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主任连忙爬了起来:“知道怕了?”他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如果不是有这么多家长在这里,他已经遮掩不住面目的狰狞了。
顾雪仪没有出声,揪住他的领子,把他也贴上了铁门。
王主任立马就抽搐了起来:“你你你你你疯了?你你……你松……”
家长群中也一下变得骚乱了。
“你干什么?你这是杀人你知道吗?”
“我怎么会是在杀人呢?”顾雪仪说着,拎着王主任又翻了个面,煎了a面煎b面。
王主任的叫声都变得断断续续了,惊恐和疼痛,还有那种仿佛濒临死亡、两眼发黑、看不见希望的感觉,牢牢笼罩着他,他双腿一软,差点失禁。
顾雪仪将他的模样收入眼底,淡淡道:“我是好心在帮你们啊。帮你们的孩子试一试,真的挨上了这道门,会不会真的如王主任所说,不会被电死啊。”
顾雪仪指着他说:“你看,这就是你们的孩子。他现在什么样,你们的孩子就是什么样。”
几个家长露出了惊惶的神情,抓着孩子往后退了退。
他们有点怕她。
但又忍不住仔细去看王主任的样子……
顾雪仪在这时候松了手,王主任浑身无力,甚至还有点神志不清,“啪”地一下摔了下去。
看着哪里还像是一个人?
看着像是一团丧失了人格尊严的异形。
他们的孩子……会是这样?
就在他们也跟着恍惚,大脑思维搅成一团浆糊的时候,一阵尖锐的警笛声近了。
警察很快推开车门走了下来:“干什么?全部都聚集在这里干什么?”
有个人恢复了力气,从地上爬起来,虚弱无力地说:“他们……他们来咱们学校闹事。非说我们老师虐待学生……说完不分青红皂白就要打人。您瞧瞧,您瞧瞧我们这模样……”
有些家长还在思考那扇门电不电死人的问题。
他们想着想着,再听见学校工作人员这番话,心底隐约有了点不一样的感觉……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是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出现在这里的几个警察,并不是顾雪仪眼熟的那几位。
他们应该是当地分局的人。
刚巧前几天才出了学生家长报复性袭击学校,导致一死两伤的新闻,警察一听,也立马警惕了起来,环视一圈儿,问:“谁?你说的哪个他们?”
那人指了指顾雪仪。
警察愣了下:“你确定?”
“是啊!就是她!我们王主任就是她打的!”
好吧。
人不可貌相。
这看上去好看又有钱的人,没准儿就这么跋扈。
警察盯着顾雪仪看了几眼,却越看越觉得眼熟。
“是不是在哪儿见过你?”
底下有家长正要说,那不就上新闻那个宴氏的宴太吗?
顾雪仪却更先一步开口了,她说:“嗯,你们内部网站吧。上次刚协助你们警方破案,还领了面锦旗。”
“噢……”警察恍然大悟:“对!”
他更纳闷了:“那怎么回事啊这?”
王主任慢慢也回了口气儿,他气急地喊道:“就这么回事!她仗着有钱有势,叫了几个保镖,就对我们动手了……她还拿脚踹我,我这脸上鞋印儿都还在呢!”
这时候却是又听见一阵警笛声近了。
分局的也正愣呢。
怎么又有同事来了?
那边车一停,车门一开,几个总局的警察走了下来。
“接到群众举报,这里聚众诈骗、非法融资开办学校,还有虐待学生的嫌疑……”
分局和总局的打了个照面,一下面面相觑。
“这怎么又是一个新说法?”分局的愣了。
顾雪仪站在中间,丝毫不受侵扰,风姿依旧。
她缓缓回过头,看向了王主任,轻声说:“我说了,现在让我进门,还来得及。”
如果不是为了警醒这帮家长,将事情公之于众,她连报警都不必,大可以直接抄了这个学校。
王主任挨上她的目光,浑身一颤,本能地有点怕她。
保镖走到门边,捡起了刚才掉落的电棍,笑笑说:“这玩意儿,警察同志应该也不陌生吧。这不就是电棍改的嘛?刚才这个王主任带着这东西下来,拿这指着我们太太呢。”
总局的小女警气愤地瞪大了眼:“他怎么能这样!”
宴太太那么好一人!
保镖看向分局的警察:“估计拿你们当他后台呢。”
分局的也懵了:“不是啊,真没有……真没关系……”
“怎么回事,进学校看看不就清楚了。”顾雪仪轻声提醒。
分局的一点头:“对,得拿证据说话!”
总局的也立马在前面开了道。
“那得有搜查令对吧?”王主任慌忙说:“那得有这个才能进去吧?”
顾雪仪歪了歪头:“你自己报的警啊,你忘了?”
王主任一口气差点没吸上来。
前面的警察抬手就要去推门。
顾雪仪:“等等。”“有电。”她说着,拿手里的lv手包垫着推得更开,然后指挥一旁的保镖:“带个保安去,把电关了。”
“好嘞!”
警察连忙回头冲她笑了笑。
心说这宴太,光看为人处世,也不像那种不分青红皂白的人啊。
“咱们得请人做个向导吧,学校这么大,怎么走呢。”顾雪仪说。
“是这个道理,就这个王主任……”
顾雪仪转过身,随意点了几个学生:“你们来做向导。”
“学生啊?”
“嗯,他们生活在这里学习在这里,他们很了解这里。”
警察一想也是,就点了头:“咱们得听取多个人的意见嘛。”
那些家长当然不肯。
顾雪仪扫过他们:“你们也跟着进来啊,刚才不是很想进门吗?”
家长们被一激,纷纷跟了上去,要看这个女人究竟玩什么花样。
那些学生目光闪烁,看了看顾雪仪,又看了看身后的家长,再看了看王主任等人……
顾雪仪问:“你们不敢吗?”
有几个学生对上她的目光。
她的眼眸平静,没有怒意,没有悲伤……只有种强大的平静。
“我敢。”有个个子高,长得有点憨的男生站了出来。
他的父母看上不去并不太有钱,拼命去抓他的胳膊,嘴里还说着带口音的普通话:“你干什么去,你敢什么……”
封闭了太久的世界。
当你想逃离,当你拼命呼救,当你跪地哭求……最后却都没有任何意义。
你的父母成为了帮凶,他们每次接到学校的电话,都会不理解地将你一次又一次重新送进封闭的世界……
正因为他们年轻,尚且稚嫩,不甘驯服。
所以当光又一次重新照进这个封闭世界的时候,他们还是会忍不住拼命地去抓住它。
“我来带路。”男生说。
王主任没想到这时候还有学生敢出声,他气得鼻子都歪了:“警察同志,你们不知道啊,这些学生平时很不服管教的,爱撒谎,爱逃课,所以才被送来了这里。他们的话怎么能信呢?”
顾雪仪曼声道:“所以我们多选几个学生来听他们的话……他们在这里被你们教了这么久,难不成还个个都是谎话精吗?那你们这里高昂的学费,有什么意义呢?你们毫无教学水平,一个学生都扳正不了?”
王主任所有的话,一下全被堵在了喉咙里。
反驳?
不管怎么反驳,要么就是承认这些学生不是个个都谎话精,要么就是承认自己教学水平差,打着噱头,却一点作用都没起……
承认哪个,都让王主任不甘心。
而那个男生,却已经开始了他又一次小心翼翼尝试的反击。
他指着不远处的那面墙。
墙下面是一排水龙头。
这样的设施并不常见。
但男生说:“如果有人上课的时候,露出了困意,就会有专门的老师,把人带出来,把他们的脑袋按在水龙头底下,打开水冲,一直冲……每隔半个小时问一句,醒了吗。”
“京市的冬天,最冷的时候,零下十三度,你会觉得整个头都被冻掉了一样……”
“胡说……八道。”王主任喉头哽了哽。
顾雪仪又点了个女孩子:“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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