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燃给盛青溪准备的房间就在他房间隔壁,他拿了自己没穿过的新衣服给盛青溪,至于换洗的内衣来的路上他们顺路去买了。
盛青溪望着林燃手里的衣服,她磨蹭了一会儿才伸手去接,还有些不情不愿地说道:“烟烟说她给我找裙子穿,你又拿你的衣服。”
盛青溪这么一说林燃也想起了上一次她穿他衣服的画面。
他倚在门口看着她懒懒地笑:“我的衣服也能当裙子,比林烟烟的好看。”
盛青溪:“......”
她伸手把林燃往门外一推就啪的一声关上了门。
林燃在门外看着紧闭的门轻笑了一声。
真可爱。
-
林燃洗完澡后已是凌晨,但他迟迟无法入睡,一想到盛青溪此时就睡在隔壁他就忍不住去想她。
这对林燃来说是一种很奇妙的感受,因为此时他的心变得无比的平静。在她面前,他可以放弃一切伪装,哪怕他前半段人生破碎流离,后半段人生不可预料。
和她在一起,他不用思考这一切。
他知道,自己活着。
林燃缓缓闭上眼。
夜深了。
这两个月林燃很少梦到有关于前世的事,就算梦到,梦境里也是那场火。
可今夜他的梦境里却出现了从来没有出现过的画面。
如废墟般的别墅前有人狼狈地跪坐在地上,黑烟模糊了她的面容。
这道身影纤细而瘦弱。
林燃下意识地想,这不是林烟烟。
画面一转。
废墟和火光都消失。
梦境里忽然开始下雨,场面切换到某个墓地里。
淅淅沥沥的雨让眼前的画面变得有些奇异,林燃似乎是透过了玻璃球在看这个世界,眼前的人影被无限拉长,线条扭曲而怪异。
这一次林燃看到了林烟烟,又不止林烟烟。
林烟烟的身边站着一个女人。
林燃试图把她的脸看得清楚,可最后他只看清了一部分。
那个女人,留着短发。
...
“咚——”
不轻不重的敲门声响起。
林燃从光怪陆离的场景中脱离出来,他疲惫地揉了揉眉心。梦境里的画面还历历在目,林燃一时间分不清这是现实还是梦境。
他缓了一会儿才侧头看向床头。
上午10:30。
他睡了很久。
林燃随手扯过一旁的衣服往身上一套就下床径直向门口走去。
一开门。
盛青溪穿着他的短袖,怀里抱着他那只黑漆漆的猫。一双水眸直直地落在他脸上,她看了他好一会儿才道:“林燃,你长胡子了。”
林燃的视线在盛青溪的一头长发上一闪而过。
他压下心底纷乱的思绪,哑声笑道:“想不想摸?”
面前的小姑娘似乎还仔细考虑了一会儿才摇摇头道:“不要,你快起床。烟烟肚子饿了,她说你不让陈阿姨来做饭了?”
林燃伸手揉揉她的发,低声解释:“没有,我哪敢不听你的话。只是让她这两天不用来,怕你看到她不高兴。”
盛青溪摸着怀里的猫没应声,她垂着眸,好半晌才道:“林燃,对不起。有些事我暂时没办法和你解释,我..我很抱歉。”
林燃盯着盛青溪低垂的脑袋看了一会儿,忽然伸手把她按进自己的怀里。
他知道盛青溪在担心些什么。他自己也隐隐有这样一种感觉,重生之后有很多事情变得不一样了,那些改变的轨迹却无人为此负责。
很多时候,人生就只是一念之差。
林燃笑着拍了拍她的发,低声哄道:“不管发生什么事,我的小溪流都会保护我对不对?”
盛青溪靠在林燃的胸前蹭了蹭,她的耳侧就是林燃的心跳声。许久她才小声应他:“嗯,我会保护你的。你别怕。”
林燃,你别怕。
这样的话她半年前就在车行和他说过。
大清早的,林燃受不了这么抱着她太久。没一会儿他就松开手,懒散道:“下去等着,一会儿哥哥就下楼给你们做饭吃。”
盛青溪小声反驳:“都说了不是哥哥。”
林燃哼笑:“再说不是我亲你了。”
盛青溪:“......”
林燃好烦。
.
九月初,一中开学。
交学费的上午很热闹,学生们可以无所顾忌地在教室里吵闹。高三的学生们换了新的教室,因为新高二比他们这届多出两个班,排班的时候五班六班就被排到五楼。
于是林燃莫名其妙就和盛青溪多隔了一个楼层。
因着这件事他已经不开心一早上了。虽然只是一点小事,但在林燃眼里,离他的小溪流远了哪怕只有一米那也是远。
谢真偷偷看趴在桌上的林燃一眼,嘀咕道:“这又是闹什么呢?”
何默翻了一个白眼,就是作呗,还能闹什么呢。
这楼上楼下的,还硬生生地弄得和异地恋一样,这不是作是什么。
谢真百思不得其解,他推了推何默,“默子,你说这仙女和燃哥,他们两人现在到底是什么关系?说不在一起吧,我觉得就跟在一起似的。说在一起吧,燃哥没正经表白过吧?不然按照燃哥这性子,早就一口一个我是她男朋友了。”
何默瞅了一眼林燃,低声道:“没听燃哥说吗?他高三要好好学习天天向上。说起来,我们第一次月考的赌注你记得吗?”
谢真一僵,“卧槽,还有那个叫爸爸赌注!”
何默拍拍他的肩膀:“我觉得我们都得输给燃哥。”
谢真把薯片往桌下一塞,板起脸正经道:“不可能!以后不能让燃哥作弊,人都是年纪第一辅导功课,起点就和我们不一样!”
何默思索片刻,觉得谢真说的还真他妈有道理。他凑到谢真身边,“阿真,反正仙女都是要给燃哥补课的。多我们两个也不碍事你觉得呢?”
谢真点头:“补一个也是补,补三个也是补。”
两人凑在一起一合计就打算中午偷摸着去找盛青溪说这件事。毕竟只要盛青溪那里点了头,林燃也拿他们没办法。
趴在桌上睡觉的林燃完全不知道这两人在合计些什么。
闹腾了有半小时老屈才拿着一叠文件往班里走,一班任谁都能看出来老屈今儿心情不错,他眉眼间满是春风得意,似乎还哼着小曲儿。
老屈进门之后先是把他的小豆丁们挨个看了一眼,还没看完他就笑了,“才一星期不见,你们比那会儿就黑了一点。天天出去玩作业没写呢吧?”
老屈和同学们聊了会儿天才开始说正事。
他先是收敛了脸上愉悦的神色,正经道:“暑假着火那件事性质很严重,校长暂时停职,全校职工扣除奖金,几个涉事学生记警告处分。”
老屈围绕着这件事大概讲了半小时才缓和下神色继续道:“还有一件事,我们班将会转来一个新同学。”
这话一出,刚刚安静如鸡的一班顿时热闹起来。
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着要转来的学生,他们的重点都在转学生的性别上。且讨论的时候他们发现没人知道这个转学生的消息。
有人禁不住好奇问道:“老屈!转学生从哪里转来的?”
老屈故作高深地沉默片刻,直到把大家的胃口都吊起来才轻飘飘地说:“是从别的班转过来的。”
“啊,没劲。”
“无聊。”
“嗐,白期待了。”
“都高三了,咋还转班呢。”
谢真和何默也凑在一起小声嘀咕。
“谁胆子那么大转来一班,我觉得是男的,不怕燃哥。”
“女的也有不怕燃哥的啊。”
“有是有,我估摸着少。燃哥前两年打架打那么凶,不少人怕他。”
“反正是男是女都古怪,怎么偏偏今年转?”
老屈见底下的议论声越来越大不由咳嗽两声,他转身走到门口朝等在门边乖巧的小姑娘招招手,笑眯眯道:“盛青溪,跟屈老师进来,不怕。”
底下同学们的视线随着老屈的动作向门口移去。
三秒后。
底下发出了此起彼伏的卧槽声,几乎所有人都转过头去看林燃。
而当事人林燃正趴在桌上睡大觉。
谢真望着讲台上的盛青溪咽了咽口水,他愣愣地问:“默子,你说燃哥知道这件事吗?”
何默表情僵硬地看了一眼一无所知的林燃,“我觉得不知道,不然他怎么可能在这里睡觉。”
讲台上的盛青溪已经做完了简短的自我介绍,她悄悄地往林燃的方向看了一眼,见他还睡着不由松了口气。她一直担心林燃会当众出说一些让她为难的话来。
比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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