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替他做点什么,也是讨好他,为了自己能脱身去看徐风清。
沈砚山不是不沮丧的。
可他想起上次她偷跑,又重病的事,又想起自己对她的承诺,只得咬牙忍了。
他说过只要她做饭。
她问了,这是尊重他,非要不准她去,后面还不知有什么。
“可以。”沈砚山道,“这样吧,每隔三天去一次。”
司露微说好。
她站起身,脸色缓和。
第二天一大清早,她饭也不做了,牵着她的玛丽就去了徐家。
沈砚山早起吃着厨子做的鸡汤面,脸黑如锅底。哪怕神经粗大的司大庄,也不敢惹他了。
司大庄看出五哥的不高兴,心想:“你穷大方什么?你不想让小鹿去徐家,你直接说啊……”
后来他又想:“说了也没用。我家小鹿那犟脾气,真不给她去,她估计要闹,说不定还要打人。”
司大庄一想到他妹妹打人,首先想到挨打的是自己,肉有点疼。
他肉疼、沈砚山心疼,两个人默默吃了早饭,谁也没心思说话。
司露微到了徐家之后,放下了玛丽。
徐风清特别喜欢玛丽,不停拿牛肉干逗它。
可玛丽嘴巴很刁,一般的肉干它没什么兴趣,并不理睬徐风清。
徐风清摸着玛丽的脑袋:“它居然不理人。”
司露微想到玛丽对沈砚山那摇尾卖乖的模样,心想这狗真的是狗眼看人低呢,居然除了她之外,只跟沈砚山亲。
她尴尬笑了笑:“它可能认生。”
“它现在瞧着挺大。”徐风清又道。
玛丽已经十五斤了。
石嫂居然还说,它长得慢,司露微觉得它长得很快,自己抱着它有点手酸了。
“……听说这是大品种狗。”司露微道,“也许能长到六七十斤。”
徐风清蹙了下眉头。
他比较喜欢能抱在怀里玩的小狗,那样挺有趣的。
“你想不想养只猫?”徐风清问她,“猫很小,可以总抱在怀里玩。”
司露微摇摇头。
她不需要生活太花团锦簇。有一个令她牵挂的,就足够了。
她笑笑看向了徐风清:“我有玛丽了。”
徐风清细想这话,心中又甜又暖,情不自禁笑了。
徐太太看着他们俩在堂屋傻笑,走过来道:“你们俩傻头傻脑的。露微,等会儿你陪我出门,去置办些东西过年。”
徐风清立马道:“阿妈,我也要去。”
“带着你。”徐太太道。
司露微跟着徐太太和徐风清上街,到处走走看看。
徐太太过年时候要打赏下人,要走亲戚,还要给族里各处送礼。
她自己拟了清单。
因为才腊月初,她也不急。她今年之所以早准备,是想带着司露微,教教她这些。慢慢带着她,等她将来进门了,徐太太就可以把这些人情往来都交给她。
司露微一开始有点糊涂,后来见徐太太一句句讲解得很仔细,心中就明白了。
她明白了这一层,脸上就始终带着点羞。不知是被寒风吹的还是自己烧的,她面颊总带着点红。
她肌肤白皙,透出点红润,非常好看。
徐风清时不时偷偷瞥她,各种绮思萦绕不断。
他也想起上次同窗们的取乐。
他到了这个年纪,虽然没经历过,可身边朋友多半都是风流才子,该知道的都知道。他很想要抱一下司露微,或者亲她一下。
想归想,他其实不太敢造次。
司露微一直抱着玛丽,又要留心听徐太太的教导,回来时又给徐风清做了顿午饭,傍晚回到家,她疲倦极了。
她躺在炕上,玛丽前爪搭在她的手臂,一人一狗都不太想动。
沈砚山回来时,看到她屋子里没有开灯,很生气问石嫂:“小姐还没回家?”
石嫂压低了声音:“早回来了。”
司露微都听到了,但一动也不想动。
沈砚山进了她的房间。
屋子里没有烧炕,一股子寒意扑面。司露微缩在被子里,越睡越冷,却实在不愿意动一下。
沈砚山开了灯。
司露微抬起手臂盖住了眼睛。
他就坐到了炕旁,伸手摸她的脸。确定她没有发烧,就松了口气。
“怎么了,徐家给你委屈受了?”沈砚山问。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有点幸灾乐祸。
第60章 你把我妹妹办了?
司露微实在没力气。
逛铺子不算什么。
可不管走到哪里,都是徐太太坐着,她和徐风清站着。
她总不能跟徐太太齐平,也去坐下,只能站在旁边。
这原本也没什么,她能受得住,但她怀里抱着玛丽。
玛丽不认生,出去见到了陌生人也不畏惧,只是不给人抱。徐风清想要替换下司露微都不行。
司露微放下玛丽,它跑了两步就不干了,非要拖着走,司露微又舍不得拖它,只能抱在怀里。
这些,她没有跟沈砚山说,只是道:“我就是有点累,腿酸,胳膊也酸,抱着玛丽逛了很多地方。”
沈砚山摸了摸她的头发。
司露微又道:“五哥,你能不能叫石嫂进来,把炕烧了?我很冷。”
沈砚山喊了石嫂。
石嫂连忙进来,烧好了炕。但等暖意上来,至少要半个小时。
沈砚山知道她一旦害冷,脚先是冰凉。只有脚不冷,她才会慢慢暖和起来。
等炕上热还要半个小时,沈砚山怕她难受,走到了她的脚边。
伸手一摸,她双足果然是冰凉的。
沈砚山心中微痛。
他这些日子一直派人打听,哪里有医术可靠的大夫,给司露微调养调养,只可惜没有个眉目。
名医难寻。
他应该叫石嫂弄个汤婆子进来,可此刻他满心都是司露微,于是坐到了炕头,解开了自己的上衣,将她双脚贴肉抱进了怀里。
司露微先是没什么知觉,后来双足逐渐有了暖意,她挣扎着坐了起来,震惊着要收回自己的脚:“五哥,别冰了你,我脚冷。”
沈砚山不放。
他是把她的脚,贴在自己的心窝。
司露微争不过他,一双脚贴在他胸口,若是用力挣扎又会踢伤他,真是进退不得。
“五哥!”她用力往回缩脚,人也坐了起来。
沈砚山不放:“我能替你做的事不多,你躺好了歇歇,也算遂了我的心。”
司露微至今为止,还是有点怕他。
他今天放了她去徐家,司露微总感觉他的情绪处于失控边缘。非要和他对着干,还不知他又要闹出什么。
像上次,他气急了打算用吗啡控制她,甚至也打算活埋她。
他那些想法都是真的,最后没有做成,也是一念之间的善意。
若下次,他那点善意不见了,自己死在他手里,也是白死了。
她果然躺着,心里七上八下,慢慢等炕烧热。
沈砚山也侧躺下,仍抱着她的脚。
他闻着她被子上的味道,心里既甜蜜又酸涩。
他很想对她说:“小鹿,别再去徐家了。徐家能给你的,我一样能!我也可以给你一个家!”
他躺在她身边,玛丽在被子里拱来拱去,舔了舔沈砚山的脚,也趴到了他的小腿上,觉得这样很暖和。
玛丽一直很喜欢沈砚山。
后来火炕逐渐暖了,沈砚山也感受到了身下的暖意,暖得几乎发热。
司露微低声提醒他:“五哥……”
沈砚山坐起来。
他从炕上下来,一粒粒扣衬衫的纽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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