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让她不痛快了,她是不会在乎什么脸面之类的东西的,该训斥就训斥,该打死就打死——话又说回来了,她就算做了这些事又怎样呢?天子难道会为了这种事就真对皇后如何?
特别是之前不夜翁主离开长安,对外说不夜翁主是去齐地休养身体了,但韩嫣这些近臣却知道,那是不夜翁主不愿入宫,自己跑了。而不夜翁主离开长安后,皇后的脾气就越坏了!
特别是对天子越发没有忌惮…其实主要是陈娇自己破罐子破摔了,若是刘彻打算废后,她现在开始伏低做小,别说做不做得出来,就算做的出来也无法改变刘彻的心意。若是刘彻没打算废后,那么就算她在这些事上过分了一些,那又算得了什么?
有人会为了这么点儿事正经与自己的皇后为难?
陈皇后对天子都没了忌惮,对他们这些下臣还能有什么顾忌不成?若他们真的得罪了陈皇后,想来处理起来也十分容易。
韩嫣对此打了个哈哈:“此事不必忧虑,皇后不会怪罪。”
之前刘陵和他商量这件事的时候他就犹豫了,但是这个犹豫并不是因为怕陈皇后怪罪,而是考虑着天子最近有没有兴致。
皇后确实不会怪罪…韩嫣身为刘彻身边最近的人之一,对于陈娇的情况也算是比较了解的。和其他人想的,皇后把天子抓的越发紧了不同,韩嫣知道,皇后现在其实不太管天子。
大概是…死心了吧…韩嫣是这样猜测的。
相比之下他更加担心天子对此没有兴趣,那他岂不是马屁拍在马腿上?他这样的宠臣最看重的也就是揣摩上意的能力,一旦在这种事上面出错,说不定就要被天子冷落一阵了。
冷落一阵,听起来倒不是很严重,但只有他们自己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想要讨好、献媚天子的人多了去了,这本就不是谁能拦住的。他这种十分受宠一时冷落下来,立刻就会有许多人忙着顶上去。虽然有少年时伴读的情谊在,和一般人不同,但到底没有不同到哪里去。
有了新人忘旧人,对于天子来说这个定律不止适用于后宫美人,也适用于他们这些人。
“皇后虽不会为难,只担心陛下自己没这个意思,果真如此,那就没趣了。”韩嫣啧啧两声,又想起了记忆里娇宠隆重的少女,叹道:“不夜翁主离了长安,也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唉!”
陈嫣在长安的时候,他们该推荐美人就推荐美人,很少有担心天子不受用的时候。如今陈嫣不在长安了,天子少了个心爱人,理论上来说他们更加有机可乘,但实际上却不是这么回事。
天子依旧去后宫,等闲有进献美女的,合了心意的也会亲近,似乎和过去没什么分别。但是韩嫣这种近臣却能看出,就是不一样了!
天子原本就薄幸,对美人大多没有长性,眼睛看着喜欢就宠爱一回,事后立即抛到脑后的多了去了。如今在后宫中风头颇盛的卫夫人当初不也是那样?只是卫夫人懂得抓住机会,天子明明已经把她给忘了,她却依旧能重新出头,甚至还一举怀孕!
如今的天子,比过去还没有长性!幸了的美人不用等到事后,就是事前、事中也看不出多上心——上不上心这种事,听起来难以分辨,但同为男子,其实很容易感受的到。
过去天子还有心逗一逗这些美人,自己也有心情欢畅之感。如今呢,完全就是解决生理需求,看这些美人不是像看个物件,而是就是在看个物件!
这等时候虽然也能献美人,可到底不如从前——天子满意也不会满意到哪里去,如此他们就没了多少好处。而且天子也更容易不满,过去或许会稍有忍耐,现在心有不满却不会忍了,拂袖而去算是轻的了。
原本风险小、收益大的一件事变成了风险大、收益低,大家的积极性自然被打击。
不过稍作犹豫之后韩嫣还是答应了下来,一则,刘陵既然操办这件事,那必然是看准了天子的心思。且这位美人可是衡山王主,他从小跟着天子,晓得天子的喜好,这种‘特殊’的美人确实能引动天子的兴趣。
二则,他常接受刘陵给的好处,这种欠下的人情必然是要还的。虽说不还也不要紧,可那到底不讲究。真要是那么做了,自己的圈子里风评恐怕不会太好,名声这种东西,表面上看着没什么用,可真到了有用的时候也是真有用!
心里有了算计,转天便在陪同刘彻出宫游猎的时候提了一嘴。倒没有刻意去提刘陵在中间发挥的作用,他隐隐约约觉得天子似乎越来越不喜欢刘陵了——他也就是因为好处已经收了,不好退回,这才依旧与其相交的。等到这回还了人情,也不打算继续走动了。
听说衡山王主有自荐枕席的意思,刘彻‘嗯’了一声,脸上的神色不能说坏,但也没有多少。但最终还是应了下来,让人带着去看一看——虽然是候选和亲公主的王主,但候选者又不是只有一个,到底哪一个当选对于刘彻来说没有分别。
“便去瞧瞧罢!”
刘彻随口一句便让韩嫣心里大松一口气,转头便让一个奴仆骑马先去告知衡山王主这件事,那边先准备起来。至于自己这边,得陪着天子继续游猎——看起来天子并没有立刻就要过去的意思。
也对,虽然这个美人有些特别,可对于天子来说又算得了什么呢?就算是她是个王主,难道刘陵就不是王主了?所以天子根本不会急色,之前该做什么的,现在继续就是了。
雪地里行猎,这本就是贵族常做的事情,刘彻从小爱弓马,自然十分擅长。再加上这处本就是皇家山林,平日封山,是不许平民百姓进来的,所以猎物十分多,不多时许多猎物便得了。
普通人家打猎是为了猎物,到了皇家自然就没有这个缘故了。况且那一大堆猎物的,也吃不完。刘彻只吩咐将其中肉质好的送到宫中,给太后、皇后、宠妃,又有一些皮毛不错的,给硝制出来。
见韩嫣的猎物少,刘彻还啧了一声:“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故意让朕?”
韩嫣看起来是个极秀丽的侯门公子,男生女相,但其实非常擅长弓马。这既和他的出身有关,家里子弟都十分擅长这个。也和刘彻的喜好有关,刘彻一直有意向匈奴用兵,乐于培养年轻武将。身边的人投其所好,便都在骑马射箭这些技能上下功夫,韩嫣正是那个功夫下的最足的。
刘彻自己到底是天子,天子日理万机,况且要学的东西多了去了。就算喜欢骑射,也不能全部功夫全花在这上面。韩嫣则不同了,他的精力大多可以投入在这之上…真要单论骑射,其实是比刘彻要强的。
韩嫣连称不敢,道:“臣如何敢呢,陛下明见万里,这等事做了也不会让陛下高兴。只不过是今日臣下运气实在差,路上没遇到多少猎物…让陛下见笑了。”
这话刘彻是相信的,便点了点头,只是看着猎物中几只白狐,忽然道:“朕记得阿嫣也善于行猎,用小弩能百步穿杨,准头最好不过…当时还与朕比赛,看谁先用白狐狐肷做一件斗篷,一冬也未决出谁胜谁负,本打算去岁冬日继续…”
白狐本就不多,狐肷更是狐狸身上最丰厚最好的一小块皮毛,要凑成一件斗篷自然千难万难。更何况刘彻和陈嫣立下这场赌约的时候说好了要自己动手,别人不许帮忙,一个冬天没有攒够,那是很正常的事情。
刘彻想起陈嫣骑着她那一匹追日,枣红色的宝马,马上有一披玄色大氅的少女。抬起手上小弩便是一只猎物,堪称箭无虚发…危险又美丽,他也曾为此目眩神迷过。
见天子出神,韩嫣知道,这是又想起不夜翁主了。不敢这个时候打断,心下也有些叹息…有些时候真的得信天数!天子乃九五至尊,天下所有,莫不能享用,更别说只是一个美人了。
但天子偏偏谁都不喜,唯一喜爱的那一个才得知天子有意将她纳入后宫,这就跑了。
不想要的全都奉到了眼前,任天子挑选享用,想要的那一个却得不到。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即使是天子也有遗憾、苦闷的时候啊!
刘彻出神了半晌,也没有什么心思再行猎了,便吩咐结束行猎——当然,这不意味着回宫,而是有韩嫣领着,去看早就准备好的美人。
其实这个时候刘彻已经没什么心思了,只不过之前既然已经答应下来了,这个时候也懒得改了,一应之前就是。
第216章 庭燎(11)
天色还早的时候, 刘陵这边已经准备起来了。
刘陵在长安除了一座极大的府邸外, 还有几处分散在城中的隐蔽小院。前者被她用来光明正大地结交长安贵人, 后者更加掩人耳目, 只有私下招待一些不便在众人眼中出现的重要人物时才会使用。
这些小院面积不大, 往往是‘日’字布局,平常这里住着三五个仆从,以及两三名美人。这两三名美人可不同于养在府邸那边的,这往往是精心挑选出来, 个个出挑!也只有这样的佳人才能让见惯了绝妙美人的大人物稍稍眷顾。
刘姝正是被刘陵带到了这样一座小院——早一些时候她收到了韩嫣传来的讯息, 立时一刻也不停息, 就派人去接刘姝了, 径直带到了此处。
别的先不做, 一面让人将小院打扫地纤尘不染,就算小院一直保持着非常干净的状态, 也吹毛求疵一样擦擦洗洗。另一面,安排最会梳妆的婢女给刘姝梳妆。
“我…我有这般美…”看着铜镜中的自己,刘姝又惊又喜。
刘陵听到她的感叹,轻轻一笑:“阿姝何出此言呐!阿姝本就是美人胚子, 只是原本没有精心打扮, 这才使得明珠蒙尘了。如今也不过是让阿姝焕发本来的光彩…瞧瞧,多美的女郎啊, 谁能不喜呢?”
化妆这种事情, 最好的并不是流行的, 而是最适合自己的。刘陵安排的梳妆人显然是个中高手, 一看就知道什么样的妆容最适合刘姝,既能掩盖她的瑕疵,又能充分展示她的优点。
现在的她看起来眉目妩媚,脸上也不像平日里一样,用厚厚的粉掩盖稍黑的肤色。而是用别的法子映衬,那稍黑肤色不仅不会显得暗淡,反而衬出她的生气,有一种不同于时下美人的康健之美。
刘姝虽然胆大,能做出如今这样的举动,但说到底就是一个没经历过多少事的少女而已。骤然听到刘陵这样夸赞,脸也红了。
低声道:“姝不过寻常资质,天子宫中何样美人没有,相比之下姝算得了什么呢?”
刘陵轻轻一笑,并没有在这件事上和刘姝继续分辨。而是轻轻巧巧转向另一个话题,道:“对了,阿姝可有什么擅长的才艺,我让人准备一番,倒是阿姝先给陛下献艺,如此这般更有趣味。”
确实,民间若有了一个标志女儿,也会让女儿学习歌舞乐器之类,凭借这个使女儿能往来于高门贵族。总不能只有一张脸,到时候看脸下饭吧——这也不是不行,但要做到这一点,那就非得是一个天仙儿不可了,刘姝虽然长得漂亮,但明显没到那个程度。
虽然也有什么都不问,单纯为了解决生理需求的男子,那倒是不用想着奉献才艺了。但问题是,天子后宫充盈,甚至上万宫女也是随他临幸的,这种情况下,天子怎么会有过去急切的需求?
那等急色之事,出现在谁的身上,也不可能出现在做皇帝的人身上!
所以一开始表演一个才艺,彼此之间说些互相了解的话,这是很有必要的。
这难不倒刘姝,此时贵女不见得学唱歌跳舞,但乐器却是贵女教育,或者说贵族教育的一部分。刘姝在衡山国王宫的时候虽然不受重视,却也是个实打实的王主,该有的教育不会少她的。
听了刘陵的话,立刻到:“姝从小愚笨,学的不多…也就是奏瑟技艺还算过得去。”
“瑟?”刘陵晃了晃神,不过只有一瞬间,她很快收回了心神,露出了微妙的神情,口中却只是道:“这也很好,瑟音纯澈,十分动人,陛下一贯是喜爱的。”
当然喜爱,关于这一点刘陵是很清楚的…因为陈嫣就是奏瑟的大家!谁不知这位不夜翁主一手锦瑟师承魏其侯,这位曾经满长安都有名的王孙公子呢?弹奏出来丝毫不见一般女子气质,反见坦荡风流。
陈嫣的瑟,哪怕是那些眼高于顶的名士们也是赞不绝口的,认作陈嫣的一绝。
当然了,这其中有一些水分。主要是陈嫣在学术圈子里颇有几分薄名,那些名士也愿意给她这个面子——不过这也是因为陈嫣的演奏水平确实不错,不然这些名士爱惜名声,是不可能随便吹捧一个小姑娘的。
因陈嫣长于奏瑟,长安学习锦瑟的女子都多了许多呢!这大概也是明星效应的一个体现了。
刘彻常常让美女奏瑟,刘陵曾经视作寻常,后来识破刘彻的心思,过去桩桩件件便都被联想起来了…原来这也是因为他心中偏爱陈嫣的缘故,爱屋及乌,陈嫣喜爱的东西他也喜欢!
想到这里,刘陵不由得捏紧了拳头,指甲都陷进了肉里。
刘姝对于刘陵的情绪变化一无所知,只是揽镜自照,心中欢喜,一时之间原本积累的紧张都少了许多。
此时的小院已经擦洗地干干净净,刘姝也是沐浴、穿衣之后才化妆梳头的,可以说一切都准备好了。
刘陵让人送来了一张佳瑟,她这里养着许多会乐器的美女,这种东西倒是齐全,找来也不费什么力气。
“阿姝不必担心,到时只管好好讨好陛下就是了。”说到这里,刘陵的神情变化了,带着一丝循循善诱的语气道:“阿姝或许会觉得如此行事有些辱没‘王主’身份…然此事也只能如此了,天子何等人?九五至尊,便是你我父王也只能跪拜,我等要侍奉,也只能讨好。”
说着又道:“我知阿姝原在衡山国王宫中过的不痛快,谁都能欺压一头…女子想要显赫,只有依靠男子。阿姝看看如今长乐宫中的太后,未央宫中的宠妃,她们原本是什么身份?撑死了不过良家子,甚至有些事歌女舞伎之流,然而如今谁不敬着捧着?靠的正是天子了。只要阿姝能得天子喜爱,恐怕叔父倒过来奉承你呢!”
刘姝原本有自己的打算,打算借天子的势,避开这选和亲公主之事,至于之后则是普普通通婚嫁——不然还能怎样呢?难道指望能和天子有个结果?别开玩笑了,别人都有可能,唯独她不可能!她可是姓刘的!
但现在听刘陵蛊惑,忽然也觉得这是一条路子,就算没有名分,也可以有实际的啊。当然也不用着急,天子喜爱就受着,天子不喜爱了,她始终是衡山国王主,到底是有退路的。
这样说起来倒还比那些失宠了就只能终老深宫的宫妃要好一些了。
“王主,韩大夫带着陛下过来了!”一婢女就是此时进来禀告的。
刘陵听了这话,连忙让人收拾收拾,还将刘姝藏了起来:“堂妹先别出来,等到请你时你再出来奏瑟!”
说完这一句,她自己先出去迎人。
说是迎人,却没有迎出去,只是在二门站着接了接。毕竟刘彻没有带仪仗,只能算是微服私访,闹的大了也不好。
刘彻虽然与刘陵有过幽会,却也不了解她私下到底有多少房产。或者说,就算刘彻曾经来过此处,时隔这许久,也不见得都记得。一开始的时候其实并没有立刻察觉这件事里有刘陵,韩嫣也没有提。
所以看到刘陵的时候心中还有一些惊讶,目光瞥过韩嫣,心中略有些不满。然而最终也没有说什么,只当作一切如常,照常走了进去。
刘陵…刘彻已经很少和她打交道了。
当初陈嫣因为遇到自己查不出的势力干扰自己的生意,索性搬来了刘彻这个救兵。刘彻也没有多想,就让人查了查…他本来是没想过能查出什么了不得事情的,只当一些人嫉妒陈嫣的生意做得好,私下捣鬼而已。
没想到还真钓出了大鱼!发现了一股极大的势力。长安鱼龙混杂,各方都在这里放了属于自己的力量,按说出现一股陌生势力并不显得多奇怪。然而事情没有那么简单,相比别的势力在长安只是下个钉子,大多是方便探听情报,这股势力太大了!
牵连的人多且杂,根本不像是正常势力的样子…以刘彻的经验,这一看就知道是‘所图甚大’啊!
有些力量看起来非常厉害,但那只是在暗处的时候,一旦浮到明面上,就会显得十分虚弱。这股隐藏在长安浑水下的力量也是一样的,没有被刘彻关注到的时候似乎无孔不入,做什么都能,但现在既然已经被注意到了,拔除起来也简单。
但刘彻并没有将其拔除,只是让人好生监视,甚至于这股力量背后的人淮南王,他也没有动。
他知道这股力量的主人是淮南王,他这个叔叔如今就藩淮南国,日日与诸子百家的学者打交道,倒是有不小的贤名。他之前就知道他不安本分,但直到查出这股力量才知道,他不安分到了这个地步。
如此,刘陵留在长安,广交贵人的目的也昭然若揭了。过去他知道她必然有自己的图谋,毕竟一个好好的王主,留在长安如此行事,说没有图谋,这才是不正常的。
不过当时他以为这是淮南王的自保之策,要知道汉室天子与诸侯王之间的关系一直相当微妙。七国之乱的起源不就是中央要集权,诸侯不肯,特别是吴王,甚至有取而代之的想法。
削弱诸侯国的想法依旧存在,刘彻也有心在这件事上做文章。
这种背景下,诸侯王在长安安排一些人手,这本是不奇怪的,至少发生了什么的时候,远在封国也能得到第一手的准确消息。至于派出自己的女儿,这是显得夸张了些,但考虑到一个女儿对诸侯王也没有多大的意义,似乎也不是多惊世骇俗的事情了。
知道了全部事情的刘彻没有急着做什么,他知道淮南王刘安没安好心,但证据不足啊!就算那股力量已经被查出来了,很多也无法当作正经证据,至少不能当作服众的证据。
真要是以此为借口处理淮南王,说不定就要闹得天下诸侯不安,进而汉室不安了!
刘彻坐在他这个位置上,想要做的事情很多。而事情要一件一件做,不能操之过急,要有轻重缓急。
淮南王心有成算,只是他的成算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成的,轻易发动不起来,所以刘彻打算先将此事按下。
不过这并不代表他就不管这件事了,既然已经知道,那自然要好好监控起来——这也是他为什么没有切断淮南王这股力量的原因,他不想打草惊蛇!留着这样一股力量在,就是他在暗,淮南王在明!一旦淮南王有什么动作他都能知道,甚至能够利用这股力量误导淮南王!
而一旦斩断这股力量,不说会不会逼的淮南王在这个节骨眼上狗急跳墙。就算不会,恐怕也要防备着淮南王再有别的布置。与其那样,还不如假作没有发现这股力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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