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默抬起头,坦承道:“我爱他。我想和他重新开始。”
“做梦。”莫宝儿问,“秘书小姐,你叫什么名字?”
“许默。许诺的许,默默的默。”
这名字怎么这么耳熟?
莫宝儿质问:“许小姐,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你要是真爱他的话,为什么现在才出现?”
许默来回搓着手,缓缓诉说着:“我第一次去找孝靖时,发现他已经结婚了。我不想做第三者。前一阵,我才知道他早已和那个傻子离婚了。被迫跟一个傻子结婚,孝靖心里一定很苦——”
“打住。”莫宝儿打断她,“我就是那个傻子。”
许默不敢置信。
“我是他的前妻。现女友。”莫宝儿补充,“还有,他未来的妻子。”
许默有些窘迫,可她很快就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她十指交叉,对着莫宝儿宣战:“我已经错过他一次,我不想再次错过他。就算机会渺茫,我也会争取到底。”
莫宝儿装模作样地鼓了鼓掌,冷冷道:“许小姐,我不知是该夸你是勇气可嘉,还是脸皮厚。你现在这样死缠烂打,不也是第三者吗?”
“我不会放弃的。”许默语气极为坚定。
莫宝儿早看出这女人是不达目的决不罢休。
要钱吗?
还是要人?
要钱,她没有。
要人,除非她死。
“我第一次见到孝靖时,大巫山下了好大好大的雪。”许默说。
莫宝儿连忙叫停:“打住,我不想知道你们的过去。”
许默置若罔闻,继续说:“是孝靖救了我。他带我去他的家,他还照顾生病的我。”
莫宝儿站了起来。
“孝靖他自己眼睛看不到,可他却不嫌我麻烦。”
身后响起许默的声音。
莫宝儿顿住了脚步。
“眼睛看不见?什么时候的事?”莫宝儿眉头紧蹙。
许默一直下压的唇角微微上扬。
那笑在莫宝儿看来,异常刺眼。
“孝靖人生最黑暗的时候,是我陪他走过来的。那时候,你人在哪?”许默反过来质问她。
莫宝儿哑口无言。
那时候,她人在哪?
她不知道,她给忘了。
也许在哪个地方疯玩,也许在撩骚着贝儿的爸爸。
走出咖啡厅,莫宝儿漫无目的地在街上闲逛。
她的脑子有点乱。
陈孝靖和许默的过去就像一根刺,哽在她的心头。想要拔除,却扎得更深。
“宝儿。”
听到有人叫她,莫宝儿转过身,看到了宁北辰。
不知不觉间,她都走到裕荣广场了。
莫宝儿装作没看到,转身便走。
“宝儿!”宁北辰快步追了上去,“宝儿,你别躲我。我带你去游乐园玩,好吗?我请你吃糖。”
莫宝儿以极度无语的眼神白了宁北辰一眼。
“别把我当傻子。谢谢。”莫宝儿说。
宁北辰纳闷:“你不是吗?”
“你才是傻子,你全家都是傻子。”莫宝儿没好气道。
宁北辰:“……”
“宝儿,你不傻了!”宁北辰兴奋得抱住了她。
莫宝儿用力推开他,斥责道:“宁北辰,离我远点。我可不想身上沾上你愚蠢的气味。”
宁北辰垂下眼眸,一副很是受伤的模样。
莫宝儿就不明白了,他委屈个屁。
搞得好像当初是她踹了他似的。
前女友跟他一刀两断划清界限不好吗?
难道他希望自己像许默一样纠缠不休?
“宝儿,我们能心平气和地聊一次吗?”宁北辰低声下气地说。
莫宝儿拒绝:“不能!”
“宝儿,就算我们分手了,我们还是朋友。”宁北辰柔声又说。
莫宝儿摆摆手,“别,我这底层小百姓,可高攀不上金贵的宁公子。以后,你走你的阳光道,我走我的独木桥。行不,宁公子?”
宁北辰想起了那年樱花树下,女孩一身素白纱裙,悠然自得地躺在树下。
点点淡淡的粉色花瓣落在她轻盈的裙摆上,落在她白皙胜雪的肌肤上,落在她粉嫩的唇瓣上。
宛若飘逸的花中仙子。
那样的她,美得让宁北辰心动不已。
清甜的花香弥漫在空气中,也弥漫在他的心间。
“宝儿,我喜欢你。”宁北辰深情款款地告白道。
他们就像所有恋爱中的男女一样,手拉着手,走遍伦敦的大街小巷,吃遍伦敦所有的小吃,玩遍伦敦所有的游乐设施。
所有同学都羡慕他,有个这么完美的女朋友。
家境好、长相好、身材好、性格好,最重要的是,才华横溢。
不管从哪个方面,他们都是互相匹配,简直天生一对。
高富帅和白富美,理所当然要在一起。
日后要是结婚了,那就是强强结合。
可是,渐渐的,宁北辰有些腻味了。
从小到大,他的身边都是莫宝儿这样大户家庭培养的女孩,她们落落大方、举止得体。
所以,当他看到江映雪那样唯唯诺诺的女孩,他觉得很新奇。
一个一块英镑就可以买到的汉堡,她觉得是人间美味。
一个随处可见的娃娃,她兴奋得抱上一整晚。
她说,北辰,你是第一个送我娃娃的男人。
她说,北辰,有你在,真是太好了。
她说,北辰,我不会影响你和宝儿的感情,我会默默地把对你的爱放在心底。
江映雪,那样的柔弱、那样的单纯、那样的善解人意。
甚至,委曲求全。
试问,哪个男人不会怜爱这样的女孩?
怜爱。
然后,由怜生爱。
“宝儿,这些年,你吃了很多苦。”自从知道莫宝儿这些年的际遇,宁北辰忍不住怜爱莫宝儿。
莫宝儿又送了他一个白眼,“关你屁事。”
莫宝儿走进香皂店,宁北辰也跟着走了进去。
小舞和尤美认得这人是商场的老总,自觉地匿了。
“宝儿,你不做香水了吗?”宁北辰问。
莫宝儿依旧没给他好脸色,“要你管。”
“可是,调香师不是你的梦想吗?我还记得,你以前跟我说过——”
“闭嘴!”莫宝儿忍无可忍了,冲他吼道,“宁北辰,我现在心情很不好,你别烦我好不好?麻烦你自己麻溜地滚出去,好吗?”
宁北辰愣了愣。
“宝儿,是不是陈孝靖欺负你了?”
“闭嘴!shut up!”莫宝儿要抓狂了,“宁北辰,你到底想干吗?你是来看你前女友过得有多落魄吗?你不是早就看过了吗?我是家道中落,我是离婚了,我很惨了,你满意了吧?”
“宝儿,你别生气。”宁北辰怕她再次发火,连忙放柔了声音,“我就是想关心你。”
“谁他妈的想要你的关心?”莫宝儿骂了脏话,“宁北辰,我自问我没有对不起你半分,你要和映雪在一起,行,我成全你们。现在你这样纠缠不休是什么意思?觉得我很可怜,就像以前觉得映雪很可怜一样,想给我施舍点廉价的爱?”
宁北辰:“……”
“我告诉你,我不需要。我就算去大街上乞讨,我也不用你的可怜。”莫宝儿将他推了出去,绝情又决绝地说,“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宁北辰,从你放弃我那一刻起,你在我的心里就死了。死的透透的。”
莫宝儿明白地、彻底地、干脆地,不留余地地宣布对他的无期限、无终止的驱逐。
赶走了讨厌鬼,莫宝儿给孟浪打了电话。
“八年前,你老板眼睛是怎么回事?”莫宝儿单刀直入主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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