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次事情过后,高良反而觉得阳阳是最适合他的助理。
高良现实地说,心肠好的人不容易背叛。现在多少助理出去以后反咬艺人一口的,像阳阳这种傻白甜,已经很少见了。
傻就傻了点吧,用着也放心。
谢时冶不赞同高良说阳阳傻,高良只能翻了个白眼,说大智若愚行了吧。
谢时冶还将阳阳的工资提到了业界标准的三倍高,年底还有分红,相当大方。
高良反倒觉得阳阳遇到谢时冶这么好伺候的艺人,是阳阳的幸运。
傅煦听了谢时冶的话,挑眉道:“这么说,那孩子还挺不错的。”
谢时冶笑了,眉目透出些许柔软,他喜欢傅煦夸他重视的人:“嗯。”
傅煦又讲:“陈风该跟他好好学习一下。”他也不指望陈风能危险时刻挺身而出,关键时候不要拆他的台就行。
见谢时冶放松下来,傅煦又转而道:“其实我没有很讨厌姜。”
提到这件事,谢时冶神色又僵硬了,他换了个姿势,还探身从茶几上抓起一包薯片,拆开,一片片地啃,没有说话。
傅煦说:“真的,只能说不喜欢,不能到讨厌的地步。”
谢时冶闷闷地嗯了声。
傅煦只好给他举例:“你喜欢打针吃药吗?”
谢时冶诧异道:“谁会喜欢打针吃药。”
傅煦:“对啊,可是病了只能打针吃药啊。同理,当时姜茶对我来说能防止感冒,所以我才喝。”
谢时冶觉得傅煦说的好像不太对,哪有这样打比方的,姜茶虽然驱寒,但也不是必须喝不可。
傅煦说:“刚拍完的时候,浑身上下都冷,手里正好有杯喝下去能暖身的东西,为什么不喝。”
谢时冶将薯片袋放下,抽了张纸巾擦手指,垂着眼皮道:“你可以等陈风送热茶啊,没必要喝不喜欢的姜茶。”
傅煦叹了口气,好像有点无奈了:“谢时冶,如果我真的不喜欢,谁也逼不了我。”
傅煦的声音很低,咬字清晰,嗓音因为黑夜的缘故,些许喑哑,在这安静的房间里,几乎像是低音炮一样撞进他耳朵里,酥得他耳朵都麻了。
明知道傅煦说的是姜茶,谢时冶心里却无可救药地觉得,这听起来简直就像一句情话,要是手边有手机正在录音就好了,可以存起来听一辈子。
谢时冶局促地摸了摸鼻尖:“好了,我知道了,这事就当过了好吗?”
本来他就不想提,但傅煦不愿意放过这事,虽然他确实因为这事心情不好。
见谢时冶的脸色总算明朗了些,傅煦目的达成,又闲聊几句,就起身告辞。
谢时冶跟着他一同起身,刚站起来,就打了个喷嚏。一个没完,再来一个,弄得他脑袋缺氧,面色发红。
傅煦惊讶道:“怎么了?”
谢时冶好不容易缓了过来,揉着鼻子说:“没事,可能有点着凉。”
傅煦说:“你没喝姜茶吗?”
谢时冶不自在地移开视线:“姜茶又不是药,喝了也未必有用啊。”
傅煦:“到底喝没喝。”
谢时冶不想跟傅煦说谎,万一傅煦去跟阳阳求证呢,被戳穿了更丢脸。
他只好说:“没喝。”
傅煦不赞同地扫了眼桌上那些不容易消化的高热量零食,略微严厉道:“你知道拿来给我喝,怎么不知道自己先喝一份。”
谢时冶有点怕傅煦的眼神,更怕对方看穿他的心思,一时情急,不经思考道:“嗯……就是我自己不喜欢,所以……”
傅煦被他的理由震住了,他没想到谢时冶这份好意下的理由,竟然如此孩子气。
自己不想喝,所以拿给别人?
真是让人又好气又好笑。
谢时冶也后悔了,什么理由不好,偏偏用这个,情商简直都要跌破负值了。
他小心翼翼地去看傅煦的脸色,虚无的解释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傅煦抱起双手:“枉我特意安慰你半天,结果你是自己不想喝才给我的?”
谢时冶努力地思考该怎么挽回局面,却抓错了傅煦的重点:“原来你刚刚是特意在安慰我吗?”
他脸上浮现感动:“傅煦,你果然是个好人。”
傅煦并没有被这张好人卡所打动:“现在说这些没用。”
谢时冶有点可怜地看了傅煦一眼,轻声道:“其实我也没这么讨厌姜茶。”
傅煦没说话。
谢时冶:“嗯……我是感谢你才给你送姜茶的,不然我就自己喝了。”果然还是应该说是实话。
傅煦脸色温和了些,像是鼓励他继续说。
谢时冶壮起胆子:“拍戏的时候,你带我入戏,下戏时,你带我出戏。哥,我知道你是在照顾我。”
时隔多年,终于又听到这一声哥,饶是傅煦也有点感慨。
傅煦放下抱在胸口的双手:“不用这么说,其实我也没做什么?”
谢时冶继续道:“所以拿到姜茶,我第一时间就想去送给你了,只是我的一点心意,没想到你不喜欢姜。”
刚说完,谢时冶又打了几个喷嚏,胃也不合时宜地疼了起来。他皱眉,下意识捂住了腹部,明显着凉了。
他是真的倒霉,红绳都刹不住他的霉运,该不会受伤之后,还要生病吧。
傅煦摇了摇头,长叹一气。他不止是笑,连叹气的频率也变高了。
傅煦说:“谢时冶,你笨不笨啊。”
他拿出手机,给陈风打电话,叫人去买药。挂了电话,又将桌面上的零食收了起来:“最近暂时不要吃了。”
谢时冶坐在沙发上,乖巧点头。
傅煦又说:“除了胃疼和喷嚏,还有别的症状吗?”
谢时冶老实道:“没有了。”
傅煦去给他烧热水,谢时冶靠在沙发上,看着傅煦站得笔直又专注的身影,突然又换了想法。
不是倒霉,好像变得幸运了。
非常幸运。
第36章
陈风其实跟傅煦没有多久,他是傅煦的经纪人找来的。傅煦的经纪人美盛姐曾经跟他说过,要盯紧了傅煦。当傅煦对一个人产生了许多不必要的关心时,不管这个人是男是女,都第一时间告诉她。
陈风挂了电话,这是他第二次被傅煦吩咐去买药。
好不容易将药买齐,他去叩傅煦的门,敲了半天,没人。
陈风提着塑料袋站在门口打电话,没多久就被接了起来,陈风问:“傅哥,你在哪?东西我买来了。”
身后不远处传来了开门声,一道现实与听筒重合的声音响起:“我在这。”
陈风站在808门口,转头看向对面的806,他拿着手机,表情有点木楞。
他当然知道806是谁的房间,是谢时冶的,关键是……傅煦怎么会在谢时冶房间?
傅煦将手机从耳边拿了下来:“过来啊,发什么呆。”
陈风忙走了过去,边走边说:“傅哥,你感冒了吗?是不是刚刚拍雨戏着凉了,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他絮絮叨叨一堆,在靠近房间,听到那淅沥沥的水声时忍不住闭上了嘴。
他眼睛往房里一转,门旁边就是浴室,门关着,亮着灯,水声从里面传来,有人在洗澡。
谁会在谢时冶房间里洗澡?除了谢时冶还有谁!
陈风震惊了。
傅煦接过他手里的药:“我没事,是小冶有点着凉。”
陈风结结巴巴地:“小、小冶?”
傅煦见他神色,知道他误会了,温声解释道:“谢时冶是我学弟,我们很多年前就认识了,那时候我还没毕业,就这么叫他。”
陈风知道谢时冶和傅煦是一个学校的,却不知道他们竟然认识。毕竟传闻里,这两个人的关系可不好,甚至到王不见王的地步不是吗?
果然八卦绯闻都不可信,当事人不好着呢,这又是互帮互助,又是兄弟情深的。
谢时冶之所以去洗澡,是傅煦让的。傅煦叫他喝下一杯很烫的热水再去洗澡,水温调高点,能把皮肤热得通红的那种。
他说这样比较容易刹住感冒,不然等到感冒的症状逐步加重,就没那么容易治愈。
谢时冶听话地把自己烫成了煮熟的虾子,再穿上长袖长裤。
傅煦应该还在他的房间,他不敢再穿上那件丝绸睡袍,不方便,太露骨。
他用毛巾抹着脸从浴室出来,刚擦干净睫毛上的水,就看见他房间里多出的另外一个人。
谢时冶的眉毛不动声色地皱了皱,他进去浴室前,房间里只有傅煦,出来就多了个陈风。
陈风都来了,说明傅煦要回去了。
谢时冶没让自己的情绪外露,只是问:“要走了吗?”
傅煦将手里的袋子打开,从里面拿出一盒药:“没那么快。”
说完他问陈风:“药店的医生有说过怎么吃吗?”
陈风指了指药盒上用黑色油漆笔写出来的字:“说了,我还记下来,看着这里服用就好。”
傅煦放心地颔首,转而看向谢时冶,看清他的脸微微一怔,笑了:“你这也太红了吧。”
谢时冶一时没理解他在说什么,是指人气吗,傅煦现在才知道他红?看他微博了?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八卦。
哪知道,傅煦说的红是很朴实的那个意思。
傅煦伸手碰了碰他握着毛巾的手背,很轻一下,不是多冒犯的力道,他说:“你是用了多烫的水,整个人都红透了,皮肤的温度也很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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