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节

    温软默了默自己平坦的小腹,略有几分期待的道:“那殿下说,妾身会不会已经有小娃儿了?”
    被她这么一说,他愣了一下,他上辈子与子嗣无缘,这辈子也没有多想,被她这么一说,还真的有了些许的期待。
    “就算现在没有,待本王再多努力几次,自然会有。”
    搂着佳人想要再展雄风,外边忽然有哨声响起,这是宵防营特有的哨声,在金都城中巡逻之时若是发现了什么,一旦无法解决,便会以哨声呼来在附近巡视的其他人。
    骁王听到这声音,停下的动作,在她的脸颊上啄了一口,“你先睡,本王先行去巡视。”
    说罢翻身下床,利落了穿上了衣物。
    温软不放心的嘱咐了一句,“那殿下也当心些。”
    骁王应了声,然后让她早些睡便出了屋子。温软摸着自己的小肚子,想着自己和骁王的孩儿会长什么样,性子又会想谁,越想精神头就越足,怎么也睡不着了,最后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第二天一早才听说四更天的时候骁王回来了一趟,估摸着怕吵醒她,就宿在了书房,然后天还没亮又走了。
    温软净了面,用软帕擦了擦手,问身后的月清,“可知昨晚都发生了些什么事?”
    月清接过了她擦手的软帕,回:“奴婢就知道王妃你会好奇,所以早间去了厨房,今早出府采买的下人也都在讨论这事,奴婢听了一下,好似是说前边一条街的一户富贵人家,最小的那个孩子才几岁,还有几个奴仆,一家十几口人都被给杀了。”
    温软一惊,惊愕的看向她:“骁王府就在这一片,竟然还有人敢草菅人命!?”
    “听说是仇杀,那户人家的当家为富不仁,得罪了不少人,若是深仇大恨,可就顾不得是在何处了。”
    听到这,温软心里头有些堵:“祸不及后代,那孩子还这么的小,况且那些奴仆也是无辜的呀。”
    月清也叹了一声:“可不是谁都能想得明白的。”
    “那凶抓到了?”
    月清摇头:“这倒没有听到,但若是抓到了,这外边也应当有消息的才是。”
    温软呼了一口气,这命案是在晚上发生的,且又是在骁王府附近发生的,如今骁王更是宵防营的都指挥使。斥责自然是少不了的了,但愿上边不要怪罪得太狠。
    温软想得没有错,骁王确实是被斥责了,最近因为景王的事情,皇上又在怒头上,所以勒令他和大理寺在一个月内把这灭门案子的凶手给找出来!
    骁王上任不过半个月,便发生了这灭门一案,着实让人觉着他的运气背。
    骁王越发的忙碌了起来,温软这边也没有提醒他关于刺杀的事情,好让他安心办案子。
    骁王忙碌的期间,宫中有人来传,说是皇后宣骁王妃进宫品茶。
    听到皇后要见自己的时候,温软想起了骁王笃定说宫中有人会宣她进宫,似乎还是和刺杀的凶手有关。
    温软也不傻,顿时联想到了这刺杀的事情定然会和皇后有关,或者说是和皇后景王有关。
    骁王说过,若是宫中有人来宣她,便不用担心,进宫见便是。
    换上了宫服,温软进了宫,到了皇后的韶华殿。
    被宣入了殿内,便见皇后在绣着牡丹,见她来了,便慈眉善目的朝着她招了招手:“三媳妇来了呀,快来看看本宫绣的牡丹如何。”
    这声三媳妇,叫得可亲热,在太后安懿宫的时候喊得可是骁王妃,这般亲密,怕是来者不善。
    温软也挂着笑意,走过去看了一眼。觉着温软这绣得还真不怎么样,还不如她的绣功呢,但哄惯了骁王,还能哄不了皇后?
    随即称赞道:“母后的绣功着实了得,就是这几十年绣宫的嬷嬷都比不上这手艺。”
    皇后放下了针线,笑道:“若是三媳妇喜欢,那本宫绣好后送给你。”
    温软陪着她一起假笑:“那媳妇定然会好好的收藏起来。”
    就是垫桌角了,也绝对不会挂起来。
    皇后从绣屏走出来,嬷嬷上前扶着她,温软跟着她的身旁,暗暗的猜想皇后寻她进宫来到底是为了什么事情。先前景王遭了皇上斥责,现在正在王府中闭门思过呢,皇后作为他的生母,最近应当收敛才是,怎还把她喊进宫中打坏主意?
    想了想,温软猜想皇后定然觉着自己在骁王的心中还是一个慈母。在上辈子,骁王自小丧母,不知道皇后是害死自己母妃的凶手,加上皇后这些年来一直装出一副温婉慈祥的面目来,骁王年少被她欺骗,所以也尊称了她一声母后。
    先前骁王既然已经猜到了刺杀是皇家人所为,更才猜测出来要宣她进宫的人会和这刺杀的事情有瓜葛,那他定然也是知晓了景王母子的真面目。
    看来现在,她和骁王都是清醒的,唯独这恶毒的老妇还是个浑的,皇后现在这会估计都还当骁王被她蒙骗在鼓内呢。
    说了好一会话,皇后让温软陪她到花园走走,走了半响,也说了半响虚情假意的话后,皇后才叹了一声气:“最近皇上可真真的忧心得很,内有朝中的事情,外更有那些不安好心的臣子,作为皇后,本宫也想为他解解愁。”
    大启开朝之初,帝后共治理天下,随之几代之后,皇后也没有了这么大的权利,但依旧能涉及一些朝中的事,给予皇上建议。
    温软听了皇后的话,心道这终于说到重点上了,皇后这是等着她接话呢,她又不傻,何必自个往坑里钻。
    “父皇向来能谋善断,这些难事定然都会迎刃而解的。”
    皇后见她不上套,便叹了一口气,径直说到点上:“诶,这些年来,那稷州和淮庆日益壮大,都颇有几分不把皇上放眼里的架势,所以这两地一直都是皇上的心头大患,先头稷州叛乱了,难保这淮庆不会乱呀。”
    说到了淮庆,温软自然而然的想到了那从淮庆来的沁阳县主。
    心中微微一颤,暗道这皇后打的是什么主意?
    作者有话要说:  晚上十一点左右二更~
    第63章
    “先皇在位之时, 这淮庆王就靠着一张嘴哄得先皇收了他为干儿子, 又装得一副只会吃喝玩乐的纨绔样来放轻皇上的戒心,如今没准都已经在准备做些谋逆的事情了。”
    温软也没有完全听信皇后的浑话。那淮庆王现在有没有造反的心她不得而知,但她敢确定是皇后的眼里, 与她不对付的人估计都是反贼。
    景王登基的那两年, 可没少祸害忠臣。
    “淮庆王如今膝下就一个女儿, 若是能名正言顺的把他的女儿留在这金都当人质就不用担心那么多了。”
    听到这, 温软一瞬间便猜到了皇后是什么意思了, 所谓名正言顺的把人留下, 除了嫁都金都来,还有什么比这更好的理由?
    “如今本宫想了许久, 觉着把这沁阳县主嫁入皇家才是最好的留人法子, 只要她愿意,不管是正妃还是侧妃……”
    温软知道皇后后边想说什么, 忙打断了皇后的话, 道:“母后, 不可呀!”
    皇后被打断,心有不满, 但还是转眸看向她,温言问道:“为何不可?”
    温软叹息了一声, 道:“那沁阳县主的脾性如何,不说那淮庆人,就是金都城中的人都知道沁阳县主骄纵蛮横不讲理,若是嫁入皇家, 定会搅得家宅不宁,更会让娶了她之人一辈子都耗在了这些夫妻琐事上,一辈子都没有出头之日,只怕真豁出了所有去娶那沁阳县主,只怕到最后会和皇家离了心,没准还会被那沁阳县主策反回了淮庆,所以母后,你可千万不能让沁阳县主嫁给四弟呀!”
    听到温软的最后一句话,皇后的表情微微一怔:“你怎会觉着本宫要把沁阳县主嫁予启儿……?”
    温软一副“媳妇就是知道你这么想的”模样,细细分析道:“若为侧妃的可能还可说服淮庆王,可太子身子孱弱了些,淮庆王自然是不愿,再者三殿下又在皇祖母跟前应承过不会纳侧妃的,而五弟年纪不过是十八,比沁阳县主年纪小了几岁,这也不成呀,如今唯有四弟了,母后定然是想要为了这大启的社稷,才会让四弟做出如此的牺牲,可母后三思呀!”
    温软的一席话堵得皇后的喉咙中似卡了一口血,吐也不是,咽也不是,憋得慌。这骁王妃句句话像是有道理,但也句句话像是带了刺一样。她若是说她本意是想让骁王把这沁阳县主纳为侧妃,那么岂不是明着说她就是想让骁王夫妻不得安宁,后宅不得安宁,不想让骁王有所成就,更是暗着逼着骁王反……
    “老三何时在太后面前承诺了往后不纳侧妃?”
    温软有些羞涩的低下了头,道:“先前皇祖母寻人给儿媳和殿下算过命了,说儿媳是殿下的福星,便要一辈子宠着,不能受半点的委屈,皇祖母为了殿下好,便勒令殿下不能纳妃。”
    这事其实算是太后开玩笑说的,但现在也正好派上了用场。
    温软忽然想到了什么,瞪大了眼角,惊愕的道:“母后该不会、不会是想让殿下纳侧妃吧?”
    温软先前的话把皇后噎得死死的,温软也说得明明白白,她若是谁娶沁阳县主,就是有意祸害人,若是现在她说真有此意,只怕这骁王妃就会觉着她要祸害骁王,跑去太后跟前诉苦。
    太后本就与她不对付,若是太后在皇上面前说她的不是,只怕骁王不仅不用娶沁阳,她还会被苛责一顿。
    皇后是知道骁王不会同意纳沁阳县主为妃,所以就想着在骁王妃的身上好好的下工夫。
    原先皇后查过温软,知道她在伯爵府是个木讷的,也觉着她是个好拿捏。更觉着她嫡母教养不周,以至于让她没有见过什么大世面,从她千里跟着去了稷州这一点便可看出不是个聪明的,毕竟哪家有教养的姑娘会做出这种事情来?
    她在稷州恰巧救了骁王,不过也是运气罢了。
    这般木讷且没有什么见识的女人,拿皇上出来压一压,她定然会乖乖听话。
    可谁知道她这话说得一套一套的,竟堵得她哑口无言!
    皇后暗中的咬了咬牙,随即叹息了一声,“老三媳妇,你误会了,本宫原来是打算让启儿娶了那沁阳县主,可沁阳县主是不愿的。”
    温软心道,沁阳县主还盼着嫁给骁王,又怎会愿做骁王的弟媳,这莫不是笑话么?
    虽然心里边明白得很,但听着皇后的话,温软也配合着露出了惊慌的表情。
    “母后,那沁阳县主她、她是喜欢殿下的,还说过要嫁给殿下做侧妃之类不要脸的话。可殿下对她是厌恶至极的,若是父皇有心让沁阳县主嫁给骁王怎么办母后你能不能规劝一下,看在殿下这些年来拼了命在战场上立下了无数的汗马功劳且还差点丧命在稷州的份上,别让殿下娶那个不知臊的沁阳县主成不成?”
    皇后嘴角艰难的勾起,露出了已然有了一丝细小破绽的慈祥笑容,“霆儿这般为朝廷出生入死,皇上自然不会让沁阳县主来祸害他的。”
    闻言,温软像是如释重负了一般松了一口气,极为真挚的看向皇后:“母后,您虽不是殿下的生母,但待殿下却好过己出的四弟,殿下知道了,定然会很感动的。”
    皇后笑了笑,拍了拍温软挽着她的手,“霆儿自小招人疼,本宫怎能不疼爱他……”
    皇后除了方长那一丝细微的僵硬后,便依旧是一副贤惠慈母的模样,没有再露出一丝的破绽。
    因着被温软堵了一口气,呼气不畅,回了韶华宫喝了两盏茶之后,便让温软早些时候回去了。
    温软一走,皇后脸上的笑容瞬间收敛,沉着一张脸,扫了一眼那张绣了一半的牡丹绣屏,冷声吩咐宫女:“把这绣屏烧了。”
    看着宫女把绣屏抬了下去,随后沉着脸问着身旁的嬷嬷:“你觉着那骁王妃是真不知道本宫想要骁王纳沁阳为侧妃,还是装出来的不知道?”
    那嬷嬷端了茶水给皇后,琢磨了一下,才道:“这文德府的嫡女,自小就被那陈大夫人故意教养得没有半分的出色,她还能聪明到哪去?老婢觉着她像是真的不知道皇后娘娘想的,不然她怎敢未等皇后娘娘就扯出一堆那些话来。”
    皇后喝了口茶水,重重的把杯子放到了茶几上,咬牙切齿的道:“她那些话真真堵得本宫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若不是知道那骁王对本宫还有些许的孝顺,本宫还当她故意说出这些话来气本宫的。”
    “皇后娘娘,如今也不能从骁王妃劝骁王纳沁阳县主,那现在要如何才能按照景王爷的要求,安插个侧妃入骁王府?”
    皇后微微眯眼,嘴角勾出一抹笑:“只要那沁阳还是想嫁骁王想得发疯,那本宫就还有法子,况且……”看向嬷嬷,笑意更浓,“若是沁阳不成事,那还有安排在骁王府中的人,侧妃不成,妾侍也是成的。”
    ****
    温软端着一张没有表情的脸出了宫,上了轿子后,避免自己笑出了声音,蓦地捂着唇笑了起来。
    回到骁王府,下了马车依旧木着一张脸。听到说骁王也在府中,步子比平时快了许多,往书房走去,把不得早早把和皇后说的话告诉他。
    敲了门入了书房,门一关上,便眉眼含笑的看着书案前的骁王。
    骁王看她脸上的笑意,打趣道:“怎进了宫出来后,却像是只偷了腥的猫儿一样?”
    今日回府就听到皇后宣了她进宫,骁王也确定刺杀温软的刺客就是景王派来的,便也暗暗的开始策划报复一事。
    温软把今日在宫中与皇后说的话说了出来,然后又想到骁王一直不满意她强出头的事,一时间带着笑意的表情变得小心翼翼,问:“妾身觉着皇后是想让殿下纳沁阳县主为侧妃,所以先发制人说了那些话,殿下不怪妾身吧”
    骁王起了身,把她拉过来啄了一口,笑道:“你做得极对,本王夸你还来不急呢,怎会怪你!”
    这些话连他都没有想到,她却把皇后堵得哑口无言,看来他是真真的要向她好好学学这嘴头上的功夫了,这小嘴儿真真是厉害!
    想着既然到了这个点上,他索性说道:“且本王早便知道了那皇后对我并不是出自内心的宠爱,这些年来一直暗地里打压着本王,所以你也不必太在意,对她你也提防着些。”
    温软从没有想到骁王会在这个时候就知道皇后的祸心了!
    心中一惊,心思转到了景王的身上,她也不知道他怀疑景王怀疑到什么地步了。所以抬起头问:“那皇后所出的景王呢?”
    方长霆对她笑了笑:“你忘了本王说过的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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