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婉跟上,“去哪?”
古扉回头,嫣然一笑,“去玩啊。”
其实是有事需要唐婉帮忙,他一个人拿不定主意,毕竟不知道女孩子喜欢什么,还是女孩子更了解女孩子。
古扉先带她换了一身简单点的衣裳,换下来的那些让人送回唐府,之后便开始带着她买买买。
先买头饰,唐婉喜欢玉的,其它古扉都买了,就玉没买,因为在空间里,会被吞掉。
他让唐婉选金的和银的,左右内务府资金充足,不差钱。
父皇很有钱,除了当皇帝的体己钱,还另外置办了铺子和酒楼,客栈,没当皇帝之前就很有钱,当了皇帝之后更有钱。
古扉登基,父皇的钱都由他继承,这些东西太大,管办这些的人不敢私吞,万一被他查出来,小命不保,毕竟先帝登基时有那么多钱进账,他一登基,没这么多,肯定要起疑的。
虽说没权也没人,但是有钱也算不幸中的万幸。
毕竟有钱能做许多事,比如不差钱的把唐婉看中的都买下来,一半让唐婉的丫鬟拿着,一半自己收着,是给花溪的。
唐婉眼光还不错,跟花溪一样,偏成熟,如果让他自己选的话,他肯定选光秃秃那个,唐婉选的色彩适中,模样好看,不过总觉得还差了点什么。
因为都是唐婉选的,不是他选的,他也想为花溪选一个。
“你看这个小鸟的怎么样?”古扉看中了一款带动物花样的。
“公子,那个是孔雀。”唐婉语气很是无奈。
“不都一样的吗?”并没有看出有什么区别,“那这个虫子的怎么样?”
唐婉扶额,“那个是蝴蝶。”
“蝴蝶不就是虫子吗?”古扉叉腰,“真麻烦。”
恍惚间似乎想起了别的。
记得很久之前,花溪绣了两个荷包,说是给他和自己一人一个,让他先选。
他看了半天问,“你怎么不绣好看点的东西,绣个鸟和虫做甚?”
花溪把他拽过来,压在自己膝盖上,上手就打,他屁股上挨了好几下。
花溪打完问他是什么?他还说鸟和虫,把花溪气的,一个都没给他。
最后他好说歹说,才把花溪哄好,给了他那只虫的。
花溪绣工实在太差,蝴蝶被她绣成了虫,孔雀勉强能看出鸟样罢了。
花溪辩解说,蝴蝶本身就是虫变的,孔雀以前真的是鸟。
记错了,孔雀应该是鸡来着。
“两个都要了吧。”既然花溪绣了蝴蝶和孔雀,那应该是她喜欢这两个动物的意思。
古扉让人把簪子包好,随手塞进袖子里,其实是空间里,被器灵收了进去。
大概是他好几次选的都没有给自己,唐婉频繁往他身上打量,古扉只当没看见,又去买衣裳。
唐婉选款式,他告诉店家身高体型,特意选了大些的,如此穿得舒服。
花溪好像也特别喜欢穿宽松的衣裳,而且有囤货的癖好,所以基本上有看得顺眼的,都要了下来。
说起来花溪在空间里也有小金库,金子银子一小箱,上次出宫扫货,也没花完,还留下小半箱。
古扉瞧着箱子大,把空余的那些填上,现在又是满满一箱子,有钱的感觉真好。
上次出宫花溪买了好些衣柜还有衣裳,但是她长大了,衣裳又穿不上了,全部都要新买。
古扉一共挑了十几身,红的,黄的,绿的,各种颜色,最多的还是浅色的,因为他知道花溪喜欢浅色,像她的性格一样,淡淡的。
唐婉如果有喜欢的,他也会顺势付下钱,不然好像不太好。
花溪经常告诉他,男孩子要多多照顾女孩子,帮女孩子付钱,女孩子喜欢什么就给什么,依着女孩子,尤其是前段时间,她没有受伤的时候,几乎每天念叨。
念叨的古扉都会背下来了,其实他不以为然,不过被灌输的多了,多少还是会在意一下。
况且也花不了多少钱,现在的他有钱任性,无所谓。
古扉在前面走着,男孩子粗心,逛了几圈也没瞧见中意的,倒是跟在他后头的唐婉,总能从大批衣裳里挑出好看的。
“那个拿下来看看。”唐婉又瞧见了一套。
她小小的个头穿梭在大人的衣裳里,显得格外吃力,不过还是尽心尽力的给古扉选。
进店之前古扉说过,人如淡菊,清如竹,要干净清爽的,十五六岁年纪左右。
这明显不是说她,古扉在给别的女孩子买衣裳。
心里不知道为什么,有点难受,但是想想十五六岁年纪的女孩子,比古扉大七岁呢,最多只能是姐姐吧?
她倒是知道古扉时常念叨一个叫花溪的宫女,应该是给她买的。
年龄相差这么大,身份也悬殊,他们不可能在一起的,所以有什么关系呢?自然点,不要在意,还显得她这个人大气。
唐婉正了正脸色,道,“这个挺好看的,有再大一点的吗?不是给我穿的,是给十五六岁的姑娘。”
掌柜的奇怪的看了他们一眼,“你们是兄妹吗?给姐姐买衣裳?”
唐婉没说话,回头瞧了一眼古扉,希望他说,古扉笑着点头,“被掌柜的说中了,我们是兄妹,给姐姐买衣裳。”
他真这么说,唐婉又有些失望,但是细想一下古扉如今才九岁,她内里的灵魂十八,加上在这里待的两三年,已经二十一了,成年人要求一个小孩子那么快开窍不太可能。
现在对他来讲只有亲情吧?
慢慢来,不着急,迟早能把他暖热。
“掌柜的,按照这个尺码。”古扉将详细的告诉他。
每进一家新店,就要出示一下尺码,古扉已经熟记于心,无需看来时裁的软布,直接提笔写了下来。
在这家店一共挑了三套衣裳,自觉差不多了,停了下来,随便找了个酒楼吃饭,不知不觉逛到中午,正好吃饭的时间。
菜选的自己的口味,偏甜,怕唐婉吃不习惯,所以让她自己点几个菜,她不好意思,不好意思那就跟着他吃偏甜的吧。
点了一桌子的菜,唐婉都没怎么动,她心里压着事,没什么胃口,加上饭菜确实不合她的口味,所以静静坐着,等古扉吃完。
眼看着他吃好拿了条热毛巾擦手,她张张嘴,刚要说什么,古扉打断她。
“隔墙有耳,有什么回客栈说。”他临时住在客栈。
客栈是先帝的遗产,被他继承了,就是他的,里面的人是不是他的就不知道了。
古扉带着唐婉到了二楼的雅座,让她先在外头等一等,过了一会儿才开门,唐婉进来,一眼瞧见床上的人。
是个姑娘,皮肤白的似玉一般,五官精致立体,整个人显得有些冷,像是雪山上的莲,美的惊心动魄。
她不知道为什么,躺在床上没有动弹,有人进来也没有醒,依旧那么闭着眼,长长的睫毛像一把扇子,微微垂下。
可以想象这样的人睁开眼,该有多美。
“她是……”她好奇问。
“她就是花溪。”
唐婉点头。
他经常提起花溪,基本上属于三句话要带一句的那种,方才逛街也是一会儿提一嘴。
什么以前花溪带我来街上,我们一起看花灯,杂耍,这个汤以前我跟花溪也一起喝过。
花溪给我买过糖人,我这套衣裳就是花溪买的,我跟花溪打赌,花溪输了等等。
说了一大串,提的次数太多,难免对这个名字有些印象。
原来她就是花溪。
花溪花溪,她的人和名字很配,都一样美。
唐婉由衷觉得自愧不如,前世她一直被称为京城第一美人,现在和她一比,只觉得羞愧难当,配不上,她才是京城第一美人才对。
“她怎么了?”从俩人进来,一直到现在都没醒,很明显有问题。
“她受了重伤,九死一生,后来虽然人没事了,但是一直没醒,可能还会继续躺下去,三年,五年,一辈子。”
古扉的声音很轻,轻到仿佛会吓到人一样,“母妃走了,外公走了,嬷嬷也走了,她就是我最亲近的人,我会照顾她一辈子,不过……”
他让到一边,“男女授受不亲,其它我可以做,只有沐浴更衣换衣裳不行,所以……”
唐婉的灵魂是个成年人,不笨,已经明白了,“你想让我帮她沐浴更衣?”
古扉一双眼亮了亮,“可以吗?”
唐婉语气有些无奈,“花你的,吃你的,花完吃完你才说,我哪好意思拒绝?”
拍了拍胸脯,“交给我吧。”
宫里没有宫女吗?有啊,为什么不让宫女来,因为这个人对古扉来说太重要了,他不放心任何人,唯独交给了她,说明她在他心里还是不一样的,所以这事一定要办好。
“不过我还小,弄不动这么大的人,我最多用热水擦一擦,然后换上干净的衣裳。”古扉已经说了,也许会躺三年,五年,一辈子,也就是说,是长期的活,他会一直找来,如此还怕没机会培养感情吗?
“好。”古扉指了指床里,“衣裳在那里,热水和火盆我会送进去,还有什么需要你喊我一声。”
“嗯。”
古扉出去了,吩咐人端火盆过来,搁在门口,他自己弄进去,然后热水,两个火盆屋里热的很快,没多久器灵告诉他,里头已经开始了。
他特意选的二楼,整个二楼都被木头架了起来,所以里头的动静,器灵都能听到,古扉还让它帮着探一探客栈。
如果所料不错这家客栈应该没那么简单,它是一家专门收集情报的,一进来时器灵就提醒过,底下有很多训练有素的脚步声,而且这些脚步声时不时停留在旁人的门前偷听。
他们在打探消息,先帝死后,这家客栈由他继承,换了新主子,他们依旧一丝不苟的完成任务,按部就班将消息以原来的方式传递进宫里,夹在每日的账本里,古扉查账的时候看到的。
没什么大事,主要是什么人进了京城,最近有什么动向,民间又有什么消息了,都会记录在里头。
这些不是核心的人,只是专门盯着京城罢了,还有那种专门监察百官的,被摄政王拢在手里,这权力才大,可惜摄政王不会放手的。
监察京城的也成,反正是白得的,不要白不要。
不过暂时还不能联系他们,要等以后,他有那么一点点说话权的时候,现在暴露他们,无异于折自己一臂,没有必要。
他把地点选在这里,只是想确定一下,收集情报的人是不是藏身这里?
总不能每日收人家的消息,连人家在哪都不知道吧?
古扉半靠在柱子上,听器灵一一汇报情况,元吉带着人在附近转悠,时刻盯着四周,他的四面都有人,为了保护他,也为了监视他。
连侍卫都是别人的人,他这个皇帝当的可真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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