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只是奉命行事,赵大人太客气了,以后还请多多关照了。”钱侍卫对着赵石拱了拱手,态度更加客气了。
赵石刚入职就是三等侍卫,品秩是正五品,这个官职看起来仿佛很低微,不过一般新入选的侍卫,都是更低等的四等侍卫,品秩是正六品,带着赵石办事的那位钱侍卫就是。
赵石一来,就直接跳过了新人阶段,这种情况,要么来历很大,要么身上有大功劳,才会被上司这么额外简拔。钱侍卫不但得了卫副统领的吩咐来帮忙,还很了解这些内情道道,一路上才这么尽力,如今,事情办好了,他就和赵石套起了交情。
“钱大人太客气了,你我同为卫副统领的下属,以后互相关照就是了。”赵石也很客气地和他寒暄了起来。
他们两个人一路说着话,往卫衍办公的地方而去。
沈大统领是在营地的正厅办公,近卫营的其他四位副统领,也各有各的办公之处。钱侍卫带着赵石,从校场旁边走过去,拐了一个弯,就见前面有个偏院,上书“雍楠”二字,院门口左右各站着两人,持刀警戒。
守门的几位,认识钱侍卫,不过还是看过了他的腰牌才放行,然后,他们的目光就落到了赵石的身上。
赵石有属下在近卫营里,甚至卫衍的下属中,也有他的人,不过他本人,还是第一次来近卫营,对于营中的众人来说,他就是个生面孔。
“这位是……”守门的看着他,明显不认识,脸上的表情顿时警惕起来了。
“在下姓赵,今日刚入职。”赵石这么说着,摸出了他的腰牌,递了上去。
他的这块腰牌,正面顶格印着“近卫营”三个字,第二行则是“三等侍卫”,再下来就是竖着的“赵石”二字,背面则有几行小字,记录着他的外貌特征,比如身高身材以及容貌上比较有特点的地方,都会有记载。
腰牌上的字,都是用模具压出来的,还新鲜热乎着呢。
这样的腰牌,如果拿到的人和原主人容貌特征很类似,完全可以在天高皇帝远的地方冒充骗人,不过到了京城,就很容易露馅了。
毕竟近卫营里的这些侍卫,多是官宦贵胄子弟,绕来绕去的,不是亲戚,就是拐着弯的亲戚,或者祖父辈是政敌,反正不管怎么样,都是认识的人,突然冒出来一个不认识的生面孔,还是挺少见的。
而现在,赵石就是这个生面孔了,怪不得他们要警惕了。
守门的翻来覆去检查了几遍赵石的腰牌,始终有些犹疑,钱侍卫只能在一旁大力保证,最后他又拿出了卫副统领的名头,两人才被放行。
“这门禁还挺严的啊!”赵石走远了一些,确保门口的人听不到了,才感慨道。
一般这种有内外守卫的地方,第一道门很难进,里面的门就简单多了。
“这是卫副统领的命令,各处严格执行门禁制度,平时多些小麻烦,就不会有大麻烦出现了。”钱侍卫解释道。
“说得也是。”赵石表示赞同。
钱侍卫带着他,进了仪门,来到了前堂正厅,说道:“赵大人请在这里稍等片刻,容我先去复命。”
“钱大人请!”
赵石在外面等了一会儿,钱侍卫就从里面出来了,请他进去。
“属下赵石,拜见卫副统领!”赵石见了卫衍,就推金山,倒玉柱,行了一个大礼。
他这样的身份,本来就是非常的不讨喜,不管他怎么尽心尽力,帮着永宁侯做事,他都是皇帝的人,真正的职责是监视永宁侯的一举一动,永宁侯如今和皇帝好得如胶似漆了,看他不顺眼的话,稍微在皇帝耳边说他几句坏话,他恐怕就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皇帝的耳根子软不软,要看说话的人是谁,有些话,别人说都没用,一旦永宁侯去说,皇帝应得比谁都快。
也就是永宁侯这样的厚道人,在这种情况下,还能想到他,提拔他,愿意给他一个明面上的身份。
永宁侯这么做,赵石当然是相当感激的。
“赵大人请起!”卫衍从案后站了起来,快走几步,来到赵石面前,双手扶起了他,“不需要行这般大礼,以后你我皆是近卫营中的同僚,悉心为陛下效力就是。”
近卫营是军中,上下级之间,行的都是抱拳礼,赵石这般大礼,太过隆重了。
听到卫衍这么说,赵石就没有多做纠缠,顺势站了起来,他的嘴里虽然没有再多说什么,但是心里自有主张。
“如今,我手头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祭祖的防务了,你过来参详一下,看看还有哪些地方,是防务比较薄弱的地方?”卫衍走回了书案后,示意赵石过来看看。
“是。”
赵石应了一声,走过去仔细瞧了一瞧。
书案上摆着一张简易的舆图,上面显示着太庙及其附近的建筑。
祭祖的时候,哪里该布防,该布多少人,往年都是有成例的,就算依样画葫芦,这事也能办下来,但是,这是在令出惟行的情况下。
卫衍现在的情况,还得防着有人违命而行,暗地里下黑手。明着抗命不遵的那些人,坦荡无比,就是不愿受他节制,还好说,那些明着听令,到时候故意捅娄子的人,才是他的心腹之患。
他真正要防的,就是这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