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幼拎着保温杯,坐到陆周沉身边的沙发上。
陆周沉在打电话,示意她稍等。
嗓子里正干,所以趁他打电话的时候,喝了口姜茶,还不错。
*
两人到现场,坐车,绕着蓝湾那块地四周开了一圈。
沈幼一边看,一边记录周围的环境等。
建筑设计需要考虑的因素很多,实用性,美观性,周遭环境对建筑的影响等等。
转了一半,车在半路爆胎了。
“下车。”陆周沉推门,沈幼跟着下去。
两人下车,吃了一嘴的泥,后方,有人按了按喇叭。
“帅哥,我捎你们一程?”一个身穿迷彩服的年轻女孩戴着墨镜,探出头。
陆周沉转头一看,笑了,双手叉腰走到那车面前。
沈幼的视线,也随着陆周沉的身影缓缓移动,最终落在那年轻女孩身上。
年轻女孩跳下车,摘了眼镜。
陆周沉摸了摸徐莞尔的头:“调皮。”
沈幼嗓子发紧,握着杯子,喝了口水,看着陆周沉跟那年轻女孩说说笑笑的,她背过身去。
徐莞尔给陆周沉递根烟,看看陆周沉身后:“嫂子?”
陆周沉点上,吐了吐烟圈:“不是。”
徐莞尔“哦”了一声,有点遗憾:“还以为你终于开窍脱单了呢。”
“脱不脱单和开不开窍没关系。”陆周沉闲闲地说。
这话要是别人说的,徐莞尔可能觉得对方在吹牛,但是从陆周沉嘴里说出来,还是有可信度的。
徐莞尔还是不屑地“切”了一声:“我不跟你说了,我今天要进山。你在这儿待几天?”
“两三天吧。”陆周沉也不太确定,没事可以多待一天,但就怕临时有事儿。
徐莞尔拍拍陆周沉肩膀:“那行,我争取明天出来,看能不能跟你吃顿饭呗。”
陆周沉抽完一支烟,扔了烟蒂,用了踩了踩:“看我安排。”
“找打!”徐莞尔作势要打陆周沉,越过陆周沉,见他身后的美女好像在擦眼睛。
心想,完了,她这哥哥,不知道又招惹什么爱哭的妹妹了。
“去看看啊,要是对人家没意思,也没拖着人家啊。”
陆周沉皱眉:“我拖过谁?”
徐莞尔还真找不出什么人,她跳上车:“说好了,等我回来啊。”
“嗯。”陆周沉淡淡应声,转身往回走。
嗯?
真哭了?
陆周沉见沈幼一直背对着他揉眼睛,有些意外。
“沈幼?”他走近,见沈幼没反应,把沈幼的身板扳过来。
沈幼眨着眼睛,难受的要命,这里风大,刚才眼睛进灰。
是真进灰,半天没弄好。
“别揉了。”陆周沉看架势不太对,“我带你去医院洗洗。”
沈幼摇摇头:“只是进灰,一会儿就好了。”
“眼睛红成这样,还是去看看吧。”陆周沉心疼得紧,正好,于行叫的车来了,陆周沉二话没说,把沈幼架上副驾驶。
沈幼还真是张不开眼睛,正好闭着眼睛。
奇怪,只是进灰,怎么一直这么难受?
“难受?”陆周沉侧头问。
沈幼点点头。
陆周沉下意识抚了抚沈幼的头,加了加油门:“一会儿就到了。”
沈幼闭着眼睛,感受到来自头顶的安抚,联想到刚才他拍那个年轻女孩儿的样子,心里一阵堵。
幸亏闭着眼睛,否则,估计她眼睛也会忍不住红起来。
*
一路到了就近的小医院,陆周沉给她挂了急诊。
验血,等结果。
等化验单出来,给医生看了看,医生一边点开电脑开方子,一边随口道:“发烧引起眼部结膜炎,先消炎。”
发烧?
怎么还发烧了?
陆周沉在一边听得迷迷糊糊的,用手搭了搭沈幼的额头,还真在烧。
早上他也没看出来:“发烧怎么没说?”语气里带了点责备,更多的是自责。
沈幼早上只是觉得浑身无力,嗓子疼,头疼是常事,没放心上:“我不知道是发烧。”
“自己的身体自己不知道?”陆周沉声音大起来。
沈幼有点委屈,知道他是脾气急了,可她是真不知道,他凶什么凶,所以就不说话。
陆周沉平时脾气控制的好,但一遇到沈幼的事儿,就容易急,见沈幼不说话,知道自己刚才过了,心软下来,拿了单子。
“在这坐着,我去拿药。”
沈幼点头。
“别乱跑。”陆周沉交待一句,“听到没有?”
沈幼心里也挺烦躁,嫌他啰嗦:“我能跑哪儿去?”
陆周沉顿了顿。
他怎么知道她要跑哪里去?
*
陆周沉拿了药回来,让人安排了vip病房,陪沈幼去注液。
发烧,犯困,躺在病床上睡着了。
陆周沉又不放心,又找了专家咨询,确实没什么大问题,等进了病房,见沈幼已经睡着了。
他在病床前站了一会儿,看她面容安静地睡着。
说不上是什么情绪。
刚才还真以为她是哭了。
虽然舍不得惹她哭,可要是她还能为他吃醋,他倒是不介意她哭一回。
想了想,沈幼不爱哭,以前就不爱哭,难过了,就躲起来,陆周沉心疼归心疼,但她想一个人的时候,他就在她不知道的地方守着,绝对不打扰。
*
沈幼的点滴要挂三天。
第二天,她打算自己去挂的,一出门,陆周沉已经在外面等。
她没拒绝,让他陪着去,省得他又说她。
挂完点滴已经很晚了。
回来的路上,陆周沉接了个电话。
“行,地点发我。吃清淡点。”挂了电话,转头对沈幼说,“一个妹妹请吃饭。”
妹妹?
沈幼想起昨天见到的年轻女孩,本来就没什么胃口,不是很想去。
“你可以先送我回酒店吗?我不打扰你和你朋友吃饭了。”
沈幼自己都没察觉,说这话时,一股酸味儿。
她生着病,陆周沉不放心,转头看了她一眼:“不可以,一起吃。”
沈幼:“……”
*
徐莞尔找的地方还真不赖。
环境优雅,人少,关键是菜好吃。
沈幼坐着,听着陆周沉和徐莞尔一直聊着,不说话。
徐莞尔今天和上次那身迷彩服不一样,换了件裙子,眼睛大大的,很漂亮。
“那算什么?我的目标是墨脱好不好?帮我剥个虾。”徐莞尔是徒步爱好者,和陆周沉聊得来,也是因为徒步这件事。
“你不怕你哥骂了?”陆周沉笑着,徐莞尔扔过一个虾,陆周沉还真拿起来剥。
沈幼咬着一根菜心,用余光看着虾在陆周沉手里翻来倒去,很快,一个虾剥好,陆周沉把虾扔到徐莞尔碗里。
再看陆周沉,这顿饭,他笑得这么轻松,他以前也爱笑,但最近她还是第一次见他这么笑。
感觉自己这电灯泡,都有点碍眼了,于是,闷声吃菜,味同嚼蜡。
“他啊,忙的很,哪有时间管我。”徐莞尔笑着,看沈幼吃的不多,拿了菜单,问陆周沉,“沈幼姐姐爱吃什么?你给她点?还是她自己点?”
徐莞尔早注意了,陆周沉虽然跟她说着话,可眼神动不动就飘到一边的沈幼身上去,恨不得把眼睛长在沈幼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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