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村里,副队长看他们浑身脏兮兮,询问需不需要回家整理。
林巧巧摇头,“不用了,把事情解决了再说。”
现在这副样子,更能搏别人的同情,她才不会去整理干净。
徐荣倒喊着头疼要处理,副队长蹙着眉头说,“我让人去把隔壁村老安叔叫过来。”
老安叔是隔壁村一个赤脚大夫,平时大家有点什么病痛都是叫他看看,不过大多数时候,小病症大家都是自己处理的,毕竟现在看病也要钱,不用钱也得给人两个鸡蛋。
听说是老安叔,徐荣就不让叫了,他和老安叔的儿子关系不好,十来岁的时候两人打过架。
副队长挑眉,“那就去大队再说。”
副队长做了两手的准备,一是让两人看管住徐荣,不让他有机会逃跑,二是让张文春去把村支书叫过来。
等待期间,徐荣用眼神狠狠的瞪着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苏曼曼,“这件事情,一旦捅出去,大家都没好果子吃。”
苏曼曼缩着脖子,十分委屈,“阿荣,你自己跟我说的,是牛小花勾.引你的,我这么说有什么不对,难道让她逍遥法外。”
现在想要逍遥法外的是徐荣他自己。
他狠狠的瞪着苏曼曼,知道她蠢,没想到她那么蠢。
谁也想的到,事实不可能是这样的。
叔叔已经说了,让他好好干,不能再出差错了,不然真的保不住这乌纱帽。
他也是太生气了,又喝了点小酒,才会误事。
他醉了做错事也就算了,苏曼曼那个女人怎么也跟着他一块疯。
“现在好了,大队长的位置迟早保不住,都怪你!”
苏曼曼这会也反应过来了,脸色吓的惨白,“阿荣,我……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帮你。”
“哼,帮我?你是在害我。”
“可是……我也不想的,阿荣,我……”
“你真想帮我,那就再给做件事。”
“什么事,你说。”
徐荣让她靠近了些,在她耳边轻声说了什么。
苏曼曼并不是当事人,张汉国主要的目标是徐荣,所以苏曼曼跑开他反应过来也没法去追。
村支书张成白来的倒是很快,人刚到,脚步还没踏进大队的门,一道人影已经冲了出来,大哭起来。
“村支书,你一定要给我做主啊!”
哭喊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林巧巧,抱着村支书的大腿不愿意撒手,求这他一定要为她做主,可把村支书吓坏了。
来的路上张文春已经把事情跟他说了一遍,连张成白都没有想到,徐荣胆子居然大成这样。
张二蛋家成分不好,因着家里现在只剩下他一个傻子和一个童养媳,大家想着都是村里的,祖辈虽然是地主也没有做过什么缺德的事,倒是对他们相对的宽和了些。
但是,也因为只剩下两人了,更容易被欺负,平时吃的喝的干活什么的,有些心歪的人也会可劲的欺负着,又不是什么大事,管也不好管。
徐荣身为大队长也没少骚扰人,可是转脸这嘴脸却说是在帮忙什么?根本没法制止。
以前张成白就知道这些事,徐荣做事就算有点出格,也奈何不了,没想到现在居然干出这样欺占人的霸道手段。
林巧巧哭喊的厉害,徐荣一个劲的大骂,“牛小花,你撒谎,我没有,我没有。”
沈瑞看着他睁眼说瞎话,直接冲了过去,掐住徐荣的脖子,“我打死你,我打死你,欺负我媳妇,欺负我媳妇。”
沈瑞是豁出去了,为了他的好日子,一定得闹,像傻子一样闹,不就是演戏吗?他还是有演技的,奥斯卡金奖拿不到,金鸡百花奖总能拿一个的。
不过他的手刚放上去掐了一会,就被村支书连忙喊人把两人给拉开。
徐荣怒骂,沈瑞也不甘示弱,双手被钳制,直接用双腿踢打,“我让你欺负我媳妇,我让你欺负我媳妇,我打死你,打死你。”
“赶紧把二蛋拉开,拉开。”村支书跟着上前,拉住沈瑞,温声说道:“二蛋不用怕,有白叔在这里,会给你们主持公道的,你现在跟白叔说说,究竟怎么回事?”
村支书劝解了好一会,沈瑞才安静下来,目光依旧狠狠的看着徐荣,用手指着说道:“就是他,就是他欺负我媳妇,把她压住,还想脱她衣服,我媳妇不让,他就想打人。我打他,他还打我了。”
看着眼前张二蛋满脸的淤青和伤痕,再看看哭的跟个泪人的牛小花,村支书想到自家上大学去了的闺女,她也是十七八岁,看着她,想到自家闺女,村支书朝着徐荣怒斥一声,“徐荣,你简直是丧心病狂!”
说着,他忙喊道:“汉国,去,把两族的几个叔伯都叫过来,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大队长都不以身作则,干出这猪狗不如的事,”
村子虽然叫做张家村,可其实却有两姓人,徐张两姓。
徐姓是后来搬迁到张家村的,清朝康熙那会就搬住进来。
后来两姓发展,均衡的生活在村子里。
村子一般有什么大事,就需要请上两族几个名望比较高的老人来主持公道。
徐荣听完大叫,“都是他们陷害我的,不是我做的,我喝醉了,我喝醉了。”
比起副队长张汉国,村支书语气更坚硬,他笑道:“徐荣,这话也只有你说得出来,你要是个男人,大大方方认了,我还当你想条汉子,欺负妇女还死不承认,算什么男人,亏你还是村支书,今天,就算我不要了这个村支书,也要把你这混蛋绳之以法,否则,咱们这村,得毁在你手上。”
第23章 商量
徐姓来了两个老人,论辈分,徐荣喊一声叔公,一个是徐戴叔公,还有一个徐民,人称三叔公,这还是徐荣的亲叔公!
张家来的是村支书的大伯张东,以及另一个和张二蛋家有点亲戚关系的伯公张年,为人严肃严谨。
村子里头,老人剩下不多,这几个都是村里威望比较高的老人。
刚到,三叔公笑眯眯询问道:“小白,这是怎么了?出什么大事把我们几个老不死的叫过来?”
村支书笑笑,“叔,出了点事,需要你们几个给主持公道才行啊。”
“我听说是徐大队长欺负了二蛋的媳妇?”说话的是,我眯着眼睛好像什么事情都不管的张年。
看着张年,林巧巧连忙扯了扯沈瑞的衣服,“快去年伯公那,哭!”
年伯公和张二蛋爷爷算是堂兄弟,不过他家当时只是被评为半个富农,加上他们家主动上缴了所有田地,十分主动,上头见他们一家也没有犯错,就没计较。
张二蛋小时候还被张年抱过,两家关系还是不错的,并没有因为成分问题而生疏,张二蛋爹妈死了之后,张年家里情况一般,也没少救济他们。
沈瑞愣了愣,很快反应过来,扑在张年面前,大哭大喊,“年伯公,有人欺负我媳妇,你要帮帮我,就是他,就是他欺负我媳妇,想脱她衣服……”
沈瑞手指着徐荣,虽然眼泪没见多少,但是这一身狼狈给他加分不少。
他这么直白的在众人暴露自家媳妇被人欺负,也只有傻子才会这么干的了,虽然对张二蛋这种阐述不大赞同,但是不得不承认,他越直白讲出一切,四周的人更能清楚明白的知道徐荣做过什么?
至于张二蛋这话可能对自家媳妇名声造成的伤害,大家虽然同情,却也没有再说什么?
而身为当事人的林巧巧,并不在乎这些,比起将徐荣拉下马,这点事算什么?而且反正她也没想过嫁人,名声对她没多大作用。
张年眯了眼睛,略带精光的眼睛看着徐荣,气势如洪钟,“大队长,这二蛋的都是真的吧?”
“才不是,他们污蔑我。”
张年听完,似乎并没有把徐荣的话放在心上,而是转身看向牛小花,“小花,这事你怎么说?”
林巧巧当然是实话实说,不单止实话实说,还夸张了说辞,说徐荣已经不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每次去大队里,都对她动手动脚,这次没想到更严重。
说完,林巧巧又大哭大喊起来,这声音听在沈瑞耳朵里只觉得哭的太假。
可大家都已经被带入进去,哪里会猜测哭的是真假。
一个姑娘不惜毁了自己名声都要说出来,而且哭的那么惨,大家心早就偏向相信牛小花的话。
徐荣百口莫辩,说的再多,只会被边上的人反驳回去。
“你说是小花勾.引你,给出证据啊,我们看到的就是你们在欺负小花二蛋。”张文春说道。
有人也义愤填膺,“这两年,小花和二蛋活的辛苦,你是大队长,不帮助咱们村的人改善生活就算了,居然欺负人,徐荣,你还是人吗?”
“就是,还是大队长,我呸,就是人渣,败类。村支书,这种人就不配当大队长,他应该要去坐牢。”
“对,坐牢!”沈瑞也应道。
林巧巧给他一个赞的眼神。
这边村支书看向四个老人,“几个叔伯,这事你们觉得该怎么解决,我是小辈,阿荣又是队里的大队长,这事情我一个人做不了主,你们觉得应该怎么办?不管怎么办,我都听你们的。”
三叔公沉着张脸,有些恨铁不成钢,没等四人想出个结果,三叔公突然上前,直接一巴掌挥到徐荣脸上。
“徐荣,你还是人吗?”
那一巴掌“啪”的一声打的脆响,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徐荣更是被打懵了。
捂着脸,徐荣哭喊着,“三叔公,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我……我只是喝了酒,喝酒懵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是喝傻了,都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我都不知道那个人是小花,我跟小花说对不起,我对不起她,可我不是有心的。”
张文春笑道:“哼,现在承认了?之前你还说是小花勾.引你,想陷害你呢,这会怎么又是你喝醉酒干错龌龊事了?徐荣,你哪句话才是真的。”
三叔公哼道,低头在徐荣耳边小声说着,“叔公是在帮你。”徐荣讶异的看着他,还没反应过来,又被打了一巴掌。
那一巴掌徐荣挨的实在,大家听着都觉得疼。
林巧巧冷眼看着,文里这三叔公一向是偏向徐荣的,只是不知道他接下来要干什么?
只见三叔公站了起来,说道:“徐荣这事做的是过分了,不过幸好,没酿成大错,这两巴掌,虽然不能弥补他的过错,不过,我刚才也闻到他身上有很重的酒气,这孩子应该是喝醉酒,才会做错事情的。”
村支书一听,眉头顿时蹙起。
一旁的张年伯公却气道:“徐民,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孩子虽然现在好好的,但是要不是二蛋赶到,这错误就要造成了,有你这样护着小的吗?他还是大队长,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也不知道?”
三叔公笑着,“大年,你先别那么生气,我没有说徐荣没有错,相反,他错,错的离谱,他得为自己做的事付出代价,不过现在索性不算酿成大错,咱们还有弥补的可能不是吗?”
徐戴闻声,问道:“那你是什么意思?要怎么弥补?这孩子也是差点受伤害了,这可不是小事,强.奸妇女是犯罪,徐荣不该这么没脑子。”
三叔公点头,“我知道,我知道,所以大白叫咱们几个来,不就是为了解决事情的吗?”
村支书抽着烟,眉头蹙出一条沟壑,“叔,有什么话你直说吧。”虽然他不认为三叔公是在给主持公道,但至少还有那么多人都在。
三叔公微微点头,让几人进屋里坐了下来谈,其他小辈被拦在外头。
“阿荣做错事情,他该受到惩罚,不过你们也知道,他是大队长,这事情传出来,对咱们村整个村都不好,我这样想的,既然没造成大的后果,他自己也认错了,又是喝醉酒误事,就让阿荣给他们家赔点钱,补偿补偿他们家。”
“那怎么行?”第一个反对的是张年。
“我知道,大年哥你心疼二蛋那孩子,可你也看看,二蛋家现在什么都没,最缺应该是钱,比起一个公道,这钱不是更实在?能让那孩子吃好点,不用瘦的跟猴一样。”
“不行!”
三叔公敛了笑,“大年哥,你也看见了,阿荣那脑袋也是被他们打的,流那么多血,伤的可不轻啊,阿荣这算是那句未……未遂,不算多大的事,主要他是大队长,才说要更小心,既然双方都闹成这样,咱们就赔钱吧,难不成你要把大家都闹到派出所,让阿荣坐牢?阿荣坐牢也没啥,问题咱们整个村以后可就要被人指指点点,说出了这么一个大队长,你我半只脚踏进黄泥,倒没啥,那些孩子呢,都低人一等,你乐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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