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节

    “……好!”对方答应了。
    就在这时,周子舜放在桌上的手机响了,是一个视频电话,艾茜冷眼旁观地瞧上一眼,发现周子舜给未婚妻来电显示备注是四个字:“最爱同同”。
    最爱同同……
    这一刻,艾茜突然不懂感情为何物了。
    周子舜很快接通视频,因为紧张眨眼又抿唇,放在桌上的两只手更像是无处安放,只能紧紧抓着手机。
    不过,视频里曲殊同十分平静。因为不方便出镜,艾茜没有看视频,但是从曲殊同平静的声音感受出来,曲殊同似乎已经接受了结果。
    “周子舜,你签字吧。”曲殊同说,“我不会嫁给你了。”
    周子舜:“同同,你听我解释。”
    曲殊同:“你不用解释,我也不想听,你直接签字,至于其他的,我们各自跟各自父母交代,就这样,我要看书准备明天考试了。”
    然后,曲殊同挂上了视频电话。十分干脆。
    屏幕暗了。
    周子舜没话了。
    ……
    很多时候女孩给解释机会,不是给对方机会,而是给自己机会。这位曲殊同,显然一点回寰余地也不给她和周子舜。
    事实,如果曲殊同真的珍惜她和周子舜感情,也不会搞出所谓忠诚测试的事。
    周子舜拿起笔签字的时候,重重地拍了一下自己脑袋,然后在甲方一栏里写下自己的大名……
    “曲殊同跟周子舜本就两路人。”家庭套房下来,费聿利从吧台的购物袋里拿起一瓶酒,咔地打开,然后拿在手里把玩着。
    艾茜回过头,及时发问:“你开车过来的?”
    费聿利点了下头:“是。”然后,直接喝了一口。像是喝饮料般。
    艾茜:……
    然后,当着艾茜震惊的眼神,费聿利又喝了一口。这一口不像喝饮料,连续两口江小白喝得他眉头微微皱着,但脸上表情却是得意至极。。
    好了,他喝酒了,不能走了……
    第67章 心动的灵魂
    这世上不怕男人耍流氓,就怕长得好的男人耍流氓。因为流氓很多,但长得好的男人……不多。
    看在费聿利如此卖力的耍流氓,艾茜也不赶人了,做了一个请他自便的手势,直接从包里拿出另一个游戏手机,登陆了游戏账号。
    她一上线,周媛媛就在群里找她:“艾艾,拉我!”
    艾茜靠在单人沙发玩起了游戏,不是故意没事找事地玩,而是相当投入地连续打了好几局,渴了的时候,还麻烦了一次费聿利说:“麻烦给我拿瓶水。”
    连锁酒店盥洗台基本有两瓶免费的饮用水,但是费聿利没有给她拿免费的,反而从mini-bar里拿了一瓶依云给她。
    艾茜瞧了一眼,没有说话,直接拿了过去。她转开瓶盖的时候,发现费聿利已经为她稍微拧活了盖子。
    “thinks.”艾茜道谢一声。
    “不客气,举手之劳。”费聿利像是优雅的公子哥,客气回她。
    艾茜其实不太擅长跟人僵持,或许是在鹿城的时候艾老板跑路的经历带来的阴影,她骨子里害怕冷场,更害怕自己处于劣势位置,一方面不喜欢气氛尴尬,另一方面她又想主导气氛,所以很多时候艾茜知道自己表现出来的样子,并不太友好。
    即使,她已经修炼得足够坦然。可是,她的坦然里有多少磊落?艾茜不知道。不过比起前几年,她已经好了太多,不再那么挑剔自己身上的不完美。记得前几年,危城对她说过一句话,当她努力尝试每天都变得更优秀的时候,危城十分诚恳地建议她说:“我觉得茜茜你要做的不是变得更好,而是学会接受自己偶尔的不好。”
    “因为你在我这里,已经很好了。”
    艾茜很感激危城对她的肯定,可是她还是会嫌弃自己,嫌弃自己那段糟糕的过去,嫌弃过去被众人嫌弃的自己。
    艾茜肚子有点饿了,站起来打算吃点东西,她买酒的时候顺带买了一盒水果一盒寿司,都是用来垫肚子的,也只有她一个人的份。
    她捡寿司吃的时候,门外铃声响起。
    艾茜一愣,然后她见费聿利很自然地上前开了门,接着提着一袋外卖折回来。艾茜简直叹为观止。
    费聿利叫的外卖还是双人份,一一摊开来的时候,他冲她悠悠一笑:“你请我喝酒,我请你吃肉。”
    的确,都是肉……
    艾茜看了眼眼前的烤羊排、酱香牛肉、小龙虾、生蚝……倒也理解为什么王垚说费聿利是一个食肉族。
    好像认识费聿利开始,她吃烧烤的次数比她前五年加起来都多……
    喝酒吃烧烤,再偶尔聊点天。原本想一个人在酒店静静,现在变成两个人相谈甚欢,艾茜觉得不说赚了,但也不亏。
    好歹,费聿利有着一副可以远观,也可以近距离打量的好皮囊。
    ……很荣幸,艾秘书长你也一样。如果艾茜把眼底对美色的欣赏直接用褒奖的话说出来,费聿利大概会实事求是地回敬艾茜同样的话。
    即使艾茜此时一头乌黑的秀发仍中规中矩地盘在脑后……这个他原本觉得老气横秋的发型,在每次艾茜眼睫毛微微下垂,若有所思地想着她自己事情的时候,都会给他一种至宁至静的美好错觉,不是那种书香世家女孩身上的文静气质,而是一种时间停留住的波澜不惊……
    人会被自己一贯欣赏的特质所吸引,艾茜身上呈现出来的从容淡然,是费聿利作为男人第一次在女人跟前耍流氓的原因……
    事实,在耍流氓这件事上费聿利是一个生手,但是他觉得自己表现的并不糟糕。如果表现不佳,他就不可能坐在这里,近距离地面朝着艾茜,跟她愉快地喝酒聊天。
    倒霉的周子舜又成为了他和艾茜的聊天话题,费聿利说了年初参加周子舜订婚宴的事,还有周子舜的未婚妻曲殊同是他的小学和中学同学。
    “那你跟周子舜未婚妻也很熟了?”艾茜靠着吧台椅问,懒洋洋地歪着头,瞅他。
    费聿利就喜欢艾茜用她这懒散又忽近忽远的眼神看着他,让他捉摸不透,让他忽上忽下,让他愿意主动靠近她,不像有些女孩说话的时候习惯托着腮,眨着忽闪忽闪的眼睛,懵懂又空洞望着他,仿佛这样他就可以住到她们心里去,以至于她们样子有多甜美可爱实际也就有多寡淡无聊……
    还有仙气飘飘身段婀娜的高级美女,姿态高到像是真的仙女,然而三两句话一问,就发现聊不到一块……
    相比较,那些平易近人的逗逼女孩,他更愿意交往。但是交心,又有些难了。
    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让他心动的灵魂难以寻觅。费聿利必须承认,从来没有
    从来没有一个人像是艾秘书长给他的感觉,让他抗拒又让他迷惑,即使她就这样看着他,他都觉得她在……勾引自己。
    费聿利剥了一只小龙虾,手一顿,放在了艾茜面前的一次性纸碗里。
    “不用,你自己吃吧。”艾茜开口说,不是客气,是真的不想吃。
    费聿利又从艾茜碗里捡了回来,放回了自己碗。不过他自己也不吃,就戴着一次性手套剥着玩。
    如此油腻的画面,因为费聿利剥得慢条斯理,艾茜反而在费聿利身上看到了难得的优雅,即使优雅里透着两分造作。。
    因为,他就是表演剥小龙虾的技术给她看。
    第68章 心动的灵魂
    费聿利发现自己的小心机被艾茜看出来,无所谓地笑笑,继续聊起曲殊同。虽然曲殊同是他小学同学,不过他和曲殊同并不熟,去年年底他妈告诉他准表嫂名字叫曲殊同,他才想到自己好像有个小学和中学同学就叫曲殊同的。
    能想起的原因是,名字真的很特别。
    除了名字特别,他对曲殊同唯一印象是,长得很文气,人如其名的文气。
    不过呢,长相文气的女孩往往比长相漂亮的女孩更不能接受感情的瑕疵。不仅容不得欺骗,还对感情增加了重重考验。
    不是他事后诸葛亮,周子舜订婚的时候,他就觉得周子舜和曲殊同不合适,两人除了名字搭调,其他一点都不合适。
    一个俗得大大咧咧,一个精得小心谨慎。能走在一起,除非双方都毫不在意对方……
    ……
    艾茜倒不觉得曲殊同有多在意周子舜。
    “今天那个女孩应该是一个托。”艾茜开口说。
    费聿利:“酒托?”不过,周子舜有那么傻吗?
    艾茜觉得自己不应该多话,但她也不喜欢话说到一半让人猜,反正也不关她的事情,她直接把她在家庭套房里的观察对费聿利说了出来。
    费聿利听完之后,不得不承认艾茜另一个优点——观察能力真的强!
    “如果,如果一个女孩真心跟另一个男人出来过夜开房,你觉得她一定会带上的东西是什么?”
    “安全套。”费聿利说。
    艾茜笑了一下,直言不讳说:“这不是你们男人要准备的吗?”
    费聿利哈了声,又丢一个答案:“真心?”
    “真心带来做什么,喂狗吗?”艾茜回。
    “行吧,你说。”费聿利做出洗耳恭听的模样。
    艾茜抿了下唇,说出答案:“化妆包。”
    费聿利:……
    女孩画着那样浓的妆,肯定要卸妆。前面在电梯里撞见的时候女孩手里只拿着一个手包,显然是不打算留下来过夜的。还有在家庭套房里的时候,女孩靠墙而立不仅没有任何怯色和羞愧,神情反而松懈得像是完成某件任务,仔细推算一番,这个女孩应该是曲殊同雇来的。
    “……倒霉的周子舜。”
    “苍蝇不叮无缝蛋。”
    ……随便了,反正周子舜和曲殊同是完了。
    费聿利呵呵一笑,同情周子舜的同时,不得不佩服艾茜口气里一副经验十足的样子,尤其说到开房要带的必需品,莫名不太舒服。舌头在牙圈里轻轻打转了一圈,他随口关心地一问:“那秘书长今天带化妆包了吗?”
    艾茜一愣,然后实事求是地说:“没带。”
    ……
    ……
    ……
    这一夜对费聿利来说,好像很长,好像也很短。他和艾茜说了很多话,从周子舜和曲殊同到他为什么离家出走,然后自己为什么会退役……
    聊得大多都是他的事,而不是关于她。
    他和艾茜先是坐在吧台的高脚椅,然后双双盘坐在落地窗,到她脚发麻躺在沙发,他坐在床边面对着她……
    最后艾茜离开这个房间,到大堂服务台又开了一间房。
    两人各自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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