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梓文拇指和另外四指分开轻轻环上它的脖子摸了摸，从上到下顺着毛环着摸下去。
    黑狗的脖子也有点僵硬，看来它颈椎也有点问题，这时两根拇指就可以贴拢，按在它脑后根，稍微用力的按下去。
    那一块肉没有头骨，十分柔软，而在她按下去的时候，明显能够感觉到身-下的狗狗身体颤了一下，头顶的两只耳朵也往后扯了扯。
    这只黑狗的耳朵可真大啊，又大又长李起来时都几乎占据了脑门四分之三的区域，它耳朵上的毛发也是黑亮的几乎能够发光一般。
    罗梓文压下了蠢蠢欲动的双手，拇指按压在它的后脑勺往下拉，另外四根手指抓住它的皮肉先是拉了一下，在手指打着转的往下拉。
    这样五根手指都用上，按了一会儿，就会感觉手指酸软。
    罗梓文是勤勤恳恳的按了半天，一开始黑狗还摇着尾巴，到后来尾巴都不摇了。
    难道她是手艺有这么差吗？
    每次杜宾都表现的很嗨，当然也不排除是带了滤镜。
    罗梓文叹了一口气，她站了起来，重新爬回了垫子上。
    但过了一会儿，黑狗还是没有动。
    罗梓文站了起来，她跑回去看了一眼。
    那黑狗趴在地上，双眼闭着呼呼的呼气，看样子，已经睡着了。
    这是做spa做睡着了？
    罗梓文趴在了黑狗的面前，揉了揉它的耳朵。
    “看来我手艺还是可以的。”
    柏得温捡到了一只人类宠物。
    这其实并不能算什么少见的事情，在垃圾场这边总会有很多这样的事情发生。
    只是它这次捡的人类宠物不太一样，她又小又干净还很健康，更重要的是，还很粘它。
    为什么这么好脾气的人类宠物也会被抛弃呢？
    “想那么多干什么，喜欢就养着呗。”丽斯摇着她黑白交错的尾巴，‘喵呜’叫着伸了一个懒腰，“我看她还挺喜欢你的。”
    “如果这么简单就好了。”柏得温把脑袋压在地上，“昨天晚上她给我做了按摩。”
    丽斯一愣，它抬起了金黄色的猫眼，弯曲的猫尾甩了甩。
    “你是在炫耀吗？”
    “……不。”柏得温站了起来，“我觉得我可能养不好她。”
    “为什么？”丽斯舔起了爪子，“不就是喂她吃饭陪玩加洗澡吗？”
    “但她好像吃不了我吃的罐头，也许我应该查一查这种品种人类的饲养方法。”
    “算了吧。”丽斯挥了挥爪子，“你现在的状态，赔偿款都没下来，能赚钱的活也干不了什么，自己都难养活还品种人类，你吃什么她就吃什么。”
    “没有问题吗？”柏得温不太放心，“不会有问题吗？”
    “不会的，你的领居不都是这么养人类宠物的吗？”丽斯不耐烦的挥爪，“不行你就把她给我养。”
    “不行。”柏得温一口拒绝，“她那么可爱，还会摸我肚子。”
    “唉……还是这种新来的人类宠物好。”丽斯叹气，“像我们这边的散养人类早被撸秃皮了，都不会主动摸肚子，靠近了都没反应。”
    “她摸我的时候我都忘记翻肚皮了。”柏得温发出了呜咽的声音，“都没有人摸我的肚子。”
    它说得实在可怜尾巴都夹着。
    不过只是一会儿，柏得温就抬起了头，望着丽斯。
    “能借我点钱吗？我想给她买苹果。”
    丽斯：“…………”
    罗梓文和黑狗相依为命的日子开始了，真的就是相依为命。
    它真的太穷了，吃的东西清一色的全是罐头，反而给她吃的全是苹果，然后给她没吃完的苹果核收尾。
    罗梓文虽然感到，但一天三餐的吃的全是苹果，区别就是两个和三个苹果，她是真受不了了。
    看到黑狗吃的罐头，她根本就说不出什么挑三拣四的话来。
    黑狗平时上班是真辛苦，罗梓文经常看到它出门，天黑了回来后还跑去垃圾场那边捡零件拼装给她做小玩具或者给奶牛猫，再给她买苹果。
    这只狗固执的认为，她似乎很喜欢吃苹果。
    这种感觉其实很糟糕。
    那些苹果似乎很贵，罗梓文已经注意到黑狗由吃一个罐头变成一顿只吃半个罐头。
    她思来想去，也觉得自己吃不下那个罐头是矫情，于是干脆在黑狗又一次买回苹果的时候，拿走了它面前的罐头，闭着眼伸手抠了抠，塞了好几口肉下去。
    这种肉虽然难吃，但是非常的饱肚子，几口下去她就饱了。
    罗梓文心想着这样总该是能够给黑狗减负，但是万万没想到……
    半夜的时候，肚子里传来了熟悉的绞痛，这种肠胃都绞在一起的疼痛让她成功想起了在杜宾家时的经历。
    柏得温是被一阵低低的抽泣声吵醒的，虽然那阵声音压得极低，但对于犬类敏锐的听觉来说根本算不上太大的问题。
    它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低头，它新收养的人类宠物总是喜欢趴在它的肚皮上。
    不过柏得温是很小就被母亲抛弃了，它并不能很明白这种亲昵的磨蹭肚皮意味着什么，只是觉得这样很舒服。
    所以当它看见肚皮上空了的时候，它立马慌张起来，循着啜泣的声响就往一楼走去。
    下到一楼时，它抽了抽鼻子。
    那股味道并不好形容，紧接着它走进了浴室，它的那个人类就蹲在地上，捂着脸不停的在哭。
    原来是拉肚子了啊，柏得温松了一口气。
    “怎么了，小可爱？”
    它放轻了语气，慢慢的靠近了她。
    那个人类立马抬起了头，眼睛里掉出的泪珠更多了。
    柏得温从未养过人类，对此所有的印象全都来自于领居的谈话，或者是街道上躺在垫子里，懒洋洋不动的成年人类。
    那个时候，柏得温甚至都不知道原来人类还有情绪这种东西，总是习惯用尾巴来判别狗狗和猫咪情绪的柏得温还以为人类是不会表达自己的情绪。
    直到它看到了她的脸，在这一瞬间，明明什么她说得所有话，柏得温一句都听不懂，可它还是感受到了。
    她很痛苦，也很害怕。
    “别害怕。”柏得温低声安慰起来，“这没什么，只是吃坏了东西。”
    她还是在摇头，脸都因为痛苦而涨得通红，身体也在不停的发抖，嘴里不断的发出痛苦的哼声。
    这时，柏得温也发现出不对来，她好像生病了。
    “你好像生病了。”柏得温说着，“我们得去医院。”
    柏得温想了很多，首先计算了一番自己的存款，人类宠物治病的医疗费的高昂，柏得温还是有所耳闻。
    所以它有些犹豫，可是它又想起了那个苹果，她用苹果和它换了罐头。
    当决定养育一个人类宠物的时候，就是担负起了一份责任。
    柏得温脑海中突然闪过了这句话。
    它看向了她，渐渐的下定了决心。
    “这可真是……一个可爱又烦恼的责任啊。”
    作者有话要说：　　我要死了……
    第80章
    最近的宠物医院在市中心, 坐公共交通的话因为是深夜得登上很长时间, 柏得温想了想就弯腰拿布把她包了一圈, 系在了背上。
    这个区域因为都是救助房，平时拦飞行器也不是很容易, 等快到医院的时候，天边都已经泛起了白光。
    但是这会儿，医院里就已经有了不少带着人类的猫咪和狗狗趴在大厅里等候了, 柏得温是第一次来医院, 难免有点慌张, 又担她在路上控制不住开始拉肚子，来来回回的跑了几遍厕所。
    看到其他猫狗主人都有专门的移动箱装人类，不用像它这样背着颠来颠去, 柏得温是真有点羡慕。
    不过回想起自己的现状，柏得温就有点泄气。
    像是首都德咪这种地方，每年总会有很多外来打工的猫咪狗狗前来寻找机会，柏得温就是打工群体的其中之一, 它们这种猫狗混血虽然经过早年的平权运动在社会地位上和品种猫狗没有多大的区别, 不过有些思想却是根深蒂固，没有漫长的时间消磨，总是会残留一部分在猫狗的心中。
    而且这也是个历史遗留问题，通常而言, 猫咪或者狗狗同种结合生下的后代会随机像爸爸或者妈妈，就好像杜宾和德牧产生的后代只会是杜宾或者德牧，但是猫咪和狗狗跨种结合在产生后代的上, 会比同种更加艰难，而且会生下像它们这种混血种。
    几百年前混血种都是被当作畸形儿看待的。
    柏得温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才被父母抛弃的，然后进了福利院再成年出来打工。
    往往出来工作也不会混成它这样，但柏得温真的是太倒霉了，第二份工作时被吊机砸到了腿，老板又因为资金断裂跑路，它只能等商业保险下来，要知道，保险这种东西买的时候很快还有上门服务，等真正报销时就要走很长的流程，直到现在柏得温都没拿到钱，身上的钱也在医院里花的差不多，只能先出院了。
    所幸政府这边还有政策有救助房，它不至于流落街头，只是救助房离垃圾场近，不过也是一个无伤大雅的小问题。
    柏得温在等号时想了很多，直到叫号的提醒音响起时，才背着她走进了房间。
    猫咪医生是只波斯猫，它揣着手趴在垫子上，面对着一只蝴蝶犬，这只体型不大的蝴蝶犬环抱着一只人类男孩，喋喋不休的和猫咪医生说着。
    “真的没问题吗？我家的可可最近食欲下降的厉害，饭都不好好吃，只吃零食，白天总是蔫蔫的，只有晚上才精力好一点，还总是缠着我和他玩，脾气也变坏了不少，总是在家里搞破坏……这该不是得抑郁症了吧？”
    猫咪医生看了它一眼，“你给惯的。”
    柏得温听到这对话就一愣，心想着养人类还有这种吗？但又转念一想，它就是想惯，也没这资本。
    那只蝴蝶犬似乎是满意了，叼着人类男孩往外走，柏得温想着要学学别的主人怎么养宠，结果一眼就看到男孩的脖子上系着一个红色的小围兜，柏得温知道这种，它工作时就看到不少主人给人类宠物系围兜，就是为了防止吃饭把衣服弄脏了。
    柏得温看到这里，想了想背上背着的人类女孩，她不仅没有围兜，连身上的衣服也只有一件还在呕吐的时候被弄脏了。
    “下一位。”猫咪医生的声音响了起来，瞬间拉回了柏得温的注意力。
    这只波斯猫看了它一眼，毛茸平板的脸转向了柏得温的后背，略微吸了几口气。
    “拉肚子？”
    柏得温趴下上半身，微微侧过身就让她从自己身上滑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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