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刘圣人立刻就好奇了“这般说,你还会武艺?”
“是呢,我自小随兄长跟着爹爹学武,如今我们那一块能赢过我的人已是不多,就连哥哥们,若是不连手,亦是赢不了我。”小姑娘三言两语交代了身世,“此次来京城,便是因为哥哥们要赶考今科武举,我也想来看看天下武生都是何种模样。不想,便于元宵节见到了那一出戏。可哭死我咯。”
“这样……那我倒确实不好为你做媒啦。”刘娘娘沉默了一下,随后她挥了挥手“你今日的表现极为出彩,哀家今日……有些疲累,你且先下去。你所求,哀家已经知晓,只是事关重大,哀家还要询问一番,你今日下去,且莫要多说。”
小女一声应,便下了楼去,她一走,刘太后便转向了室内诸人,“这京城内何时又出了一出小戏,哀家竟是不知。”
“不过是茶馆小戏,”赵祯摸了摸鼻子,内心有些虚,他一方面为了自己的作品如今如此有影响力而有些骄傲,另一方面又因为这作品被捅到了刘太后面前感觉有些尴尬,只是见如今刘后明显是被勾起了好奇心的模样,他便言道“若是皇娘有兴趣,过些日子便将他们招来宫中给皇娘演上一出吧。”
顺便他也跟着一同看看。
其实赵祯亦是有些好奇这出戏如今效果如何,到底也算是他的第一步作品,忽然能够体会到夏弟那时候又是尴尬又是有些期待的心情了呢。
赵祯这般想到。
刘太后稍稍考虑了下,便也答应了,毕竟一出小戏,也算不上是什么占时间的行为,但是她口上还是客气了几句,意思是莫要打扰官家公务。一时间母子间其乐融融,十分和谐。
官家今天看了一场精彩的表演,又能预约到过几日在宫内上演的他的作品,心情很是愉快,他挥挥手表示这样的活动有益于身心,不妨以后每年都可以搞上一次,但是单独列出来有些麻烦,还会占用大家的工作时间,不若就定在元宵节中,日后限制亦是不必如此严格,会冰嬉的皆可上场,若是诸位大臣谁有兴致上场一试,也没有关系哦!
众大臣:呵呵。
夏安然安静站着,只觉得周身射过来几道若有若无的眼神,他视线微微转移,用行动表示:和我没关系。
本来是占据工作日的活动变成了占据休假日的集体活动,其实在场诸位大臣心情都挺糟糕的。
一时之间大家都不想要去理会赵祯的垃圾话,没人捧哏赵祯亦是不孤单,他挥挥手叫出夏安然,便让亲爱的小堂弟共乘马车回宫了。
这种待遇,加上众人立刻想起来今天这事就是夏安然搞出来的,一时之间新仇旧恨都算在了一起。
当日在书房之中知道具体情况的臣子们不发一语,旁的台谏们则是在心中默默搓着手爪子。
看着夏安然的眼神就写着——这一定会是一个奸佞!
证据之一便是哄骗帝王不务正业出来玩耍,证据之二就是他让帝王破了例把人提到了工部,偏偏又毫无建树,完全符合他们之前对于宗室子弟的固有印象。
一时之间,夏安然的种种罪状在他们心中被一一列举,全记载了小本本上头。在此暂且不提看到这些弹劾,帝王会是如何的暴跳如雷,现在两兄弟挤在宽敞的马车上,正在叽叽咕咕说着现如今的情况呢。
之前把柳娘安排去了北边这事夏安然倒是和赵祯有透过底,否则纵然是他也不敢这么浪呀!赵祯本也是无所谓的态度,一个是弟弟,一个是大舅子,他们能相处和谐也挺好的,但是这事到底不能放到明面上来说。
赵祯这些日子各种往军政上头的倾斜,态度已经非常明白,臣子们的政治敏锐度基本都不低,该发觉的基本都发现了,没发现的也是无关紧要的臣子。
今年刚开年,交上来的表文已经分为了两种方向,文臣开始劝他不要那么浪,可不能忘了祖宗家训,武将们则是欢欣鼓舞表示陛下我们还可以更浪一些的。
两种截然不同的的态度让赵祯颇有些哭笑不得,但是坦言说,他也的确没有打算这么早暴露出自己的野心。
就目前而来,货币大改革才是重中之重,钱币不够用,军费再一加,只怕老百姓的日子都不好过。
而且赵祯自己心里也清楚,他现在动不了,财力也好,物力也罢,若无意外,没个三五年的积累,轻易不可发兵。
但是在看到投石器的出现之后,他心中的确就像是烧起了一把火。
燕云十六州,每个宋朝帝王心中永恒的朱砂痣。
其重要性甚至可以说只要拿下了燕云十六州,这个皇帝之后的生涯无论怎么放纵,基本上在史书上也都是褒大于贬了。
任何功绩都比不得开疆扩土,尤其是这燕云十六州的还是历史遗留问题,也就是说大宋这完全是给前人在擦屁股,其概念完全不同。
赵祯心动吗?那都快要扑出来了,但是行动呢?动不了。
投石器是个好东西,其实赵祯心里有数,如果他造出百十来台投石器一水儿摆在那,拿下燕云十六州中的两到三州不成问题,若是行动迅速,四五州亦是有可能,但是宋军如今最大的问题有两个。
一者,良将少。
尤其是擅攻的良将,只有庞统一个,若是真的开战,一个庞统远远不够,这也是赵祯为何连着两年开武举的原因,此方人才委实不够。
二者,党项蠢蠢欲动。
这个消息由中秋之后,他派往党项的人传回的消息确认,辽联合党项之心不曾停息,党项在其中摇摆不定,他们一边向大宋表达忠诚,一边又和辽国拉拉扯扯。
养不熟的狗,迟早变成狼。
这一点,赵祯非常明白。
党项如今所谓,无非就是想要在夹缝中求存,同时通过两方摇摆,摄取到更大的利益,宋、辽二国为了讨好它,势必会在许多事情上让步、容忍,如此,便可让其慢慢得从两个大国的边角里头翘起一根枝干,待到根扎的深了,营养存足了,一举顶翻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