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妖赶紧摇头“没意见没意见,真人愿意留下我就好了。”
花槐这里现在真的成了妖族聚集地了。
第六十章
疗养院的老人们也不是一无所觉, 他们活了这么久, 有些睿智的早就看透了人情世故, 像江洛和黑鱼精还有黄树等妖, 法力强一些,倒是没什么破绽。
那一窝束家的耗子精, 动不动耳朵或者尾巴就露出来了, 老人的视力是不大好,但也不会分不出毛茸茸的耳朵和人耳朵的区别来。
有一次束珍大姐照顾蒋老太太,老太太请她尝了一口进口白兰地, 束大姐不一会儿就两眼发直,鼻子耸动, 噗的一声两只鼠耳朵冒了出来, 连尾巴都在身后甩啊甩的,当时束珍穿的是裙子,把裙边都撑了起来。
蒋老太太特意摸了眼镜戴上,笑眯眯的去摸束大姐的尾巴,束二姐和束三姐正好路过, 两只傻耗子什么补救措施也不做, 扑进去就摇晃束大姐,“大姐大姐,你怎么啦!你的耳朵和尾巴都露出来啦, 快收回去啊!院长知道会生气的!进口榛子就没啦!”
蒋老太太慢悠悠道“你们大姐没事,就是喝醉了,休息休息就行了。”
束二束三这才发现屋子里还有一个老人在旁观, 这一吓,这两只耗子精自己也冒出了尾巴和耳朵,于是这两只捂着耳朵尖叫着跑了,大姐也不管了。
蒋老太太乐的哈哈大笑。
几个人精老人私底下都在猜测这里有些员工的原身到底是什么,束家几个是耗子精无疑了,王虎看家狗成精,黄树最早来,结合以前的经历,猜出他是黄鼠狼的也多。
就是江洛和黑鱼精,大家还没看出来,新来的苗兰也还不知道是什么物种,至于那只傲娇的从不打鸣,只会每天日出时分对着太阳端坐的鸡,那就是鸡妖无误了。
这个世界可真神奇啊,我们疗养院居然妖精这么多,大家还开玩笑“胖厨娘是个什么精怪啊?”
不小心被胖厨娘听见了,她翻着白眼,敲着饭盆,“我是人!正宗的!”
老人们哈哈大笑。
在老人们面前显露原型是不允许的,架不住几个耗子精法术不精,被老人们一引诱,就忍不住要品尝新鲜东西,酒啦,巧克力啦,芥末啦,一刺激就忍不出露原型,然后各种坚果就被扣扣扣!
知道她们被扣了口粮,老人们就会私底下塞给她们,看着她们鼓鼓囊囊的吃,自己胃口都会变得很好。
其实照顾这些老人,对普通人来讲是份很辛苦的工作,能自由行动的还好,有些行动不便的老人还需要搀着,背着,或者抱着,特别是给卧床不起的老人擦洗身体,一个大男人折腾下来就会汗流浃背,对于妖精们来讲,那就太轻松了,老人们太轻了,要不是怕一手拎一个太骇人,且也不能这么对待老人,妖精们照顾起来就更迅速。
而且照顾老人是有功德在身的,哪怕微薄,那也是功德,结合自己的修炼,真是再好也不过了。
这天蒋老太太在指挥束大姐擦自己的水晶杯子,一边给她科普什么杯子喝什么酒,蒋老太太虽然行动不便出入要轮椅,但是她非要住小别墅,好在别墅有电梯,也方便。
现在她就带着束大姐在楼上阳台那里擦杯子兼品酒,束大姐因为喝酒误事,现在只敢吞口水,不敢喝了。
蒋老太太也不强迫她,就自己慢慢品着,告诉束大姐这酒叫什么,入口什么味道,入喉什么感觉,连回味都很悠长。
束大姐不停的咽口水,蒋老太太看到她擦的杯子,提醒道“你这个杯子,杯底有块污渍,你对着阳光看就能看到,要用力擦才能擦干净。”
束大姐正对着阳光看污渍,这时小红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忽然连飞带扑腾的从她头顶上跳过,束大姐吓了一大跳,手里的杯子就被她抛了出去。
蒋老太太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精美的水晶杯以抛物线的方式向楼下坠下去,一人一妖无措的等着杯子落地,蒋老太太甚至已经闭上了眼睛。
谁知道,杯子的碎裂声没听到,却听到苗兰的怒吼声“束珍,不要高空抛物你不知道吗!砸坏了花花草草怎么办,你的爪子杯子都抓不住,趁早剁了!”
一边吼着,苗兰一边拿着水晶杯刷的窜上了三楼阳台,,她以一个蜘蛛侠两脚一手蹲着的经典造型蹲在阳台栏杆上,另一只手里拿着一只完好无损的水晶杯,然后怒目瞪着束珍。
束珍紧紧挨着蒋老太太,“苗,苗,大姐,我不是故意的……”
艾玛,那双猫眼太吓人了!
蒋老太太微张着嘴看着苗兰,眨巴了几下眼睛,率先道“谢谢你啊,兰子。”
苗兰看见蒋老太太在一边,马上变脸,露出一脸笑意,圆眼睛都变成一条缝了“没事没事,束珍毛手毛脚的,您老多担待。”
她把杯子轻巧的放在桌子上,然后一个后空翻,刷的跳下去了。
蒋老太太看的直了眼,自言自语,“怎么就不能好好走楼梯呢。”
等到苗兰走远了,束大姐拍着胸脯,“哎呀妈呀,吓死我了!”
蒋老太太笑道“兰子不错啊,身手敏捷灵巧,待人也和气。”
束大姐还在后怕“她可是我们的天敌,我们能不怕么。”
蒋老太太看着束大姐,心想“耗子的天敌,那是猫啊,还是猫头鹰啊,可是黄鼠狼也抓耗子呢。”哎呀,真有意思!
苗兰在疗养院里适应的很好,桂花曾经问过她,“你不想你儿子啊?”
苗兰笑道“小崽子长大了总要离开父母,顾家不会亏待他,他如果有缘能开启灵智,我们就还有母子缘分,要不然……见面他也不会认得出我。”
妖和动物之间还是有着天堑的。苗兰也没告诉桂花,她过去看过儿子,完全是一只粘人的猫,比别的猫要聪明,但是毕竟还没开启灵智。
疗养院已经上了正轨,日常管理经营都有专人负责,花槐现在忙的是整理给手下这些妖精修炼的妖典。
她曾经是妖,自然明白妖精修炼当中遇到的问题。可能是年代不同了,妖精们的追求也不同,很多妖精只要能化形就觉得不错了,不在追求什么仙途,都觉得太渺茫。
花槐虽然不敢苟同,也不会强行逼迫他们修炼。她愿意庇护这些妖精,也是因为曾经自己也是妖。
相较于千年前,现在的人类倒是比那时候心胸更宽,那时候修士眼里妖就是低人一等的,要不也没有妖孽这个词。
花槐给整个玄门发通知要求庇护这些妖精,一次会议就通过了,换在千年前,简直不敢想象,弄个把妖物当坐骑,下人,奴仆是可以的,想要光明正大的庇佑,旁人都会觉得你的脑子坏掉了。
既然决定养着这一群的妖精,花槐就得给他们找个修炼的好地方去,像小红这样,每天在疗养院里找地方迎接太阳升起是没多大用的。
同样是柳湖,疗养院的位置很好,但并不是修炼的最好地方,修炼需要纯净的天地之气交融,夹了杂乱的人气就打折扣了。
柳湖依山傍水,想找好地方修炼肯定能找到,花槐没事就跑山里面感应地气,总算被她在深山一处半山的悬崖边找到了修炼的好场所。
在这里搭建一处修炼的亭台和休息的房舍就行了,也不用太过奢华。
这两样建筑是妖精们自己动手搭建的,两天也就得了,材料现场取用,法力辅佐很快就建成了。
亭台很大,盘腿打坐的时候面对大山和远处的柳湖,心境能很快沉浸下去。
几个妖精约好了轮流过来修炼,倒是鸡妖小红,干脆在这里驻扎了,他憋着一股劲呢,耗子妖她们哪怕法力低微,也是能化形的,就是他,还在原型当中,他不能一直当庄敏的宠物啊!
花槐也会过来修炼,她原本就是槐树妖,所以特别沉得住气,盘腿打坐几天都可以不挪窝,看的一干妖精眼里全是,“老大就是老大!咱们拍马也赶不上!”
这天花槐正沉浸在玄之又玄的境界中,忽然她心神一动睁开眼向山下看去,不一会儿苗兰的身影就出现在眼前,她用原型奔跑了过来,跑成了一道残影。
花槐道“何事这么急?”
苗兰喘了几口气,“有人找你,她叫彭丽娜,说是你的同学,说有急事。”
这里远离文明社会,自然也没有手机信号,花槐一般会说明自己在这里待几天,然后下山一阵子。
这此她昨天才上来,按计划还要一个星期后才回去。
毕业了这么久,和舒潋滟彭丽娜还是朋友,毕竟都有各自的生活,联络也会少一些,彭丽娜因为是股东,和花槐的联络比较多,但也是发发消息而已,没有急事不会互相打扰。
花槐道“那就下去吧。”
她挥手抛出一只纸鹤,转眼纸鹤就迎风变大了,发出一声清啸,漂浮在花槐面前,花槐足尖点地,轻轻飘了上去,然后看着苗兰“你和我一起下去,还是在这里休息一下?”
苗兰已经化为人形,张口结舌的看着纸鹤,听了花槐的问话,赶紧道“我一起下去!”
她轻轻一跃就跳了上去,站在花槐左侧,好奇的看了看了脚下的纸鹤,发现羽毛居然栩栩如生,踩上去的感觉也是厚重踏实的。
苗兰忍不住伸出爪子扒拉了一下,纸鹤回头冲着她叫了一声,乌溜溜的眼珠里似乎还带着恼意。
苗兰缩了缩脖子,纸鹤振翅而飞,带着两个人平稳的下了山,花槐手里捏诀,隐住了纸鹤和她们的身形。
苗兰的速度够快的,一两个小时就找到了花槐,可跟着花槐乘坐纸鹤下去,半个小时不到两人就到了。
跳下纸鹤后,花槐手一招,纸鹤就急剧缩小,最后变成一只真正的纸鹤,被花槐装进了口袋。
花槐到了自己的办公室,接通了彭丽娜的电话,刚响了一下,彭丽娜就接了,只听她焦急道“花槐,我有一个急事,那个江墨你认识吧,他,他不见了!”
花槐一瞬间还是有些懵的,什么叫江墨不见了?彭丽娜和江墨有什么关系?
好几年没有江墨的消息,花槐差不多都把他埋在记忆深处了,现在翻出来,她倒是还记得他,毕竟外婆去过江家,给江墨的弟弟江白引过魂,而江墨也帮过她的忙。
在彭丽娜颠三倒四的解释下,花槐才明白,原来一年多前彭丽娜和江墨偶遇了,两人谈了一会儿话,发现还是校友,就互相留了电话号码。
年轻男女的交往有些时候就是这么简单,渐渐的两人发现彼此都很合适,于是就确定了恋爱关系。
彭丽娜家境好,江墨的家境有些复杂。
根据彭丽娜的说法,江墨和江白虽然是兄弟,但是江墨并不是江家亲生的,他是江家领养的。
江白自幼身体不好,常常会生病,江家父母请医问药,儿子一直是病病歪歪的,后来还是有高人指点,让江父江母领养一个命格硬的孩子,压一压,自己的儿子才能稳妥。
江墨就是这样到了江家,他自己原本只是个孤儿。在江家,只要江白没事,江母对江墨还能做到和颜悦色,要是江白一不舒服,江墨就要被江母责骂。
听到这里,花槐想起自己和外婆第一次去江家,江母对江墨的态度就很差,原来根子在这里。
等到两人大学毕业,一同出来工作,江白身体不好,可以待在家族企业里混日子,江墨就想独自闯一闯了。
这么多年了,江白哪怕身体不大好,也是稳稳当当的过来了,江墨要求出去找工作,江父江母就没阻拦。
在他们眼里,财产将来肯定都是自己儿子的,但是江白身体不行,要是江墨也在江氏企业工作,江父江母就怕江墨把儿子挤出去。
毕竟外人都知道江墨也是江家的儿子,拥立‘太子’的事并不新鲜。
原本江墨也松了口气,他背负的负担太重了,自打到了江家,一直被耳提面命,“你的优渥生活都是江家给的,你一定要照顾好江白弟弟,绝对不能忘恩负义,也不能生出不该有的心思!”
这就像是古代高门大户给子侄寻找忠仆死士一样,那时候这种人都有一条完备的洗脑教育,现在可用不上了。
江墨到江家的时候已经八岁,不是个啥都不懂的孩子,以前颠沛流离的艰难生活早就让他比同龄人成熟许多。
为了生计他可以按江父江母的要求照顾江白,并且江白也不讨厌,从小一起长大,江白要比父母对江墨实心的多。
可人总会长大,长大了的江墨就不愿意继续被束缚,他一点点的想要脱离江家,原本江家也乐见其成。
彭丽娜和江墨谈恋爱并不受到自己父母的赞成,作为父母肯定希望女儿能嫁一个门当户对的人家,江墨说到底什么都没有。
彭丽娜并不愿离开江墨,两人都在规划自己的未来。
有一天彭丽娜看到江墨脸色不好,就问他出了什么事,江墨回答道“我弟弟江白又不舒服了。”
彭丽娜不以为意,“那就去看医生啊。”
江墨苦笑了一下,江白的不舒服看医生没用,江母给他的卡上打了五百万,让他马山辞职回家照顾弟弟,不容他拒绝。
江墨准备把钱还回去,他请了几天假,和彭丽娜说道“我去看看江白,顶多半个月就回来。”
这一去他就再也没回来,江家派人过来替他辞职,办理一切手续,彭丽娜急坏了,打江墨电话已经打不通了。
她觉得江墨被江家囚禁了,但是她没有立场去管这个事,警察也不会受理,人家当儿子的回父母身边,你一个还没过明路的女朋友有什么资格阻拦。
彭丽娜越想越急,觉得能帮自己的只有花槐,于是就向花槐求救了。
花槐安慰彭丽娜,“你别急,我马上就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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