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铁站到路安家打车只需要二十分钟,他们到达小区外的时候,早上的那一小撮记者已经不见了。
傅慎宁和路安父母上楼,意外的发现门外蹲着几个人,手里拿着设备,傅慎宁眸子里的光暗了暗。
他径自走过去,对几个挡在门口的人说:“不好意思,请问有什么事吗?”
门口的几个人面面相觑,他们打听到路安住在这里,可是一上午过去了,也没个人影出来,他们是偷着进来的,不敢敲门直接上去采访,只好蹲在门外。
其中一个女生开口:“请问这里是路安家吗?”
没等路安父母开口,傅慎宁斩钉截铁地说:“不是,”然后从兜里掏出钥匙,语气不耐,“你们还有事吗?”
“这是你租的房子吗?”记者问。
傅慎宁:“不是。”
几个记者摇摆不定,傅慎宁站在门口,停住开门的手,转过身看着他们:“如果你们再不走,我可以投诉你们扰民。”
他身上的威严顷刻散出,几个记者眼里闪过一丝惶恐,其中一个低声开口:“对不起,我们找到地方了。”
几个人开始收拾设备,准备离开,傅慎宁看着他们收好设备,下楼以后,才把门打开。
门打开以后,傅慎宁刚走进去,路安就从房间里冲了出来:“傅慎宁,你神经病吧,把我反锁在家里!你...”
话说完,看到门口的三个人,剩下的话又咽回了肚子里,脸上换上喜悦,奔到玄关处,勾住李玉兰的胳膊:“妈,你们怎么来了!”
李玉兰皱着眉,她对傅慎宁的印象略有改观,加上傅慎宁一上午都在替路安奔波,她轻拍了一下路安的手:“你平时对小傅就是这么凶的?”
路安瞪大眼睛看着傅慎宁。
卧槽,这人什么时候连她妈都收买了?
她欺负他?
搞没搞错,到底谁鞍前马后,鞠躬尽瘁?
他不满的看着傅慎宁,傅慎宁回看着她,眼神里透露着:不关我的事。
路安对他挤出一个假笑,然后别过头控诉:“妈,你知道吗?这人把我关在家里一上午,还把我手机拿走了!这是我家好吗?”
她冲到傅慎宁面前,下巴微挑:“来,你解释一下?”
傅慎宁换好鞋:“我手机掉了,出去有事,就拿了你的。”
他找的借口很冠冕堂皇,路安不可置信:“那台手机我才给你买多久,你就弄丢了?”
李玉兰从路安的话里,迅速圈出重点:“小傅的手机是你给他买的?”
路有言的眉头跟着皱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律师是要当的,副业也是要有的。
我真是个勤快的小铺街,我竟然在零点更了!!!!
我太厉害了!!!!
第40章
路安的父母来了, 傅慎宁以自己考研为正当理由,光明正大的“借”走了路安的手机。
路安内心是拒绝的, 但李玉兰和路有言竟出乎意料的支持傅慎宁。
路安很是不懂, 一个人立在那里小声嘟囔:“再给他买一台不就行了吗?”
李玉兰耳朵尖,听到她说的话, 也不管客厅的人是什么态度, 将她拉到房间里就开始数落:“手机就那么好玩,时时刻刻都离不得?不玩手机怎么了?前几天不还跟我说颈椎痛吗?我看你就是手机玩久了,我跟你爸这几天就在你这住了!我们俩在这几天就守着你, 不准玩手机,也不准玩电脑, 好好改改你的作息。”
路安听到她的话, 脸色微变, 挤出一个微笑:“妈,你们暑假不忙吗?”
李玉兰:“不忙, 现在是暑假, 那几个研究生的项目在网上带就行了, 现在这网络这比以前方便多了。”
思念父母是一回事, 但一旦跟父母真的住在一起又是另一回事,路安顶着高压,不怕死地反驳道:“妈,不太方便吧?”
李玉兰横眉:“怎么就不方便了?”
路安没有正面回答,而是从侧面切入:“我这不是两室两室吗?”
潜台词的含义就是:这房间也住不下啊。
李玉兰很聪明,立刻就听懂了, 沉吟了一下:“我和你睡,叫你爸和小傅睡。”
路安吞了吞唾沫,犹豫道:“不妥吧?”
李玉兰:“有什么不妥,”说完这句话,像是想到了什么,继续开口,“这不是你家吗?那小傅不是借住吗?怎么这么久了还没搬出去?我上次说的话,你到底听进去了没有”
李玉兰终于找到了症结所在,眉头一拧,开始算起不久前的那笔帐:“还有,你说一下,小傅那手机你说你给买的,这又是什么情况?你们如果只是普通朋友关系,怎么你还给他买东买西的?”
上了年纪的妈妈,翻起旧帐来,记性是很好的,战斗力也是惊人的,她能将所有蛛丝马迹都串联在一起,然后得出自己想到的答案:“你跟我说,你们真的不是男女朋友关系吗?这小傅跟你是男女朋友关系,也断没有住你的房子,花你的钱的理由,你年纪小,不要因为爱情就蒙蔽了双眼。”
路安坐到床沿,投降,无奈的开口:“真不是,我们就是朋友,他最近身上没钱,那手机是我花的钱没错,但是是他找我的借的。”
路安盯着巨大的心理压力开始面不改色地撒谎。
李玉兰若有所思,沉默了会,继续说道:“那你赶紧跟小傅说让他搬出去,天天住在这里像什么样子,你一个未婚的女孩子,这是以后要被人说闲话的。”
路安上半身在床上,伏身,伸手从打开床头柜,从里面拿出《黎明》的剧本,嘴里应承道:“知道了,知道了。”
李玉兰听出了路安的敷衍,走过去在她的腰间拍了一巴掌,拍完又觉得不对,掐了掐她的腰,又伸手握了握她的手腕:“你这,我怎么觉着你比上次我来的时候更瘦了?你在家有没有好好吃饭?你这样不行啊,我等会去买只鸡,炖给你吃!”
路安在床上扭动了一下,翻看这剧本:“妈,不用了,我还得再瘦一点。”
李玉兰的声音拔高:“还要瘦?你再瘦就成骨架了,你不要仗着自己年轻就胡作非为,以后老了有的你吃亏的。”
路安从床上起身:“找了个营养师给我做了食谱,没关系的。”
“营养师什么的,怎么靠谱,不行,我得盯着你。”
路安自然是不敢顶嘴,反手挠了挠脖颈,这减肥的计划,照这个趋势,怎么看都会流产啊!
屋外客厅里,路有言和傅慎宁在母女俩进房间后,大眼瞪小眼,傅慎宁抬手摸了摸鼻尖,主动询问:“您要下棋吗?”
路有言听到他的话眼睛忽的一亮,却竭力掩饰住内心的喜悦,右手握拳,凑到嘴边,轻咳:“上次那盘棋还没下完,那就继续吧!”
傅慎宁摸出手机看了看时间,解释道:“不过我下午可能还有些事...”
傅慎宁的话没说完,路有言点头,接话:“没事,你到时候忙你的就行了。”
两个人刚把棋盘摆好,路有言盘腿刚坐在沙发上,李玉兰和路安就从房间走出来,李玉兰打开冰箱,不出所料的冰箱已经差不多空了,她偏头瞪了眼避开她眼神的路安,看到客厅上准备下棋的路有言,高喊了声:“老路,你们赶紧的下一把就行了,我和安安出去买菜,回来你给我打下手。”
路有言注意力全在棋盘上,挥挥手,满口答应道:“知道了。”
等两人出门了以后,路有言挪动了棋盘上的黑棋,注意力看起来虽然都在棋盘上,嘴里却问:“安安那件事,怎么样了。”
傅慎宁从高铁回来的路上跟袁晴沟通过,依旧没有联系上萧广梁,他的电话没有关机,却始终是无人接听的状态。
近一天也联系不上,他们心照不宣:萧广梁是故意不接他们的电话的。
但是这其中的原因,谁也不知道。
如果说萧光梁对路安有成见,那在片场的时候就会显露出来,但是并没有,相反的,他很欣赏路安。
萧光梁在圈内很长时间了,这样的新闻其实并不是第一次爆出,过去也有过类似的事情,那个时候的他,第一时间就出来澄清了,这一次他却选择缄默不语,其实更像是默许了流言,令他们匪夷所思。
两个人沟通过后,傅慎宁找袁晴要了萧广梁的地址,袁晴的人脉还算广,没过多久,就将萧广梁的地址打探出来了。
傅慎宁决定下午见过符世简再敲定一些事项后,去一趟京市,也许电话里不能沟通的事情,当面能得到一个解释。
他手里捻着白棋,开口安慰道:“不用太担心,会好的。”
路由见他话说的笃定,不安的心略微放松,用手里的黑子拦住他的路,话锋一转:“你和我们家安安,到底是什么关系?”
傅慎宁以退为进,避开了与黑棋争锋相对,回答道:“也许可以说,是我心悦她。”
路有言拿旗的手一顿,悬在空中,他抬头看着傅慎宁,傅慎宁的目光从棋盘上挪开,与他对视。
路有言将手里的棋子放在棋盘上,直接了当地开口:“你和我们安安不适合。”
傅慎宁:“我在考研了。”
路有言摇头,却不解释。
傅慎宁从他面上察觉到了他的不满意,他眉头微蹙,不懂其中的原因。
路有言不想就这个话题继续说下去,生硬的将话题转移。
傅慎宁也不再纠结于这个问题,他对将这盘棋控制在五步之内,卡着时间,输给了路有言。
这盘下完,李玉兰和路安也刚好回来,路有言视线从棋盘上挪开,拍了拍膝盖起身,扭头对傅慎宁开口:“今天就到这吧。”
路有言并不是觉得傅慎宁不好,而是傅慎宁身上那种主导的意味太强了,就像这盘棋一样,他不是不懂棋的人,他看出了傅慎宁一直在主导局势,甚至于他的每一步棋,其实都在傅慎宁的计划之内。
他不希望自己的安安在婚姻中也处于被动的地位,他更希望路安能找到一个踏实,脾气好,没那么多心思的年轻人。
傅慎宁虽然看上去对他们礼貌有加,但是他骨子里却有股疏离感。
傅慎宁太聪明了,他们安安不一定驾驭得住。
李玉兰和路有言进了厨房,路安将购物袋里的菜一件一件地塞进冰箱后,伸了个懒腰,走到沙发前,看到傅慎宁注意力都在棋盘上,她歪靠在沙发椅上,嘴角挂着一径笑容,鬼使神差的将李玉兰的话转达给他,说:“我妈叫你搬走。”
傅慎宁原本就拧着的眉头,皱的更深了,下意识地问:“为何?”
路安心情看起来不错,上半身反过来,手肘撑着沙发,望着他:“因为男女授受不亲。”
傅慎宁:“可是我们一起这样过了很多年了。”
“那已经是过去了。”
傅慎宁盯着面前的棋子,他原本以为所有的一切都在自己掌控之中,但现在看来并不是这样。
他伸手将棋盘上的黑棋扫进棋篓中,回答:“我知道了。”
得到傅慎宁回答的路安愣住,她不懂他这句话的含义。
知道了,所以他是会搬,还是不会搬?
她看着傅慎宁将棋盘整理归位,也没能想清楚他这句话想表达什么。
“路安,来给我们剥几个蒜。”路安没功夫继续思考,连忙起身往厨房走。
傅慎宁盯着手里拿着的棋盘,突然觉得心烦意乱,攥着棋盘边缘的手紧了紧。
到底是路安的母亲想让他搬出去,还是路安想让他搬出去?
他的心底并没有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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