好的。”徐扣弦闷声回他,刚刚自己害羞溜的快,也没注意到这些,邵恩提醒了,才发现确实只拿了两条毛巾就进来了。
门外的人影在说完话以后就消失了,徐扣弦又回到温暖的水流怀抱中,冲洗了一会儿,才微微开了门缝把摆在门口的袋子拿进卫生间。
十月底,北京还没上暖气,室内干冷的要命。
好在卫生间里雾气萦绕,算得上暖和。
徐扣弦对着镜子涂抹身体乳,她把乳液挤到掌心,搓热以后才开始往身上涂,近来所里没新的案子,工作轻松,每周三次打卡健身房。
软乎乎的小腹终于紧实了一些,也不负少吃的那些儿小蛋糕了。
她光着身子等身体乳完全吸收,其间拆了牙刷的外包装,又从邵恩送到门口的袋子里找到漱口杯。
还顺带拎出了……条粉嫩色纯棉的内裤。
徐扣弦又气又笑,到底是自己神经大条,而邵恩好心且体贴,谈不上冒犯跟怪罪。
杯子是她在超市整片花花绿绿里面随便挑的,最简单的一款,淡黄色,杯座是六边形。
她刷完牙把杯子摆到洗手台夹子上,才发现跟邵恩的杯子是一对的。
深蓝色跟淡黄色,徐扣弦微怔,把邵恩牙刷摆放的方向掉了个,跟自己摆放的方向一样。
又擦了擦手,找到手机,对着两个杯子拍了个合照。
拍完徐扣弦又觉得可笑,手指停在删除相片哪里顿了几秒,还是直接锁了屏。
牛奶味沐浴露并立着薄荷味,粉红色毛巾旁边挂着深灰色的。
从前这个卫生间里所有的东西都是单人份,因为自己的到来变成了双人份。
才只不过两天的时间,失去了一位相识十年的旧友,入住了一间任何地方都能找到自己存在痕迹的房子。
在这段短暂的时间里,人生的得到跟失去都来的太快,裹挟着浓烈的情感的浪潮瞬息涌到徐扣弦面前。
她手足无措,完全没有任何应对经验。
从前徐扣弦坚信不移的觉得自己是个没定性的人,运气好了有同路人出现共走一段路,下一个路口就分道扬镳。
在她二十四年的人生理想宏图里,从来都没出现过以下画面。
灯火可亲,有人倚门等她回家,或者会有个孩子,每天等对方下班一起吃晚饭,聊琐碎的烟火事,教孩子功课,母慈子孝,其乐融融。
这种寻常人家女孩子期盼的愿景,在徐扣弦这里只是模糊的一团概念。
遇见邵恩之前她从未想过这些,她是人间放荡客,除了学习跟工作的时候极为严谨自律,剩下的时间里奇异发色浓妆教堂蹦迪、喝酒玩骰子不着四六、冰天雪地里裹防寒服安营扎寨就为了等一场极光……深潜永远要到氧气瓶内容即将告罄才肯上浮。
无独有偶,她哥哥徐且鸣也是个造作的主,年少时候一个人单枪匹马带着装备进非洲丛林,十几天后才走出来。平生挚爱户外运动,尤爱登山,近年因为生活无趣,还自己组建了一支野外救援队,奔波于各个灾区跟寻找登山失踪驴友。
及时行乐跟不太惜命这四个字在她们俩兄妹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不过这一切都是也拜徐老爷子所赐,他老人家在逼徐扣弦结婚前,一向是个挺开明的主。
觉得儿孙自有儿孙福,放任儿子弃商从法,也丝毫不在乎孙辈怎么糟蹋钱。
老爷子生于战火纷飞的年代,抗日战争扛过枪,朝鲜战场打过炮,半生戎马,踩过累累白骨,淌过同袍鲜血。
生死见惯了之后,大多数事老爷子都看的极开,现在八十多岁了,身体也依然硬朗结实,就是脾气倔强倨傲,一身傲骨拎出来敲的响当当。
徐扣弦这点儿也随了爷爷,两人谁都不肯先低头服软,从徐扣弦回国到现在,冷战了四个多月,大家愣是一次都没联系过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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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扣弦没找到电吹风,就直接拿浴巾披在肩头,妄图让头发自然风干。
她没把护肤的套装拎进卫生间,洗完脸以后脸上干的慌,又觉得出来尴尬,硬撑着在卫生间里思考了会儿人生,到实在撑不住才走出来。
邵恩在厨房忙碌这什么,徐扣弦拍了化妆水,又挤了两泵精华,边涂边凑过去,才发现邵恩在切姜丝。
袖口挽到小臂中间,衬衫也开了四个扣,她毫不费力就能扫见突兀喉结跟平滑锁骨。
修长的手指紧按着老姜,先侧切成薄片,再横过来切成细丝,手起刀落就把姜丝料理妥当。
熟练工,看起来就是经常做饭的那种人。
徐扣弦靠着橱柜兴致勃勃的看邵恩煮红糖姜水,小奶锅里沸腾着大气泡,邵恩打开锅盖扔了晚上才买的两块古法红糖进去。
用不锈钢小勺轻轻搅拌,让红糖融化开来,咖啡滤纸折叠包好姜丝,一并扔进锅里,盖上盖子后锅里又发出咕咚的声音。
厨房昏黄的灯光映着邵恩侧脸凌厉的轮廓,打下一小片侧影,很居家的一幕。
也许是灯火暖黄,又或者是洗澡时候的水温正好,徐扣弦周身被暖意萦着,静静地凝望邵恩,想把这一瞬定格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