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军部署,主帅要提早一月到。
他心底咯噔。
等到外阁间,拱手作揖:“姑爷,小姐。”
他是聪明人,钱誉一问,可知国公爷去了何处,他便直接掀了衣摆跪下:“姑爷,小姐,齐润确实不知国公爷行踪,国公爷定能猜到姑爷和小姐会寻小的问话,那应当也是将小的一道隐瞒了。自年关前,国公爷收到京中书信之后,许多事情便未同小的再提了,只是吩咐小的,要照顾好小姐。姑爷,小姐明鉴,齐润就算有一万个胆也不敢隐瞒姑爷和小姐啊。”懒人听书 <a href="http://" target="_blank"></a>
齐润言辞诚恳。
钱誉和白苏墨都知他没有说谎。
爷爷是将齐润一道隐瞒了。
齐润不敢起身,继续拱手道:“苍月与巴尔边界线绵长,姑爷同小姐若想寻到国公爷,需先知晓在北部边界有几处驻军,国公爷去了何处的驻军。国公爷既铁了心要瞒着小姐与姑爷,应当不会留给我们打听的渠道和机会,若真如此前去,无异于大海捞针。“
齐润说的实话。
若是驻军之地如此好寻,那各之间又有何凭借?
若找不到驻军处,便等于寻不到国公爷,而这一路过去,若是真起了战事,才是危险。
齐润心中的担心不无道理。
肖唐看向钱誉。
钱誉从袖中掏出一枚册子递于齐润,齐润接过,眉间有疑惑。
钱誉解释道:“确实不知驻军的具体所在,但查马匹生意的时候,让人做得一本账册,近两年来大批的物资和粮食以及马匹等运向的各国边关重镇,其中苍月与巴尔交界的,一共这几处。这几处是边关重镇,驻军一定在几十里附近。”
齐润心中忍不住惊骇。
一个商家竟然有如此手段,他是未想到过。
钱誉接着道:“找到这几处边关重镇,就等于找到了驻军所在之处,只是若不知道国公爷具体在何处驻军汇总,便需耗些时日。但这京中少不了国公爷的耳目,若我们去军中寻国公爷的消息传出,自然会有人领我们去。“
齐润愣了愣,一时竟无法反驳。
如此,竟是可行。
他将账册还回,肖唐接过。
白苏墨伸手,她便递于白苏墨手中。
白苏墨粗略翻了翻账册中的几个地名,眉间滞了滞,言道,“这几处我有印象,在爷爷书房中的地图和沙盘推演中见过,爷爷说,巴尔全族骁勇善战,但不习南方水土,每次铁蹄南下,这三处便是骚扰的要害……“
白苏墨伸手,指尖在三个重镇上轻轻点了点。
如此,便将范围从五个缩减到了三个,还恰好,这三处中有两处隔的路程不远,只有一处稍远,也算不得跋山涉水。
肖唐叹道:“如此便太好了,那排查的两个正好都不在同一条线路上,如此,省了大半功夫。少东家,此行若是不宜声张,是否去的人少些?“
他是备足了四辆马车,是担心有旁的意外。
齐润亦看向钱誉。
钱誉应道:“家中之人少去,边界一带,侍卫不能少。”
齐润心中松了口气,又道:“姑爷,小姐,国公爷离京之前曾交待过小的,在燕韩京中还留了五十余骑,都是早前在军中骁勇善战的,若是小姐处有意外便可动用。此行若是要去驻军处,小的能有办法即可联系。”
肖唐心中大喜。
要走边界,自然是军中的人最保靠。
听钱誉应了声“要”,齐润又拱手:“那小的赶紧去做,京中人多眼杂,小的会让他们在北门京外四十余里处汇合。“言罢,退了出去。
肖唐心中感叹,齐润果真是国公府的大管家。
行事利索果断,也雷厉风行。
思及此处,又听钱誉朝白苏墨道:”你稍后同夏姑娘说起四元城之事,让她同许金祥一道先行回苍月,钱家家中之事我需再找赵老等人交待一声,稍后回来,我们去老宅与于蓝,盘子和宝澶一道汇合,从北门出城。“
白苏墨颔首,口中叹道:“若是知晓爷爷眼下在何处驻军就好了……”
至少能省去其中不少脚程。
大战在即,多一分时间便是多一份保险。
她一定要赶在爷爷出征前。
爷爷能在离开之际将诸事都交待清楚,是抱了鱼死网破之心,她要赶在爷爷出征之前见到他。
她指尖微微攥紧。
钱誉正欲起身,却听身后,流知的声音响起,“小姐,姑爷,其实……奴婢知晓国公爷眼下在何处……”
流知的声音很低,双目微垂,似是怕与众人对视。
她自先前起就一直在外阁间内,自然听到了缘由。
也默不作声许久。
眼下忽然开口,声音里微微有些发颤,也不看对视白苏墨的目光。
几人皆愣住。
没想到说出这话的竟是流知。
流知是白苏墨身边的贴身婢女,也是管事丫鬟,齐润不知晓的事情,流知会知晓?
钱誉眉头微微皱了皱,流知亦不敢抬头,忽得跪在屋中,低声道:“小姐,国公爷的明城附近三十余里的驻军处,眼下,应当还屯兵在此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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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出发找爷爷了
第161章 道别
出了外阁间, 肖唐尚在疑惑, 遂在一边出苑落, 一边朝钱誉问道:“少东家, 你说流知姑娘可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肖唐在苍月时便对流知印象极好。
流知也一向稳妥,是少夫人身边最妥帖的人。
可方才,竟也是有事瞒着少夫人。
但,连少夫人和齐润都不知晓国公爷的行踪, 流知姑娘却知道。
这是唱得哪一出?
况且, 瞧方才流知姑娘的模样, 应是有事瞒着少夫人, 眼下, 道出国公爷所在的驻地, 似是也就道出了隐瞒之事,脸色都一瞬间煞白了。
可是中间有何曲折?
钱誉驻足, 瞪了他一眼。
肖唐噤声。
尚且离外阁间不远, 钱誉望了一眼屋内, 朝肖唐道:“少夫人是少夫人, 亦是国公府的人, 既是国公爷的家事, 少夫人自会处理。“
肖唐会意, 忙不迭点头。
少东家若是想管,先前就不会寻了时机出来。
方才瞧流知忽然跪下, 应是不小的事。
“那小的去准备稍后去明城的事。”既是知晓国公爷在明城附近的驻军处, 那如何走, 怎么走便清楚明了多了,肖唐连忙应声。
刚出苑门口,正好迎上在苑外徘徊的许金祥和夏秋末。
”夏姑娘,许公子。“肖唐拱手问候,有少东家在此处招呼,肖唐并未久留。
“钱誉,不见苏墨,可是有何事?”夏秋末望了望苑内。
先前家宴,钱誉携了苏墨离开,神色不似往常。
钱家家中家宴一直是赵老在招呼,方才家宴结束,她同许金祥便一道过来了。可隐约听见苑中有说话声,还有隐约传来的哭声,夏秋末和许金祥便止步苑外。
此时见到有人出来,才上前来。
许金祥认识钱誉的时日不长,但当初在骑射大会都未见他锁着眉头,眼下,白苏墨商不在一处,方才又听到苑中有哭声,许金祥心中约莫有了端倪。
四周并无旁人,钱誉叹道:“我同苏墨今晚要连夜离京,四元城,夏姑娘还是暂时不要去了,许公子你先送夏姑娘安稳回苍月要紧。“
钱誉言简意赅,夏秋末和许金祥都怔住。
无论是前一句连夜离京,还是后一句暂时不要去四元城先行回苍月,都让人诧异。
“怎的这么急?可是家中出了何事?苏墨她……”夏秋末会错了意,以为他们二人是要连夜出发去羌亚。
在商言商,夏秋末脑海中并无旁的念头。
许金祥却伸手扯了扯她衣袖,示意她稍等。
她眼中疑惑,却也听话噤声。
许金祥半拢着眉头,沉声道:“可是国公爷的事?”
他实在想不到还有旁的事情,会让钱誉和白苏墨如此担心。
羌亚行程是很早就定下来的,这两日的交谈,许金祥能听得出他与苏墨对此行的期待。而秋末与白苏墨交好,今日才提过四元城的事,以钱誉的为人闭着眼睛也会帮夏秋末,而眼下,却让夏秋末取消去四元城的行程,尽早返回苍月。
无非,四元城不安全。
一座城池若不安全,莫过天灾人祸。
四元城眼下并无瘟疫霍乱。
能让人讳莫如深的,便是战乱。
国公爷若安稳在京中,又岂会让白苏墨和钱誉如此担心?
又恰好不好,四元城生战乱?
哪有如此巧合的事?
他一语道破,钱誉倒是怔住,先前开口准备回绝的话瞬时噎回喉间。
夏秋末伸手握拳抵在唇边,心中尚在因许金祥口中那句”可是国公爷的事“震惊。
苏墨自幼与国公爷相依为命,爷孙两人感情深厚。
因得苏墨的缘故,国公爷对她爱屋及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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