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节

    刘畅冷笑了声:“何止是反社会人格,他就是一坨垃圾。”
    许文杨看着江淮名字旁边的勾,叹气道:“其实……江淮看上去还可以,还挺有礼貌的。”
    “人不可貌相,”刘畅说,“谁知道他肚子里想的是什么?江淮要不是垃圾,他能干出来高一下学期那种事?那就是强奸未遂!”
    刘畅似乎特别烦江淮,越说越激动:“学校没把这种垃圾开除,谁知道是不是……”
    许文杨咳了声,岔开了话题:“你们教材都发齐了吗?”
    刘畅愤愤不平地冷哼了声。
    三个年级来报到,校前门后门都人来人往很拥堵。
    二中南边正门,北边后门。薄渐出了学礼楼,向北走了。但没到后门,他又往西走了。
    后门西有一面旧墙。对手脚活泛的人来说,不高。
    没人会开学报道就来翻墙,所以后门西一路没人,不挤也不吵。
    后门西这面墙是当初建校的历史遗留问题,工程队随便搭的隔离墙,但竣工时忘了拆,现在也还留着。如今有了别的用处:平常迟到了翻墙进来,翘课的翻墙出去。
    薄渐双手一撑,膝盖抵在墙面上,手臂用力,攀了上去。
    后门西另一边也偏僻,一般来说没人。
    但今天是个例外。薄渐听见声响,差点跳歪。
    薄渐站稳,却没抬头,不紧不慢地收拾因为翻墙蹭乱的校服。
    十几米外,是三个人。两个看不出具体年级的青年,一个黄毛寸头,一个黑毛寸头,还纹了断眉。
    最后一个是个穿着黑色卫衣的少年,背对着薄渐。
    薄渐余光仅瞥见少年一截后脑勺的小辫儿。
    两个青年堵住少年,寸头朝少年啐了口:“崽种,还想走?”
    但黄寸头刚刚说完话,少年揪着他衣领硬生生把人扯过来,屈膝一膝盖顶在黄寸肚子上,几乎是硬掰着黄寸头肩膀把他翻过去,一脚踢在黄寸头膝弯。
    动作极快,根本来不及反应,充斥着不耐烦的暴力。
    黄寸头猝不及防,差点跪在地上。断眉在少年顶到黄寸肚子的时候就反应过来了,一拳朝少年砸过去,但少年岿然不动,就偏了偏头,仍然是一脚踢在了黄寸头身上。
    断眉打在少年嘴角上,立刻流血了。
    少年挑了挑嘴角,破了的嘴角在淌血:“宋俊的狗来啦?免费的吧?”
    断眉勃然大怒,攥着拳头朝少年脑袋上又是一拳砸过去:“操你妈,你再你妈的叫一声试试?”
    黄寸头终于反应过来,阴着脸扑过来去踹那少年。
    “垃圾。”少年掀了掀嘴皮。
    薄渐整理好校服,在十几米外,尽职尽责地做了一名过路人该做的事。
    转身离开。
    今天正式开学。
    教室基本坐满了,但班主任还没来,班里还吵吵嚷嚷的。虽然开学第一天,大家还不熟,但并不妨碍教室乱成一锅粥。
    “哎,我叫卫和平。”从前数第二排,一个男同学嗓门颇大,个不高,头发不长,颇爱表现、活灵活现地说:“世界和平的和平,不是开玩笑,我就叫卫和平,这名是我爷爷给我取的,他是退役老兵,就是希望我以后能……哎哟!”
    卫和平猛地瞥见前门走进一个中年男人,连忙转回头,“老师来了!”
    二班门口走进来一个中年男人。
    男人板板正正地穿着学校发的教师制服,可能三十几,也可能四十几,微微发福,戴着一副得上世纪末流行的小方框眼镜。
    林飞一进门,瞥了眼教室倒数第二排唯一空着的那个空位,找了把椅子在讲台上坐着,没有说话。
    下面等了半晌,没等到班主任说话,纪律又慢慢乱了。
    卫和平老实了两分钟,没闲住,往后抻着头,侃侃而谈:“江淮?你们在说江淮?江淮是我哥们儿啊!我跟他初中同学,还是高一同学……”说起江淮,卫和平扭头往后指,“现在我俩还在一个班,我记得他坐倒数第二排靠后门那儿……”
    卫和平愣了下,他看见江淮的位是空的:“哎?江淮今天怎么没来啊?”
    上课铃响了。
    但底下正讨论得起劲儿。
    卫和平说:“我有预感,咱们班会变得很强!”
    “哪方面的强?”。
    卫和平:哪方面都强!学习咱班有爹,打架也有爹,双爹合璧,天下无敌!”
    “那是叫渐爹和……淮爹?”
    “得了,你渐爹考750也拯救不了你考几分,江淮……”前桌刘畅扭过头,嘲讽道,“这个爹你就算了吧,人品不行,再说你要认江淮当爹,那他揍你一顿,不成了爹打儿子爹有理了吗?”
    卫和平一瞪眼 ,正要反驳什么,后桌许文杨出声:“行了行了。”他向后转头看,说:“级部第一都开始学习了,你们就别吹牛逼了好吗?”
    教室乱糟糟,唯独年级第一在最后一排岁月静好地看书。瘦长的手指映在书页边上,很赏心悦目。
    正好,许久不出声的林飞忽然站起来,拍了拍讲台:“安静。”
    许文杨抬头。
    林飞在讲台上。而门口站了个穿黑色卫衣的少年。
    少年插兜站着,耷拉着眼皮,好像还没有睡醒。他站在那儿,谁也没看,嚼着泡泡糖,慢慢从嘴里吹出一个泡。
    长得挺帅,黑发黑眼,黑得像容不下一点杂质。他蓄长了头发,在脑后扎了个辫儿。
    嘴角有一点破伤,刚刚结痂的样子。
    许文杨昨天见过他,那是……江淮。
    教室慢慢安静下来。
    江淮分到二班来了的消息基本无人不晓了。有没见过江淮的,但二中留长头发的男同学大抵只有江淮一个。
    因为校规不让。
    林飞拍手道:“好,咱们班最后一个同学来齐了……开学大家都还不熟,待会儿大家一个个上来做个自我介绍。”
    他转头看江淮:“你迟到了就第一个吧。”
    众人瞩目。
    “哦,”这位同学点了点头,可他站在门口,像是根本没准备进门,“我叫江淮。”泡泡吹破了,他舔了舔牙:“三点水的江,三点水的淮。”
    薄渐抬了抬眼皮,又漠不关心地低下了眼睑。
    林飞点了点头。
    然后,然后就没有了。
    林飞等了一会儿,没有人说话。
    林飞:“还有……别的吗?”
    江淮:“没了。”
    林飞:“可以说说兴趣爱好和暑假有意思的经历。”
    江淮:“没有。”
    “……”
    默了几秒,林飞说:“好的,吐掉你嘴里的泡泡糖,回座位坐好吧。”
    江淮点点头,但他刚抬脚,林飞突然发现一件事:“你书包呢?”
    江淮脚一顿:“忘带了。”
    林飞:“?”
    教室一阵哄笑。
    林飞看着江淮,像看着世界十大不可思议:“今天是开学第一天。”
    江淮点点头:“今天开学,早上事情太多了,就忘带了。”
    令人信服,无可挑剔的逻辑。假若不考虑一个学生连书包都忘了带,那他这是忙什么去了的话。
    林飞瞪着江淮:“那你早上忙什么去了?”
    江淮回答:“五点起床,晨起锻炼。”他稍一停顿,算是补充证明,“我还没来得及吃早饭。”
    “……”
    教室哄笑声更大了。
    二中可能有几个没听说过江淮的同学,但不会有不知道江淮的老师。
    二中全体教师,都对这位校内睡觉,校外打架,荣登假期老师匿名投票“你最想打死哪个学生”榜首的学渣有所耳闻。
    林飞有所预计,但他没想到开学第一天这位同学就给他掉链子。但他还算冷静:“好的,去座位上坐好,今天中午回家拿书包。”
    江淮点头,回了座位。
    江淮是倒数第二排,薄渐是倒数第一排。
    前桌坐下来,薄渐又抬了抬眼。
    前桌从桌洞里掏了本数学书出来,又从兜里掏了对耳塞出来。
    然后戴上耳塞,往数学书上一趴,早上八点,开始睡觉。
    第2章 主席
    开学第一堂课,这位传闻中极其不好招惹的江淮同学从班主任说第一句“大家好”睡到了说最后一句“大家休息一下,待会儿去操场开开学典礼”,从头睡到尾,动都没动过。
    周围一圈的同学对这位班主任眼皮子底下睡觉还睡眠质量很好的选手顿时有了敬畏之心。
    下课铃一响,班主任走了。
    江淮脑袋歪了歪,没醒。
    原本搭在后面的小辫子倒到了一边去,露出一截后脖颈,因为消瘦,脊椎的凸起也格外明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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