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在书房,我自己过去拿就好。”
钟渝顿了顿,哦了一声,转身让她进了屋。
以前季殊也落过文件在家,一般来说苏钰过来取文件,都是在门口等着,她进去找来给她。
她今天也是下意识要自己去拿,被拒绝之后,她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不是这个家的女主人了,似乎没什么立场进去帮她找文件。
钟渝站在客厅等她,苏钰很快就从书房返回来了,但两手空空。
“没找到吗?”钟渝问她。
“没有看到。”苏钰看了一眼客厅,也没看到文件,只能拿出手机给季殊打电话询问,“季总,书房没看到文件……客厅也没有。”
“会不会在房间?”钟渝在旁边小声问。
苏钰看了她一眼。
“钟渝在旁边吗?”季殊在电话那头听到声音问她。
苏钰回了个是。
“你让她到我房间找一下。”季殊说,“我昨晚可能拿到房间去了。”
苏钰答了好便挂了电话。
“怎么样?”钟渝问,“是不是在房间?”
苏钰点点头,就径自往楼梯的方向走了。
钟渝跟在后边,下意识想拦住她,“苏钰,我帮你拿吧。”
“麻烦你帮我找找看餐厅有没有。”苏钰头也不回地迈上楼梯,“季总可能吃早餐的时候落下了,还有玄关,我去房间看看。”
看她这么着急,钟渝也不敢怠慢,这个时候再说她不合适进季殊房间好像太不知轻重缓急了。她转身进了餐厅找了一番,又到玄关去翻了翻,然后折身回来冲楼上喊:“苏钰,底下没有,你在上面找到了么?”
“找到了。”苏钰走出季殊的卧室,手里拿着一个牛皮纸袋,冲她扬了扬,“就在卧室。”
“那就好。”钟渝松了一口气。
“我先回公司了。”苏钰下来说,“赶着要文件,打扰你了。”
“没事没事,你快去吧,别耽误事。”钟渝说。
对方恩了一声,立刻就走了。
苏钰走后,钟渝心里越想越不是滋味,一个女秘书,堂而皇之的进老板卧室找文件,这是不是逾越了?还这么轻车熟路,不知道来过了多少次。
而且以前她都没发现苏钰长这么好看身材这么好。
她心里十分在意这回事,完全忘了自己也是那个堂而皇之在别人家过夜洗澡洗头的女人。
中午季殊打电话回来,钟渝接了没说话,开了免提递给初初。
初初乖乖叫了一声爸爸,季殊在那头温柔的应了,又跟她解释说自己工作很忙,中午不回去吃饭了,让她自己乖乖吃饭,不要给妈妈添麻烦。
他说完了话,初初连声说知道了,“爸爸拜拜。”
钟渝刚想挂断电话,又听到季殊说,“让妈妈接电话。”
他明知道初初接电话的时候都是免提她就在旁边能听得到,还故意这么说,这下钟渝不想跟他讲话也不行了。
“怎么了?”钟渝问。
“怎么又生气了?”季殊在那边低声问。
第33章
这语气太过缱绻, 叫钟渝听得心跳都漏了半拍。
上一次他用同样的语气问同样的话,还是在两人刚结婚的时候,夫妻两玩小情趣,季殊弄疼了她, 她生气了不理他,他就是这样无奈地伏在她身上,柔声问她:“怎么又生气了?”
那似乎也是唯一一次。
钟渝很少生他的气, 一来他这样的人,也没什么地方会惹她生气,二来季殊一般很少会顾及到别人的情绪,很多时候他不是看不出来,只是懒得搭理。他们感情破裂冷战那段时间,钟渝每天都在发脾气找他茬,季殊都视若无睹,她闹过分了, 他最多也只是冷冷一瞥。
钟渝特别记得有一次,他去参加什么晚宴, 需要带家眷,他带上了她。宴会上, 有个女人不知道她是他的妻子, 以为只是一个女伴, 趁着她去洗手间的时候, 各种勾搭季殊, 黏着他和他说话, 最后还把口红蹭到他西装上了。
回去之后钟渝大动肝火,把他那套西装丢下了楼,让阿姨拿去烧了,还把同款的也一并扔下去。
阿姨站在客厅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惴惴不安的望着他们两个人,还开口劝了钟渝几句。
季殊就坐在沙发里,面沉如水,声音冷冰冰的:“让她闹。”
“让她闹。”
“怎么又生气了?”
记忆里冷漠的声音,和此刻的低语重合在一起,让钟渝有些恍惚。
“我没有啊。”钟渝嘴硬说。
“没有为什么不接电话?”季殊问。
“我怎么没接了?现在不是接了吗?”钟渝反驳。
钟渝知道他说的不接电话的意思不是这个,而是指她接了电话没说话,直接递给初初了,但她暂时不想面对这个问题。
季殊也没跟她多纠结于这个细节,很快就撇开了话题,说:“晚上有个饭局,可能很晚才能回去了。”
钟渝哦了一声,“意思是让我现在就回家是吗?”
季殊显然没料到她会这样解读这句话,皱着眉停顿了几秒,才冷冷说了一句“随你”,然后就比她更快地挂了电话。
把这口气撒回去了的钟渝,顿时心情大好。
她抱着初初回家了,好几天没见到外婆,初初还怪想的,到家之后就一直黏着她,梁温月要去打麻将她也要跟着。
“你别带她去打麻将。”钟渝抱着电脑说,“有人抽烟乌七八糟的。”
“知道知道。”梁温月帮初初穿鞋,“我就带她去遛遛弯。”
初初被带走之后,钟渝觉得世界都清净了。
她抓紧时间码字,想赶在月底之前完成发布。
之后几天,她几乎都没出门,就是有时候初初太吵了,她才会抱着笔记本到小区楼下的咖啡厅坐一下午。
她那天照例去咖啡厅码字,晚上梁温月打电话让她回去吃饭的时候,她收拾电脑起来买单,却被服务员告知已经有人帮她结过账了。
“是什么人?”钟渝问,“男的女的?”
“一位靠窗坐的客人,我不知道他的名字。”服务员说,“高高瘦瘦的。”
“好,谢谢啊。”
回去之后钟渝也一直在琢磨是谁给她买的单,一直到过了两天,她再去咖啡厅的时候,刚好碰到许致秦来买咖啡。
她还想装作没看到,对方就先过来跟她打招呼了。
钟渝只好也冲他笑笑,“好巧,好久不见了,我还以为你都搬走了。”
“没有。”许致秦神态自然地跟她说着话,仿佛两人就是普通朋友,“只是这段时间都比较忙。”
“忙还来咖啡厅啊?”
“我经常过来买咖啡,因为上夜班有时候会犯困。”
“这样。”钟渝说,“我都没见过你。”
她说完这句话就突然想到,那天帮她结账的人,说不定是他?
果然他下一句就是:“是你敲键盘太认真了,没留意到我进来。”
“那天是你帮我买单吗?”钟渝问。
对方笑笑,“你说呢?”
先前两人虽然没有在谈恋爱,但暧昧期他去相亲并且陪女孩子逛街被她发现了是事实。
在钟渝这虽说达不到渣男的标准,但她已经打定主意要远离他了。
所以再见面,对方还若无其事地给她买单和她搭话,钟渝其实还蛮膈应的。
“谢谢你啊,多少钱,我转给你吧。”
“怎么转?”许致秦笑着说,“你不是都把我删了吗?”
大意了,钟渝心想,原来他在这等着自己呢。
“可以直接收款码。”钟渝说。
“那倒不必了。”他说,“难不成我现在都不配请你喝一杯咖啡了吗?”
钟渝哑口。
大概是看出她的态度不冷不热,所以许致秦买好了自己的咖啡就走了,并没有多耽搁。
但之后几天,钟渝老是能碰见他。
去咖啡厅能碰见他来买咖啡,去菜市场买菜也能碰见他,晚上带初初去旁边的小公园散个步也能碰见。
钟渝不太想给他好脸色看,但对方一直和和气气的,也不像要胡搅蛮缠的样子,伸手不打笑脸人,钟渝也只能客气地应付着。
星期五晚上钟渝送初初过去,本来她不想过去的,但是上礼拜季殊说过她,让她不要让初初一个人坐车,所以她只能跟着过来。
她打算送到人就走的,结果车开进去的时候,她坐在车里看到季殊穿着米色衬衣白色休闲裤站在庭院拿水管浇草,身形修长笔挺,夕阳的余辉中,完美的侧脸仿若天神般俊美。
钟渝一下子就被击中了,然后鬼使神差地因为垂涎对方美色而决定留了下来。
初初看到爸爸就挣扎着要下车,司机只好先在庭院停了车,钟渝刚打开车门她就一溜烟跑过去了。
季殊看到她飞奔过来,眼疾手快地关了水阀,一把捞起她让她远离湿哒哒的草坪,手指屈起刮了刮她的小鼻子,笑道:“这是是谁家的小公主来了?”
初初被他逗得咯咯笑。
草坪太湿,季殊不让她在外面玩太久,没一会就抱进来了。
离晚餐还有一段时间,阿姨给他们切了果盘,都是初初喜欢吃的,季殊在旁边陪她吃。
钟渝坐在一旁玩手机,没一会手机就提示电量不足了,她懒得动,就使唤初初:“初初宝贝儿,帮妈妈拿一下充电器。”
初初吃着水果,顺着她的视线看了一眼,然后乖乖走过去拿起充电器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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