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差拉个社会主义横幅了,显然不是骗子公司。
不过江汀感到很诧异。
那些相当“印象派”的画,被不同地方当做宝,珍藏在每个知名景点……
大概是背景雄厚的某些人开办的副业吧,有钱有势的人都这样,江汀看着合同上的薪资如是猜想,暂时关闭了专业鉴赏能力。
只要不加班、环境舒心,江汀没有任何意见。
害怕踏入新的社交圈,江汀上班前烧了柱香。
江汀出门前,看见最近频繁来骚扰她就为拔她头发的鸟,正冲着大门飞来,于是立马转身从后面溜走了。
按照邮件上的地址,江汀出地铁后,走了约莫十来分钟,在一栋大厦前停住。
正是上班时间,电梯前已经排起了长队。
江汀根据邮件的指引,拐了个弯,进了大厦侧面的电梯。
电梯里一个人都没有,江汀按下发亮也是唯一能按动的楼层——22层。
她猜想是公司单独租下了这个电梯,为方便员工准时上下班。
即便不是第一次来,江汀还是隐约有些新奇,并且对大手笔的老板感到由衷赞叹。
出电梯后,经过一段极具设计感近乎旋转的长廊,江汀站在一大面玻璃门前。
木质的公司名块,安静挂在打卡机旁边。
没等江汀按门铃,两扇玻璃门已经自动分开。
邮件里面有简单说明,报道时将个人资料放在前台即可。
江汀原以为再怎么简略,前台也有人指引,或者会有人带她办理入职手续。
面对空无一物的桌子,江汀极其疑惑地放下资料。
等了一会没有人,她只好进办公室,找曾经的面试官。
“我是新入职的江汀,请问我还有什么需要办理的流程吗?”
面试官是位小哥哥,本职是财务。
他正拿着资料,脚不沾地来回跑,似乎非常忙,也没看她随口道:“流程……流程……”
并不像在回答,反而像是无意义的重复。
国内的广告业市场不算多好。
尤其小公司里,一个人当两个用是常事。
所以江汀谈待遇时,还曾拐弯抹角问过加班的问题。
江汀还记得初面时,这位财务盯着她的简历和作品看了半天。
在她以为不通过的时候,一声不吭站起来,将她请进了老板办公室。
江汀笑了笑,只好转过身,按照他曾教过的方法,自己去大门重新录了指纹。
试用时录过的指纹已经失效了。
等她再次回到前台,发现那儿已经放着盖好章的合同,一式两份。
江汀简单浏览,在两份合同上签好名。
她自己拿了一份,然后进了办公室,在试用时用过的办公桌坐了下来。
办公室宽敞明亮,摆了四排北欧风的实木办公桌。
或许是公司格局和设计的问题,江汀觉得一进来就特舒心,一些繁杂的念想都会自动淡去。
这家公司员工不多,目前连带她和老板,也就四个人。
算是非常小的广告公司规模,据说公司正在扩建当中。
类似小作坊的团队,应付个大项目都够呛。
不仅坐落在江边,还占据了视野极佳的顶层,甚至食堂、健身房、游泳馆都一应俱全。
江汀一个人坐在最靠里的桌子,隔了一个空位,另两排分别坐着财务小哥和一位实习运营。
同事没有搭话,江汀也乐得自在,尽量渐弱自己的存在感。
没有商业假笑的互相介绍,也没有职业互吹的做小伏低,江汀浏览着共享里的资料,结束了自助式入职流程。
这家公司的业务,并不算多复杂。
主营业务是承接每个地方政务的旅游公单,其余零散接些企业的活。
之前的画稿都在共享里。
江汀匆匆过了遍,觉得老板真是又有背景又勤奋。
难怪资料里的那些画作,一会抽象派,一会意识流的。
原来在江汀来之前,公司的单都是老板亲自上手,不断学习努力的成果,现在要扩大业务,才招了江汀这个岗位。
江汀点开老板最近的设计稿,内心不由欢快起来。
是自己最为擅长的古风。
正在这时,对面一直紧闭着的办公室打开,走出一名头发花白的中年大叔。
他面色焦急道:“紧急情况,来两个跟我出外勤。”
短暂的沉默,没有人回应。
“两千一趟。”他加码。
办公室另外两人略有挣扎,交头接耳了几句,飞速闪身回了座位,低下头闷不出声。
出次外勤就两千?还有这么好的事?
这到底是什么神仙公司!
轻微社恐江汀抿唇,在没有一句主动的正式入职介绍下,觉得自己该有点新人的觉悟。
她举起手,“我去吧。”
“很好。”
费加廉看着她点了头,拧着眉教训下属,“都像新人……”
江汀适时接道:“我叫江汀。”
“嗯江汀这种态度就很好,”费加廉抓着头发,语气并没有老板的严厉,随手指道:“你留守公司,应梧、江汀跟我走。”
留守的是个穿着亮黄色衣服的女生,她嘴角耷拉着,表情纠结。
又想要去又不敢去的样子。
等费加廉迈开步子时,只弱弱回了声:“你们要小心哦。”
落在后面的江汀听了,耳朵略扬了扬。
不就是出外勤吗,难不成还有性命之忧?
费加廉走在前面,江汀和另外一位同事跟上。
财务小哥想笑笑不出来,仿佛外勤两个字就意味着非常不好的事情。虽然江汀有点认生,但还是懂基本社交礼仪,正想跟这位面试她的财务小哥打个招呼。
费加廉一句“跟紧”后,用力推开了公司大门。
景色陡然一变,出现一座掩盖在葱郁树荫下的公园。
江汀不经意一瞟,左右脑几乎同时宕机。
怎、怎么回事啊!!公司门外的白色旋转走廊呢?!
她不过低头了几秒,公司就算是请大圣来搬家也没这么快吧?!
尽管江汀搞不清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里,那些词的先后顺序,但她拥护的心是不容质疑的!
就算是成年后,不断有些莫名奇妙的东西来找她说话,她也只当她爸买的房不够红,让她撞到了小概率的灵异事件。
现在终于连她身边的人,也开始变得奇奇怪怪了吗,呜?
工作日的下午,来公园的人并不多。
费加廉站在公园门口,随手掏出一个黑色的口袋,上扬招了些风。
他提着手中恍若装着什么的空袋,静静凝视几秒,面色越发凝重起来。
应梧猜测道:“费老师,是我们上次送来的画出问题了?”
“画已经不在这里了。”
费加廉看了江汀一眼,“坎卦在上,坤卦在下,本来该是地上有水的比卦,但这卦很奇怪,像是故意为之。而且,现在还有一股非常强大的力量若隐若现——”
两秒后,费加廉猛地抬起头来,“是无比强大的艮卦,难不成那位来了?”
应梧跟着耳读目染,也了解些算卦的知识点,他一听‘艮’这字,脸色也是一变。
应梧拖长着尾音重复道:“那位来了?”
两人说完,愁眉苦脸往前走,似乎对于口中之人非常忌惮。
应梧走了两步,道:“新人也吓着了,她没跟过来,我去喊她。”
费加廉挠头叹了口气,“去吧,不行直接拖过来,要是被那位看见觉得碍眼,肯定凶多吉少。”
应梧反身也没说话,拉起江汀就往前走。
“啊,哪位啊?”
江汀有点想哭。
她非但不害怕,还有点自暴自弃。
还有什么比她一抬头就从千米之外的大厦到了荔湾公园还可怕的事情?
“那位是传说里的大神,我们土生土长的妖怪哪里见过。”
应梧从回忆里一扒拉,找出前辈及费老师曾经提及关于这位神的光辉事迹,那一桩桩可是非一般的鲜血淋漓。
应梧道:“听说他无父无母,也没什么背景,在开天辟地讲究世袭的时期,硬生生一场战一场战打下来,在六合八荒写上了自己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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