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姬当场愣住。
    她此前认识到alpha对omega天生的渴望和追求是源于本能，就像凶猛的野兽寻找一片休息的净土。
    她知道他们渴求她。
    但工藤新一用另一个角度告诉她，他们会怎样渴求她。
    用一种更露骨却也更坦诚的方式。
    ——救赎。
    柔姬觉得这个词未免太沉重了。
    “可你们不觉得别扭吗？”她终究还是问出了最在意的问题。
    柔姬看着耐心温和的工藤，学着他一样坦坦荡荡地问出自己不解的事。
    “明明我们没有怎么相处，我被认定为alpha的时候大家也没对我有别的想法，就……就因为我分化后与你们匹配率高，大家就如此快地接受了吗？”
    少女执拗地抿着唇，清澈的眼眸像晴空一样，但工藤却从中隐隐看出一丝迷茫。
    他自始至终抱着柔姬，用自己的体温给予她温暖，却毫不避讳地揭开她问题背后的意思。
    “柔姬是想问，我们到底是真爱你还是因为信息素的原因选择你？”
    柔姬忍不住转开了眼。
    俊朗帅气的男人低头浅笑，简单的白衬衫松松垮垮套在上身，从张开的领口能看到覆着肌肉的胸膛，露出的双臂随意搭在柔姬身上，轻松抱着鼓着肚子的妻子。
    “嗯……柔姬会想这样的问题还真是不意外呢……”
    工藤无奈地摇摇头，低声自言自语，转而又有些苦恼地歪头，边思考边跟柔姬解释。
    “怎么说呢。”
    “如果说选择柔姬，这其中一点儿没有匹配率高的原因，那肯定是不可能的。”
    黑发男人不太熟练地将自己的想法剖给她看。
    “像我们这样的人，已经不会因为单纯的喜恶就去做选择了……这也是很悲哀的事。”
    工藤伸手轻抚认真倾听的柔姬，少女并没有因为他说的这几句话而有不悦或委屈的情绪，但他还是下意识地将自己的信息素缠绕着她，安抚她可能的坏心情。
    “古时人们有一见钟情之说，在星际大概就可以等同于——匹配率高的人在初见时就会对彼此有更深的感觉。唔，反正跟见色起意也差不多。”
    柔姬忍不住挑了挑眉，让工藤轻笑出声。
    “但柔姬忘了吗，除了我，大家在你分化前就都认识你，而且你们相处的不错吧。
    你的人品性格，行为举止都是大家有目共睹的，大家也很喜欢你。在匹配率超高的情况下，alpha们接受让自己熟悉舒心的你当伴侣，这不是很理所当然吗？”
    他说的她都能想到，柔姬皱了皱眉，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的意思。
    就好像在地球上，一对好兄弟感情很好，突然一方变成了女生，还能怀孕，另一方却毫不纠结地就接受了这个事实，并在第二天光速娶对方为妻，还能起性欲……这到底是喜欢还是……？
    真是满满的槽点。
    这算什么？
    星际版的“如果哪一天变成了女生怎么办——先让兄弟爽一爽”？
    柔姬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回过神来质问工藤：“那你呢？我又没见过你！”
    黑发的男人眨了眨眼，弯着嘴角心机地凑近少女，将湿热的吐息喷在她脸颊上，低沉的声音意有所指。
    “我不是说了吗？在安室阁下让我闻伴侣信息素的时候，此生就认定你了——我对宝贝儿可是一见钟情。”
    刚被科普了一通的柔姬，脑海中迅速闪过一个等式：
    一见钟情=见色起意。
    柔姬：“……”
    “噗。”
    工藤埋在她肩窝里笑得浑身发颤，偏偏还不放过满脸写着“一言难尽”的少女。
    他微歪着头，柔顺的发丝与少女的长发纠缠在一起，薄红的唇瓣凑近她同样泛红的耳尖，轻呵出声。
    “我啊……在闻到柔姬信息素的一瞬间……”
    “——就硬了。”
    “……”
    黑亮的双眸荡出一丝惑人的气息，工藤看着身下慢慢、慢慢从耳尖红到侧颈的少女，愉悦地笑了笑，就保持着压着她的姿势继续解释道。
    “不过柔姬别担心，我们对你的忠诚如宇宙之永恒，不会改变。
    虽然最初会受到信息素的影响，但对宝贝儿的喜爱是真的——难道我们见过的信息素诱人的omega还少吗？要真是放纵自己，情人早就不知道有多少了。”
    柔姬感觉脸有点儿烧，不是她先问的问题吗，工藤不是最开始还解释地很生硬吗，怎么现在……她反而不好意思了。
    少女被工藤抱在怀里，一丝一毫的情绪都逃不过他的信息素和精神力，他揉着她后颈作安抚，笑得包容而真诚。
    “不用害羞柔姬，但也不需要纠结这些，感情的事你真让我说我也说不清楚，就算是顶级alpha也不是什么都会的。”
    “但我们有很长很长的时间，”工藤低头温语，宛如在许一个盛大的承诺，“足以让我们一起弄明白这些事了，好吗？”
    柔姬沉默半晌，总有种被工藤套路的感觉，还有一种“她这个逃跑怎么跟玩笑一样”的无力。
    但她不会因为莫名的思绪就一直犹豫不决。
    或者说她纠结的时间够久的了，要是首都星那几个能像工藤一样坦诚布公，她至于自己东想西想吗。
    十几年的军政教育告诉她，确定目标后就该果断出击，得到了结果就不要再纠结细枝末节，战机转瞬即逝，犹豫的下一秒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所以柔姬很痛快地点了头。
    工藤暗自松了口气，只觉得，虽然柔姬并非传统omega那样让alpha时常搞不懂心思，但钻起牛角尖来也是得耐心开导加诱哄才行。
    好在，他们的伴侣是如此心智强大且理智。
    不然，在他说出“选择你是匹配率的原因”这种直男话的时候，就该自己收拾收拾睡地板去了。
    他有些苦恼又有些甜蜜地蹭了蹭柔姬，但自觉背负使命的工藤还是多解释了一句。
    “其实皇储他们并非没有看到这中间的问题。”
    迎着柔姬疑惑的眼神，工藤理了理被他弄乱的长发，温和又好笑地说道。
    “虽然因为星际人民普遍长寿的原因，夫妻双方年龄差距在几十年甚至百年左右的很常见，但可能因为是从小看你长大的缘故，大家总会不自觉地将你当孩子。”
    “——说得难听点儿，如果我们早些年够荒唐，说不定孩子都能有你这么大了。”
    今年十八岁的柔姬瞪圆了猫眼，一脸“你在说什么疯话”的表情。
    而确实比她大了几十年的男人还在说。
    “所以有些事，皇储他们觉得只要他们处理好就可以了，不需要告诉你让你操心。
    如果你不开心了，那一定是他们的问题——柔姬没发现，不管太子亲王还是安室，除了调教时与你交合了一次，后面很少有人再碰你了吗？
    那是他们觉得没有让你舒服你不开心，所以除了必要的调教都不敢多要你啊。
    至于……”
    柔姬听到这儿，先抛去不知道怎么解释“开不开心”这种事，心里突然有种古怪却强烈的想法冒出来——
    工藤说到这儿摸摸鼻子，有点儿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至于你逃跑前与幸村阁下……除了幸村大概真是有些没忍住以外，我猜应该也是为了将你身体调整到易于开苞的状态，所以才做得凶了点儿……”
    ——柔姬心中的想法再也忍不住了，愤然打断他：“你怎么知道的？”
    “啊？”
    “你不是在出任务吗，你怎么知道这些详情的？！”
    “……”
    柔姬冷哼一声，不考虑情情爱爱之后，脑中“叮”地亮起灯泡，思维一顺到底。
    “所以我逃跑真的是在你们计划之中的吧，就为了引我到你附近让你给我……而我还跟个傻子一样！”
    “我就说哪里奇怪。既然你说联邦的事儿不是事儿，那为什么赤司和迹部会说边境不稳！还把琉璃的战斗型功能全部提升开放……呵，真是难为你们了。”
    “你一路上都在明里暗里劝说，是不是因为在找到我的时候就已经与他们联系上了？！”
    “……”
    工藤面对盛怒中小嘴叭叭的柔姬，低头敛眉，双手放膝，乖巧正坐，不敢反驳。
    心里却不以为意，且因为说漏嘴相当敷衍地跟那几个人道了个歉。
    ——嘛，反正也快回首都星了，先让她开心两天吧。
    他看着扶着腰来回踱步的妻子，眼眸深邃幽暗，目光隐晦地停留在她好像又鼓大一圈的肚子上。
    想必是被两个裹满保养药的玉势塞满的双穴在不停地泌水儿，还有喝下去的水转化成的尿液，全都无法排泄呢。
    ——药效不错，可以多订购一些。
    工藤微眯着眼，愉悦地想。
    当然，表面还是要听话乖巧一些，委屈可怜一些，才能得到妻子的怜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