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节

    江雅芙心里一惊,她都这样了,他不会是要那个吧?
    这个禽兽!
    “不行,你要干什么?我叫孙妈妈过来教训你……”
    时沛对她的警告充耳不闻,趁她躲闪之际,一只手急速的从她微微抬起的屁股下面摸出了一样东西。
    原来如此啊!他笑意涔涔的把那两张花牌举到她眼前,“叫孙妈妈来教训我什么?”
    江雅芙一见露馅,脸一下子涨红了,不只是因为作弊暴露了,更是因为刚才那一通胡思乱想,这下时沛怎么看她,会不会以为她满脑子里都是那些……
    “还给我!”江雅芙要把两张牌抢过来。
    她前些天和丫鬟们打牌,把把都输,着实有伤颜面,于是她就想出了这个办法,私下里练过好多次,额外准备几张好牌藏起来,等需要的时候就加进去。
    原本这招是打算和小丫鬟闹着玩儿的,还没机会用过,没想到时沛倒先一头撞了上来。所以她才那么痛快的答应了他,就算他牌运好牌技高又如何?能抵得过她手里藏着的王牌?
    时沛把手举的高高的,偏不给她,“我还纳闷儿,我再不济也不该输给你啊,原来秘诀在此。现在你怎么说?爷已经给你揉了好一会儿了,你是不是也该兑现赌注了?”
    已经被他揭穿老底了,由不得江雅芙再装傻,于是她颇有骨气的回道,“好吧,我也这么伺候你一回就是了。”
    “这还差不多。”时沛得意洋洋的像她刚才一样伸直了长腿,大脚丫子快乐的一晃一晃的,十个脚趾头好像要飞出去一样。
    江雅芙的牙根直痒痒,不情不愿的微微探身,把两只手握成拳头在他腿上漫不经心的捶着。
    时沛这个爽啊,即便她的力气小的跟毛毛雨似的,心里也舒坦的厉害,这场赌局,过程曲折屈辱,但结果还好,至少也是半斤八两吧。
    只是他还没享受满十拳头,忽听江雅芙一声痛苦的呻|吟,手也离开的他的腿,整个人抱着肚子大喘气。
    顿时吓出他一身冷汗,不会是刚才那几下给累着了吧?这也太娇弱了?
    他吓的弹了起来,握住了她的手臂,“娘子,你怎么了?是不是动了胎气?都是我不好,我这就去给你找大夫!”
    江雅芙只是不想伺候他而已,并不想折腾他大晚上出门。
    “别去了,我好多了。不是动胎气了,是小初一踢了我一脚。”
    时沛愣住了,他从来不知道婴儿在肚子里会踢人,“他敢踢你?等他出来看老子怎么收拾他。”
    江雅芙被他给气笑了,“你要是因为这个收拾他,不必多说,立即和离!你别忘了咱们两个的帐还没算完呢。”
    “我就是随便说说而已。雅芙,他、他真的会在肚子里会踢人?他经常踢你吗?小石头和玉儿那时候也这样吗?”
    江雅芙被他的样子触动了心弦,罢了,“你来摸摸不就知道了?小初一一般都是连踢我好几脚。”
    “能摸到?”时沛不敢相信,女人的肚子当真神奇。
    “嗯,如果你运气好的话。”
    时沛得了‘圣旨’,一只手犹豫的探向了江雅芙的肚子,轻轻的隔着衣服落在了上面,忐忑的等待着那奇幻的一刻。
    “手往左下一点点。”
    时沛连呼吸都不敢大声,在手滑过她大肚子的那一刻,他像是突然切身的体会到了她的辛苦,心疼的问道,“肚子沉不沉?”
    江雅芙一哂,这段时间也算了解他的另一面了,这大概就是他表示关心的最高水平了,她能强求一个直肠子什么呢?
    “你要是想知道的话就在肚子上绑十斤的水袋,吃饭睡觉都带着,你就知道沉不沉了,瞧你的话问的。”
    突然,她面色一动,时沛更是,小初一又出脚了!
    时沛明显的感觉到就在刚刚,他手底下的肚皮凸起了一块!
    “真的会动!他真的会动!”
    江雅芙累了,伸手把他的手甩了下去,“别现眼了,我要睡觉了。你不去客房也成,别再往外冒傻话了,我鸡皮胳膊被你弄起了一身。求你赶紧恢复正常吧大将军。”
    说完,她也不管时沛的心里是如何的激荡,如何的柔肠百结,把牌一收,展开被子睡觉了……
    夜已深,禇羲却没丝毫睡意,他反复想着白天那个禇家小厮说的话。
    严格来说,虽然父母双亡,但他还是有亲人的,只不过那样的叔叔,那样的祖父,真的还算的上是亲人吗?父亲就是被二叔给逼死的!是祖父的一再溺爱纵容,才让一个庶子陷害赶走了嫡子一家,才害了父亲的性命,谋得了长房的家产。
    所以,他在失去母亲后,宁肯流落街头讨饭吃也发誓绝对不会回禇家。
    可是,那个小厮说,祖父就快死了,想见他最后一面。
    就要死了吗?死这个字很容易让人心软,他不禁想起了儿时和祖父在一起相处的时光,他对自己应该也是真心疼爱过的吧?
    那就回去看一眼吧,看一眼就回来,祖父一旦死了,他与禇家就彻彻底底的再无关系了,算是做个了结吧。
    作者有话要说:  越来越沙雕了。。。
    第31章 有许多人愿意嫁给你
    禇羲第二天去问师父的意见, 师父也建议他去一趟, 不是为了什么所谓的孝道,而是为他自身考虑。将来他必然是要走仕途的,名声对其尤为重要。禇家人做的恶事整个京城都知道,但是长辈要去世了, 作为长孙的不去看一眼,肯定会遭来非议。
    当然, 江中天最后也说了, 如果他实在不愿意去, 不去也罢, 他相信他即便没有这个名声也能走的下去。
    禇羲鼻子一酸, 向师父行了一礼就空手朝着禇家去了。
    褚二爷,一个闲散官, 也就是禇羲的二叔, 那个把他们全家踩进泥里的人,亲自迎出来接见的禇羲。
    禇羲在大门口见到他的那一刻非但不感到受宠若惊,而是从心头生出了一丝诡异, 是什么令他这样礼遇自己?难道仅仅是因为祖父的心愿?
    “哎呀你可来了, 你祖父都快想死你了。”
    禇羲半句也不和他客套, 边往里走边问,“祖父人呢?大夫怎么说?”
    “额这个……其实你祖父没什么大碍, 他就是想见见你,和你说说话。你祖父的意思是想让你回来过年,要么干脆搬回来住, 毕竟你年后就要考进士了。”禇二爷尴尬的回道。若是不以这个借口把他骗来,恐怕说什么他也是不肯来的,他连父母的尸首都秘密埋葬了,死不入祖坟,可见对禇家有多恨。
    可是不请不行啊,他若是不出去走动一下还不知道,原来他这个大侄子的名声已经这般响亮,人人都说后生可畏,还有那会相面的人说禇羲将来必定位极人臣。若是不趁他现在还什么都不是的时候缓和关系,以后他们禇家不只借不上他的光,不被他践踏就不错了。尤其是将来老爷子死后。
    禇羲愣了一秒钟,厌恶的看了这院子一眼,扭头就大步的往外走,褚二爷在后面喊着追却追不上。这都已经请回家了,怎么就走了呢?他还没提条件呢。
    “你给我站住!”忽然,一道吃力的大喝出现在禇羲后方,是那个本该躺在病床上的人。
    禇羲终是不忍心回头看了一眼,虽然没有病的快死,但他看上去老太多了,身子骨看上去远没有当年那么硬朗。
    “禇老太爷。”
    禇老爷子神色复杂的看了他一眼,当年那个孩童已经长成了这般钟灵毓秀的模样了,比他的父母样貌还要出色。他对褚二爷说道:“你先下去吧,我单独和他说几句话。”
    禇二爷下去后,禇老爷子才问向禇羲,“我能和你说几句话吗?”
    “想说什么就说吧。”以后他估计再也不会来这个地方了。
    二人一起进了屋,屋内并无闲杂人等。老爷子开口艰难,但再难说的话在这个家里也只有他说,他才能听进去一二。
    “羲儿……”
    “不要这么叫我。”
    “……禇公子。”老爷子胡子不住的颤抖着,“我知道你恨你二叔,也恨我。我不是叫你回来取得你的谅解的,我的命不长了,我犯的错我会到地下偿还给你父亲……”
    “那你想说什么?”禇羲有些咄咄逼人。
    “你二叔……混成今天这个样子也怪我当初瞎了眼,禇家早晚会败在他的手里。听说江家对你很好,这是你的福气。”
    说到这里,他话锋一转,“可你却生来姓禇不姓江,等你走上那条路你就会明白了,孤木不成林,你需要一个家族的支持。而我也希望你有一天飞黄腾达了能对禇家人照拂一二。”
    禇羲起身,郑重的说道,“您多虑了,这个家族提供不了我要的支持,反而是个拖累,就算有,我也不稀罕,大不了我就做个孤臣,没什么大不了的。老爷子您千万好好活着,保重身体。我还有事先走了。”
    他起身就走,老爷子再一次叫住了他,“那你的亲事呢?哪个能给你带来助力的岳家愿意将女儿嫁给你这样一个光杆儿?!”
    禇羲顿了顿,没回话,疾步离开了。
    常年陪伴老爷子的管家从外面进来,刚才里面的对话他都听见了,“老太爷,您就让他这么走了?”
    “不让他走又如何?放心吧,他将来会回来的。”
    管家心里一惊,“那……”那得什么时候?
    老爷子仿佛听见了他心里的话,“等我死了的时候,我还是活的太久了啊。”
    “那到时候二老爷……”大少爷若是登上了高位,夺得族长之位,他是绝对不会轻饶了二房的。
    老爷子长叹一声,“谁欠的债都要还啊,我也快去还债了。”
    离开之后的禇羲其实并没有他刚才表现出来的那样坚强,那个宅子承载了他所有关于家的美好记忆,也承载了他今生摆脱不掉的梦魇。
    师父和祖父说的话显然是一个意思,只是师父心疼他,没有和他把话说透罢了。
    理智上他知道自己应该回去,报仇,亲手夺回父亲的地位和产业,把他们抢去的东西一样样夺回来,把他们造成的伤害原方不动的还给他们!
    可情感上,他想彻底与那个地方断绝关系,甚至不想再见那里的一草一木……
    爹娘!儿子该怎么选择?
    禇羲的心里充斥着无尽的悲怆和迷茫,他不想以现在这样的状态回到江家,可除了那里他无处可去。
    眼前不远有家小酒馆,看上去没什么人,不如就去那里独自呆一会儿吧。
    不是饭时,酒馆里人很少,店小二很殷勤,很快就给他上了一壶温酒,两个小菜。
    禇羲很少喝酒,只因酒能勾魂,会把那些不想想起来的东西全部勾出来,但此刻,他不知怎么却想来上几杯,浇愁也好,发泄也罢,他是天地间一根光杆的禇羲啊,谁能管的了他呢。
    酒果真是好东西,多了会让人想哭又想笑,就像换了个自己似的。
    小二很快就把第二壶酒端上来了,禇羲垂着头,刚要把桌上的新酒壶拿起来,那手却被一只素手给握住了,他怔愣了下,抬头去看,一个如玉佳人就站在她的眼前。
    雅芙吗?
    叶知知的手在他手上一触既离,趁他发愣的功夫把酒壶给拿开了,“你不能再喝了。”
    “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禇羲终于把她给看清了。
    叶知知在他对面坐下,“我刚好路过这边,你进来之前我就看到你了。见你神色不对,我有些不放心……”
    即便禇羲喝醉了,神智没那么清醒了,也能看到对面那个姑娘眼里丝毫不掩饰的深情,他有些发笑,他何德何能啊?
    忽然又想起了上次雅芙专门回家警告他,不要娶叶知知。
    呵呵,那个丫头,难道会预知不成?她怎么就敢肯定他和叶知知会有交集?
    叶知知这个姑娘平心而论,是个上等的婚配人选,家世上佳,父亲是兵部大员,名声也好,样子长的美,才学应该也不差。虽然心眼儿太多,但哪个人又没有呢?至于心术正不正,却不是他现阶段有资格考虑的。
    短短的片刻,他脑子里面闪过了许多念头。
    叶知知就这么一直动也不动的看着他,把心里的话说了出来,“禇公子,看方向,你是从禇家过来的吧?想必一定是禇家人想让你回去。说些什么助力仕途的话,或许还有你的亲事……”
    禇羲从思绪中抽离出来,颇为意外的看向她,想听她到底想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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