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谣突然觉得人生这么光辉的时刻,需要让更多人的知道,于是便摸过自己的手机,打开前置摄像头,拍了一张自己和言漠的合照。
童谣兴奋地把图片放到家庭群里,并配上应景的文字。
【童谣:我长大了】
【哥哥:?】
【老傅:???】
家里的两个男同胞几乎秒回,童谣有些激动,她噼里啪啦地敲下一排:“我长大了,言漠在我床上睡着了,我都没有非分之想。”
【哥哥:……】
【老傅:什么情况?小漠怎么会在你床上?你对他做什么了谣谣,犯法的事情不能做】
童谣:“……”
傅启明怎么回事啊,怎么可以这么想她,童谣有些义愤填膺,更激动地敲下一排,“老爸,你想什么呢,他喝醉了,我收留他,你对我有点信心好吧,我是柳下惠,不是女流氓。”
【老傅:那你等下记得去沙发睡,你让言漠把卧室的门反锁】
【童谣:???】
【哥哥:老爸怕你半夜把持不住,他担心言漠的清白】
【童谣:……滚,我退群了】
太过分了,她的亲爸亲哥不担心她就算了,居然一个劲儿的操心言漠,到底还有没有人性啊。
童谣一声哀嚎,她气愤地扔了手机,瞪了眼睡着的言漠,抱着被子客厅走。
她在沙发躺好,把被子拉到到头顶。
她安静躺了会,心里更不是滋味,凭什么言漠来她家胡闹,她要睡发沙发啊?
童谣想不通,“唰”的一下就从沙发上坐了起来,她裹着被子重新回到卧室,直接往床上一趟,盖着被子闷头睡去。
……
童谣是被饿醒的。
她迷迷糊糊翻了个身,睡眼惺忪地看了眼闹钟。
十一点……
才十一点吗?她还可以睡好久,童谣满足地阖上眼睛,脑海里却有什么画面闪了下。
童谣重新睁开眼睛,捞过床头柜上的闹钟看了眼。
十一点……
上午十一点,不是晚上十一点!
童谣“唰”的一下就坐了起来,她捞过枕头下面的手机,匆匆瞄了眼。
微信群聊已经炸了。
【洪世贤:童谣呢?上课十分钟了你还没来】
【肥肥猪一头:点名了点名了!还没起的同学赶紧的】
【肥肥猪屠宰场:童谣没来,张老师说平时分直接扣一半】
【班长大人:这节课童谣也没来吗?是出什么事了吗】
【刘昊然是我的:靠!老王这节课居然也点名!】
【刘昊然唯一的女人:童谣节哀。】
【我最美:节哀】
【节哀】
节……哀……
童谣:“……”
童谣死不瞑目啊,她额角突突直跳,急急忙忙跳下床,再慌慌张张套上衣服,也顾不得洗漱,抬脚就往门口跑。
她刚打开卧室的门,大门正好被推开,言漠提着两个袋子,出现在门口。
童谣一愣,还没反应过来,言漠已经脱了鞋子往客厅走,他淡淡开口:“醒了来吃饭。”
童谣脑海里都是刚才微信聊天的画面,她站在原地,对着言漠问:“你早上没课吗?”
言漠把手里的塑料袋放在桌上,他没看童谣,淡声回答:“有。”
童谣问他,“点名了吗?”
言漠点点头。
童谣心里平衡了点,她开心地笑了下,“点了就好,扣平时分了吧。”
言漠朝童谣看了眼,瞥见她狡黠地笑,他极轻地抿了下唇角,“我刚下课回来。”
童谣笑容僵在嘴角,“你去上课了?”
言漠很轻地点了下头。
童谣激动地跑到言漠面前,她气势汹汹地质问:“你为什么不叫我!”
和童谣的激动截然相反,言漠态度很淡,轻描淡写地说:“你睡到打呼,我叫不醒。”
童谣烦躁地抓了下头发,“不可能,我睡觉不打呼。”
言漠没说话,重新低下头,将塑料袋里的餐盒一个个拿出来,有序打开。
言漠已经恢复了他一贯的冷漠和从容,昨天的一切转瞬成了过眼云烟。
童谣心里有股说不出的失落感,她不知道这股情绪来自哪里,童谣盯着言漠看了几秒,旋即屁股一抬,往桌上一坐,她昂起下巴问:“你没什么想说的吗?”
言漠抬眸,看了眼童谣,手上动作没停。
童谣已经从逃课点名的眩晕中清醒过来,她想起昨晚的种种,和眼前态度冷淡的言漠,她不由问出口:“昨晚的事,你就没什么想说的?”
言漠手上动作顿了下,他眼底闪过一丝慌乱,再次抬眼,却又很快恢复平静,“我昨天喝醉了,不记得了。”
言漠的回答在童谣的意料之中。
童谣试图抹掉心里丝丝缕缕的失落,她甩了下头发,故作潇洒地说:“不记得就算了,但请你下次喝了酒别来敲我家门。”
言漠目光深邃,沉沉看着眼前的女孩,他一字一句地问:“为什么?”
童谣正经地说:“因为我们不熟,你太吵了,也会吵到我的邻居。”
言漠听到邻居两个字,他不擅长撒谎,直言道:“邻居也是我,我不觉得我吵。”
童谣一开始有点没明白,她寻思了一下,反应过来,挑逗地看向言漠,“你酒还没醒吗?我邻居是基佬,难不成你也是基佬?”
言漠:“……”
童谣故意用恍然大悟的看童谣,“难怪你之前三番五次拒绝我,原来不是我魅力不够,是我性别不对?”童谣想把心里的失意连根拔起,便有意挑衅,“就你这么弱不禁风的身板,下面的?”
言漠:“………”
言漠眼角抽动了下,但很快恢复从容,继续给童谣准备餐具。
言漠波澜不惊,童谣觉得索然无味,她没再就着这个话题往下,直接跳下桌子,话锋一转:“你可以走了。”
言漠摆好餐具,扯过餐巾纸擦了擦手,然后朝童谣靠近,看着她一瞬不眨地说:“虽然我昨天喝酒了,但是我今天是在你的床上你的身边醒来的……”
童谣想起之前某次,她爬上言漠家的窗户找他玩,刚好碰到言漠做噩梦,她跑上前想叫醒言漠,言漠却拽着她,两人莫名其妙睡了一夜。第二天早上,她当时故意逗言漠,说要他负责,结果言漠直接冷脸,两人不欢而散。
如今时光境迁,童谣还是老练了不少,言漠慢条斯理地往下说,她更快地打断他,善解人意地笑:“你放心,我不需要你负责。”
言漠目光微沉,他再次往前走了步,靠近童谣,再躬下身,与她平视。
童谣往后退了小步,“你干嘛?”
言漠眼底闪过一缕笑,眸色鲜活了一秒,
他启唇,嗓音低醇,“我可能需要你负责,怎么办——”
***
少年话尾往上卷翘,有意撩人。
童谣懵了瞬,她没说话。
客厅的窗帘不知是何时被拉开的,阳光从落地窗里洋洋洒洒地落进来,在深色的地板上投下深浅不一的浅白色光带。
言漠双手揣回兜里,脚步却再次往前迈了小步,他更加靠近童谣,和她对视,再慢条斯理地开口:“我要你负责,你要怎么办?”
他重复问了遍,依旧话语带勾。
童谣无声地咽了咽口水,她右脚往后侧,不动声色地和言漠拉开距离,“什么怎么办?”
童谣躲他,言漠假装没看到,他双手淡然揣在兜里,脚步却再次往前迈了大步,“昨天的事,我需要你对我负责。”
两人近距离对视,气氛再次微妙了起来。
童谣退无可退,双腿抵上沙发后背,她抬眸看着言漠。
阳光温暖地笼罩在少年身上,在他身上隆起淡淡的金边,他长长的睫毛上细碎的阳光层层筛落,深色的眼眸洒了金色,像勾人心魄的漩涡。
言漠气势压人,童谣心思被他拽着走,她给自己找底气,故意提高音量,“负什么责,我们又没发生什么,凭什么要我负责?”
言漠继续往童谣身边靠,他双手搭上沙发靠背,然后往前倾身,近距离看着童谣,“什么都没发生?我明明记得我昨天是睡在沙发上的,最后怎么会到了你床上?你难道不需要给我个解释吗?”
童谣身子往后躲,她努力避开言漠笼罩下来的气息,“我那是…那是……”
言漠抢她话,很快地问:“是什么?”
童谣语塞,她也不知道当时是怎么想的,哪怕言漠喝得烂醉来她家胡闹,她看到言漠睡着,也会担心他在沙发睡得不舒服,她会不自主地去关照,像是某种深入骨髓的习惯。
她一时半会很难改变。
童谣不知道怎么回答言漠的问题。
童谣的沉默取悦了言漠,他眼底染上浅浅笑意,不依不饶地问:“是你欲壑难填吗?”
童谣:“……”
欲壑难填?!
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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