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节

    “就你那花拳绣腿的几招?”砚离明显不信。
    “我怕认真修炼,到时候你打不过我。”只不过是她懒罢了,她如今随心修炼,虽说打不过砚离,可同龄中也算少有对手。
    不勤奋都这么厉害,她若是勤奋起来,定也是牛逼哄哄的存在。
    小姑娘越想越得意,面上也带了些出来。
    砚离看她这模样哪里还不明白,也不打击她,反正有他们在,她也不需要这般辛苦,率性而为便是。他笑了笑,眸中满是溺宠:“好了好了,你就是不修炼也无事,以后哥哥保护你。”
    冰芜和逸虚还未走远,听到身后不时传来的话,虽对这两兄妹的相处早就习以为常,但心中还是觉得好笑。
    冰芜看向逸虚,悠悠道:“舒舒都被你惯坏了,连修炼都懒散得很。”
    逸虚垂眸看着怀里的人,目光意味深长,好笑道:“我记得是你一直纵着她,且修炼一事上,你确定是我惯着她?”
    虽说两个孩子都是应龙,但两个孩子属性不一样,阿离属性为水,由他教导;舒舒为变异的冰属性,自然由她教导好些。
    冰芜挑了挑眉:“那丫头太会耍赖了,你若摊上,定也没法子。”
    冰芜说着突然抱紧他的脖颈,凑到他耳边,温声道:“我觉得阿离说得对,她就是不修炼也无事,何况她又不是不修炼,只是懒散了些。”
    逸虚笑了笑,颔首道:“嗯,阿离说得对,你也说得对。”
    **
    新任昆仑山帝君的继位大典办得很是隆重,场面极为盛大,热闹非凡。
    午时正,宾客们都已到齐,长青殿中观礼后,冰芜和逸虚引着诸神纷纷前往听竹水榭。
    听竹水榭里,从天色蒙蒙亮就有神官领着一众仙娥仙侍布置。昆仑山对继位大典本就隆重异常,更何况这有可能是最后一回继位大典也不一定。
    自从神魔大战,偌大的昆仑山只剩下两尾冰夷后,昆仑山在办婚宴和继位大典上从不马虎,一应都要做到最好,场面比之天宫也有过之无不及。
    上任昆仑山帝君卸掉身上的重担后本该一身轻松才是,可他此刻面色阴沉,完全看不出半点欢乐的样子。
    上任昆仑山帝君目光阴沉地看着水榭外的一玄一金两道身影,见他们言笑晏晏,他只觉得双目仿佛被针扎了般刺痛,心也跟着一抽一抽地疼了起来。
    他忍住抬步走了过去,再回神时已经到了水榭外,离他们二人的位置只差几步之遥。
    一身玄色锦袍的战神余光瞥见一片绣着龙纹的白色衣角,他抬眸看了看,双目微微眯起。
    “怎么了?”瑶音等了几息没听到回答,抬头狐疑地看着他。
    战神若无其事地收回目光,温声道:“夫人,上回在这里与你赏景,还是三万两千五百七十六年前,没想到咱们再次来这里,这景没变,赏景的人倒是变了。”
    “你怎么记得这般清楚?”瑶音有些惊讶,诧异地问。
    战神目光温柔,“事关夫人,我自然记得清楚。”
    瑶音娇嗔地瞪了他一眼,好话听多了,她很快就反应了过来:“你是说我变了?”
    战神轻笑,声音难掩愉悦:“是,多年前你是瑶音公主,如今已经是我夫人了。可不是已经变了?”
    上任昆仑山帝君再也听不下去,转身落荒而逃。
    两万年前,战神娶紫云山瑶音公主,轰动整个六界。他自然知道,可亲眼见到又是另一回事。
    他寻过她,只是无果。
    匆匆地和交好的几位大帝、帝君饮了几杯酒后,上任昆仑山帝君便寻了个借口离开。他怕他再不走会忍不住在女儿的继位大典上闹起来。
    到时候只怕她会更厌恶他吧……
    清风吹起他宽大的外袍,配着他黯然的神色,眉间化不开的郁色,显得落寞而凄凉。
    听竹水榭里仍旧是一片欢声笑语,歌舞升平。
    淡淡的酒香从水榭里飘出,令湖中的锦鲤、林间的鸟儿动作都钝了些许。
    整个昆仑山上下,在这样一片喜乐的场合下,除了黯然离场的上任昆仑山帝君外,还有一个人对这盛大的大典视如无睹,冷眼旁观。
    一袭墨色长袍的年轻神君伫立在冰山上遥望着下方的热闹景象,他面色淡淡,整个人仿佛超然世外,不染尘埃。
    满头墨发只用一条墨色缎带将两鬓挽在脑后,长及腰臀的墨发随风飘舞,加上翻飞的衣摆袖袍,整个人看起来宛如羽化登仙。
    “你回来了?”
    墨菡转身看向身后的人,几万年不见,那人的容颜依旧如记忆中那般丰神俊美,只是眉眼中多了几分沧桑。
    墨菡拱手行礼道:“见过父亲。”
    “起来吧。”
    父子二人站在距离听竹水榭最近的一座冰山上,相顾无言。
    默了好久,上任昆仑山帝君叹了一声,“这地方,其实你不该回来,这些年你在东荒过得不错,日后凭着战功,在天宫任一神职,倒也不错。”
    墨菡呼吸一窒,他眨了眨眼忍住眼眶的酸意,低声道:“父亲放心,我今日回来并无意闹事。”
    他顿了顿,又道:“水华从水牢里出来后都与我说了。儿子心中甚是感激父亲为我们所做的一切,也知道父亲不愿再看到我们兄妹二人。”
    “从今往后,我们兄妹二人再也不会踏进昆仑山。”墨涵低垂着脑袋,一字一句道。
    上任昆仑山帝君抬手拍了拍墨菡的肩膀,“你是我亲手教导出来的,该明白我先前对你们有多好,如今就有多愧对瑶音母子。”
    墨菡觉得肩膀上的手犹如千斤之重,沉得他喘不过气来,他张了张口应道:“是,儿子明白。”
    因为这份愧疚,母亲身陨;妹妹仙籍被废,还被关在水牢里一万年;就连父亲自己都将帝君之位拱手让了出去。
    他还能怎么办呢?
    从小墨菡就知道在身份上,自己远远不如冰芜,可是他有父亲的疼爱和教导就够了。为了不辜负父亲的教导,他刻苦修炼,然资质这种东西,不是刻苦就能有的。
    他是真的崇敬父亲,第一次见到那个丰神俊朗的神仙随便抬抬手,就让一直欺负他的妖怪灰飞烟灭时,他就对那个神仙钦佩不已。
    得知那是他父亲后,他心中自豪极了,也欣喜极了。
    从水华口中得知原来这一切都是母亲骗来的,他们所拥有的一切都是骗来的,且骗的还是冰芜母子,他怔了一会儿就接受了。
    毕竟连他都是算计的工具,他一点都不怀疑有什么事情是母亲做不出来的。为了权势,她连儿女都可以不在乎,又岂会对父亲动真心。
    上任昆仑山帝君深深地看着眼前这个最得他青睐的儿子,“我知道你们无辜,可我不知道该怪谁,我连自己都无法原谅,亦没有资格原谅你们。”
    墨菡闭了闭眼,拱手长揖:“父亲,儿子明白。”
    “父亲珍重。”他最后道。
    冰山之上,那道白色的身影站了良久,簌簌的雪花落下,他也没有架起屏障,任由白雪落在身上,雪满白头。
    **
    新任昆仑山帝君的继位大典,大太子和大太子妃代表天帝天后前来观礼祝贺。
    席间大太子妃只不过略晃了一下,大太子见了甚至来不及和交谈的贵客交代一声,便匆匆往大太子妃身边赶。
    金珏代替神官的位置,亲自扶住大太子妃,先是问了一句:“身子可有不适?”见大太子妃摇头后,开始絮絮叨叨:“你有了身孕莫要饮酒,此处人多,我扶你坐到一旁去……”
    说完不等大太子妃言语,又继续道:“我先前就不让你来,你非要来。”
    大太子妃嗔怪地看了他一眼,“又不是头一胎,我心里有数。”
    “小心些总是没错。”金珏小心翼翼地扶着她坐在临窗的位置,将玉案上的酒盏、酒壶挪开,把仙果挪到她面前,还细心地去了皮削成小块摆好。
    “可还有什么想吃的?”
    大太子妃温柔地笑了笑,“没了,你去忙你的,还担心没人照顾我么?”
    金珏起身,不忘温声叮嘱:“若是有事就唤我。”
    “知道了。”大太子妃被四处的目光看得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她抬手摆了摆,催促着金珏离开。
    水榭中不少神仙都注意到了这一幕,已经成了婚的神女们看得心头直冒酸水,叹了一声感慨道:“大太子和太子妃感情真好,大婚这么多年依旧如胶似漆。”
    凡人短短数十载尚且有色衰而爱弛、喜新厌旧之说,更何况近乎与天同寿的神族。虽没有色衰爱弛,但喜新厌旧之事屡见不鲜。
    像大太子和大太子妃这般的夫妻还真是少见。
    没有成婚的神女则是艳羡不已,纷纷道:“若是以后我也能嫁一个像大太子一样的神君就好了。”
    “我不一样,我喜欢苍山帝君那样的。”一位年轻的神女娇声道,余光偷偷地看向上座那道白色身影。
    旁边另一个神女附和:“没错,我也喜欢,我从未听过苍山帝君有任何风流艳事,无论是大婚前,还是大婚后。”
    “说来苍山帝君和冰芜公主大婚也有几万年了,还是一往情深,真令人羡慕。也不知我成婚的时候,能不能遇到这样的神君。”
    金珏回到先前的位置后,就发现逸虚看他的目光有些不对劲。
    他先垂眸看了看自己,确定并未不妥后,狐疑道:“妹夫这是怎么了?”
    逸虚收了收目光,觉得有些难以启齿,指节分明的手又抚上了一旁的酒壶,动手斟了一杯酒,一饮而尽。
    金珏更疑惑了,宛若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良久,逸虚忽道:“殿下和太子妃感情深厚,羡煞旁人。”
    金珏:“……”合着你憋了良久,就是这么一句话?
    但看逸虚的模样,确实不打算多言,金珏想了又想,试探道:“妹夫莫非和表妹吵架了?”
    说完金珏自己都不信,冰芜什么性子,若是吵架,断没有今日的场面,毕竟冰芜可不是母后,会顾全大局。
    “不是。”逸虚淡淡道。
    那好端端的说羡慕他和太子妃的感情是几个意思?金珏目光愈来愈怪异了。
    逸虚慢悠悠地说道:“殿下和太子妃这么多年感情依旧,过不久又能添一血脉,想来……”
    金珏闻言突然福至心灵:“妹夫,你是想问我生子秘方是吧?你我是什么关系,有话直说便是,亏得我聪敏,否则还真猜不出你的心思。”
    “不过你和表妹还如此年轻,大婚也才三万余年,怎么这般急切?”
    “不是。”逸虚咬牙切齿,艰难的吐出两个字。
    金珏善解人意地开口:“妹夫不必不好意思,我也知道表妹心心念念冰夷血脉,定是她甩你脸色,我回头说说她……”
    逸虚实在忍无可忍,又实在难以启齿,神念一动,当着面传音。
    神府冷不丁响起的声音让金珏愣了一瞬,听清后,他目光怪异地看着逸虚,旋即大笑不止。
    逸虚眸光暗了暗,觉得手有些痒,声音微沉:“殿下。”
    “好了,好了,我不笑了。”金珏见他面色不善,也不敢太过,忍住嘴角的笑意忙道。
    逸虚依旧目光沉沉。
    金钊一面憋着笑,一面凑过去小声道:“这种情况要么就是腻味了,要么就是已经对你无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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