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就是看了两眼腹肌,还摸了一下吗,都是男子汉大丈夫的,怕、咳、怕什么……
但季皓川一点管不住自己上头的脑子,想着也不知道是从哪听来的,说长肌肉和长丁丁的好像是一种东西,所以如果发育期太早练肌肉,那玩意就全长肌肉去了……
念及此,季皓川一双眼不受控制地瞟向了里奥的下半身,他私心里觉得自己尺寸还不错,肌肉输了,丁丁应该可以赢回来。
然后季皓川就看到了某人那一大坨,他又一次怀疑人生了。
他先前怎么没发现这人料这么足,真不是因为喝多了兴奋充血才变大的吗……
反正后来接着帮人脱衣服时,季皓川是秉着一探究竟的求知欲去的,都、都是男子汉大丈夫,没啥好咳、好不好意思的……
把人彻底安置好,已经到了半夜三点。
季皓川握着手机在里奥床边呆坐了好半晌,才开始缓慢给梁思礼拨电话。
他以为这个点了,梁思礼肯定睡了,结果出乎他预料的,梁思礼不仅接了,还接的很快。
也是这个时候,季皓川才后知后觉自己给梁思礼打电话,好像就从来没听见过第二声“嘟”。
“皓川?”
季皓川现在酒劲也有点过了,不知道是不是听了里奥的故事,再面对梁思礼竟是有些不自在。虽然口气依然不太好,但起码勉强算是父子俩难得平和的对话了。
季皓川咳嗽了一声:“你怎么还没睡。”
“等你电话。”
“我又没答应你我今天晚上会给你打,你就等。”季皓川撇嘴。
大概是顾忌着里奥在旁边睡觉的缘故,季皓川声音压得很小,但声音一小,就有点发不出脾气了,真真儿的输出全靠吼。
梁思礼:“你现在是在那个男生家里吗?张里奥?”
季皓川愣了,他没想到梁思礼这就把里奥的大名叫出来了,错愕道:“你怎么知道他,你又没见过里奥……”
梁思礼撑着膝盖按了按太阳穴:“你别管我怎么知道的,你先说说你们两个什么情况。”
“什么什么情况?”季皓川起初语气是正儿八经的莫名其妙,但话刚说完就觉心里忽然有点什么被点破了。
“这么晚了,又是一起出去喝酒,又是在别人家过夜,你说呢?”梁思礼今天真是累了,脑子里兜兜转转装了一大堆事,现在季皓川还给他来了这么一手,说起话来嗓音里满是疲惫。
季皓川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就跟习惯性报复一样,澄清的话一到嘴边立马变了味,心虚地看了眼床上的人低声道:“那你自己都知道了还问我干什么。”
梁思礼一手举电话,另一只手里还夹着烟,这会儿一得到答案,夹烟的手便伸到自己眼窝处揉了揉。
季皓川连吵架的准备都做好了,正打算从里奥床边去卫生间跟梁思礼battle就听梁思礼竟是在那头叹了口气,道:“你要是喜欢就喜欢吧,我也不说你什么,就是你要记着人家是已经成年了,但你才十六,你们两个要是上了床,他是违法的知道吗?”
季皓川:“………………”
猝不及防就给违上法了?
梁思礼在茶几上满是烟头的烟灰缸里弹了一下烟灰,其实他都不知道季皓川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抽烟的。
他道:“我知道给你说这个你肯定烦,但这方面的问题很重要,不要不当回事皓川……”
或许是梁思礼的声音里那份疲惫过于浓郁,季皓川的良心一下就被找回来了,也不再顶撞,就应:“我知道,我是不想吃药的。”
话音落下,电话两头的人忽然一下都静了。
季皓川舔了舔嘴唇,稀罕地主动跟他爸道了歉:“对不起,我没别的意思……”
梁思礼只是顿了一下:“你自己知道就行。”
钟亦当初吃阻断药那段时间就养在他家里,季皓川的房间在钟亦隔壁,两人每天抬头不见低头见。
以前季皓川也和别人一样,以为钟亦是他爸姘头,但那一整个月,让季皓川真正认识了钟亦。
当年那件事具体的细节他不知道,但他爸一直对钟亦吃药很愧疚他是知道的。
梁思礼默了两秒,终于是把手里的烟摁进烟灰缸掐了,起身打开窗户道,“每天还是少抽点烟,记得定时开窗透气。”
“……哦。”季皓川努了努嘴,很是不习惯爷俩之间这样的氛围。
又一阵长时间的静默后,还是季皓川先开得口:“你今天不是带钟亦回去吃饭了吗,找我干吗……”
“嗯,今天你爷爷叫我回去是催我结婚。”
季皓川下意识就抗拒了一句“他不是我爷爷”,说完才意识到梁思礼口中的“结婚”是什么意思:“……结什么婚?”
“就联姻,老爷子想要个能继位的孙子。”梁思礼没有对季皓川藏着掖着,那头问什么,他就说什么。
说实话季皓川有点蒙了,可能是梁思礼看起来还比较年轻的缘故,他总是忘记这人的实际年龄,压根就没想过这个问题。
他正傻眼着,就听梁思礼继续道:“但我答应过你,以后都不会给你找后妈,所以我求钟亦帮我解决了。”
季皓川嘴唇微动,竟是第一时间没能说出话来,他觉得这个事有点离谱:“钟亦他怎么可能……他哪解决得了这个啊……”
他那个血缘关系上的爷爷有多固执,手段又有多决绝他都是知道的,钟亦再厉害也到底是个外人,他们梁家内部的事,还是联姻这种大事,钟亦能怎么解决……
梁思礼按了按自己的睛明穴:“反正就是解决了,老爷子已经点头不再逼我结婚了,虽然现在还没提以后的事,但按我跟钟亦的意思,以后我的东西,都会是你的,你明白我意思吗皓川。”
季皓川顿时更蒙了,他混吃等死玩了这么多年,就在这么一个喝了酒、听了故事的晚上,突然被告知自己一个连家门都不让进的私生子,以后可能有家业需要继承了???
那天晚上,季皓川一直在震撼里没缓过神,单方面听梁思礼叨叨了很多,说他以后不会再有第二个孩子了,让他读书上还是努努力,不求有多好,说得过去就行。
让他以后谈恋爱想找谁就找谁,只要别吃亏,开心就好,到时候大伯、二伯家里肯定有人眼巴巴地望着,如果以后实在弄不出孩子,大不了就把东西让给他们。
“为了这件事,钟亦一点面子没给你爷爷留,话说的挺狠,所以你最近在综艺组里就乖一点,不要给他找事,好像马上就要出去拍摄了?”
“啊……是,六月初走。”季皓川现在有点不知所措,梁思礼这一条一条就跟交代后事一样,听得他心里直发闷,肩膀突然就沉了,小声问,“钟亦他为什么啊……”
他不觉得自己跟钟亦关系有多好,或者说有多讨钟亦喜欢,他想不通钟亦干吗要为这件事豁出去这么多。
其实最开始梁思礼也没想明白,觉得差不多就行了,哪知道到了餐桌上钟亦直接抱着不成功,便成仁的心态去做了,不过后来听说他让张行止来接他走的时候,梁思礼也就懂了。
“可能确实是想跟我划清界限了吧。”
“啊……”季皓川下意识就跟着慌了一下,“不会真是为了里奥那个哥、就是那个张行止吧……”
“应该不是。”
“那为什么啊,这么突然……”
“也不突然,我感觉也差不多了。”
“那……你还喜欢他吗?”这个问题季皓川问的很小心。
在此之前,别说是讨论这个问题,他们俩就是这么聊天都是不曾有过的,梁思礼也没想到季皓川会问的这样直白且肯定。
沉默里,就在季皓川以为梁思礼不会回答他这个问题了的时候,他听到了答案。
“我跟钟亦,不合适。”
第55章
季皓川慢吞吞地把梁思礼这话,放在心里翻来覆去滚了好几遍也没弄明白怎么叫“合适”,怎么叫“不合适”,但有一点他知道,那就是梁思礼挺惨的。
紧赶慢赶跟在钟亦屁股后面晃悠了十年,就连人出国进修那两年都没落下,结果到头来还顶不上人家里奥他哥短短一个月。
季皓川是觉得有点可惜,十年的情分不能说没就没吧,还想再抢救一下:“要不你再试试呗,大胆一点,连人家嘴都不敢亲那肯定搞不好啊,说不定钟亦其实一直对你抱有那么一丝丝期望呢,就等你出击。”
梁思礼被逗笑了,自嘲道:“怎么感觉一下子好像全世界都知道我不敢动钟亦了?”
“那不是。”季皓川瘪了瘪嘴,小声道,“我是那个时候看见的,就是你照顾钟亦的时候。”
梁思礼一愣,他就说别人都拿不准的事,他这个连见面都要三分眼红的儿子怎么会知道。
季皓川:“你连他睡着了都不敢亲他,我当时还在心里挺看不起你的……”
钟亦吃药那段日子,整个人精神状态很差,昏昏沉沉的,有时候一天从睁眼到闭眼都窝在床上,抱着一本书就把时间全打发了,饭也没胃口吃多少,什么时候睡着的都不知道,梁思礼经常负责帮着善后,摘眼镜、拿书、调枕头、盖被子,这一连串下来几乎是他每天的标配。
季皓川也就是偶然路过的时候看见了那么一次,发现自己这个便宜爸爸对他那个漂亮姘头竟是摆出了一副想亲不敢亲的样子,手都伸到一半了,最后也只是帮着理了理头发。
惊奇之余,季皓川也长了个心眼,总偷偷去扒门缝辨真伪。
原先他还以为梁思礼是因为钟亦的身体的状况才不动他,两人每天分房睡,哪知道真相竟然是这个……
梁思礼显然也是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跟自己儿子仔细探讨起情感问题,苦涩道:“你以为我没试过吗,我往前动一下,钟亦就给我一巴掌,现在只是稍微踩了一下线,他就要把我扫地出门了。”
他们两个之间最牢固的东西是利益,最致命的也是利益,这个纽带是钟亦绝佳的退路,注定了他们不会有结果。
这么多年的相处梁思礼也摸透了,其实想抓住钟亦不难。
钟亦本身是一个不管做什么都会明里暗里给自己准备很多备选方案,也喜欢让别人做选择的人,只要把他一切的plan b作废,逼着他再没有其他选择余地。
换句话说,如果你能办到让钟亦真正直面你,你就成功了。
所以就是梁思礼再不愿意,也必须承认张行止的胜算从最最开始就比他大。跟钟亦的生活完全不相干,是劣势,也是谁也比不了的优势。
“我就说他今天怎么又去里奥他哥家了……”季皓川可能是最近被里奥咨询情感问题搞的,现在一听这种事都有点知心小哥哥上身,口吻都放软了不少,啧道,“情人顾不好就算了,怎么喜欢的人也顾不好。”
梁思礼又是一怔:“你怎么知道幼安的事……”
说起这个季皓川就受不了,他皱眉道:“我跟他一个练舞房啊,人每天红着个眼睛拼命练,瞎子也知道了,不是跟你掰了是什么,渣男。”
梁思礼:“…………”
突然被自己儿子骂渣男,这感觉还真是不一般的奇妙。
第二天一大早季皓川是被电话滴滴醒的。
他已经完全忘了自己第二天还得去影视基地的事,从枕头底下摸到手机的时候,整个人都是蒙的,嗓子眼里干的冒烟。
朱红原是担心张首席业务繁忙,把他们今天下午约的这茬忘了,才特地打电话来确认时间,哪知道一电话过去还撞上人工作日睡懒觉了。
朱红正准备给人道歉,就听他们“张首席”问:“谁?朱红吗?”
这猛然一下被叫大名朱红还有点不适应,心说这刚睡醒的小粗桑跟平时还挺不一样,有点性感的:“对的张首席,是我,今天下午一点的会……”
“谁?张首席?”季皓川昨天跟他爸搞情感咨询搞了大半宿,现在一大早的睡眠严重不足,整个脑子都是木的,缓了好半晌才缓过来朱红找的张首席是谁,嘟嘟囔囔就是一句抱怨,“你找他干吗给我打电话啊。”
朱红:“?”
她还特地拿开手机确认了一下,这是张首席手机没错啊……
朱红下意识想问上一句“您哪位”,就听电话那头传来了一阵窸窣声,像是……被褥摩擦的声音?
季皓川抬手就在身旁人脸上推了几把,喊完“接电话,朱红找你”就把手机留他耳朵上,自己翻过身重新睡下了,从始至终都没睁开眼。
里奥宿醉初醒,被晃得咳了好几下才对着脸上的手机说出话,舌头还是麻的,张嘴就是一句:“朱红是谁?”
季皓川背对着他哼唧:“就今天下午找你开会的策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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