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节

    靖王站在窗前和他对视,“陛下深夜到访,有何贵干。”
    成帝脚步不疾不徐地推开门,从正门走进来,看到床上的阿澜,他道:“皇弟,你过了。”
    靖王:“哦?”
    成帝走到床前,在靖王之前那个位置坐下,看到阿澜眼角渗出的泪,他伸手,动作轻柔地给她擦去,眼底溢出一丝柔和慈爱,他道:“阿澜都知道,那叫乱伦。你这些年那些对她刻意的教导,我没有过问,可并不是不知道,你若好好的当她的皇叔,我不会干涉什么,但若想要逼迫她——你将朕置于何地?”
    话尾语气忽然就变了,带着毫不掩饰的警告。
    靖王没说话。
    却在心里道,他怎么会是她的皇叔,他若真是她的皇叔,或许还能以长辈的名义继续管教她,让她回来,但是他不是,甚至她已经不愿意听他的话了。
    他有时候庆幸他们之间没有血缘,所以他能够不再压抑自己的情感。
    可是有时候又痛恨他们之间不是真正的亲人,如若是的话,他或许就不会生出这种心思来,或许一辈子都会是她最为依赖信任的人。
    ……
    阿澜第二日醒来,下意识看向床边,可是那里一个人都没有。
    自己从床上爬起来,这次她不再闹腾了,没什么胃口地用过两口早膳后,她就道:“王妃在哪里?带我去找她。”
    侍女不知道她想干什么,小心翼翼地道:“奴婢得先去请示过王爷。”
    阿澜强势道:“现在就带我去!”
    刚才那侍女正要说话,另一个就抢先道:“奴婢这就带小姐去。”
    这才将阿澜给安抚住了。
    趁阿澜不注意,两个侍女凑到一处,之前那个疑惑又为难:“这都还没请示过王爷,我们怎么能自作主张?”
    “王爷之前可是亲口交代了,除非小姐要出府得请示他,其他的不管是什么要求都要满足她,你是不是忘了?”
    “可是那可是王妃……”
    “可是这位也不简单!”侍女悄悄看了阿澜一眼,小声道,“昨儿青翠她们受罚的事你都忘了?依我看啊,这位怕是……”
    她含糊道:“比王妃也不差……”
    阿澜总是等不到阿肥来,心情本来就有些烦躁,想到昨晚靖王那些话,心里更是不安,生怕再和他独处,就想去找花月妆。
    那到底是他的王妃,她不信他能当着花月妆的面对她乱来!
    花月妆听说阿澜要来的时候,不由错愕,问道:“是有什么事吗?何必要她亲自跑来?若真有事吩咐个人过来就是了,难不成是下人伺候得不尽心?”
    她说着就皱起眉来。
    身边的侍女道:“下面的人哪敢啊王妃,听说是那位非要来找你。”
    花月妆首先想到的是,靖王好像不太高兴她和阿澜接触,现在阿澜过来,她是要见还是不见?
    犹豫须臾,她还是一咬牙,道:“快去把人迎进来!”
    她对阿澜的情感很是复杂,但是其中还是以同情怜悯居多,遇上这种事,身为女子,又没法反抗,她能够舍身处境地想象到有多痛苦难受。
    虽然说那是她心爱的男人放在心尖上的人,但是她却怎么都恨不起来。
    阿澜刚一见到花月妆,就对上她关切的目光,“殿下昨晚没休息好吗?”
    因为阿澜的身份敏感,不能让别人知道,花月妆就将所有人都打发下去了,所以才敢这样称呼阿澜。
    阿澜怎么可能休息得好,大多时候睡不着,睡着了又总做奇怪的梦,清醒的时候又被处境所折磨。
    她摇摇头,说:“多谢王妃关心,我没事。”
    花月妆又问:“殿下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阿澜觉得有些难堪,都不太敢去看对方温柔的眼睛,她垂下眼帘,说:“没什么事,我就是想来王妃这里坐坐。”
    花月妆一开始以为阿澜是有什么为难不好意思说,但是过了一会儿之后,她就看出阿澜心不在焉,总是走神,的确不像是来找她有事。
    她试探着问了两句,没问出什么来,就不再探究了,只是她无意间提起靖王时,阿澜脸色大变,差点打翻了手边的茶水,她才看出端倪来。
    看着阿澜惨白的脸,她竟然有些心疼,叹了口气,欲言又止,“王爷的心……殿下都知道了吗?”
    阿澜猛地抬头,震惊地看着她。
    花月妆苦笑,低下头去,不想让阿澜看见她眼中的眼泪,“公主殿下不用觉得愧对于我,这并不是公主殿下的错。”
    阿澜心头一阵阵地发冷,她已经不是当初那个什么都不懂的阿澜了,该懂的事洛长天都教过了她,她现在不仅知道这种事不对,还明白被别人知道后有多羞耻难堪。
    这种事……皇叔竟然还让别人知道了,这个人还是他的王妃!他到底想干什么呢?他有没有想过给她留一点脸面?
    阿澜心里头一次,对他生出了怨恨的情绪。
    “那你放我走吧。”阿澜抬手,遮住眼睛,也遮住自己的情绪,“自己的丈夫,心里爱着其他女人,这个女人还是他的侄女,你不觉得耻辱、不觉得恶心吗?!他这样不将你放在眼里,你不觉得难过、不觉得愤怒吗?!王妃,你放我走吧!帮帮我,也帮帮你自己……”
    花月妆怔怔的,像是被她的话给蛊惑了,可是须臾,却苦笑,道:“谈何容易,公主殿下高估我了,我这个王妃,不过是摆设罢了,在王爷面前没有一点实权。”
    她低头,轻轻地说:“我帮不了公主,也帮不了自己。”
    “王妃,王爷回来了!”忽然有侍女进来禀报道。
    话音刚落,靖王高大的身影就大步走了进来,因为速度太快,身后的披风都被风吹了起来。
    看到阿澜,他道:“若有什么需要,你直接让人告诉我就是,不必来麻烦王妃。”
    这话听起来是为花月妆考虑,但是花月妆知道,他只是不想阿澜和她接触而已,她心里苦涩地想,难道他是害怕她会因为嫉妒而对阿澜不利吗?
    阿澜低垂着头,不应声。
    靖王说:“来人,送小姐回去。”
    有人上前来,阿澜立即说道:“我不回去,我要待在王妃这里!”
    她看向他的目光里是掩饰不住的紧张和戒备。
    靖王淡淡道:“阿澜,你是想让我亲自带你回去?”
    他朝着阿澜走近两步,看样子竟然是想要抱她。
    阿澜脸色大变,“蹭”地一下站起来,下意识往后退,却忘了身后后凳子,眼见要绊倒。
    “啊!”
    靖王一个箭步上前,扶住她胳膊,阿澜却仿佛被烙铁烫到了一样,用力地推开了他,然后就这样摔到了地上。
    现场一片死寂。
    小心翼翼觑了眼靖王的脸色,周围的下人大气都不敢喘。
    阿澜低垂着头,忍着疼自己爬起来,一瘸一拐地自己慢慢往外走,她没看他,只低低道:“我自己回去,不劳烦王爷。”
    阿澜回去后,好久没见到靖王的影子,以为他终于生气,不会再来找她了,但是当天晚上,听见那熟悉的脚步声,她就知道他又来了。
    她趴在窗前的桌上,身体不自觉地僵了一瞬,刚刚放松,却听到脚步声从背后传来,越来越近,身子又重新变得僵硬。
    可是这次她没有躲,只是闭着眼睛,轻声说:“皇叔,你这样,我会恨你的。”
    靖王脚步一顿,而后他走到她身边,伸手将她几乎要遮住脸颊的头发理到耳后,说道:“你知道你为什么一出生就被扔在冷宫,那么多年你父皇都对你不闻不问吗?”
    阿澜睫毛一颤,睁开眼来,“为什么?”
    这是早些年很多日子里,她一直执着想要知道的事,因为心中不平,可是现在她已经不需要隋国的一切了,所以已经没那么在乎了。
    可她还是想要一个答案。
    靖王道:“曾经隋国有过一任国师,你出生的时候,他说你身带诅咒,于隋国气运有碍,即便是你父皇文治武功,也拼不过你身上这诅咒,预言新皇若想要登基,必须得先杀了你,否则不能成功。”
    阿澜从来没听说过这些,一时呆住了,半晌问:“那国师呢?”
    “死了。”靖王漫不经心道,“你父皇亲手杀的,因为他不相信什么诅咒之言。”
    阿澜到了嗓子眼的话顿时又咽了回去,“他不信?”
    她怔怔的,“那他这些年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靖王说:“因为你是你母后与人通奸生下来的孩子。”
    仿佛一个晴天霹雳,阿澜猛地抬头,“你胡说!”
    她说:“我不相信!你骗我的!”
    她没亲眼见过自己的母亲,所有的印象都来自于刘安,在他嘴里,皇后娘娘贤良淑德,比任何人都要好,怎么可能是皇叔嘴里说的那种人?!
    她想起来以前的事,语气激烈地道:“我以前问你,我被这样不公的对待,是不是因为我舅舅和母后起兵造反,你没有反驳!现在为什么又跟我说这种话?!”
    她喘着粗气,情绪激动难以控制。
    靖王依旧冷静非常:“以前不告诉你真相,只是不想让你知道自己的母亲是那样不堪的一个人。你若觉得我骗你,可以去问你父皇,看看他会怎样告诉你。”
    阿澜哽咽,喊道:“那你现在又为什么要告诉我!”
    “为什么又告诉你,原因你真的不知道吗?”靖王抬手触碰她的脸,摸到一手温热的泪,“耻辱?恶心?如果你这样看待我对你的感情,只是因为以为我是你的亲皇叔,那我现在告诉你真相,你又能否接受?”
    樟木子 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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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9章 那是陷阱!
    阿澜一颤,她脑袋一偏,避开他的手。
    她带着鼻音说:“皇叔,我已经嫁人了,我现在是洛长天的妻子,当初是你……要我去他身边的。”
    “可我也说过,等你回来。”
    “可我不愿意了,”阿澜低着头说,“我只想和他在一起。就算……皇叔不是我的亲皇叔,可是我是皇叔带着长大的,皇叔依旧是我的长辈,我怎能……和皇叔在一起。”
    她曾经以为,自己对皇叔的感情和话本上那样的夫妻爱情没有区别,可是遇到洛长天之后,她才知道那根本不是,她庆幸她能遇到洛长天,庆幸她能明白地活一回。
    想到以往皇叔对她的那些教导,她不禁闭上了眼,可是眼泪还是流得很凶,“皇叔……你这些年对我这样好,是把我当成一个晚辈来看待,还是、还是……”
    接下来的话她已经说不下去了,即使没有听到他的答案,她也能自己想,他凭什么对她这么好呢?他为什么对她这么好呢?
    她接受不了,他对她的好都是别有所图。
    “阿澜!”靖王的脸色很难看,“我在你心里再如何不堪,也不该也不可能对一个孩子有什么别样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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