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行止:“喜欢你这件事,跟我进不进组本来就没有必然联系,就算我答应你去的同时有别的原因,也不代表我就不是真心喜欢你,你昨天明明都提醒我了,我还没转过弯。”
钟亦:“我提醒你什么了……”
“你说喜欢你只是我自己一个人的事,所以我喜欢你跟别人怎么说、怎么想一点关系都没有,就跟他们都觉得你要找我拍东西,所以你就一定是利用我、不会喜欢我一样。”张行止微微仰头看着钟亦的眼睛说的很认真,“钟老师这次也教的很对,喜欢这种事,需要做到的只有问心无愧,和不往后退。”
说着,张行止便再次牵起了钟亦的手,下结论道:“所以昨天晚上发现你生气的时候,我其实有点开心。”
因为发现我对你“喜欢”的不单纯,你生气了。
张行止:“我很开心,钟老师。”
钟亦看着眼前的男人哽了许久没能说出话,他必须承认在张行止刚刚说出第一句的时候,他就后悔了。
关于别对自己信得太足这件事,他告诫了姜铎铎,也告诫了张行止,却独独忘了告诫自己。他以为自己跟张行止回老家,真的可以只是为了增大张行止阿奶点头的概率。
钟亦发现自己又一次没能说过张行止,他甚至发现自己好像真的有点舍不得了……
张行止几乎瞬间就看穿了他的想法:“钟老师舍不得我去拍了?”
钟亦顿了一下:“我只是舍不得你阿奶那么有意思的小老太太孤孤单单的一个人。”
张行止也不戳穿,唇角就朝两边轻轻一弯。
钟亦强调:“我说真的。”
张行止点头,附和的一本正经:“知道,只是突然良心发现,我不会告诉院长你双标的。”
两人一番对视,钟亦终于还是没忍住率先笑出了声,道:“你帮我保住了一个秘密,那我也告诉你一个秘密?”
张行止欣然接受:“好。”
钟亦故意揶揄他们candy这么甜,肯定没听说过爱情为什么是一件很残忍的事。
结果张行止连哽都没打一个就接上了:“王寺恒朋友圈发过,骗人的。”
也不知道是哪来的网红句子,说什么爱情残忍就残忍在他发生的那一刻,就达到了巅峰。
张行止陈述的很平和:“别的巅峰不说,起码我每次看你高潮的时候,都觉得是。”
山顶上。
王寺恒他们就是想帮老张保住他带着钟老师出去快活的秘密都不行,因为这两个人实在也笑得太、大、声、了。
不,准确来说,应该是钟老师笑的太大声了。
要不是那app在老张给他们规划的活动范围内定位的过于精准,这帮人怕老张看定位发现不对,不敢顺着点找过去,早把墙角听干净了,哪至于现在这样挨着挤着、蹲人观景台的栏杆底下,勾着脖子努力尝试。
主要看那app上的定位,位置好像还挺对称,就在观景台正下面。
不过王寺恒就想不通了,他们老张那张嘴,究竟是怎么办到把钟老师哄这么开心的?明明先前俩人还吵着架不是?
“这种事情你还不熟?”房路就跟他并排蹲在观景台栏杆跟前,挤眉弄眼道,“那也就是当着你的面解决不了矛盾,等没人看着了,还有什么问题是解决不了的。”
王寺恒顿时闭麦了,只有李江那个憨憨还在边上追着问为什么。
房路正要答疑解惑,就被王寺恒猛地一嗓子吓着了:“快快快,都起来了,老张要回来了!”
作为一班之长,王寺恒很有自觉的担起了给大家放风的重担,这才几眼没留心看,那app上高度重叠的两个红点怎么就要回来了,老张一拖一也走的太快了。
要是被老张回来发现他们在试图听墙脚,估计一整个班真的都不用及格了,什么丁润年、极限摄影、大三元的也都不用想了。
后来下山回去的一路上,钟亦也都是张行止一个人负责的,不过这次从打横抱变成了背。
后面一帮学生就算知道了钟亦的脚没事,也依旧尽心配合演出,毕竟卷起的那截裤脚下,结结实实肿了那么大一块总是真的,没谁那么不开眼非要凑过去问为什么看了一趟医生,还什么医疗措施都没做。
一大早说好的晚上一起吃饭也吹了,王寺恒带头站在酒店门口挥手欢送,让老张带人回去一定要避、免、运、动,早、点、休、息。
其实钟亦有点迟疑,在张行止耳边问:“你还没累吗?我感觉我趴你身上都趴累了。”
“还好。”张行止说的脸不红心不跳,“你比较轻。”
耐力这方面他确实还不错,不是短时间内持续不断地剧烈运动,只走的话,走个一整天也没什么问题。
张行止看着从自己腰侧穿出来的脚踝道:“脚没什么问题,回去冷敷,明天就能消肿。”
钟亦在他背上打了个哈欠:“其实你现在放我下来,我觉得我也是能走的,过个栈道绰绰有余。”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感觉回家的一路上大家看他们俩的眼神都有点奇怪,有人找张行止搭话,钟亦也听不懂:“他们在问什么?”
钟亦没明白,又不是打横抱,大男人背大男人应该也很正常吧?
张行止如实答了:“问我背你去哪。”
钟亦更蒙了:“你背我不回家还能去哪?”
张行止眼底浮出一丝笑意,也不解释,只顺着道:“嗯,所以我说背你回家了。”
钟亦:“?”
不过后面越靠近张行止家,路上的人就越少,毕竟是独门独户。
走到那一长串台阶的时候,钟亦没忍住又问了一嘴:“你家前头这到底是修了多少阶台阶?”
张行止并不答:“想数吗?”
钟亦彻底匪夷所思了:“你还能爬啊?这起码有大几百阶吧。”
张行止还是那句话:“数吗?想数我就背你爬。”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钟亦……还真就想数数看了。
其实他就是有点不信邪,这人是背着他偷吃了菠菜吗,体力真能这么好?
在上来之前,钟亦以为自己在底下一眼能看到的第一个高峰就差不多是终点了,结果等他真正数起来,到那里才四百阶,站在上面朝下面看,底下拐了个弯,拐完弯还有一个小高坡。
数到第二个上坡的时候钟亦已经数不动了,数字太大,他怕自己默数一个走神就数错:“你来接着数吧,我嘴都数干了。”
“好。”
张行止就跟不知道累的永动机一样,人也是他背着,楼梯也是他爬着,现在数也归他数了。
钟亦听到后面越来越大的数字,已经整个人都傻了。
大概在张行止数到九百五十九的时候,两人终于站到了第二个高坡的制高点上。
钟亦正琢磨着这里难不成是整整一千阶,就被台阶底下背着手望向他们的老太太吓了一跳,那纹丝不动的模样,明显是在这等他们等了一段时间的。
背着人的张行止都被他阿奶这猝不及防的一手意外到了,险些没收住自己后退想要下楼梯的脚。
以这样亲昵的姿势被长辈撞破,就是钟亦心里再怎么安慰着自己他们有正当理由,也还是有些被老太太的注视看的心虚了。
如果现在只爬了一两百阶,钟亦肯定劝张行止赶紧退回去坐电梯了,但眼下只剩最后一小截路,张行止只能是迎着他阿奶的目光,背着钟亦继续前行,直至最后站到她面前。
两人还没来得及解释什么,钟亦就听阿奶一语中的地向他问:“数清我们家门口的台阶有多少阶了吗?”
想着自己即将答出口的数字,钟亦心里没由来地咯噔了一下:“如果没数错的话,是……九百九十九?”
老太太却不再答,她转身迈向自家大院前,两人只来得及听到一句意味不明的冷哼:“真是出息了。”
作者有话要说:
“what does not kill me,makes me stronger.”——尼采《善恶的彼岸》
第66章
钟亦更没谱了,老太太说这话到底是看出来了,还是单纯挤兑他们放着好好的电梯不坐,非背着爬楼梯?
主要他脚踝肿得一眼就能看出来,钟亦觉得自己要是这个时候格外解释一句好像又有点欲盖弥彰。
老太太今天在人家院子里打麻将,打得正尽兴,就被问了自己亲孙今天要背回家的人是谁,老太太面上不动声色的,实际却是一推牌局就要起身回家。
想也知道肯定是钟亦,但应该事出有因,结果等她回来一看……
行。
她是觉得再怎么事出有因,也不至于支撑这两个人一个背着另一个爬完他们家门口九百九十九阶的台阶。
钟亦不知道什么意思,张行止能不知道?
感觉到钟亦捏自己肩膀,张行止总不能直接说自己是故意的,只得对着他阿奶强行找话题:“阿奶今天怎么提前回来了?”
结果老太太头也不回就扔了一句:“不提前回来做饭还等你做?你那手艺阿亦又不爱吃。”
两人皆是一愣:“您怎么知道……”
老太太:“幺儿早就给我说了,你经常找他去家里做饭。”
钟亦当时眉心就是一跳,先前他光关注姜铎铎去了,这才记起来还算漏了一个张里奥。
走到大院门口,老太太回头睨了张行止一眼:“还不打算放下来?”
饶是钟亦也不好意思了,拍着张行止就想让人把他放下来,他只是脚崴了一下,扶着一样能走。
结果张行止既不吭声,也不肯撒手放人,背着钟亦就迈腿踏进了自家大门。
钟亦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但敏锐如他,阿奶和张行止间微妙的氛围让他不得不在意,心说这是真的知道了点什么吧……
他几乎是瞬间就想起了那天晚上惨兮兮坐在张行止家大门口的孩子,对比之下,张里奥告状的概率比姜铎铎就高太多了,尤其他最近总在晚上被里奥私聊。
虽然聊的都是工作相关,但实际并不是多要紧的事,张里奥真想商量,去找朱红绰绰有余,完全用不着给他一个不在组里的汇报的这么事无巨细。
想也知道这孩子的心思,无非就是想看看自己回消息的速度,判断一下自己晚上是不是在跟他哥干些不得了的事,明摆一副越挫越勇、贼心不死的架势,再这么下去,钟亦真要觉得这俩人是亲兄弟了。
“你这到底是跟谁学的,怎么就能这么倔。”季皓川看着今天也在努力挤牙膏,琢磨有什么能拿去骚扰钟亦的里奥,他是的的确确有点无奈到了。
里奥脱口而出就是一句:“跟我哥学的。”
季皓川:“…………”
行吧,敢情他这几天坚持不懈拿着他的笔记给这人补的课,全白补了呗。
自从进组,张里奥作为摄像总指导反而空下来了,每天什么事没有,只需要盯着手底下几个新招进来的实习生干活,当当监工,比亲自上镜录节目的季皓川闲多了,所以经常被他叫着送送吃的、递递喝的,改善一下艰苦的练习生生活——现在全剧组上下就没有不知道季皓川特权身份的。
虽然季皓川是不随便宣扬自己跟梁思礼的包养关系了,但到底那天在现场看到他跟梁思礼撒泼的人不在少数,眼下明明屁股后面跟着个助理,人摄像总指导还总跑来给他送东西,剧组工作人员基本也是能照顾就照顾,瞎子也道季皓川“来头”不小了。
几撮人私底下再互相一八卦,季皓川“立博太子”的头衔立马就起来了。
不懂“太子”深意的杨幼安第一次听说时还在心里惊了一下,以为季皓川这就暴露了,直到他听见别人给他解释。
现在是吃晚饭的点,后勤那边订的盒饭出了点问题,得等等,大家也乐得多休息一下。
众多练习生早已分堆分块把各自的小团体抱紧了,大多都是按照经纪公司划的,毕竟先前就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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