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对怀孕一事的不悦,还有想要避开君上的举动,无疑是两把刀子直戳君上的心窝,可是君上明明心里难受得紧,却还是只担心着炎,只想让他开心。君上不是不会心痛,而是太爱炎了,爱到把自己放进尘埃里,变得无足轻重了。
伊利亚之前还以为自己是喜欢炎的,就和君上一样,现在才知道自己的想法有多么浅薄,他的喜爱和君上的一比,根本是云泥之别。
“君上,您、您也别太忧心,兴许炎是开心过了头,反倒懵了呢。”伊利亚小声劝慰着,“等王后回神过来,这反应就正常了。”
乌斯曼却没有回答伊利亚,拧眉站着半晌,便抬手将束缚在腕上的锁链给扯断了。
伊利亚看得是瞪出来了,这实心的铁链子压得他胳膊肘都抬不起,怎么君上跟扯烂布条似的,直接就“撕”个粉碎。
而他是知道君上力气大的,因为见过他举着霜牙玩,但眼下这一幕太惊人了。
乌斯曼把铁链丢在囚牢外头,一队狱卒急急奔过来,举着长枪冲着他道:“大胆!你、你干什么?!”
这喊声都带颤音,显然是怕了,乌斯曼既然可以扯碎这铁链,自然也可以砸烂囚牢笼子,可他没有逃走,只是站在里头,冷声道:“麻烦你们给官爷带个话。”
第123章不速之客
“带、带什么话!一个假冒的鸦灵术士,还敢给官老爷带话!”
“你说的没错,我是假冒的。”乌斯曼微微一笑,伸手进衣袖里取出一枚金戒指,“把它带去给你们的官爷。”
“戒指?”一个狱卒伸长脖子看了看,不过是一枚金戒指,浑圆的一个圈,戒面镶的是菱形底座,座面上刻着一些复杂的纹路,像是印章。
有些商人会把印信烙在戒指上,那样更便于携带,签约盖章也容易,只是像这样的印章戒指是从不离身的。
“搞什么名堂。”狱卒嘴里咕哝着,不想搭理乌斯曼又怕有什么麻烦,想了想还是把枪尖递过去,“你放这吧。”
乌斯曼把戒指悬于枪尖,狱卒领了之后,放在手心里仔细瞧了瞧,依旧看不出上头刻的是什么字。
狱卒瞄了乌斯曼一眼:“官爷去城主家里喝喜酒了,等他回来才能看。”
“他什么时候回来?”伊利亚性急地问。
“那怎么知道,城主大摆宴席,要好几日呢,我们官爷天天都有酒喝,这大约也要明早才能见着
他人吧。”
“那岂不是我们要在这里过夜?”
“你们是沙匪同党,不在这牢里过夜,难不成还在官爷府里过,真是笑话!”狱卒收起戒指,骂骂咧咧地走开了。
“君上!”伊利亚着急地看着乌斯曼,“这夜里冷……”
“我们不会在这过夜的。”乌斯曼道,“那狱卒醒目着呢,一个‘囚犯’会带印信相认,必定不会是阿猫阿狗之流,他想卖我一个人情,又担心身后的同僚抢了功去,才作态骂人,眼下他会寻个由头,去城主家送戒指,若我真是什么有头脸的人,他就是立功,我若不是,他顶多是挨一顿骂罢了。”
“咦?”伊利亚吃惊极了,“还能这样?”
“你好歹也是在宫里住过一段日子的,怎么就看不透这些伎俩?”乌斯曼忽然看向伊利亚,“把你放在炎身边,是不是错了……”
“君上,我还小……”伊利亚实在想不到别的借口了,“以后会好好学的。”
“你还小?”乌斯曼冷哼一声,“不都已经是相爷的人了,等回去就要定亲了吧。”
“您、您您是怎么知道的?”
“菲拉斯同我说的。”
“……”伊利亚暗想,菲拉斯这人嘴巴也太大了,怎么就把不住门呢!
接着他又想,君上方才的怪力是怎么回事?说起来这印章戒指是让狱卒心动,但真正让他行动起来的,还是君上把铁链扯碎的举动吧,他认为打不过君上,才出手“相助”的。
伊利亚想要问君上,跟着王后练武,怎么力道也突飞猛进了?可是他不敢开口,总觉这事不能问。要说是为何,伊利亚想来想去,大概只有“直觉”二字吧。
这事,君上不想他问。
就在伊利亚静默地立着时,斜对面的牢里关着的库尔旦不停挠痒,他运气不好,和一个长满虱子的犯人一个笼,他浑身痒痒,又盯着赫连乌罗这边,别的话他听不清,但是他明明白白听到赫连乌罗向那狱卒承认,自己是假冒的鸦灵术士!
“好哇!他果真是王后的奸夫!”库尔旦牢牢抓着粗糙的囚栏,暗想,“我定要在官老爷面前揭穿此事!再也不能放纵他们了!”
丹炀城,玥琅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