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同人不同命。
“你这是要去看娘娘吗?”她瞬间转换语气问。
不一会儿,前方一个嬷嬷走过来,在虞烟跟前停下,不卑不亢的说:“给漠北王妃请安,老奴是慈宁宫的桂嬷嬷,太后娘娘让老奴过来请王妃过去一叙。”
虞烟能拒绝吗?
当然不能。
绿央看着虞烟远去的背影,徐徐蹙起了眉头,到底是怎么回事?明明一切进展都跟上一世一样,为何在虞烟这里出了差错?
虽然虞烟是长得好看,可那漠北王绝不是个好糊弄的,且不说是皇帝赐婚,漠北王又怎么可能会真心相待。
前世,她在北苑里老死,也没能跟漠北王见上几面。到了漠北就被安排住进北苑,就连新婚夜也没能见着漠北王的面,新婚之夜都见不着,更别说以后了,还记得她见着漠北王的第一面就放心大乱,那样的男子她不爱都难,可惜了,漠北王的第一句话便是,“在北苑不会缺你吃喝,安分即可。”
后来,她被限制出北苑,顿时慌了,闹了之后的结果没能等来漠北王,而是北苑更难出,再后来,王氏极其侄女太过于恶毒,竟想方设法置她于死地。
虞烟到底是怎么扭转局面的。
哪怕是重活一世,绿央还是很不甘心,她有点后悔,她不该做缩头乌龟的,上一世失败不代表这一世就一定会失败,她为什么就把这个机会让给虞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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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烟给太后娘娘请安,娘娘万福金安。”见状,太后唇角的弧度抑制不住的放大,忙起身相扶,低声说:“好孩子,快起来。”
“谢娘娘。”
“什么娘娘不娘娘的,莫不是看不起我这个老婆子。”太后嗔道。
“虞烟不敢。”
太后边上的嘉和郡主眼里蕴着浅淡的笑意,柔柔道:“你既然是皇上的义女,自然该叫太后娘娘的皇祖母。”
太后越看虞烟越喜欢,确实是个沉着谨慎又知礼的孩子。
闻言,虞烟看了眼太后娘娘的脸色,心里放松了不少,瞧太后娘娘这样子,应该不是给她难堪,至于有所图,另再说。
而后她轻声道:“方才是昭阳错了,还望皇祖母不要生气。”
“你这可人儿,比嘉和更甚,谁舍得生你的气呢。”话落,太后娘娘又指挥桂嬷嬷去准备点心过来。
这话倒让虞烟不知如何接。不知是真和蔼可亲,还是表面和蔼可亲,在这皇宫里,基本确定是后者。
嘉和郡主又笑盈盈道:“昭阳公主不用拘谨,太后娘娘最和善不过了。往后常接触就知道太后娘娘的性子。”
太后顺着嘉和郡主的话说:“是啊,哀家老了,就喜欢跟你们这些小姑娘待在一块,能想到哀家刚出阁的模样……”
虞烟静静的听着。
其中也打量了好几次嘉和郡主,身着月白色宫装,衬得身子更加单薄,一说话便一脸脸笑,任谁看了都欢喜,一双杏眸楚楚动人,加之身份贵重,确实有挑夫婿的资格。
太后看着虞烟,又问:“去漠北可还习惯?漠北啊有它好的地方,不过比起京城,还是差了一点点,少廷的父亲就是个例子,打小在我膝下长大,去了漠北回来,整个人都变了,变得又瘦又黑,问才知,他那是不习惯,漠北的吃食和说话都跟京城大不相同……”
听着这些无关紧要的话,虞烟并不知太后让她来是何意,许是还未铺垫完。便微垂眸子,轻声说:“回皇祖母的话,谈不上什么习惯不习惯,常言道,出嫁从夫。”
“那就好那就好。”话落,太后又笑着道:“你这孩子啊不说漠北王,就是哀家也喜欢,今儿个也不早了,就歇在哀家宫里吧。”
虞烟心里一惊,还没做出决定时,便听到有人进来同太后小声说:“娘娘,漠北王来了。”
闻言,太后微微挑眉。
第46章 假的
傅少廷身着玄色的袍子,薄唇轻抿着,阔步进来,正准备作揖。就被脸上带笑的太后温声制止,“好了,无需多礼。给漠北王赐座。”
“谢太后娘娘。”话落,傅少廷落座在虞烟身侧,定定看了她一眼,转而看着太后道:“太后娘娘费心了,天色已晚,本王顺道过来接虞烟。”
见状,太后笑着说:“哀家知道你们小两口感情好,虽然昭阳只来了哀家宫里一会儿,这样的可人儿让人不喜欢都难,你要接走可以,不过得听哀家几句嘱咐。嘉和,你带昭阳出去转一转。”
两人的目光忽地对上,又很快移开。虞烟同嘉和郡主出去了。
屋子里只剩太后和傅少廷两人。
好一会儿,太后才找回声音,不疾不徐的说:“比起你父亲,你强太多了,果真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一辈比一辈强。哀家这心里头高兴,也有两分心酸,前半生做了个好皇后,后半生却没有做一个好太后,愧对黎明百姓,天下苍生。”
“当时事情尘埃落定,再也没有转圜的余地,这些年来皇帝不务实,百姓痛苦,哀家也过得煎熬。如今好了,你出现了,漠北的情况哀家也知一些,你是个有能力的,往后定是一个新的起点。”
“哀家只有一个小小的请求,望到时候你能放嘉和一条生路,她还是花骨朵般的年纪,还未嫁人,当然,若是能让她在后宫平安无恙的渡过一生那就最好了。你刚也瞧见了,她跟昭阳两人处得极好。”
“太后谨言慎行。至于嘉和郡主,值得更优秀的男人。若太后娘娘无其它事,天色已晚,本王得走了。”傅少廷怎么也想不到太后竟然会说出这么一番话。算起来,他与太后这还是第一次见面,对太后的行事知之甚少,这话到底何意有待商榷。
片刻,太后低声道:“去吧,哀家也乏了。”
傅少廷出了屋子,就被宫女引领虞烟所在的地方。
“漠北没什么稀奇玩意,比起京城肯定差远了,嘉和郡主不必好奇,想必你去了一次就不想再去,那边风沙大,会把皮肤吹得很粗糙,吃食也有些许不同,我也是适应了好久,才吃得惯的。”一开始在醉霞阁,虞烟觉得嘉和郡主是高傲的贵女,这一刻,到变成了缠人的好奇的女孩,看似没有一点架子,可眼睛里带着的探究和打量,这是她忽视不了的,虞烟只得无奈的解说。
想必这个郡主确实是起了想要嫁给傅少廷的心思。
闻言,嘉和郡主唇角一弯,小声嗔道:“昭阳,你不会骗我吧,我看你皮肤倒是挺好的,就连宫里头的女孩也找不出来几个像你这么好的,你还说你在漠北待了小一年,怎么看也不像啊。”
“我不常出门。”
“虞烟!”傅少廷站在不远处,轻咳了一声,微微提高音量喊道。
虞烟忙转头一看,这是救星来了,她松了口气,轻快的对嘉和郡主说:“天色不早了,我得出宫了,下次再聊吧。”话音一落,便大步走到傅少廷身侧。
嘉和郡主也忙上前,福了下身子,带着几分浅显的娇羞道:“嘉和见过漠北王。昭阳说,漠北风沙大,不养人,我看呐,才不是呢,漠北王和昭阳都不是我想象中的样子,长得好,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嘉和羡慕得紧。”
傅少廷脸上已有几分不耐烦的神色,没接话,反倒沉声说:“郡主快进去吧,想必太后等久了。”
话落,没等嘉和郡主应话,便将虞烟的手拢在他的大氅里往前走了。
嘉和郡主看着两人远去的背影,及相握的手,徐徐攥紧了手。这个天,冰天雪地,哪怕穿着斗篷,寒意也能渗进身体里。
宫里小声劝慰道:“郡主,漠北王和漠北王妃已经走远了,进去吧,这个天比雪天更冷,受了风寒就不好了。”
嘉和郡主没说话,乌青的唇紧抿着,还是悠悠看着漠北王和虞烟离去的背影。从没有一个男人敢这么对她,这样的忽视她,这样的在她面前没有丝毫留念的走掉。
漠北王是第一个。
她一直引以为傲的容貌和身段这一刻受到了巨大的打击。
好一会儿,嘉和郡主才紧了紧斗篷转身,声音都被冻哑了,“进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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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宫门,上了马车,虞烟彻彻底底的呼了口气,表示轻松了,也感受到了暖意,忽地想到什么,看着傅少廷问:“你怎么会去慈宁宫?”
“我怕你出事。”
简简单单的几个字听到虞烟心都融化了。
见她攥着双手,来回,反复,傅少廷将人搂入怀里,低敛着眉眼看她,问;“还是很冷?”
虞烟小声回:“还好。”忽地想到什么,她正儿八经的看了看傅少廷,欲言又止,想问却又觉得不是很适合问,可不问心里还是偏向问清楚,心里有个底。
这么明显了,傅少廷又怎么可能看不出她的小心思,不由一笑,问:“你想说什么?”
虞烟吐口而出,“你觉得嘉和郡主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虞烟怔住了,反射性抬眸看着傅少廷,他眼里满是戏谑,才知被捉弄了,禁不住红了脸,紧接着把头偏向一面。
“你吃味了?”傅少廷嘴角噙着笑,一手将她人/搂得更紧,另一只手轻掐着她的下巴转回来,灼灼的看着她问。
这人怎么能这么得意。
虞烟有些恼了:“你明知道我问的是什么意思?”言下之意,明明知道,还故意捉弄她,怎么能这么坏。
两人真正好了也没多少天,这突然就有另一个女人介入,且身份贵重,样样都不输她,特别是说话,八面玲珑,就好像是第二个虞贵妃,男人都喜欢的那种娇俏。心里没有危机感是不可能的。
她心里有底,傅少廷是一方霸主,后院不可能只有一个女人。不说他,就是京城的纨绔公子哥,没什么能耐,后院的女人都不少。
更何况是傅少廷呢。
她不能太过于陷入他的温柔乡不可自拔,到头来只会害了自己。虞烟话锋一转,柔声说:“我只是随便问问,我对嘉和郡主的印象挺好的。”
傅少廷微挑眉,“真的?”
他这认真的反应,让虞烟好不容易挤出的笑容下意识挤不出来了,言语也变得苍白起来,“真的。”
傅少廷刮了刮她的鼻尖,倏地低下头,擒住她的唇。好一会儿才放开,接着一脸严肃的盯着她,沉声说:“假的。”
“明明不高兴为什么还要憋着。不管是嘉和郡主,还是国和郡主,都跟我傅少廷没什么干系。”
“这辈子应付你一个就够了。”半晌,无奈又宠溺了补充了一句。
这一次,虞烟真的迷失在傅少廷的温柔乡里了,寻寻觅觅,寻寻觅觅,都找不到自己。她告诉自己,就一会儿。
一会儿就好。
下了马车,虞烟是被傅少廷抱回了使馆。
外头无雪无雨无风,却还是刺骨的冷。
一夜不停歇。
来京城不是意乱情迷的,可当一个无比被动的女人主动起来,一下子像是被唤醒了般,谁又受得住。
这是傅少廷的心里话。只休息了一刻钟,天不亮就出去了。
虞烟睡得沉沉。
悠悠转醒已近午时,忽地想到什么,脸颊一片绯红,不敢相信那是自己。不,不是她,她要忘掉。
剪秋听到响动,忙起来说:“女君,可要起了?”
虞烟声音有些哑,低低“嗯”了声。
剪秋一边忙活一边说:“女君,汝阳王妃辰时便过来了,一直在前厅等着。”
虞烟一惊,“汝阳王妃?”
剪秋道:“是。”
虞烟身体乏得厉害,本想用了午膳再去歇息会儿,反正待在屋子里没什么好玩的,如傅少廷所说,尽量别出去。没想到这才第三日,一大早就有人上门了。
第一日刚来,都要洗漱休息,第二日进宫赴宴,要准备的东西较多,倒相安无事。
她本想简洁为主,这下忙吩咐剪秋换身衣裳,不需多华贵,可也是得体,庄重。她身着牡丹云雾烟罗裙,梳了个飞天髻,发间只插了个几个银钗子,在牡丹和普通银钗子的交融下,不娇艳亦不寒碜,倒衬得整个人清丽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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