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女扮男装的那一位见刘元敢让人用弓箭对着他们也是惊住了,目光灼灼地盯着刘元,要是眼睛能杀人的话,刘元早不知道死了多少遍了。
“小郎君,小郎君手下留情,手下留情呐。”一群流民挨着打,他们不是不想反抗,架不住刘元的兵都是练过的人,打起人来专攻人的痛处,更别说他们手里还有武器,纵然是木棍而已,打在人的身上,不是一般的痛。
刘元让人将他们团团的围住,一扬手,一个个都停下手,往后退了一步,刘元问道:“怎么样,现在还觉得你们饿了,我们有粮食就该给你们?”
这打脸问得,刚刚求人最快的那位怂怂地道:“没有,我们不敢了,小郎君饶了我们吧,求你们了。”
“不成。”刘元摇了摇头,“如果你们刚刚不是求着旁人多管闲事,你们但凡不犯着我,我懒得管你们骗了多少人。可是,你们求人了啊,求着旁人多管你们的闲事,我也就想多管管你们的闲事了。”
什么叫气死人不偿命?刘元这就是,“把他们都捆起来,带上。”
这是觉得刺激得人还不够,刘元再下这样的令,那群流民都慌了,急急地叫喊道:“小郎君,小郎君饶了我们吧,饶了我们吧。”
声声哀求,他们是拿不准刘元是打算怎么对付他们,他们从心里害怕。
“刚刚不是觉得自己很是了不起,还有人给你们撑腰,多有面子啊!”刘元是随便由人求上两句就心软的人?
想得倒是美,原本想打上这些人一顿,再收了这些人就成,看起来这一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也不知他们能活到现在是不是就靠着从路过的行人那里装着可怜抢来的粮食,可是刘元,一点都不想惯着这些人。
“你,你好狠的心。”刘元打完人不算,竟然还要绑人,这就让那头本就多管闲事的女郎更是受不了,急急地上前来,冲着刘元大声地叫喊。
“诸位想清楚了,果真要管?”女郎的叫嚣刘元才不会放在眼里,而是看过她那同行的人,当然,她后面的弓箭手也都拉满了弓严阵以待,这些人但凡敢动,立刻就能将他们射成窟窿。
“走。”聪明且懂得审时度势的人哪里都不缺,刘元手下那么多的人,看起来还是经过训练的,他们一个个都不是对手,所以,走吧走吧。
“阿兄,他太可恶了。”女郎叫人拉着上马,气愤吐字,那位郎君轻声地道:“那也不是我们能管得了的,你该看得到他后面的弓箭手,这么多的人,我们斗不过她。”
很实在地承认这个事实,女郎虽然蠢了点,也知道这个事实,气呼呼地瞪了刘元,刘元无视她,被瞪一下又不会少什么,爱瞪瞪吧,无所谓。
“上马!”那位郎君又催促了一句,女郎是只能心不甘情不愿地上马,乖乖地跟着人走。
“这可是贵族。”武朝先前一句话都没说,这人一走了,立刻跟刘元咬耳朵。
“那又怎么样,靠的是祖上的本事,跟他们自己有半毛钱关系?等将来,我靠自己也成了贵族中的头头,这才叫本事对吧!”刘元如此反问,武朝……
“你口气还真大。”半天武朝才吐这话,刘元道:“还行!”
哪怕她什么都不干,等刘邦得了天下,她也是一跃龙门成了公主,可是呢,刘元不乐意过那样的日子,她要凭着自己,成为将来大汉不逊于任何人的公主。
“小娘子,这绳子不够。”胡九在这个时候很是煞风景的叫一句,刘元道:“闹得凶的绑起来,看那些老老实实的,你不会不绑?”
脑子都不转弯的,刘元鄙视地吐了一句,胡九立刻回了一句道:“说得是啊!”
“元儿,你带上那么多的人,到底是要收还是不收的?”吕泽什么忙都帮不上,瞧着刘元既是把多管闲事的人给气跑,又把刚刚闹事的流民收拾老实了,但是还是不太确定刘元的意思,她究竟是收这几百人为己用,还是不收?
“收不收,看情况。首先从现在开始,你们吃饭的时候,就让他们在旁边看着,馋死他们。”刘元走到刚刚最会说话,最想给刘元扣下一顶不仁不义名声的人那儿,先给了那人一脚,极是不客气。
吕泽对刘元这样一点都不像女郎的动作,已经选择了无视,反正,他爹临出门的时候只叮嘱他凡事都听刘元的,不许管刘元做什么,他倒是想管管来着,可是见过刘元练兵之后,吕泽不敢。
虽然早就知道刘元练兵的事,架不住从来没亲眼看过,没想到亲眼看到了会是那么可怕。
这样说吧,刘元平日看起来就是一个可爱又聪明且讨喜欢的小女郎,你要是见着她练兵那样子,完全是变成罗刹的节奏,总之,吕泽看得那叫一个心惊胆颤,故而与刘元说话越发地客气。
“小娘子,这事我们来,我们在行。”胡九第一个毛遂自荐,刘元听着没有任何异义地挥手道:“你既然觉得自己行那你就来。”
胡九高兴地应了一声是,心里更是在想,这接下来该是怎么地折腾那些不知死活的人才好。
其实刘元的打算胡九是摸清楚了,这几百人刘元是一见就已经动了心收为己用,但就算要收,也不能随便就收,而是要慢慢的,一步一步地将人收伏。
心思杂乱,不想走正途而只想要不劳而获的人,就是欠教训。想要吃白食?就让他们看着大家伙吃,馋死他们。
胡九领着他那一群兄弟可劲地吃,可劲地说着刘元的好话,一天下来,已经有人巴巴地追着他问,他们能不能也加入沛军?
刘元如今打的名号都是刘邦的,沛军这名字也是人人听着他们说自己是从沛县出来,随便取的名字。
“想进我们军,哪有那么容易,知道我们沛军的规矩吗?像你们这样好吃懒做,打着主意天上掉馅饼的人,我们才不会要。”想进,那是能随便进的,胡九使劲将刘元呐,沛军都抬得高高的,叫他们只能仰望。
从前上课先生都教了他那些惯能唬人的话,胡九全都倒出来,就是引得他们一个个都想进沛军,但就是不让他们进,把人这心吊得老高。
“这胡九,倒是个人才。”武朝听说刘元要收拾那几百人,想出那样促狭的办法,再见胡九执行得,还是挺似模似样的,必须与胡九竖起大拇指。
“确实如此,不过比起他来,那个白胖的,我更觉得他是人才。”刘元朝着在胡九身侧,正与胡九倒水的白胖男子很是有兴趣。
武朝看了一眼,“我记得这是他们的原本的军师。”
刘元点点头,“我倒是想把他收到身边用,但是那毕竟是胡九原本用得顺手的人,冒然将人提上来用,胡九这心里不知会不会有什么别的想法。”
“我看是你想得太多了,事情没有那么复杂。胡九要是真想跟你办大事,就不会在意你从他那里提了什么人。”武朝中肯地给出意见,刘元看向他,是想从他那里得到一个肯定的答案。
“此事你可以试试。”武朝觉得这男人跟女人的想法,还有这胸襟还是有点差别的,要是换了旁的人,才不会管什么胡九怎么想,有合用的人,只管用就是,还管什么胡九会不会想多。
刘元一听扬声喊道:“胡九,白池,你们来一趟。”
对的,白胖的男子姓白,名为白池,乍听白胖男子这名字时,刘元只闪过一个念头,白吃还是白痴?
胡九本来与那些想入沛军的人说得正高兴,乍听刘元一唤,果断将碗都放下,飞奔向刘元,朝着刘元道:“小娘子,你唤我什么事?”
白池慢了半响,动作也没胡九那么快,就落下了大半截,总算还是赶上了。
刘元道:“胡九,我有话直说,也是在问你的意见,你愿意就说愿意,不愿意便说不愿意,不必顾忌。”
胡九听着刘元这郑重的说话,顿了半响,立刻接话道:“小娘子自来都是爽快人,我都知道的。行,你有什么话只管说,我愿意就说愿意,不愿意就说不愿意。”
摊开的说,可比在心里过念头,还拿不准要好得多。
“我如今手下缺人,尤其缺能为我出谋划策的人,白池这个人,你可愿意给我?”
来意道明,刘元就等着胡九开口,胡九顿了半响,然后确定自己没听错了,朝着刘元道:“小娘子要跟我说的就是这事对吧。唉,我还以为小娘子你瞧不上白池,嫌他不够聪明,所以才会一直都没要白池这小子,敢情小娘子是担心我见你提拔了白池,会胡思乱想?”
胡九也不是个蠢的,很快从刘元这样郑重的问他话里弄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立刻挥手道:“你觉得白池合用,那你就用,人放在我这儿,都没什么用。”
他从前还得自己想出主意,自从跟了刘元之后,那是刘元指哪儿他就打哪儿,也不用再动脑筋,白池也没什么可用的地方。他还想着要不要帮白池与刘元推荐一下,以便让白池别再一直当着小兵,那简直是埋没了。
“如何?”武朝笑问刘元,刘元道:“先生难得说对一回!”
“你怎么说话的!”武朝本来正高兴,结果好了,听了刘元的话,哪里还高兴得起来,说得好似他甚是无用一般。
“这真正的兄弟,就该盼着兄弟好,而不是生怕兄弟比我们强,强过我们。”胡九不介意趁着这个机会好好表现表现自己的胸襟,武朝也是对胡九刮目相看,没想到他还会有这样的想法,不错,不错!
“那就多谢你了。”虽说眼下胡九都成了她的人,白池也是,刘元还是很客气地道上一声谢。
“小娘子这样道谢未免见外,我胡九都要听小娘子的,还有谁敢不听小娘子?”胡九拍着胸脯,回头与难掩兴奋的白池道:“跟着小娘子好好干,可不能丢了我的脸。”
男人就没有不要脸面的,白池道:“大哥放心,我一定好好干。”
看着刘元的眼神,白池就更是振奋了,他入小娘子的眼了,他入小娘子的眼了!这可真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天知他这些日子来是有多怕,怕刘元瞧不上他,他不敢往刘元的面前露脸,好在,终于终于得了刘元一句准话,他成功叫刘元看上了!
额,这话怎么觉得有哪里不对?白池直接无视,还是乐呵呵地朝着刘元道:“小娘子,我一定会尽忠尽责,绝不辜负小娘子的信任。”
一个个会表忠心的主儿,刘元挥手道:“如此甚好,大家穷苦出身,我们的目标也只有一个,就是将这天下建设得更好,叫人人上好日子,不单单是你与我。”
“对!”胡九呢,从前是只想自己能好,但是现在,也不知道是不是跟着刘元的日子长了,反倒觉得,一个人好算不得好,大家都好,全天下的人好,那才是真的好!
“报,小娘子,有一支兵马向我们靠近。”刘元得了白池,胡九似乎长进了,正要夸一夸胡九的,却听派去看着四处有没有什么动静的士兵回来报,竟然有兵马靠近。
“多少人?”刘元听说有兵马靠近,立刻询问情况,那人忙道:“有一千之数。”
“哎呦,又有人送上门来了。”武朝听说才一千人,立刻高兴地丢出这一句,得了刘元鄙视的眼神,武朝却是不客气地道:“难道不是送上门来的人?”
刘元道:“先生出去帮我把这一千人收拾了?”
还送上门来的人,来者不善,善者不来,这地方他们就是临时呆一呆,之前的四百人数目不大,也是只会装模作样骗人的没被其他义军给收了说得过去,一千人,在这已经四下凝聚成了义军的情况下,要不是像他们这样奉命去汇合的,哪家容得这样的一千人四处乱窜?
故而刘元一点都不觉得这样的一千人是送上门来给她收的,要说是来找麻烦的才对。
“全军戒备。”既然觉得人是来找麻烦的,刘元立刻下令所有人准备,都别只管着吃吃喝喝了,该看人的人,看守粮的守粮,该准备出手也赶紧准备。
“小娘子,他们还有马的。”马蹄声由远至近的传来,一个个还没跟人打过马仗,要说见过马,也是上一次碰到那几个过路的贵族,可惜那几个不是什么好人,他们也不好上前去看看传说中的马是什么样。
“若是有马,咱们合力将那马给抢了。”别说他们对着马垂涎三尺,刘元也一样,马啊,马啊,她也好想要一骑马。话说她好像还没学过骑马。
转头看向教她武功的那位,武朝一下子读懂刘元的眼神,“我倒是想教你骑马,你有马吗?”
“很快就会有。”刘元十分肯定地告诉武朝,武朝不吭声,似乎这小娘子想做的事,每回都是说出来就做得到的。
而这时,对面骑着马来的人也露了脸,前头的人,怎么看起来有点眼熟?
“小娘子,这不是之前我们碰上那一群流民时,多管闲事的那几个贵族?”胡九一下子认出人来,一身白衣的那一位,不正是那天看着刘元脸不是脸,鼻子不是鼻子的那位女扮男装的主儿。
“你说对了,这就是给我们送人的。”刘元一开始拿不准来的是谁还挺紧张,一看到这群人,立刻转头肯定地告诉武朝,没错,就是来给他们送兵马的。
……武朝忍了忍,最后还是没能忍住地道:“与人为善也是与己为善,怎么说那也是贵族,要钱有钱,要人有人,跟这样的人交好,你吃不了亏。”
“亏是吃不了,但是能把我给气死,所以什么话都别说。你当先生的见徒弟碰上难事了,也不说搭把手?”刘元侧过头问了武朝,武朝毫不客气地道:“你还说那是给你送人的,哪里像是遇到难事了?”
“真是难事,看见领头那个大胡子了,你别说你看不出来那是硬茬,这个人,有劳先生了。”刘元眼力惊人,指着那一群男男女女的贵族旁边一个五大粗的汉子。
“没事,琼华上就行了。”没想到武朝压根不把那一位放在眼里,指着琼华十分自信地告诉刘元,这样一个人,琼华上就能解决,用不着他出手。
刘元也知道武朝虽然很多时候是挺不靠谱的,但在大事上,绝对不会含糊,所以这个人,琼华一定打过。
“你们的小郎君呢?”带了人来,那位女扮男装的主儿可得意了,扬声询问,刘元都不想搭理她,武朝道:“问你呢,赶紧去,速战速决。”
刘元被他那么一推,可不就露出去了,这落在旁人看那里就成了……
“哦,瞧着我带了人来,害怕得躲起来了?”女郎得意洋洋地昂着手,一脸轻蔑地瞧过刘元,刘元……
真是一点都不想跟这种没脑的人说话。
“有事?”刘元眼睛看着他们的马,那叫一个冒绿光的,马啊马,要是有马了可就好了!
马儿在她灼热的注意下,不安地躁动,刘元还是乖乖地收回目光,反正很快就会是她的了,她不着急,不急。
“把你捉的那几百人给我们放了,再把你的粮食留下来,我们就放你一马。”女郎居高临下的冲着刘元昂了昂头,端是倨傲地吐了一句,刘元嗤笑一声,女郎还是能看出来刘元这样反应的,气得指着刘元道:“你敢笑,一会儿有你好果子吃。”
刘元才不理她,扬声问道:“将士们,听见了吧,这群人来是想抢我们的人,还要抢我们的粮。你们说,给不给他们抢?”
“不给!”开什么玩笑,人给抢上门来,他们还什么都不做,由着人抢的,这人以为自己是谁?这么大的脸?
刘元问完了,朝着女郎道:“女郎可是听见了,不是我不答应,是我身后的将士不答应。而且你们抢上门来,不反抢你们,那不是显得我们很没用?进攻!”
一声令下,刘元也不说让弓箭手出去,而让他们提着木棍就给她打上去,什么话都用不着说,先将他们打上一顿,打完了再好好说!
没想到刘元一点被吓到的样子都没有,叫着手下的兵就打上来,女郎吓得后退一步,而那一个叫刘元视为大敌的人看着刘元,突然策马朝着刘元奔来,刘元还能看不出这是想擒贼先擒王的意思。
“琼华。”刘元唤上一声,琼华连一丝犹豫都没有就冒了出来,一拳先打向马头,打得马儿受惊长啸,再一用力将那马儿给揪翻了,直逼着马背上的人跟着马儿倒了下来,刘元感慨道:“琼华这力气,太了不得了!”
“那是当然,天生的神力,一般人不能比。”武朝那一副骄傲的模样,刘元悄咪咪地问道:“听说项羽力能举鼎,你说琼华跟他一比,谁胜谁负?”
武朝一听立刻道:“琼华的气力到底有多大,我们心里清楚就行,用不着让外人知道,你就乖乖,什么别的事也别做,只管看戏。”
哟,竟然不想将琼华力大无穷的事宣扬出去?刘元虽然也喜欢闷声发大财,但是武朝不是那种能闷得了的人,不能闷却还是闷了,这就非比寻常了。
“这事关系到你琼容先生,你确定你要弄清楚?”武朝被刘元看得是头皮直发毛,认识到自己是震不住刘元,行,那就让琼容来,他就不信,刘元也能不怕琼容。
“好,我不问。”随便打探别人的事总不太好,尤其是琼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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