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艳的血珠沿着他光洁的额头缓缓滑落,滑过眼角时,他的眉头紧紧蹙起,眸光渐寒。
而他所着的绣着精致龙纹的银白锦服更是被染得一片斑驳,乍一看去,触目惊心!
小黑万万没想到,自己心痛吐血,竟是吐了他一身!
看着他紧蹙的眉头,小黑不由自主的缩紧了身子,下一刻她又突然反应过来,连忙举起衣袖,慌乱的直起身子,要替他抹干净脸上的血渍。
“殿下饶命……小的不是故意的,请殿下恕罪……啊!”
衣袖堪堪要碰到他冷凝结霜的脸庞上时,小黑直起的身子突然萎下去,整个人一下子跌趴在了地上,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珠子般往外涌。
毫无征兆的,她的小腹突然剧痛起来。
魏千珩盯着地上的小黑,脸色很难看,眉头紧紧蹙起,下一刻,他突然伸手,去撕小黑的裤子。
小黑吓得三魂六魄都要出窍了,“殿下……”
“你下身出血了,定是大腿受伤了,本王先替你包扎一下!”
夏衣单薄,刚刚小黑倒下去,魏千珩一眼就看到他的夏裤里泅出鲜血来,不一会儿,就将他的下半身染红了。
一下子出这么多血,依着魏千珩的经验,定是小黑奴刚刚摔下马时,伤到了大腿。
如此,若是不能及时包扎止血,只怕他这条腿就要废了。
思及此,魏千珩手上用力,‘嘶拉’一声,竟是眼也不眨的就将小黑左腿半截裤腿给撕下来了。
“殿下饶命……小的没事,真的没事……”
小黑欲哭无泪,恨不得一头撞死过去,更想再像在山洞那样,一石头将魏千珩再砸晕过去。
苍天啊,她那里是伤到什么大腿,却是被小白这一摔,好巧不巧的将她素来紊乱的月事‘摔’出来了!
小黑几近崩溃,眸光惊恐的瞪着一本正经的魏千珩,开始没命般的往后逃。
“殿下使不得……小的卑贱,不敢让殿下替小的……”
魏千珩知道他素来胆小,尤其害怕自己,只当他是畏惧两人身份差异,所以根本没注意到他的异样,冷漠又执着道:“你还没有驯服玉狮子,腿不能废。”
更是难得的宽慰道:“你勿需担心,今日之事本王不会怪罪你,你老实呆着莫要再动。”
可小黑哪里敢躺着乖乖任他撕裤子……
她拼命挣扎,如条泥鳅在地上扭动逃蹿,恨不得钻地缝逃走。
而随着她的挣扎,她下身的血越来越多,见此,魏千珩不耐烦的拧紧了眉头,修长矫健的双腿一抬,轻巧的将她的身子压到了身下,瞬间就将她控制住了。
而他手上的动作更是利落,手一扯,‘嘶拉’一声,小黑的右边腿裤也被撕掉了半边。
身子再也动弹不得的小黑,眼睁睁的看着魏千珩越撕越上,眼看就要撕到裤根了,顿时急得眼泪横流,彻底绝望了——
马上,他就会知道,她就是费尽心机将他连睡两次的神秘女子,更是他立誓不愿再见的女人……
“嘶拉!”
又是一声,魏千珩撕掉小黑身上的绸裤,露出了里面的亵裤。
小黑身子抖得像风中的落叶,可某人却没有住手的意思,继续去撕她的亵裤……
米团子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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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3章 伤他最狠的人
眼看魏千珩开始撕自己最后一层亵裤,小黑全身抖得像风中落叶,眼泪流得更凶,控制不住哽咽着哭出声来。
倒是这哭声,在最关键可怕的时候救了她,让魏千珩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他蹙眉嫌弃的看着身下哭得泪眼磅礴的小黑奴,气笑不已:“本王好心帮你检查伤口,你哭什么——你好歹是个男人,哭哭啼啼成何体统,让旁人见了,还以为本王……”
说到这里,魏千珩语气一顿,蓦然想到了什么,神情瞬间僵滞住了——
他此时与小黑奴的情形,不正与那日在湖畔树下卫洪烈与他……一模一样吗?
而且,他似乎比卫洪烈更过份,至少,卫洪烈没有动小黑奴的裤子……
看着身边他撕下的一地碎布,还有身下一副被糟蹋蹂躏又不敢言的楚楚可怜的小黑奴,魏千珩脑子充血,终是反应过来,下一息已是快速的翻身从小黑身上下来,故做镇定的拍着身上沾上的草屑灰尘。
即使如此,他红透的脖子和耳朵,还是揭露了他此刻内心的尴尬与难堪。
该死,若是方才这一幕被别人看见,他与卫洪烈岂不成了同样的人?!
难道,小黑奴一直哭哭啼啼,是以为自己要像卫洪烈一样对他意欲不轨吗?
思及此,魏千珩脸上顿时阴沉得要滴出水来,背过身去,对小黑恼羞成怒道:“不许再哭了,若是让别人误会什么,本王宰了你!”
魏千珩一从她身上离开,小黑如蒙大赦,感觉自己从鬼门关走了一遭,又活过来了。
她正抹着眼泪喘气,听了他的话,连忙将脸上的眼泪抹个干干净净,尔后爬起身,退开两步离他远点,嘶哑着喉咙嗫嚅道:“小的谢谢殿下……只是身份有别,小的岂敢让殿下帮小的包扎……若是让人看见了,损了殿下声名清誉,小的真是万死难辞其咎。”
魏千珩回过头冷眼看着他,见他尚且能自行站立,想着他大腿上的伤估且不是太严重,不由清清嗓子,漠然道:“今日就先到此为止吧,等伤好了再继续!”
小黑仿若听到了天籁之音,正要高兴的应下,他接下来的放,却再次将她打入了地狱深渊。
虽然不再强行帮他检查包扎,但魏千珩看着他被血染污的下身,心里还是不太放心,不由又道:“等回到行宫后,让白夜带你去太医院包扎伤口。”
小黑再次僵滞住,想也没想就开口拒绝道:“殿下抬举小的了……小的只是一个贱奴,而太医院的太医们都是为主子娘娘们看诊治病的……小的真的只是小伤,回去自行包扎一下就成了,不敢劳烦……”
可是,不等她把话说完,魏千珩一记眼风冷冷扫来,吓得她一哆嗦,余下的话生生咽回了肚子里。
魏千珩冷冷道:“本王并不是为了你。天柱峰一赛马上就要到了,本王只是让你尽快养好伤好继续驯服玉狮子——你不要忘了对本王做下的承诺,若是不能驯服玉狮子赢了天柱峰比赛,本王一定会将你剥光洗尽,送到卫大皇子的床上去的。”
闻言,小黑身子抖了抖,心里直骂:五年不见,不仅冷血,还卑鄙无耻起来,一言不合就拿卫洪烈威胁她!
面上,她却是一句话都不敢再说,畏畏缩缩的点头应下。
见此,魏千珩满意笑了,他就知道,这个爱好女色的小黑奴,最怕的就是卫皇子。
眸光再次落在他下身被血染污的亵裤上,魏千珩嫌恶的皱紧眉头,下一刻解下身上的玄色披风,扔到小黑身上,冷冷道:“披上。”
披风兜头落在小黑身上,上面淡淡的龙涎香,让她神情一恍。
她本想推辞,怕弄脏了他的披风,但看着自己外露的亵裤,还有上面的血污,只得顺从的将披风系好。
玄色的披风很好的遮住了她下身的难堪。
见他穿好披风,魏千珩翻身上马往行宫走去,小黑牵上玉狮子,默默跟在他身后。
马场离行宫有一段距离。
烈日炎炎,小黑身体‘受伤’不能骑马,何况玉狮子还没被她‘驯服’,也没有办法骑,只能牵着玉狮子冒着烈日往回走。
魏千珩骑在乌赤身上,却也没有催促乌赤跑起来,而是任由它慢慢走着,不紧不慢的走在小黑前面。
初时,她并不明白魏千珩为何不快马加鞭的回到行宫,而是与她一同在烈阳下晒着,直到后来,他不时的回头看她一眼,她才猛然恍悟过来。
他是担心自己的伤势,怕自己支撑不住半路晕倒,才会陪着她一同走。
心里涌起了一股暖流,小黑的眼眶不觉又湿润了。
世人都道燕王冷血无情,残暴狠戾,只有她知道,他并不是这样的人。
他幼年丧母,眼睁睁的看着母妃被人陷害致死,年幼的他没有能力替母报仇,更是为了在如虎狼窝般的后宫活下命来,他关闭心门,不再相信任何人,将自己彻底伪装成一个残暴无情的人。
如一个为了自保的刺猬,竖起满身尖刺,不让人靠近他半分。
她是第一个靠近他,更是走进他内心的人。
却也是最后伤他最狠的人!
重忆往昔,小黑心口骤痛,沉积心底多年的往事随着胸口血气的翻涌,再次浮现在她眼前——
她犹自记得,九年前的中秋夜,她和魏千珩也曾像今日一样,两人一前一后的往前走着。
那时,他还不是权势倾天的燕王,只是众矢之的的五皇子,中秋宫宴上,他被小骊妃污蔑陷害,满怀委屈伤痛,一个人连夜跑出皇宫,去到母妃的皇陵前哭诉。
他不许任何人跟着,包括他最信任的白夜。
她却执意跟着他,不论他如何斥责训骂,一直不肯离开,一路跟随他到了皇陵敏皇贵妃的坟前。
小小少年挺着脊背跪在母亲坟前,却一句埋怨委屈都没有,只是静静跪着。
她陪着他一起跪着,就着十五的清朗月色,看到他磨破皮起泡的脚后跟,莫名的心疼。
后来,他趴在坟前睡着了,她偷偷掏出药膏替他脚后跟抹药。
她原以为自己动作足够轻,不会惊醒他,可等她涂好药抬眸,他一双清明好看的深邃凤眼定定的看着她,轻声对她道了一声‘多谢’……
从此,她成了他身边最得宠的小宫女,他可以连魏帝的话都不听,却会听她的每一句劝,他护着她,将她看得比自己的命还宝贵,给了她天下最好的一切,甚至是他的贴身至宝和正妃之位……
可惜,她从入宫那天开始,就注定是要背叛他的。
最后,当她的真正身份揭露在他面前时,他猛然醒悟,四年间,她对他的好,她的所有与众不同,不过是为了引他上钩罢了……
多少个午夜梦回,她都会梦到他拔出寒龙剑对准她心口的样子。
森冷可怕的剑尖几乎贴着她的胸口,他当着全天下人的面,一字一句咬牙切齿的对她恨道:“不要再出现在本王面前,否则,本王定将你千刀万剐!”
那怕时隔五年,再忆起当初两人决别的那一幕,小黑还是心口剧痛,喉咙间再次涌上腥甜,‘噗’的一声又吐出鲜血来。
前面的魏千珩听到声响,立刻转过头来,待看到她口吐鲜血的样子,凤眸一沉,调转马头赶过来,迟疑道:“你可是有心疾?”
小黑压低头不让他看到自己眼眶里的泪水,胡乱抹了嘴上的血渍,苦涩笑道:“多谢殿下关心,小的是娘胎里带出的旧疾,看着吐血可怕,实则不碍事的。”
魏千珩信以为真,郑重道:“太医院有许多医术高超的能士,稍后回到行宫后,本宫让白夜拿我的帖子,让柳院首给你派一个医术高明的太医,或许能治好你的旧疾也未尝不可!”
小黑慌乱摆手,又要拒绝,可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魏千珩冷眼一瞪给瞪回去了。
半个时辰后,两人回到行宫,魏千珩自是回他的清秋楼。而小黑将玉狮子拴回马厩后,立刻回到屋里关起门,换下染坏的衣裤,将自己身上料理好。
换衣裳的手一直抖着,一想到魏千珩要给她找太医,小黑就脊骨生寒,忍不住想逃走。
可是……
看着染坏的亵裤,她绝望的流下泪来,山洞那一晚,她还是没能如愿怀上他的孩子。
所以,若是现在逃走,最后的一丝丝希望也没有了。
她可以死,煜乐不可以的,他还那么小……
一想到孩子天真可爱的笑脸,小黑心如刀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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