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还打量了双胞胎姐妹一圈:“不过也说不准,说不得最后是杂役了。”
这是有可能的,陈嫣身边绝不可能随随便便放人——她身边的人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事实上不只是她,这世道权贵人家的主子身边婢女奴仆都是如此,只用那些懂规矩、能干的、长得好的…
不合格的就只能成为做杂活儿的了,杂役婢女、劳役婢女这些都有,虽说也是婢女,但大家都不说是婢女了。
这话其他人都听得懂,长安人就算是普通老百姓也是比较有见识的。
双胞胎姐妹两个脸一红,但很快就恢复了正常,互相看了一眼,都明白了彼此的决定。其中妹妹就上前道:“自是愿意的。”
成为大户人家的婢女其实也不是好事,很多婢女都逃不过贵族家中男主人的手。而且主人与婢女身份天壤之别,虽说汉律规定主人是不许杀婢女的,但…但这也就是说说而已。高墙之内发生了什么,高墙之外轻易能知道什么?
但什么都不能对比,对比女闾中的女子,婢女又算是好的了。
陶大业原本已经和女闾中的一个中人说好了的,现在忽然杀出一个没见过的人有些不快。立刻阻在姐妹和宦官之间,嚷嚷道:“这是吾家女弟,怎么安排是吾家家事!”
宦官原本是在宫中混的,见识过的人和物不知道多少,这么个小流氓都算不上的市井小人物能唬住他?当即就是似笑非笑反问:“哦,都由你来安排?只怕你做不了主啊!还得看两位女子的意思。”
连爹娘都不能随意买卖儿女,一个当哥哥的卖妹妹?在这件事里,两姐妹的发言权要远远大于陶大业!
陶大业显然也意识到了这点,立刻拉住身边的妹妹:“孺儿、少儿!你们可不能犯糊涂!做人家婢女哪有进女闾来的好。日日要侍奉贵人,吃的穿的都不好…”
絮絮叨叨说了一大堆,然而两个妹妹心中只是冷笑。其中做姐姐的脾气火爆,当即指着他的鼻子道:“闭嘴!你这蠢人,难不成这女闾就是好地方了?里头每日抬出来的女子多了去了!”
陶大业脸上红红白白的,一时说不出话来。
女闾中每日都是有‘损耗’的,有的是小姑娘宁死不从,最后自杀的,也有不从被打死的。当然,更多的是一些女孩正值韶华,因为各种各样的病症早早死去,然后被抬出来。不管这些女孩生前有多么的光鲜亮丽,到死之后也是随便丢到乱葬岗去。
此时倒没有多少厉害的性病,但作为女闾中的女郎,其很多生活习惯都会杀死她们——昼夜颠倒、工作‘强度’大、饮酒过度…哦,还有打胎。哪怕是现代的人流手术也是极伤身的,更不要说古代了。
女闾中的女子当然会喝一些让女子不易受孕的汤药,可是这总有不那么起效的时候——特别是这个时代用的都是比较古老的药方,连感冒发烧都难治好,就指望避孕能做到百分百了,那也是妄想!
就算没有打胎,这汤药本身就是极伤身的了!这类汤药都是达到宫寒的效果,由此做到避孕。长期服用这种汤药…结果不言自明。
再加上这些女子长期心情抑郁…
而一旦女闾中的女孩子生病,地位高的、当着摇钱树的还能看大夫,普通的就只能挪到角落里自己熬!多种因素下女闾中死人多是正常的。
葬在乱葬岗——女闾用这些女孩子赚到了大钱,但她们一旦死了,就什么价值也没有了,所以没有人肯在她们身上再花一文钱!
陶大业一看两个妹妹已经打定了主意,立刻道:“也行吧…我也只图我这两个女弟好…多少钱,你家贵人肯出多少钱?”
宦官根本懒得和这个浑人说话,便只对双胞胎姐妹道:“二十一金,足够你们兄长连本带息还了那子钱,还能有余钱过日子,二位女子觉得如何?”
双胞胎姐妹觉得可以,她们并不知道进女闾她们能换多少钱,她们到底不过是普通人家的姑娘而已,怎么可能清楚这种地方的具体交易。但是普通的人口买卖她们是了解的,像她们这样年纪的小婢女,普通的也就是一两万钱。
当然,若是买作歌女舞伎之类,本身女孩子就长得漂亮,天资也格外出众的,那就是另外算价钱了,而且波动极大,几万几十万都有可能。只不过哪怕是本身资质很高的歌女舞伎从自家卖给专门做这生意之人时,价钱也不会高。
高价发生在专做这种生意的人与高门大户之间。中间商赚差价这种事,一直都是存在的。也没办法,普通人家很难将家中女孩培养的合格,还得人家继续培养,而且普通人家哪有门路往高门大户里送人!
总之,二十一金买她们姐妹做婢女其实是远高于市场价的。正如这宦官传递的信息,他家主人对她们其实没什么兴趣,只是日行一善,做做好事而已——有什么不相信的呢,看着两个下来办事的婢女,她们已经压倒姐妹两平常见过的所有女子了。
这样只不过是人家普通婢女而已…能对自己有什么想法?
双胞胎姐妹没有反对,陶大业却跳脚了!他和女闾中的人谈好了,两个妹妹是二十五金!这岂不是少赚了四金!
不行!绝不行!
女闾中买人的价格确实比较高,因为普通人家就算活不下去卖儿卖女,也是卖给人家做婢女什么的,就算是家伎之流也远比女闾中好得多。事实上,就算是人贩子卖给女闾人也是加高了价格的…因为他们知道女闾赚钱,一个女孩子最初的身价钱对比日后赚的,那就是九牛一毛,所以只要资质不错,女闾也舍得出钱。
不过陶家姐妹两个却是高价中的高价,因为她们是长相一模一样的双胞胎。
女闾的人眼睛毒着呢!一看就知道奇货可居——陶大业虽然犯蠢,但意外的,在这种事情上竟格外聪明起来。和女闾的人讨价还价,说到了一个女闾中也很少见的高价。
“这如何能行!我这两个女弟生的一模一样,去女闾是要卖高价的!你这二十一金还比不上人家的价呢!还是贵人,竟这般吝啬!”陶大业吵嚷叫喊起来。
姐妹两个脸一下就红了…不是羞的,而是气的。陶大业的语气中,她们与其说是妹妹,还不如说是彻彻底底的货物。因为生的一模一样,所以品质好,能卖高价,然后还要价高者得。
宦官此时脸上不快起来,皱着眉头冷哼一声:“婢女和女闾中的女郎如何可比!我家贵人家门高贵,拿两者做比较,不长眼的吗!?”
陶大业这人就是欺软怕硬,见对方态度强硬就软了。但心中还是不甘心!不敢和宦官说话,就示意两个妹妹:“孺儿少儿,你们自己看吧,还说是贵人家呢,多几金也舍不得。要阿兄说啊,还不如去女闾来的好!”
其实就是要两个妹妹帮着说话还价的意思,要真的还价不下来也不要紧,反正还可以去女闾!
两个妹妹却头脑清醒,只冷冷地看了看这个‘曾经的’兄长一眼,毫无感情。然后就看向了宦官:“一切就按大人所说的!”
陶大业一愣,反应过来意思,当即扑通一声扑到地上,号道:“这、这果然是家中出的孽女子!心都想着别人,就想着去贵家过好日子去了,却不想想自己的兄长!所以说女郎有什么用,心都向外!”
双胞胎中的姐姐被这种撕破脸一样的无理取闹激怒,当即要去打他:“陶大业,你说的混话!你从小到大就没做过一件好事!我与少儿从来没受过你照顾。从爹娘去了,反而靠我与少儿做针线度日!我与少儿不欠你的,如今全为爹娘而已,你有什么脸——”
脚快踢上陶大业了,才被妹妹拦住。相比起姐姐的激动,妹妹可以说是冷静。冷冷看了陶大业一眼,对姐姐道:“阿姐何必与个不相干的人说这些?且不说咱们兄妹情谊已断。就算未断,从此之后我与阿姐也是别家婢女了,自身都是别家的,还论什么兄妹情谊?”
小妹的话让陶大业觉得齿冷…相比起大妹的激动,激动到要打他,反而是小妹的冷静让他隐隐约约明白:他怎么闹都是没用的了。他唯一能拿来要挟的东西已经没有了…
他心中很恼怒,却不会想那是被他自己亲手斩断的,他只会想两个妹妹不近人情!他可是兄长,她们本就该听他的话才对!
事情办的很快,二十一金换两个姑娘…应该还要去官府登记一下奴籍什么的,不过那都可以稍后再去做,至少这边和陶大业交割清楚了。
陶大业虽然对‘亏了’四金耿耿于怀,但眼下看到二十一金摆在面前又什么都顾不上了——这可是黄澄澄的金子!他这辈子第一次见到这么多钱还是上次从刘大手里借钱!
心中唯一可惜的是,这钱也不是他的,得还给刘大,估计利息一算还能剩个一两千钱罢!到时候用来举行昏礼……
眼见陶大业扒着金子就不松手了,宦官冷哼了一声,再看向两个女孩子,道:“跟我来吧。”
姐妹两人见陶大业全部心思只在钱上,心中最后一点儿念想也没有了,再没有一丝留恋地随之跨进了酒舍。
而此时,两人心中原本的悲痛、气愤等等情绪开始变化,进入陌生环境的那种惶恐不安开始笼罩心头。她们逐渐意识到,自己成了别人家的婢女…从此之后连自己也不是自己的了。脑海中闪过一串串的念头,其中有很多是关于她们对‘婢女’的粗浅认知。
等待着她们命运的会是什么呢?
第137章 静女(8)
即使之前表现的再有主见, 说到底也只是两个没经历过大事的孩子而已。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的人生就在刚刚一个上午,经历了可能是最大的转折, 不会担忧、胡思乱想才是假的。
这个时候走在前面的两个婢女之一回头, 见她们满脸紧张和故作镇定,笑了起来:“你们别担心…翁主是个再好不过的主人了,能在翁主身边做事, 都是极有福气的!日后有的是好日子!”
旁边一个婢女却没有那么好说话的样子,当即打断了同伴的话:“你瞎许诺什么?她们还不一定能在翁主身边做事呢!说不定就被分到庄子上做劳役杂役了。”
虽说二十一金买两个杂役真的很说不过去,但这件事比较特殊,本来就是为了做好事, 价钱什么的自然也就没法说了。
“做杂役也好…庄子上生活虽苦, 但也就是做农活儿而已,还能比原来苦?”宦官的话结束了两个婢女的讨论, 都不作声了。
的确,看这两个女孩原来的生活,即使是翁主的农庄也比那更好了——当然,这是因为陈嫣管理的比较严, 她名下的产业,无论是什么产业至少都拿奴隶当‘人’,换做别人那里的就不一定了。
宦官和婢女带着两个女孩子去了楼上,到了门口回头道:“我去问问翁主,要不要见见。”
说着跨进门去,两个小姑娘屏息凝神,听着屋子里的动静, 连头都不敢抬。
只听原来说话一板一眼的宦官一下放软了声调,倒也没有捏着嗓子说话,但不知怎么的,就是怎么听怎么舒服。
“翁主,人已经带上来了,要不要看看,也让知道谁是恩人!这也是她们的福气。”
“谈什么福气不福气的…真的有福气就不会有这样的事了…这个年纪本该是只知吃喝玩乐的时候。若是做人奴婢也是福气了,世上还有什么好事?”一道女声传来,隔着屏风不算真切,但姐妹二人都听见了。
心中一开始是喜,有个女主人倒是比男主人好多了。
“无须见了,有什么好见的?我不算恩人…哪有恩人是把人家买来做奴婢的?说不得日后得恨我呢!她们这样的女孩子一生都比别人艰难一些,这才哪儿到哪儿!”声音还有些童稚之气,但听在双胞胎姐妹耳中却是心中一酸。
即使还没有见过这个掌握着她们生杀予夺大权的‘主人’,她们心中也很难不生出一种自己都不知道的感激之情。不因为别的,而是因为这个不见她们的贵女将她们当成是‘人’。
在亲兄长将她们当成物品买卖的时候,有个陌生人谈论起她们的时候,却拿她们当‘人’。
“翁主说的这是什么话!是翁主拉拔他们出了泥坑,若是无翁主,这两个女郎将来会如何呢?说翁主有恩难道说错了?不只是这两女郎,翁主身边皆因翁主受惠,谁说翁主不是恩人?”宦官说的是好话,同时也是真话。
然而陈嫣却不愿意听这些话,说到底不过是做点儿力所能及的事情而已,甚至有些连力所能及都算不上,只能划到伪善当中。她做了什么好事?出点儿钱、说句话?对于她来说只是一念之间的事情。
这是一个辉煌的时代的、一个伟大的时代,但举目望去不可否认,这个时代悲惨的事情并不比古代任何一个时期要少!陈嫣要是真的有心,一开始就应该以解决这些事情为目标。
或许最后做不到全部,但至少能做一点儿是一点儿吧!
但她没有,而是选择了现在的路…改变世界、改变时代,当然,这些改变大都是大范围来说有利的改变,只是具体到某一个人就说不定了。
她为什么要这样做呢?因为这条路是她自己的意愿,没有什么比渴望不凡更平凡的呢。而且这条路还比另一条路要来的简单,至少能看到成功的希望。
“罢了…有什么可说的呢?去安排好人就是了。”陈嫣不愿多谈。
宦官见陈嫣是真的不认为自己有恩情,甚至不愿意多提,心中暗暗称奇。但还是很快躬下身,顺从道:“唯!”
这个时候陈嫣和申一公也谈的差不多了,只面前还放着酒舍送来的饮品,陈嫣便伸手替申一公斟了一杯冰镇后的米酒。托刘嫖陈嫣这对母女挖冰井藏冰发国难财的福,冰块这种东西民间也能看到了(当然,前提是有钱)。
这酒舍是聚宝阁的产业,做的是会员生意,档次很高还在于其次!和普通高档酒舍不同的是,即使是高档酒舍也必须考虑盈利的问题,不赚钱还有经营的必要么?所以在使不使用冰块这种格外昂贵的消耗品上会有疑虑,这无非是一个成本控制的问题而已。
但聚宝阁专供会员使用的酒舍就不是这样了,不赚钱,甚至倒赔钱也没什么,只要真的给会员最高享受,让他们觉得聚宝阁会员这个是有优越感的,那就行了。因为只要能够维持这种认同,总体上的聚宝阁就是格外赚钱的,酒舍亏一点儿只是毛毛雨而已。
事实上,真的考虑到聚宝阁的属性,整个聚宝阁都亏钱陈嫣也不介意。因为聚宝阁本身不赚钱,陈嫣也能利用聚宝阁的影响力做很多事——影响力是什么,是权力的一种!有了这个,钱就是小事了。
不过现在的商业思维显然还没有进化到这个地步,陈嫣只需要让聚宝阁常常做各种活动、为会员提供各种各样的方便、资源等等,这就足够会员们追捧了。在他们看来,这已经是天大的好事,因为如果靠他们自己,甚至普通的抱团,花同样的金钱这都是难以达到的。
就这样,陈嫣还不断地让人推出为会员着想的举措,处处为会员行方便,弄的会员有时候都不好意思了。去年甚至有人说要不要涨会员费,五金是不是太少了——五金对普通人来说是一大笔财富,对于能够入聚宝阁的商人却不算什么。更何况,与得到的各种好处相比,这确实不算什么。
虽然最后聚宝阁也没有加会员费,但也能由此看出大家的态度了。
“今岁夏日在庄园里办‘群英会’,事后送的礼盒要多多用心。唔,到时候礼盒中用布帛写下一些祝词,落款处空下来,由我亲笔填上…也是心意。”陈嫣围绕着这些琐事布置了一会儿。
申一公一一记下,哪怕是琐事也没有随便敷衍的意思,更不会觉得陈嫣有插手自己工作的意思。
不夜翁主…不夜翁主大概就是那种人,如她自己所说‘疑人不用,用人不疑’。至于平常偶尔有想法,她也不会有太多的顾忌,直接就说出来了。她真的没有太多别的心思,就是想法比较多,然后就想到就说了而已。
申一公也是工作了一段时间才逐渐适应陈嫣这种行事作风。说实在的,让现在的他再去别人手上工作,或许反而会不适应。因为陈嫣托付的信任太多,能够让他无拘无束地做事。与此同时她又不是那种什么都不懂的放任型,总能够在理解的基础上有自己的想法。
有的想法显得有些不切实际,但有些想法虽然与众不同,但仔细想想却是有奇效的!其中的道理很值得琢磨,每次琢磨陈嫣的想法,申一公都觉得很有收获。
“翁主总是很看重‘会员’的想法。”申一公慢慢喝下陈嫣斟的米酒。
陈嫣想也不想道:“因为‘会员’才是聚宝阁的立身之本!有这些会员在,能影响这种会员,这是多大的一种权力啊——权力,申先生是知道的权力有多重要的罢?申先生过去在程郑手下做事的时候应该深有体会才是,能够有人脉达成自己的目的,这本身就很了不起了!”
申一公当然明白这个道理,但是放眼商界,明白这个道理的人不少,而在实际运用的过程中能够完全执行的却是少数。若是其他人创立了聚宝阁,总是很容易将‘抽血’放在首位,而不是将服务会员放在首位,服务会员只是为了顺利进行前者而附带的。
表面上看这样也没什么问题,但时间长了有些东西就会被忽视。很多事情当局者迷,旁人清楚地看出偏离方向,再走下去是自取灭亡,但本人往往无所察觉。
陈嫣却不同,她总能够抓住最核心的那个点,然后心无旁骛!她认为聚宝阁是为会员提供便利与服务,那就真这么想了,而不会让杂念影响到这里。她甚至让聚宝阁做事的人也只这么想…至于怎么用聚宝阁赚钱,那是别人去想的。
“因为人是很难兼顾两种想法的。”陈嫣当初就是这么说的。
“话虽如此,但能如翁主这样看的明白透彻的终究是少数中的少数。”申一公顿了顿,才板着他那张脸道:“所以…翁主也不必总是如此谦虚。”
“?”陈嫣【喵喵喵!?
陈嫣不懂申一公的意思,但不只是申一公,事实上陈嫣手下和陈嫣接触的比较多的人都有这种感觉。陈嫣身上有一种很矛盾的东西,对自己做的事情极端自信(他们很难不被这种自信的人格吸引,乐于和她一起工作)。同时,她对自己就不太有自信了。
她似乎总是低看自己本身,觉得自己除了出身好,就是一个很普通的人,不值得其他人另眼相看。大家聚在一起是为了成事,而和她这个人关系不大…实际上,关系大了好么!
有本事的心气都大,并不是简单的一个人足够强,就心甘情愿跟着了。真要这么说了,所有人都去业内的第一的地方了,第二、第三这些地方的顶级人才并不输第一,这算是怎么回事?
见到陈嫣疑惑,申一公又觉得自己说了多余的话…果然,他并不是那种会说话的人。
其实保持现在的样子也没什么不好的…这种质朴地让人觉得有些笨拙的表现,固然和这位不夜翁主的其他部分不太相符。但不得不说,这不讨人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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